校花·校草-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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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方小春厉害,唆之即出,一唆两个。但是我们三个唆得脸红脖子粗,口水滚滚流,就是唆不出来。扔之,可惜,于是向老板要了牙签。挑!挑之必出!但是总觉得实在有点不雅。方小春更是幸灾乐祸,笑我们无能,笑我们出丑。他教我们唆的要领,我们虚心领教,可是就是气短,唆不出,最后还是用牙签挑。
“春姑娘,你怎么这样天才?”我问。
“熟能生巧,我桂林的姨父是卖唆螺的,那时候——读小学三年级时,我每天都要唆一大碗。我析田螺的屁股也很厉害,一斫就是大半脸盆,比我姨还能。”
“怪不得啰!你是老手了!”孟空军说。
方小春给孟空军一拳头:“什么叫‘老手’,你知道吗?”
孟空军回答:“我没有说你是反共老手!”
杨林是绝对不甘寂寞的,一边用牙签挑唆螺一边风趣地说:“我看你法海和尚往哪里躲!现在我们也算是唆螺,郑老师是吃唆螺的人。他使劲地唆,但是就是有点费力不讨好。看来他以后要把我们唆出来的话,可不是借助这文雅的牙签,而是用那不文明的钢钎,再加上暴力的象征物——斧头。”
“想起郑老师,我心里确实很难过。现在,他骑虎难下了,一定十分后悔。”孟哥说。
“大丈夫,有什么后悔药吃?要说后悔的话,是我们。要是我们几个人不来出这个风头,人家郑老师哪里会搞得这么身败名裂?你知道吗,他现在多难做人。那些幸灾乐祸派现在是高山观火了啰!”我说。
“我不去狡辩,他是决然不会那样大动肝火的。我是罪魁祸首。我希望他不要恨我。我希望他相信我,我是个有个性的人。有个性的人,今后的事业往往是有成就的。我今后长大了,不当总理,也要当个部长。到那时候,我就要来个‘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要是当了教育部长,我就请郑老师当我的高级顾问。我要是当了国家主席,我就像毛主席尊重徐老那样尊重他,也给他祝贺六十大寿。”杨林滔滔不绝地高谈阔论。
我忘记了唆唆螺,真诚地表白:“我们是对不起老师。其实,罪魁祸首是我。我要是不作这个主,这个事是不会搞成的。”
孟空军喝了口白酒:“我看,你俩都是说废话。现在重要的是如何努力奋斗,为郑老师平反,为我们班平反,为我们几个难兄难弟平反。”
“对,我们班的四月是黑色的,争取五月份是红色的!”我表态。
“来。”杨林已有一点醉意,把酒杯举得高高的,“一起干杯!为我们郑老师,为我们C班,洗雪耻辱!”
三个酒杯碰得叮当响。
“老板,来三支白沙,每人一支。”孟空军大声招呼。
孟空军接过三支白沙,每人递一支:“开开荤,提提神。”
杨林把香烟插进筷子筒里:“待会儿要是碰到那‘夜猫子’(指学校巡逻队的),你可有冤难申。还是禁欲一点好!”
我气他:“看你立地成佛!”
杨林神气地摇摇头:“我怕罪上加罪,永远得不到解脱。你不怕?”
杨林的话使我和孟空军大受震动。是的,可别骑马没有碰到亲家,骑驴碰到了亲家。我们把刚点燃的香烟扔到门外去了。
老板连忙拾捡起来:“可惜,可惜了!好几角钱一支。你们知道吗?”
11点了,回到学校门口时,糟糕,大铁门上了大锁。我们不费吹灰之力爬了进去。宿舍大楼一楼的铁门也上了锁,这可无法爬了。怎么得了?幸好,虎牙把值班室的灯拉亮了。原来他是去厕所。我们乘虚而入,进了8号寝室。过了一关又一关,没有发生意外,真是幸运。
“五四”青年节这一天,学校团委举行了新团员宣誓大会和忧秀班级、优秀团干表彰大会。我们C班榜上无名。我们只是为别人鼓掌。我们班一无所有,我们班像一潭死水。我们都回头注视郑老师,但见他脸上毫无表情似的。其实,他的内心正波涛翻滚。受罚的,C班一大片;受奖的,C班没一个:这反差多么强烈!
散会时,郑老师对我说:“今天下午5点钟,你们三个人到我家里来一趟。”
“哪三个?”我问。
“你呀,还有孟空军、杨林。”
我们愣了。杨林把舌头吐出一大截,好像再也收不回去。孟哥呆若本鸡。是的,郑老师情绪正差,找我们到他家干什么?
没想到,郑老师家为我们准备了丰盛的晚餐。
我们边共进晚餐边谈“国事”。
“今天上午的‘五四’青年节纪念活动,你们有何感慨?”郑老师笑着问。
“我们有想法。”
“对,应该有想法。不过,这种想法应该是积极的而不是消极的。对吗?”
我们一起微微点头。
“我们应该向前看,不要向后看。多看自己的长处和优势。”郑老师举起酒杯说,“这不叫做狂妄自大,这叫不要妄自菲薄,这叫一分为二。我们如果立足于这种观点,那么我们就能在困境中看到顺境,在黑暗中看到光明。你们都说,对于我们C班来说,四月是黑色的。但是我想,对于我们来说,五月份应该是红色的。五月份有学校第三届科技节和,第十届文学艺术节。我们应该在这些活动中很好地展示自己的中学生形象。我们可以说,我们普通班只是学习成绩比重;点班差些。其实,其他方面的综合性的素质我们决不比他们差。”
我插嘴:“只能是比他们强。我发现,我们班个个有特长,重点班的就没有这么齐全。”
郑老师总结性地说:“对!人无我有,人有我强。”
我们一起鼓掌,认为老师概括得好。
杨林摇着手中的茶杯说:“我们班以方小春为首,可以组织一个文学社团——文学沙龙;我们班以王娜为首,可以组成一个讲师团;我们班以何方为首,可以组织一个交响乐团;我们班以石磊为首,可以成立一个柔道队;我们班以我杨林为首,可以组成——”
“说呀!说呀!”我追逼着。
杨林离席,模仿卓别林的动作:“可以组成一个幽默小国家。”
“哦,你想当国家主席想疯了。”孟空军指着杨林的鼻尖道。
杨林更神气了:“你孟狗知道吗?不想当将军的兵不是好兵。”
郑老师翘起大拇指:“对!做人是要有点精神,有点志气,有点追求。你连想都不敢想,当然不会朝着大目标去拼搏。”
我愤愤不平:“杨林,你目中也太无人了。我和孟空军呢?咱们一无是处?”
“对不起,我忘了把二位请上封神榜。不过你们——对!以你为首,可以组织一个国际模特有限股份公司,董事长是郑老师,你永远是个打工仔。”
大家笑得前仰后翻。
杨林不笑,继续他的即兴演说:“孟空军的理想是什么?我猜中了。他想继承父志,当个飞行员,所以取名空军。我会算命看相,我看他最后的命运是当个坠毁的空军。到那时,我们为你披麻戴孝。”
又是一场哄笑,但他不笑。
郑老师自言自语:“人才荟萃,辉煌前程!”
杨林漫不经心地说:“三教九流,五毒俱全。”
“我考问你:三教九流是什么意思?”我在杨林的脑门上重重地拍了一巴掌。
杨林用手抚摸了一下:“还没有震荡吧?三教九流者,无所不通也。”
郑老师:“夫人,拿三个酒杯来。今天是过节,我要破个例,违个规,让我的学生陪我畅饮一杯。”
我们三个人感到惊讶,我们怕老师是放长线钓大鱼。都说:“我们从来不沾酒。”
“别假正经了。你们的生活内幕,我不是全然无知。平时,我开红灯;今天,我开绿灯。来,只这一杯,也只这一次。可得保密,不得让校长知道。否则,又说我——甚至给我扣上教唆犯的大帽子。那时,咱们就得同归于尽了。”
干杯完毕,郑老师说:“到此止步,不能越雷池半步。请!”郑老师端起了饭碗,举起了筷子,“请吃饭!”
“我不想吃。”我说。
“怎么?人不舒服?我这米是泰国米,味道不错。”郑老师边吃边说。
“不,我心里好激动。我觉得你和杨林的话都很鼓舞人心。我有个怪习惯,心情一激动食欲就不大正常。”
杨林瞟了我一眼:“小心成为神经。”
我们都有一点醉意,头有点晕,腿有点软,怕在回家的路上出意外,于是不骑自行车,而是叫了辆的士。的士经过江边时,我们被江风吹得十分轻松愉快。我们声嘶力竭地唱起了流行歌曲。
“老师今天请我们喝的是啥酒?”我问。
“好像是剑南春,160元一瓶。”孟空军回答。
“你真笨。我问的不是这个意思。”我伸出拳头在他的背上敲了一下。
“是争气酒!”杨林潇洒地回答。
“一个电子脑袋,一个类人猿脑袋。”我笑道。
“类人猿脑袋的古化石还是无价之宝呢!”孟空军自豪地回击我。
“好,白龙,我们明天把他的脑袋送到古生物博物院去,去卖几块钱买电游板。”杨林说完,大笑起来,“到那时,我们C班就享誉中外了。”
5月10日,可真是一个非凡的时刻。这一天,江南中学第十届艺术节拉开了帷幕。我们C班在文艺汇演中,大获全胜、技压群雄还是一败涂地呢?
开幕前,郑老师一再激励我们:要树立必胜的心理,同时又要有胜不骄、败不馁的心理素质。
大概因为这是十届的原因,所以气氛与历届大为不同。
演出场地是江南市皇家演剧院。不用说,是江南市最豪华最高档的演出场地。意大利的皇家歌剧院和俄罗斯的红场话剧院来江南市的演出就是在这里进行的。据说,我们只演出两个小时,需向文化局交费2000元,空调费另行计价。
节目主持人是我们C班的靓女王娜和A班的帅哥张凯。
他俩出现在大帷幕前时,全场顿时肃静起来。只有我们班的伊亮朝孟空军做鬼脸。孟空军傻了眼。论长相,张凯不比他逊色;论气质,那张凯是压倒一大片;论学习成绩,就在A班也算是坐前三把交椅的。
他的声音粗旷、宏厚,她的音色清晰明亮,组合在一起,是和谐而又甜美的。
“我们向嘉宾江南市市委宣传部长、江南市文化局长,江南市教委主席……的光临,表示热烈的欢迎。”
真想不到,规格这么高。全校学生拼死命地鼓掌,还有喝彩的。
电视台的镁光灯在全场扫来扫去。我们C班同学不约而同地坐得特别端正,显得特别有精神,我们多么希望能把我们摄进去。
“孟哥,哪一位是你叔叔?”伊亮轻声问道。
孟空军愁眉不展地用胳膊撞了他一下:“莫要问啰!”
他心里是不愉快的。原先他叔叔在电话里说了,他一定来参加这次文艺汇艺,要多为C班拍几组镜头,可是叔叔没有来,他扫兴。另外,张凯的出台,叫他大为不悦。
第一个节目,是学校合唱队的。那《花儿和少年》、那《我们是快乐的小鸟》,都是多声部的,确实唱得很优美,所有的演员选自初中一二年级,标准的童声。听说,以前还被省少儿合唱团录过音,得过奖杯——花蝶杯。但是不管他们唱得多么悦耳动人,多么富有艺术魅力,都不能在听众中激起强烈的反响。因为这个节目只是表演,不参予评比。它失去了竞争机制。不过,我观察到了,那些评委们对这个节目还是很有感情的。
“第二个节目,歌舞,(课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