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火葬场的故事-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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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父亲的话,我心中总觉得很憋,似乎有什么东西堵住了胸口一样。父亲看了我一眼,说:从那以后,我再也不看镜子了
。每次看到镜子,我就会想起身后的那张脸。
父亲从我记事起,真的从没有照过镜子。我和母亲只当这是他的怪癖,并没有过多询问。现在才知道,其中有这么一段故事
。
我想起父亲说,李章还有一个孩子,就问:那个孩子现在在哪?
父亲说:他在南山街的一个巷子里,原本有一对老夫妇收养了他,后来他们俩都死了,只剩下孩子一个人。唉,我一直都觉
得,愧对李章。
说起李章,我又问:你知不知道火化房是因为什么起火?
父亲摇摇头,说:这个我不清楚,但是以我经验推断,应该是那个女人的丈夫引起的。但具体情况,我却不清楚。
我站起身来,向卧室走去。父亲问:你想干什么?
我说:我去找那个孩子,问清楚整件事。
父亲说:你问他?他怎么可能知道?
我冲父亲笑了笑,说:就当我替你补偿这个愧疚吧。
说真的,我觉得父亲所说的都是实话。但李章的死,绝对不是那么简单。如果是因为那个女人的丈夫,那她后来为什么还要
成为孤魂野鬼来找父亲?而且,是用镜子。
父亲说过,镜子是一个面,可以映射出真实世界的另一面。所以,有些人晚上照镜子,就会看到自己后面有人脸,那就是被
缠上了。
但是,那个女人本身就不是人,为什么还要伪装起来,然后用镜子来映射出自己呢?
这些东西,如果我不搞清楚,心里就会一直堵得慌。
换上衣服,我从父亲手里拿过灵牌就要走。
他在巷子里的第三个门,你去了之后……父亲沉默了一下,随后说:早点回来。
我点点头,下了楼。
南山街离我家大约十公里左右,很快就到了。这里,是一片老街区,有很多七八十岁的老大爷老太太每天都在这晒太阳。但
是,也经常死人,因为这里的人平均年龄太大了。
很快的,我找到了那个巷子,也找到了那个门。敲了几声后,门很快就打开了,在门后的,是一个大约十六七岁的男孩。
你找谁?他问。
我找你。我看着他:你父亲是叫李章吧?
他点点头,但看表情,有些畏畏缩缩地:可是我父亲早就死了,你要是要债的话,我没有钱还的……
要债?
李章都死了这么多年,还有人来找他儿子要债?
我看他伸手就要关门,连忙用身体抵住,说:我不是来要债的,我父亲和你爸是好朋友,他让我来看看你。
你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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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点点头,笑着说:让我进去坐坐吧,我真不是要债的。如果是要债的,还会跟你这么客气吗?
他似乎是觉得我说的很道理,就闪开了一条缝。我刚进来,他就把门关上了。
你这里经常有人来要债?我好奇地问。
嗯。他打开门。这里是一处很破旧的平房,一个小院子,堆满了杂物。有可乐瓶,有废纸壳。他看我没进屋,反而在那看院
子,脸刷的一下就红了:因为我是一个人,还要上学,只能捡些东西来卖……
那你也挺辛苦的。我衷心的说。
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进了屋,我也就跟着进去了。
这个小平房真的很小,一个卧室,一个大约十五平方的客厅,一个卫生间。没有厨房,我刚才看到院子里搭了一个小棚,那
里有锅碗什么的,可能就是厨房吧。
可能这里很少来客人,他显得有些手足无措。我也不客气,往老旧的沙发上一坐。沙发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听起来弹簧的
年代也很远了。
他从一个缺了条腿,用绳子绑根棍子撑起来的茶几上,给我倒了杯水。
谢谢,其实我来这里不仅仅是为了看你,还想了解一下关于你父亲的一些情况。
我爸的?什么情况?
我问:你知不知道你父亲是怎么死的?
他沉默了一下,低声说:奶奶说是被烧死的。
那你母亲呢?
他说:自杀死的。
自杀?这也是你奶奶说的?
他点点头,说:奶奶说,我妈死的时候,我还在睡觉。其实,如果当时我能再大一些,或许我妈就不会自杀了。
我听出他语气中的悲伤,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好拿着杯子喝水。
过了一会,我又问:那你有没有关于父亲母亲的照片或者日记什么的?
他点点头,然后从卧室里拿出来一个照相本,说:这就是我妈和我爸的所有照片,我一直都放在桌子上,每天都要看一次。
我接过照相本,翻开第一页,第一张照片是一个素容简朴,但依然让人感觉很漂亮的女人。
在照片的下面,有人用钢笔写上了日期。不过有些模糊,似乎是九几年的照片。
我又往后翻,大部分都是她的照片。而翻到中间时,却看到了两个男人的照片。一个略高,一个略矮,我问他:这两个哪个
是你父亲?
他指着个子比较高的说:他是。
也是你奶奶说的?
他点点头。
我看了一下,这个男人面貌还算不错,就是神情凶狠了点。而另外一个,看起来就憨厚许多。
只可惜,现在相本里的三个人,都不在了。
我叹口气,又往后翻了翻。突然间,我在翻其中一页的时候,有种很怪异的感觉。连忙翻回来看。
这张照片中,依然是那个女人,但是在她旁边,站着李章。而另外一张,也站着一个男人,可是两个人的面貌都很模糊,难
以分别是谁。
我指着照片问:这两个人都是谁?
男孩说:这个女的应该是我妈,但是男的我不知道,这张照片好像沾水了,很模糊。
沾水?
我把照片拿出来,看了一下,的确有沾水的痕迹。可是,一张照片就算沾水,也不应该只模糊头部啊。
我把照片翻过来,看到后面写了一行字:其实,我不恨你。
字体很娟秀,一看就是女人写的。可是,她是写给谁的?是李章?还是另外一个男人?
带着疑问,我继续翻看照片,在最后一页,我看到一张纸,上面写满了同一个字:火
这个火又是什么意思……
我脑袋都想晕了,也想不出个所以然。
所以,我提出去卧室看看。
卧室里依然很破旧,一张用砖头垫起来的床,上面铺着那种老式的芦苇席。席子上已经布满了汗液形成的污渍。除了床之外
,就只有一个很小的写字台。看起来,似乎是返工不少次,到处都是钉子。
不过,房间收拾的还是很整洁的,也没有什么味道。
你当初和你妈也住这里吗?
男孩点点头,说:奶奶说我们以前就住这。
我嗯了一声,想了半天,才问:你妈自杀的地方,在哪里?
他指着卫生间,没有说话。
我走过去看了一下,卫生间很小,没有淋浴,只有一个水龙头,还有用砖头水泥做成的旧式马桶。
时间太久了,整个卫生间已经什么也看不出来。我正准备回到卧室,却突然发现,卫生间里有一块很大的玻璃。
这块玻璃一直都放在这?我问男孩。
他走过来看了一下,说:从我记事起,一直都在这。
我突然想起来,父亲所说关于镜子的事。心里总觉得,这块大玻璃,似乎与那面镜子有联系。
但是,在卫生间里放一块玻璃是什么意思?我把脸凑上去,从玻璃的反光可以模糊地看到自己的脸,但是看不清楚。
模糊?
那两张照片中的模糊,与这块玻璃有联系吗?
我和男孩回到卧室,我们俩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过了一会,我手机响了,一看,是父亲的。我走到客厅里接了,父亲问我
找到没有。
我说找到了,但是有很多东西都搞不清楚,可能要多呆一会。父亲应了声,挂掉电话。
突然,我听到卧室里,男孩发出一声恐惧的尖叫。0
我连忙跑过去,问怎么回事。
男孩被吓的直发抖,指着窗户说:我,我刚才想拉开窗帘,窗户,窗户上,竟然出现一个满脸是血的人脸……
人脸?
我抬头看去,没有啊。不过,我觉得这个男孩没必要骗我,也许,他真的看见了什么。
你有没有看清那张人脸长什么样?
男孩一边害怕的发抖,拼命地摇头。我连忙安慰他,然后在房间里找起来。
从窗户中,我能看到外面的客厅,而客厅里,一扇窗户也映射过来。
两扇对射的窗户?我想起关机时的那个网页,也提到过这个。
其实,那个网页中所说的,很有可能发生。窗户本身就相当于镜子,两扇窗户对射时,就相当于在中间的空间范围内,形成
一个独立的世界。无论你向那边看,都可以看到自己,而孤魂野鬼,也就更容易看到了。
我看不到是很正常的,因为她不想让我看到。
我把李章的牌位拿出来,递给男孩。他不解其意,我说:这是我父亲很早以前做给你爸的牌位,如今就交给你了。
他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其实,我是想借牌位的阴气,来引孤魂野鬼现身。不管她的身份是谁,我都必须弄明白,否则,我离
开这里恐怕对男孩也不好。
我走到客厅把窗户上的旧窗帘拉上,然后再回到卧室。
照相本放在床上,牌子也放在床上,我坐在那翻看那张写满火的纸,而男孩,则盯着牌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看看表,现在十一点了,还没到阴阳交接的时候。
这个卧室,估计没什么价值。那个女人自杀的卫生间,才是重点。尤其是那块不明意义的玻璃,很重要。
我问男孩,你一直住这里没觉得有什么怪事发生吗?
男孩抬头看看我,说:我经常觉得,卫生间好像有东西掉落的声音。
几点?
他想了半天,说:可能十一点半吧。
这么说,还有半个小时?
是每天都发生吗?
他摇摇头,说:也不是,有时候一周会少一天。
你有没有去看过?
他害怕地摇摇头,说:不敢去,一个人很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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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一周只会少一天的话,那么说,今晚也很有可能。有东西掉落,那会是什么?
一边等时间,我一边回想父亲所叙述的那些话。其中很重要的关键点,有两个。第一,自然是镜子,第二,就是火化房。
火化房会起火,原因最简单,有孤魂野鬼。人为的不大可能,因为火化房大部分都是钢铁产品,水泥房,没什么东西烧。
这时,我听到院子里发出啪嗒一声响,似乎是有东西掉地上了。
你院子里掉什么东西了?
他摇摇头,说不知道。我站起身来,要去看。他有些害怕,连忙跟着我。
我们俩走到院子里,借着月光,只看到地面有一根棍子滚来滚去。
你的?
他继续摇头,说:我也不知道,可能很久以前放这的吧。
奇怪了,又没有风,这棍子怎么倒的。而且风也不可能只刮倒一根棍子啊。
我们俩不知道原因,只能在回去。就在他打开门时,又突然大叫一声,而且,还飞快地向后退,手指着里面,话都说不出来
。
我连忙往里探头,正看到,卧室的窗户上,一个血淋淋的人脸,贴在上面。
我连忙窜进去,可是等我到卧室的时候,人脸就消失了。卧室里微微有些发凉,这证明的确有东西来过,留下了阴气。
男孩被吓的不轻,紧紧跟在我旁边,一句话也不说。我让他坐在床上,用朱砂给他圈了,做个保护。
再看看手表,还差十分钟到十一点半。
我对男孩说:你就在这里等我,如果害怕的话,就拿被子捂住自己的头。有什么声音,就当没听到。
他点点头,我把被子塞给他,向卫生间走去。
卫生间里很热,这里没有窗户,唯一的通气口就是那扇门。
我提前用唾液混合朱砂握在手里,开始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