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间美丽女尸-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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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这样一路享受着难得的心灵清净,默默无语地走着,当我面前的气息一凛的时候,我心知我已来到了病房,于是我蓦然苏醒,回到了这个人间。我抬起了我随意散漫的头,让它恢复了对这个人世的警觉后,我昂首切入了我们的病房。
此时离准点上班时间还有那么十几分钟,我打算去自己办公桌旁稍息一会,于是走进办公室,办公室里空无一人,悄然无声,弥漫着一股让我很不自在的气息,也不知道是不是还是因为我刚住了两天太平间,对在两方水土之间的瞬间轮换不太适应的缘故。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确实有点什么事发生,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突然觉得自己身体里隐约有那么一种怪怪的敏感,好象总能捕捉到一些奇异的气息一样,现在我就有这样的感觉,其实办公室里什么都没有变,还是那些整齐排列的隔断,横七竖八的椅子,连空气中的来苏水的味道都是那样的鲜明。
果然,我刚坐下来,屁股还没感觉到塌实,猛地看到一个白花花的影子在门口闪耀,我不由自主吓一哆嗦,蓦地从椅子上弹起,瞪大眼睛去看,才发现原来是王征,只不过他进来的姿势有点风风火火、急不可待的样子而已,我真不知道自己怎么啦?怎么一个熟悉不过的人的身影也能随随便便让我产生幻觉?难道平平淡淡的两夜太平间生活就真地能让我魂不守舍、超凡脱俗?看来我也象这个世界的其他俗人一样把太平间看得太诡秘了,所以虽然在我的观念里不相信鬼神,但也许难以避免在潜意识里会产生鬼神的概念,心里有鬼自然脑里就有鬼了,脑里有鬼自然就觉得眼前总是妖鬼横行了!
我不满地瞪了一眼风风火火闯进来气息还没调匀的王征,恼火道:“你鬼鬼祟祟做什么呀?值个夜班至于这么累吗,你就不能好好走路吗?”
我知道王征确实很辛苦,五年住院医生规范化培训期间,每天都是24小时扎守在医院,只能抽空去断断续续休息几个小时。所以如果是我带他们这样的住院医值夜班的话,我一般都会让他们去休息室休息一段时间,宁愿自己多受点罪,代替他们寸步不离病房。
王征待喘息平复下来以后,却梗着脖子颤声喊了一句:“李老师,你快去看看,那个病人没人管,快不行了!”
我浑身一紧,惊呼道:“哪床?夜班大夫是谁,怎么会没人管呢?”
我做好了往外扑的姿势,只要王征说出是哪床,我就可以往那个病室飞奔了。
王征还是满脸悸色,惊颤道:“不是我们管的床,也不是我们病房的病人,是在关老师管的病室的门前发现的。”
“什么?你说的什么啊?”我被他一番没头没脑的话弄糊涂了。
“一会再跟你细说,你赶紧先去看看病人,我处理不了,看到你来了,就赶紧过来叫你了!”王征满脸焦灼惶然之色,显然是受惊不小。身形在门口又是一闪,人已经往外急走了。
第52章 老者面上惊现少女酡红!
我赶忙跟着,来到了关兴所管辖的比较靠病房长廊西端的那一片病室所在,王征在前边来个急停,然后闪身到了一旁,给我让出视线的空间。闪入我眼帘的是地上躺着的一具蜷缩成一团的躯体,看那身形干巴巴形同骷髅,我心里一苦,不禁挤了一下眉头,又是一个备受病痛折磨的可怜人啊!
虽然我很不愿意在关兴的管辖区域里活动,平时如果不是全科查房或者我值夜班,我是不会来这种地方的。但是病人是无辜的,真不知道那个该死的夜班大夫跑哪去了,难道也因为讨厌关兴竟至于放着病人在这里痛苦挣扎置之不理?为了讨厌关兴连职业道德都丢了,确实是有点不应该!我还达不到这样的境界。所以我勇敢地迈步走向了那个病人,蹲下身子。
乍一看病人的脸,我的身形不自觉晃了晃,我心里顿生奇怪,这人怎么感觉在哪里见过似的?他的脸也很奇怪,满脸的褶子,沟沟壑壑,坑坑哇哇,填满了岁月的艰辛和人生的沧桑,让人不自觉联想到他在此前的生活中经受风吹雨打、日晒雨淋的场景,不过奇怪的不在于他面容的枯涩,而在于他枯涩面容上浮现出的一阵一阵的潮红,就好象有鲜血在脸上涌动一样,不过却又不是那么明朗,不细看,那种潮红就象一个被人夺去初夜的少女脸上那种不胜娇羞的酡红。这在一个沧桑老头污秽干褶的面容上出现,实在是撩人神思。
我极力压抑住心头大盛的好奇。伸手去探病人的鼻息,拨弄眼皮观察瞳孔,摸颈动脉的脉搏,让我惊诧莫名的是,竟然无一异象,鼻息虽然轻微但很均匀,瞳孔等大正圆好象还笑咪咪地看着我,颈动脉上边的脉动清晰有力,皮温也很温和没有感染迹象,我急忙端起他干枯的手腕探桡动脉的搏动,又撩起他污渍斑斑象块破旧抹布的上衣,五指并拢去抚触他心前区心尖的颤动,一切都是四平八稳的,没有一丝乱象,我再直起身,去整体观察他的整个外观,发现他确实蜷缩成一团一副痛苦不堪的情状,脸上的褶子都挤做一团了。
我大感诧异,百思不得其解,一般来说,如果痛苦成这样,生命体征不可能还这么平稳,总是会有和病痛程度成正比例的变化幅度的。难道这个病人是故意躺在地上忽悠我和王征来着?可是看起来也不象装的呀,而且忽悠我们两个穷光蛋单身汉丑处男也完全没这个必要啊?
想至此,我招手让垂立一旁的王征过来。
王征满脸不解地走了过来,我问他:“你不是说他生命垂危吗?可是我怎么摸也不觉得他是个临危病人啊?”
王征大惑,忙低头去看病人,脸现诧色,又见他急急撩开病人衣襟,几乎在撩开的同时,王征猛地站了起来,眼睛瞪得铜铃大,嘴张得碗口宽,骇然失色地看向眼前这具痛苦但不呻吟的躯体。
我大为好奇,惊诧道:“到底是怎么啦?你今天是不是见鬼了?刚才还狗抢屎一样地风风火火,这一会就象被阉割了的猫一样晕头耷脑的!”
王征神色一凛,被我激醒,但嘴里还在兀自喃喃自语:“这是怎么回事啊?刚才肚皮上还在不停地往外冒血,腹部皮肤就象被血洗了一样,怎么一会功夫就没有了?”
我一听,大骇,忙蹲下身子,就着被撩开的衣襟继续察看,并使劲鼓了鼓眼睛,生怕自己遗漏蛛丝马迹,但是我看到的仍然是一张干枯黑瘦的肚皮,没有任何血的痕迹。我站起身来,拍拍王征的肩膀,试图给他一丝安慰,然后讶异地问:“你刚才是说他肚皮上往外冒血吗?你能确保你是在神智清楚的情况下说这番话的吗?”
王征若有所思地看我一眼,一会儿,他又沉重地点一下头。
我相信王征说的是真的,他本来就是个老实诚恳的人,这件事情他也没有任何胡编乱造的必要,而且他的一系列表现也表明他对这件事情也很不理解。如果他现在神经没有错乱,那么似乎就可以说,我们病房又发生一件离奇的事情了。当然,一个好端端的人不可能突然就神经错乱,所以,我们病房确实又发生一件离奇的事情了!
联想到潘天高的神秘死亡,那对母子的神秘失踪,我心头已经不仅仅是好奇了,我开始感觉自己背上凉嗖嗖的,这些事件是各自独立发生的呢还是彼此之间会有什么关联?惊奇和惊悸开始交叉着控制我的头脑。
我抬袖擦了擦其实什么东西都没有的额角,使心略微平静一点,问王征:“你是什么时候看到他出血的,夜班主治大夫是谁?你怎么不去找他,反而找我来了?”
第53章 关兴这个畜生!
王征闻言后神色微动,犹豫了半响,才低声道:“就在刚才,我去叫你之前大概半小时那会看到的。刚开始还只是少量渗血,我以为就是皮肤擦伤,认为自己能处理,就给他撒了点云南白药,再去找来一块纱布,正低头打算给他包扎一下时,才发现情形不对,那血根本就不是在渗了,而是象有好几百口小泉眼在往外汩汩冒血,肚皮上的云南白药粉别说止血,自己都被血液溶解了,我急得不知道怎么处理,正好看到你来了,就去叫你了。”
我刚一听完,立刻就急了,对着王征就吼道:“半个小时?你竟然让这个病人流了半个小时的血?我平常是怎么跟你说,碰到处理不了的问题就找上级大夫,你就不能去找夜班主治大夫来一起处理吗?对了,昨天的夜班主治大夫到底是谁,你还没告诉我呢?”
王征被我当头棒喝,身形应激似地一颤,随即低下头,一副怯生生的样子,用带点委屈的声调说:“昨晚是关老师值班,我,我,我刚才,就在叫你之前,我给关老师的休息室打了个电话,但是电话接不通,然后正好就看到你来上班了,我就叫你了!”
昨天竟然是关兴值夜班,我大感诧异,不过我没在脸上表现出来,对着王征,我仍然怒不可遏道:“为什么都半小时了,你才想起给他打电话,你就不能早点打,休息室的电话怎么能接不通呢?这样重要的电话机随时都会畅通的呀?再说,如果你早点打,就算打不通,你也可以直接去敲门啊,也不至于耽搁这么久呀?好在这个病人现在恢复了,要是没恢复,他的家属闹起纠纷来,你真是吃不了兜着走了!”我越说越愤慨,一激动之下,把眼前这个离奇病人也当作普通病人对待,不由自主就往医疗纠纷上想,也不知道到底是王征丧失了一个医生的职业素养使我生气呢还是王征险些使我们病房又陷入一场医疗纠纷使我惊恐,总之我的声音越来越大,近乎歇斯底里。
王征吓得簌簌发抖,脸色惨白,等我说完后,看他眼里湿湿的,咬着嘴唇象是下了好大的决心才说道:“关老师不让我去打扰他,我才犹豫不决了一会的。”
“什么?”我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谁不让你去打扰他啊?”
“关老师啊!”王征一仰脖子说。
“关老师?他是昨晚的夜班二线大夫吗?”我还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的!”王征语气很坚决。
这下我听得真切了,听真切了,我这心里也就快要气爆了,这个关兴,作为病房几十条生命一夜的掌门人,竟然不允许下级大夫去打扰他。这,这,这还叫个医生吗?我想着想着,连心里的想法都开始打颤了。不过我还是得向王征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否则我还真是很难相信这样的情况。我平复了一下情绪后,问王征:“你能把详细经过跟我讲讲吗?包括你是怎么发现这个病人躺在这里的。”
王征低头沉吟了半响,才毅然抬头说道:“情形是这样的,昨晚关老师带着我巡视了一遍病人后,然后就让我留在病房值夜,他自己上休息室,说如果没有什么大事,轻易不要去打扰他,结果在后半夜大概凌晨两点的时候,我听到这个病室有病人在哀号,过来一看,发现30床在床上痛得死去活来的,护工正在给他擦额头上的汗珠,我给他开了两片止疼药,但是吃了以后也不怎么管用,我给他查了查体也没发现有哪里不对,我看病人实在痛苦,又担心自己经验不足延误病情所以就打休息室电话给关老师,说有个病人病情严重急请处理,关老师有点不高兴地挂了电话,几分钟后倒也来了,我就跟着他一起进了这个病室查看30床,可是奇怪的是,我们进门的时候,还听到这个病人哼哼着呢,等我们站在他的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