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岁-第5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多带了两位客人入庄,无妨吧?”
他看了看她淡绿色的衣袖,很清楚藏在里头的是什么,他也不以为意,只是替从刚才到现在一直都没站稳的她扶稳肩头,再顺手将她一头懒得扎髻也懒得变啥花样的长发,自胸前给拨至她的肩后。
“无妨。”
“我想先见见此庄的主人。”天生就少了根筋的青鸾,压根就没注意到他做了什么。
“这边请。”很乐意替她引路的他,微微朝她侧首,便先行走在她的前头大步走入山庄内。
远远走在他的后头,瞧着他那虽是高头大马,却身形优美、身躯结实得无可挑剔的背影,青鸾的唇边忍不住浮起一抹浅浅的笑意。说真的,这个没啥表情的仁兄,虽然待客之道不怎么样,不过背影还真是挺赏心悦目的……
正当她这么想时,走在她前头的男子似是随意的扬起右掌,准确地捉来一柄射向他的箭后,连喘息的余地也不给,已快速将箭反手射回去给偷袭者。
刻意慢步在他后头等着他大显神威的青鸾,在入庄的前廊上突来一阵有毒的大雾时,下意识地以袖掩鼻,而走|奇*_*书^_^网|在前头的他,只是不慌不忙地扬袖一扬,刹那间,双眼所及之处,尽是雾尽风清,当下她不禁心神一凛。
也许,她太低估了些他的道行也说不定……
“姑娘。”在被他领至前廊尽头,通往主屋的方向时,停下脚步的他轻声唤着想到出神的她。
“嗯?”她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两步,在袖中防备地握紧了左拳,再微笑地向看他。
他顿了顿,以复杂的眸光望向她,“你……可还记得我?”
“咱们曾见过面?”没料到他会说这话的青鸾一愕,面上意外的表情显露无疑,而这也令站在她面前的男子,在失望之余,不自觉地垂下了眼眸。
“……算是吧。”
“你总算是到了。”
足足盼了几个月,这才终于把一心要找的贵客给盼来了魔界,身为魔界之首的火魔画楼,在火凤一将客人送进他的房里后,随即对那尊走路总是摇来晃去,连性子也晃来晃去总没个正经的老友拉下了老脸。
“我还以为我得派人扛顶轿子才能将你给扛过来呢。”安稳坐在太师椅里的他,丝毫不掩一脸的埋怨。
“你老人家就别学霸下唠叨了,晚到总比不到好吧?”由于外头的情况实在太过诡异,没空同他先来个叙旧的青鸾,以指轻轻推开窗扇一些,直朝着庄外天际瞧。
妖界的妖气冲天不散她是见过,但她可从没见过这等惊人的魔瘴弥漫,眼下聚在庄外的群魔,以她来估,为数若不是上千肯定也好几百来着。
“啧啧,你外头的客人还真不少……”她可不认为,会有这么多魔想来同他作伴,是因为他的名声太好,或是人气大增之故。
也知今日会有如此,全是他一手造成的画楼,笑也不是,哭也不是。
“自神魔大战我败了后,外头就总是这样。”打从他败在神界手下后,一天到晚都有着想要窜他位的魔类,以兴师之名,特意前来考验他不想杀同类的原则。
他明白众魔想向他这魔界领袖兴师的心情,他也比任何人都明白,堂堂一魔之首,竟败在雨位神界武神将之下的心情,这一些,他都能收进心底,但那些在他手底的魔类,却是无法接受这等结果。
可他们却不知,神力已达至巅顶的藏冬与郁垒,只要他俩合璧,哪怕妖界与魔界联手,恐都不是他们的对手,他能侥幸自他俩手中留下生机,并仍好好的活至现今,不敢再多奢求点的他觉得,他已够走运了。
站在窗前的青鸾,再将窗扇稍稍推开了些,两眼自远处的天际往下一降,直降在站在外头院中,正吩咐着手底下人打点庄内事务的火凤身上。
她头也不回地朝身后勾了勾指,“哪,外头的那个冒牌总管,你是打哪儿找来的?”
“昆仑山山脚下。”
原本整个心思都停留在火凤身上的她,在听见那几字后,总算是只手合上了窗扇,缓缓转过身子,仔细瞧起这个许久未见,才刚见面,就让她不得不对他刮目相看的老友。
“我说画楼……”她左摇摇右晃晃地走向他,而后两手撑在他的桌前,朝他笑得暧暧昧昧,“几百年不见,没想到你面子可是愈来愈大,竟大到连西王母身边的神仙也都给你请来了?”他不是才自一堆神仙的手上吃了个大败仗?在这群魔皆恨神界之神之际,他居然好本事地交上了神力探不出底的可疑神仙?
他自桌上的糖盒里取来一颗由魔界蜂魔,以百花之蜜亲制的甜糖,而后带笑地将它塞进她的嘴里。
“我薄面还没那么大。”外头的那尊神仙……若他不愿,只怕天帝也请不动他半步。
“那他为何会在这?”被口中之糖甜了一嘴的她,不客气地坐上桌面,再一手取来糖盒,将盒中之糖一颗一颗往嘴里塞。
他狡狡一笑,卖关子似地两手朝她一摊。
“因他有他的目的,而我有我的,因此我不过是顺水推舟。”
她转了转眼眸,在一嘴的糖甜过头时,端过他桌上的茶水灌了好几口,而后,她神色一敛,清澈澄明的目光,像面照妖镜般地,诚实地映照出他一脸投机与利用的模样。
“你想推的,是什么舟?”魔类的本性是什么,她再清楚不过,平常耍弄人心、玩弄人性那一类的事就算了,但这一回,她就算不爱管闲事,恐怕在她置身其中后,她也很难再来个不见不闻。
他爱笑不笑的,“打何时起,你有了同僚之爱了?”
“我只是不想也被你利用罢了。”她轻盈地跳下桌面,很清楚他会大费周章的找她来魔界,准不会有啥好事。“对了,你与那个叫火凤的,做了什么交换条件?”事关她的同类,即使她与画楼算是好友,但再怎么说,她仍旧不能让战败后的画楼,再打她同类的主意,或是又想再与神界一战。
“此乃天机。”他仍是坚不吐实,“总之,他早你们来了一月有余,眼下,他是此庄的副庄主,为我暂理庄内与庄外的大小事务。”
不急着逼他说出实话的她,只是将眼往外一扫,透过窗缝,发现一双黑眸在与她不期然的对上了后,马上就转首离去。
“除了霸下外,你还额外带了个客人?”画楼盯着她动来动去的右袖,在里头的两个已经快打起来时,适时地提醒她一下。
“吵着来凑热闹的。”她笑笑地再揍袖里的两神一拳。“不过是尊连胡子都长不出的土地公,你不会连他这小角色也不欢迎吧?”
“当然不会……”坐在椅中的他想换个更舒适的姿势,才动了动身子,他的两眉便微敛。
她叹了口气,“你伤得很重。”看来联手的藏冬与郁垒,这回,可真是要了他的老命。
“我以为我瞒得很好。”
“你若能瞒得好,那今日的魔界便不会这么热闹。”她收起所有的笑意,面带遗憾地问:“你大限将至了,是不?”
“没错。”他大方承认。
记忆中,绿意遍布的盛夏林中,午后,大雨方歇,蒙蒙的细雨仍在天际缠绵流连不肯散去。
重伤方愈的她,寂寂走在林间,林间绿草上的雨珠濡湿了她的裙摆,漫不经心走着的她,抬首瞧着上头树梢与叶尖上豆大的雨珠,何时会自上头落下时,一柄红竹伞忽地遮去了她的天际。
她转首一望,正是她的命救恩人画楼,因担心她而来接她回庄,而这时,远处另一柄雪白的伞,持伞之人也朝她这方向走来,她抬首看去,面上尽是温柔笑意的冰兰,手上抱了件干爽的新衣,正等着她更换……
那两柄雨中的红白竹伞,以及浙沥沥的细雨……
她将头甩了甩,用力将藏在心底的回忆甩了个老远,将双眼拉回眼前气色完全不能与几百年前相比的画楼身上,半晌,她冷静地问。
“专程找我来这,你是想托我什么?”
“这事不急。你远道而来,定是累了,你先去歇歇腿吧。”画楼朝她摇了摇首,并转头朝外一唤,“来人!”
“画楼……”
“来日方长,有话,咱们再找机会谈吧。”当守在门外的小厮推开门站在外头等她时,渐渐掩不住面上疲惫的他,只是朝她挥了挥手。
既然他不急着说,她也不想逼他……走在小厮的后头,一路被领至客院里后,青鸾方推开客房的大门并遣走小厮,早就显得迫不及待的霸下,便马上自她的袖里跑出来,一骨碌地爬上客桌,与她眼眉齐对地问。
“画楼怎会有火凤这等神界的朋友?”
“都多久没见画楼了,我怎知他这些年来又交了什么新朋友?”
打从遇上了那个火凤后,心头便一直不安得紧的霸下,眉心深锁地在桌上坐下后,语调闷闷地说着。
“或许,那个火凤是天帝派来收我的……”
“我看不像。”她拉开圆椅坐在桌边,不以为然地摇首,“他的目标应当下是你。”
“那会是谁?”猜想不出个所以然的他,在见着她的右袖又动来动去时,有点受不了的哼了口气,“你就放他出来吧,省得他老在里头扭来扭去碍人眼。”
经他一说,青鸾这才想起,她还没把偷带进魔界的望仙给放出来透透气。
她抖抖右袖,差点被闷死在袖里的望仙,一出袖,就先指着霸下的鼻尖气跳跳的问着青鸾。
“为何他不必躲,而我就得偷偷摸摸的躲进来?”
霸下一脸不屑,“也不拿面镜子照照。”一个是神兽,道行数千年,而另一个,则是连一小撮胡子都长不出来的没用神仙,就凭这个香火从没旺过的土地公也想同他比?
赶在他俩又吵起嘴皮前,青鸾一手拎开还坐在桌上的霸下,再转身以两指敲向望仙的额际。
“说想瞧瞧魔界的是你,一路上拚命扯我后腿的也是你,下回你再不安分点,我就把你扔到那堆魔里头,看他们不拆了你吃下腹当点心?”
“不扮大家闺秀了?”霸下凉凉地瞄她一眼。
“在你俩面前不必当。”她可不想人前人后都那么辛苦。
被敲了一记的望仙,搓了搓发红的额际后,突然想起他在袖中最想出来证实的一件事。
“青鸾,方才领咱们进庄的可是灯神火凤?”
“灯神?”她挑挑眉,“怎么,你知道他?”她记得那位美男神仙可没同她说过他在神界的职称。
望仙忙不迭地大嚷,“眼下全神界和全魔界都认得他这尊神仙!”就知道这两个完全不关心神界之事的同僚,一定都不知道先前所发生的那些糗事。
“喔?”他俩互看对方一眼,接着各自一手撑着下颔,靠在桌边等着听望仙开讲。
望仙清了清嗓,将这事从头说起。“这个火凤呢,他其实并不是咱们天帝这边的神仙,他是西王母的手下头号大将,由于神魔两界大战战事即将掀起,故天帝才远从西王母那儿将他给借调过来。”
“难怪……”她就觉得她在天帝这边没见过他这号人物。
“事前,全神界之神都以为,在昆仑山颇富盛名的他,应是能为神界立下赫赫战功,好与天帝的两位武神藏冬与郁垒一别苗头,可没想到,他非但没能立下多少汗马功劳,反倒是将神界的面子都给丢尽了。”
“此话怎说?”
“唉,大战之前数百场与魔界的小战役,泰半的战功,的确都是由他一神领军辛辛苦苦给打下来的,可,就因他一个在大战前的失常,导致前功尽弃。”
“他究竟做了什么好事?”他们两个愈听愈感兴趣。
望仙叹了又叹,“也没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