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午夜都住着一个诡故事-第1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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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意思是,不需要我帮忙吗?”女人挪动了一下身子,说道,“你身上痒得难受吧?我看你一边说话一边挠痒,这滋味很不好受吧?”
张九尴尬地笑了笑,道:“别说你这么晚来到我这里就是为了给我挠痒吧?”他只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
可是女人却很认真地点了点头,两只眼睛毫不闪避地看着他。
张九一惊,对望着女人。女人又一次点了点头。
“你,你……”张九的喉结上下滚动,“你不要跟我开玩笑。这个玩笑不好笑。”
女人盯着他,静静地听他说完话,然后接口道:“我知道你的身上有一种奇痒的感觉,并且问过医吃过药,但是都没有起到一点儿效果。还有,我知道你的痒是因为曾经被蛇咬过。你的父亲就是因为这件事情才不再养蛇,转而卖蛇。是不是?”
张九的嘴巴张成了金鱼吐泡泡的形状:“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不是跟你说过吗?我跟你父亲很熟,他的事情我知道很多,所以我也顺带知道了一些关于你的事情。”女人顿了顿,又说,“我相信那条咬你的蛇不是故意的,它一定是误解了你的意思才咬了你的。如果它知道它的蛇毒会给你造成这么大的痛苦,它一定会非常后悔的。”女人说话的语气非常诚恳,仿佛她要代替那条蛇给张九道歉。
张九嘴角拉出一个笑:“你又不是那条蛇,你怎么这么清楚那条蛇的想法呢?不过我知道,蛇一般是不主动攻击人的。一定是我的动作不够熟练,让父亲养的蛇误以为我要伤害它,它才出乎意料地咬了我一口。”
女人高兴地说:“你能这么想最好了。”
张九摊开双手道:“事情已经是这样了,我还能怎么想呢?”
“那么,你就没有想过完全治好这种痒病吗?”女人问道。
张九“哼”了一声,道:“连专门养蛇的父亲都治不了我的痒病,其他人我就更加指望不上了。”
女人突然问道:“我记得你以前是不碰一滴酒的,现在却经常喝得烂醉,是不是也是因为痒得没办法了?”
张九狐疑地看了看面前的妩媚女人:“你怎么知道得这么多?”
女人抬起娇嫩的手在鼻子前扬了扬,道:“我能闻到酒味啊。所以……所以我就这么猜罗。我……哪里会这么熟悉你的习性?”
张九道:“我今天没有喝酒。你从哪里闻到的酒味?”
女人慌忙道:“我是昨天闻到的……”
“昨天?”张九按了按太阳穴,“你昨天也来了我家吗?我怎么没有看见你?”
女人的脸上掠过一丝慌张。
张九喃喃自语道:“难道我喝得那么醉,以至于谁来过我家都不记得了?”
女人连忙挥挥手道:“对呀。我来的时候你已经烂醉如泥了。你当时肯定不知道我来了。”说完,她轻轻嘘了一口气,脸上恢复了平静。
“哦。”张九沉吟道,然后他抬起头看了看窗外的夜色。影影绰绰的槐树如鬼影一般印在窗上。在没有夜生活的乡村,这是一个宁静得有些无聊的夜晚。但是这样的夜晚也使得人们联想丰富。一切暧昧的因素都产生于这样的夜晚之中。
女人也看了看窗外,然后站起身来,走到张九面前,将那张玫瑰瓣儿一样红而饱满的嘴凑到他的耳边,轻轻地、缓缓地说道:“张九,天色很晚了。我们开始吧……”
张九感觉到耳边掠过一阵带着温度的风,惬意无比。而那棉花一般的声音直往耳朵最深处钻,令他的心也变得痒痒的,不挠一挠就会难受。
“你……你要干什么?”张九畏畏缩缩地向后挪动身子。其实他的挪动是徒劳无功的,因为他的椅子已经靠在墙壁上了。他不是一个冷血的汉子,但是在这样寂静的夜晚,他生怕吵醒了隔壁的父母亲。
“我给你止痒啊。”女人一边说一边给他解上衣的纽扣。
张九的两只手紧紧抓住的不是胸前的衣襟,而是椅子的靠背。他发现自己的身体有些僵硬,一块块的肌肉此时变成了不可伸缩的石头。
最上面的一颗纽扣被女人解开了,露出的皮肤上有着一层雪一样的角质。张九为自己丑陋的一面暴露在女人面前而感到羞愧难当。他尴尬地笑了笑,连笑声也是那么僵硬。之前他的闪避,也是因为怕女人看到他的皮肤。如果是在被蛇咬之前,他浑身的血液肯定早就像开水一样沸腾起来了。
女人用手抚摸着张九胸前的角质,动作轻柔而带着点点怜惜。当女人的指头触到张九的时候,张九打了个冷战。
因为,女人的手实在是凉!
31。
女人俯下头来,长长的秀发扫过张九的脸,清香而有些发痒。不过那种痒不是他中了蛇毒之后的痒,而是一种怯怯的带着些许害怕的痒。女人的头放在他的胸前,他低头看了看女人的秀发,不知道她要干什么。他想问一句,但是嗓子里涩涩的,发不出声音。
忽然,他感觉到胸口的某一处触到了软绵绵的湿漉漉的东西,那东西还如小虫一般蠕动。他的神经绷得更加紧了,他感觉身上的肌肉已经达到了紧张的极限,下一刻就会像超过拉伸极限的橡皮筋一样断裂。
“你……你……”张九咕噜一声吞下一口唾沫,终于憋出两个字来。
“干什么?”女人从他胸前抬起头来,舌头舔了舔嘴角,像是刚刚用过餐一般。同时,张九胸口的奇痒的感觉消失了,只有阵阵清凉透心,如擦了一层清凉油一般舒服。
张九心里惊呼道,她,她,她……她竟然用舌头舔我的胸口!
张九的心跳骤增,慌忙再往后一缩,身子已经紧紧贴住墙壁。椅子被他身体推倒,靠背撞在了墙上,一块早已松缓的石灰从墙上剥落,落在地上裂成块和粉。
椅子的撞击惊醒了隔壁的父亲。
“怎么啦?”那个苍劲有力而带些睡意的声音从隔壁响起。随即是窣窣的掀被子声和哒哒的脚步声。
“快!我父亲马上过来了!”张九急忙伸出双手往前一推,未料推力落空,自己一个趔趄。咦?面前的女人早已不见了。扫视一周,房子里也没有看到女人的影子。他来不及多想,立即将椅子扶起来,慌乱地回到床上躺下,迅速拉上被子盖住胸口。胸口的凉意还在。
父亲的脚步声在门口停住,敲了敲门,问道:“张九,你在干什么呢?这么晚了还不睡觉?”父亲的话语里明显带着几分怀疑。
张九翻了个身,故意懒洋洋地答道:“我已经睡了,只是痒得难受,我挠了好一阵。”说完,他伸手在胸口挠了挠,角质发出吱吱的摩擦声。这种声音在白天听不到,但是在寂静的晚上听得尤为清晰。
他的父亲没有推开门,站在门前叹息了一阵,劝道:“张九啊,做父亲的对不住你,没看好自己养的蛇,让你受苦啦!”
张九听了有些心酸,身上的痒又四处冒起,他禁不住吸了一下鼻子,道:“父亲,是我学艺不精呢。要怪都怪我平时不认真,不怪您嘞。”
父亲那边半晌没有说话,张九趴在床上听了好久,竟然忘记了要去挠痒。他们父子俩就这样隔着一扇门一站一卧。
末了,还是张九打破了沉默。
“我没事。您回到屋里去睡觉吧!明天还有事要做呢。”他将胳膊放在床沿上来回磨蹭,像水牛一样挠痒。顷刻间,床沿上留下一圈白色皮屑,倒仿佛是将床沿给磨坏了。
他的父亲道:“要是你实在痒得难受,你就叫出来,不要憋着怕吵醒了我们的睡眠。憋在心里会憋坏人的。知道吗?”张九不知道父亲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婆婆妈妈了。他向来不是个多话的人。
张九回道:“我知道。您就回去睡觉吧。”
他的父亲在门口犹豫了一阵子,这才哒哒地回到隔壁的睡房里,接着就听到父亲唉声叹气的声音。张九忍住身上的痒,窃窃地听见隔壁房间的声音渐渐没有了,才揭开被子站在屋中央,向各个角落里扫瞄。他的心里隐隐有着一丝期许,期待着那张俊俏的脸重新出现在他的面前。
他一动不动地在房中央站了十来分钟,可是那个女人没有如他所想的那样从某个角落里走出来。只有一只土蝈蝈刚刚睡醒似的鸣叫起来……
张九失望地回到床边坐下,望望窗外,月残如钩。他一时天真烂漫地想,老一辈人说月亮里面有个吴刚在砍桂树,桂树被砍开了又愈合,愈合了又被砍开,不知道吴刚有没有闲心回头看看这边,有没有看见一个绝美的女人曾伏在他的胸口。
由于头天晚上耽搁了睡眠,张九第二天接近中午才醒过来。当睁开眼睛准备起床的时候,他再一次看见父亲站在床前。他的父亲像是一直站在床前等他醒过来,一双眼睛狐疑地上下打量张九,好像今天的张九跟昨天的有所不同,需要他细细打量一番才能确定床上躺着的是不是亲生儿子。
张九坐了起来,懒懒地问道:“父亲,您这是怎么了?”
他的父亲冷冷问道:“你昨晚有没有看见一条蛇来过屋里?你睡得那么晚,应该能看到的。”
张九皱了皱眉,回答道:“没有。有也不知道,我睡得晚,睡得比较死。”
他的父亲依旧冷冷地问道:“张九,你是不是偷偷养着蛇?你是不是藏着喜欢的蛇不让我知道?”
张九不耐烦道:“你不是专门养蛇的人吗?我有没有藏着蛇你还不清楚?要不是我技术差劲儿,我能被蛇咬着吗?我这样的技术能瞒过您那双眼睛?”
“没有最好!”他的父亲的语气立即软了下来。
张九对父亲的唠叨很不满,故意垮下一张脸。但是他的心里很是紧张,昨晚虽然没有见到蛇,但是有一个女人来过房间里,并且用舌头舔过他的胸口!如果这件事让父亲知道的话,只怕会引起他的雷霆之怒。
他的父亲退到门口,在拉上门之前,有意无意沉吟道:“昨晚肯定有蛇进了屋!”
张九当着父亲表面波澜不惊,但是心里一颤。莫非那个女人就是蛇变幻的?
她的手指,她的舌头都是冰凉冰凉的,正常人应该有着三十多度的体温。可是,如果她是蛇,那么她为什么要帮自己?难道她就是咬伤自己的那条毒蛇?
32。
但那是不可能的。咬伤他的蛇早被父亲交给蛇贩子了。那条蛇不是早已成为食客的一碗鲜汤,就是成了二胡上面的蒙皮。
张九暗想,既然那蛇连续两夜来了,那么今天晚上肯定还会再来。
于是第三个夜晚,他继续守株待兔。
月上树梢,月中淡淡的影子隐约可见,像一棵茂盛如伞的大树,也许那就是吴刚砍桂树的传说的来源。风是比昨日要大得多,大树小草随着风势起伏不停,不远处的山就像汹涌的波涛一样。偶尔听得一两声瓦片摔碎的声音,不知是谁家的屋顶许久没有拾掇,鱼鳞一般的瓦早已松动,此刻被风吹落。
屋里倒是要安静得多,关上窗,闭上门,任是再大的风也无可奈何。张九仰躺在床,两只眼睛发愣一般对着房顶,看着挂满灰尘与蛛丝的房梁。他表面宁静无比,内心却狂躁难抑。外面的大风倒是没能刮下他家的瓦片,也没能刮破他家的窗纸,但是掩盖了从门前经过的行人脚步声。这是他内心不能平静的原因。
她会来吗?今晚这么大的风,也许她不会来了吧?不对不对,她应该还会来,前天和昨天都来了,今天一样会来的。可是,可是她没有说今晚一定会来呀?不过她也没有说今晚不来呀?
几个问号在张九的脑袋里转来转去,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