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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四人夜话-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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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照常的过去,没有什么事情发生。然而每年同样的时候,必收到一封邮件,上面也总是画著一条裙子,下面一个火炉,那火焰似乎越来越大。在去年收到的信上,火上还增加了几个人头。关夫人十分恐惧,她料想里娥的报复总有一天会到来。

现在,关夫人暗叹说终于来了。

紫心和小伦听完妈妈的叔述,面色苍白,不作一声。

良久,小伦才打破沉寂问:「现在这魔裙不知道要怎样进一步害我们?」

「它先是夺去你们姐妹的贞操,要你们出丑,说不定还有更毒的变化。」关夫人说到这里,忽然惊问道:「安嘉呢?」

「大姐回到她的房中去了。」紫心说。

「不好了,快去找姐姐,也许那黄裙已到了她房中。」关夫人说著,急向安嘉房中走去,紫心和小伦跟在后面。「安嘉,安嘉。」关夫人一堆安嘉的房门,应手而开,房内并无安嘉的影子。

「槽糕,一定出事了!」关夫人对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尚能镇静,但发生在女儿们身上,却使她手足无措。「快找有男人的地方!」紫心见机极快。

「男人?除了你父亲之外,只有两个……司机和花王老惠。这样吧,我去找司机,你们去找老惠。一定把姐姐救回来。如果有意外,便大声呼救,懂吗?」

关夫人走向司机的房间,还没有走近,已隐隐约约听到一个女人放荡的笑声。关夫人的眼睛像要冒出火来。她听出那女人果然是安嘉。

她人还未走到房前,先脱下一只鞋向司机的房门掷去,目的是希望越早阻止发生丑恶的事情越好。

鞋子劈在那门板上,发出「拍」的一声巨响。里面的笑声顿时停止了。

这时,关夫人已赶到门前,高声道:「安嘉,快出来。」

里面没有应声。

关夫人在房门上用力敲著,叫那司机的名字:「费罗,大小姐吃了迷幻药,她的行为迷失了本性,你要帮助她。我知道,她企图引诱你,这是她的错,我不会怪你的。」

过了片刻,那房门终于开了。

司机费罗垂手站在门旁,安嘉失魂丧魄地坐在床边。

关夫人见安嘉衣服整齐,似乎还未做出丢人的事情。再一望她身上,果然正穿著那条黄色的裙子。《小说下载|WRsHu。CoM》

「孩子,你没出什么事吧?」关夫人关切地过去扶住女儿。

安嘉神情冷漠,好像嫌母亲多事一般,然后,她又望向费罗,脸上立即出现野性的光芒。

「妈,我要他。你不要阻止我!」她站起身来,向费罗怀中扑去,紧紧搂著他。

费罗当著关夫人的面,不知如何是好,既不敢拒绝大小姐,又不便对她作出亲热的表示。

关夫人见女儿状如疯狂,十分焦急。她盯著她那条黄裙,暗想:「它的魔力真厉害,我一定要先把它除下来!」

她对司机道:「费罗,替我捉住她两只手。」

费罗照样做了。关夫人上前要脱下安嘉的裙子。安嘉挣扎道:「妈,你在干什么?」

费罗也很惊异,关夫人既然不愿女儿跟他亲近,为什么又当著他的面脱下她的衣裳?但关夫人费了很大的劲,也无法把安嘉的裙子脱下来,那裙子像长在安嘉身上一般,无论怎样也拉不动。

关夫人满头大汗,叫道:「有没有剪刀?」

费罗向房中的一个架子一指:「在上面。」

关夫人把剪刀拿下,要将安嘉的裙子乱剪,耍将它剪烂。然而那裙子的质料虽与一般布料无异,却剪不动分毫。

关夫人气愤地道:「邪术,邪术!」

安嘉见她束手无策,忽然歇斯底里地笑起来,叫道:「珍樱!」

珍樱是关夫人的小名,女儿平日决不敢用这个名字叫她的。关夫人大惊道:「你刚才说什么?」

「安嘉,你是在对我说话吗?」关夫人又问。

安嘉脸上作出轻蔑的表情:「告诉你,我含冤忍辱,到了非洲,每天苦练,为了什么?你应该知道我是谁了吧?」

「碍…」关夫人吓得退后了一步。

「哈哈,哈哈,」安嘉大笑,那笑声令人毛骨悚然。「我不是安嘉,我是里娥,你懂了吗?」

「不,不!」关夫人面无人色。

「这些年来,我一直记挂著你,无时无刻不关怀著你,」安嘉说时,牙齿咬得格格作响:「就怕我回来的时候,你已经离开人世,使我二十年的仇恨无法报复!」

「……」

「为了报仇,我付出的代价不小,从牢狱出来后,我便到了非洲,跟著一个大法师,每天苦练。我成了他的奴隶,每天听他呼喝,差来遣去。我说出我的目的后,师傅还要我付出生命作代价,把我的灵魂化成这条裙子。他说,保证我的复仇得到成功,我还有什么要求呢?」安嘉一面说,一面挣扎,摆脱司机捉牢她的手,自己在面上乱抓,抓出了几条血痕,又把自己上衣脱去,露出一个赤裸的上身,对司机招手道:「费罗,你要我吗?来呀,我给了你!」

关夫人双目流泪,眼看自己的女儿被里娥的妖术(鬼魂?)折磨,心痛万分,她一挺胸,说道:「好吧,一人做事一人当,你要报仇的对象是我,你快点把我弄死,不要欺负我的女儿!」

「有那么简单?我要你慢慢受痛苦的煎熬,一寸一寸的死!」

那附在安嘉身上的幽魂续道:「我要令你的女儿一个个失贞败节,闹得这附近一带的人,谁都知道那淫荡的妈妈生下三个淫荡的女儿。这之后,我才慢慢将她们弄死,随便我用什么法子去折磨她们,然后才是你……」

「恶魔,我和你拚了!」关夫人越听越气恼,向安嘉身上扑去。

安嘉一闪躲开,夺门而出,她身上没穿上衣,两足也赤裸著,只穿著那条黄色的短裙,向大门外奔去。

「安嘉,安嘉!」关夫人爱女情切:「你快回来,不能够这样在外面跑!」

但任凭她怎样叫,安嘉早已失去踪影,关夫人从来没有遭遇过这样的惊慌和打击,她两足一顿,晕倒在地上。

当她醒来时,已在自己的房中,关爵士和女儿紫心、小伦在她的床畔陪著。

「安嘉呢?」关夫人第一句便问。

「我们没法追到她,不知跑到那里去了。」

「没有用的,魔鬼附在她身上!」关夫人哭喊著。

「我知道你的心情难过,我何尝不如此?」关爵士沉重地道:「其实这罪过完全在我身上,与你和女儿无关。我认识你时,你并不知道我已婚。里娥决不应把怨恨放在你们身上。现在,我已打了电报,把伦敦城的一位东方高僧请来,对付这一类事情,东方人比我们有办法!」

关爵士一面说,关夫人一面幽幽她哭泣著。

当此时,安嘉正跑到五里外的小镇上,她半裸的身体马上引起众人围观。

她对著路人戆笑。有一些轻薄的男人站下来,调戏她,她也不以为忤。反而拉那些男人的手去抚摸她的身体,逗得路人更加发噱。

有一些旁观者认得出这是关爵士的女儿,不知怎么变成如此疯疯癫癫的。

安嘉以半跑半跳的姿态,一直向前走去,到了一个商店门口,她直闯而入,向一个三十余岁的店主人投怀送抱,在他脸上连连亲吻。

「这……是怎么回事?」店主手足无措。

「我要你和我……懂吗?傻瓜!」安嘉眯起眼睛,做了个媚荡的表情。

「不……我太太在屋里。」店主结结巴巴地说。

「不要管她嘛!」安嘉索性坐在店主怀中,替他解开衣钮。

这时外面的路人已围拢了门口,透过玻璃窗橱,把这幕活剧看在眼里,哈哈大笑。

正热闹间,一辆警车闻风而至。警察已接到关爵士的报案电话,推开众人,进去把安嘉拉出来,安嘉破口大骂,把一些最粗俗、下流的市井俚语都骂了,听得旁观的女人为之脸红。

警察把安嘉带入一个拘留室中,锁在一条柱子上,急电关爵士,报告经过。关爵士在电话中说:「今晚无论如何不要放开她,直到我与一位高僧赶到来为止。」

这晚,紫心和小伦先来到镇上警署,看顾安嘉,但安嘉好像不认得她们,大吵大闹,又当著众人的面,拉屎撒尿,弄得一身又脏又臭。但紫心遵照父亲的嘱咐,完全不理她。

第二天中午,关爵士才接到那伦敦来的高僧,法名「无嗔」。匆匆赶来镇上警署。高僧年纪已七十岁,须发皆白,面目慈祥。

他一见在迷魂状态下的安嘉,叫一声「阿弥陀佛」。接著又喃喃地说:「一念之嗔,竟致于此!」

关爵士问:「怎样?有法可想吗?」

无嗔道:「先把她带返府上,再说。」

关爵士等开车把安嘉载回家去。一路上,仍然用手铐把她锁紧,怕她逃脱。

回到家中,关爵士命把安嘉锁牢关进地窖,无嗔和尚也把自己关在地窖之内,向主人家讨了一些素菜,厨房用具,又讨了几瓶美酒,此外还要了一桶猪牛血。一切配备停当后,便关上地窖的铁门,吩咐关家众人,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理会。

无嗔在里面摆开厨具,好整以暇地烧起素菜来,安嘉则被绑在一条柱子上,瞪著双眼望他。

无嗔的烹饪手法显然十分高明,不一会,香气四溢。安嘉转动著身子,好像馋涎欲滴。

无嗔不理会她,倒了一杯美酒,吃了一片素菜,点头叹道:「好酒,好菜!」

安嘉又吞了一口唾沫,无嗔自言自语:「让我慢慢吃喝,天塌下来,不干我事!」

安嘉再也忍不住了,叫道:「喂,大和尚,你就只懂得吃喝吗?」

「自然,民以食为天,除了吃喝,还有什么大事?」

「你不是存心来对付我的?」

「我为什么要对付你?我和你无怨无仇,你走你的路,我喝我的酒,各不相干,再说,你瞧我像有能力对付你的人吗?」

「自然没有。」

无嗔自斟自酌,喝完了一滴酒,又开第二瓶。

他微笑道:「你要吃菜喝酒吗?不要客气,反正我一个人也吃不了这许多。」

安嘉露出迟疑的神情。

无嗔在自己的面前多摆了一个杯子,满满的斟了一杯美酒,说:「来吧,这酒又不是我的,反正有人供应,你何必客气!」

附在安嘉身上的幽灵,再也受不住诱惑,叫道:「我来了。」

立即,无嗔面前的一杯美酒被喝个光,几碟素菜也有被人大口大口地吃著的样子。

无嗔替她又添了一杯美酒,笑道:「怎样?贫僧的烹饪手法还不错吧?」

对方没有答话,但酒杯内的酒又慢慢少了下去,无嗔向柱子上的安嘉一望,见她头颅垂下来,脸色苍白,嘴角流著白沫。知道鬼魂已不在她体内,却在自己桌边饮酒吃菜。

无嗔不动声色,继续为里娥斟酒,眼看她喝了一杯又一杯,面前的菜肴也被她吃了大半,那喝酒的速度已逐渐放慢。无嗔说道:「菜快没有了,让我再烧一些,好好吃个痛快。」

他站起来,趁对方不在意,突然提起那桶猪牛血,向安嘉身上泼去,把那黄裙全沾污了,只听得酒杯「叮」的一声掉在地上,接著听见一阵哀鸣之声,无嗔念了一声「阿弥陀佛」,叫道:「善哉,善哉,从何处来,归何处去!」

桌上的酒杯菜碗,一阵、一阵乒乒乓乓打得乱响,在屋内飞来飞去,无嗔端坐不动,默默地念经。那些碗碟在他头上飞舞,却打不著他。

过了一阵,那哭声又响起来,「呜呜呜……」,十分凄切,但终于慢慢软弱,而至消失。

无嗔打开地窖的铁门,扶起安嘉,对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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