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灵难散:逃出鬼镇-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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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的声音很低沉:“李先生吗?病人已经停止呼吸。您过来一下。”
哦。李正低下头,一手扶住铁制门框,预感终究还是变成现实。他动了动腿,但是,因为手机被打断的感觉还在紧抓着他。李正回头看了一眼空荡荡的太平间,只有刘大德的那张停尸床有尸体。
可是他刚才确实有一种感觉:有人在背后,在这个房间的某个角落里看着他。李正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快速向四周扫视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一个人影。开阔的水泥天花板下,一张张床位都空着,连只老鼠都藏不住。他听到的只是他自己急促的呼吸声和鞋底与地面的摩擦声。
李正定了一下神,他毕竟是个胆大的人,而且也不信鬼。李正决定去看个水落石出。
☆、心惊肉跳(2)
李正定了一下神,他毕竟是个胆大的人,而且也不信鬼。李正决定去看个水落石出。
太平间里除了停尸床就再也没有什么物事摆放,一眼就看个遍。李正慢慢走回去,走到刘大德的床位边,深呼吸了一次,揭开床单一看,李正顿时感到自己少吸了一口空气,他感觉窒息。刘大德的眼睛,果然如他预感的,大大地睁着。李正站的方位稍微偏差了一点,还好没有和刘大德死滞的视线沾在一起。
单从刘大德的表情来看,刘大德死前,情绪一定极为激动,或者可以说暴怒。他的颅骨已经破碎变形了,两眼圆睁,到死后也没合上。
李正鼓起勇气,在刘大德的眼皮上抹了一下。刘大德的眼皮和睫毛,在他的手掌心触动了一下。李正心里“别”的一跳,急忙把手拿开,向后倒退几步,极力拉开与这具尸体的距离。过了大约一分钟,他才缓缓点了一支烟,抽了几口,心跳平缓了一点。在烟雾缭绕里,刘大德的眼皮可算合上了一半,在凝结着血迹的眼皮下,失去光泽的眼珠似乎含着某种笑意。
李正看不下去了,一只手重新给刘大德拉上布单,迅速地遮住那张他很熟悉又很陌生的面孔。然后以极快地速度往外走。他心想,他是不会再有兴趣第二次目睹刘大德的遗容了。
因为没有直系亲属出面,刘大德和他母亲的尸体,由李正安排,先送往市郊的殡仪馆。李正还想着那封信,根据小四的说法,那封信是刘大德和于春春一起带走的。刘大德死了,身上并没有那封信。那么,知道这封信下落的,就只有于春春了。
但是于春春却完全失去了下落。李正到于春春单独住的单元里去找了几次,问过对门住的老两口,都说从来没见过于春春露面。
“自从刘大德死了之后,那瘦个子就再也没出现过了。”老头说道。
刘大德家的事暂时忙完,李正恢复了往常的生活。这一天傍晚,他刚吃过晚饭,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李正话说已经是奔三的人了,至今对象还没着落。以前老李师傅在的时候,催促着儿子。有时候老李师傅催促得急了,斥骂李正说道:“就你个穷工人,能娶什么样的女人!难道还想学你江叔——”
当年江长有家的事,早已被红光厂淡忘了。对于李正家来说,江长有一家人的往事,是某种忌讳。
不过,李正毕竟和江家相处了那么多年,尤其对于江长有的女儿,李正印象很深刻。直到现在,李正独自坐在自己家的客厅里,自己吃饱,自己看电视的时候,突然想起,江叔的女儿江兰若,当年总是他带着玩儿。父亲那时候常说,好好跟兰兰培养一下感情,等你长大了,娶不到媳妇,也许兰兰能看上你……
正在胡思乱想,有人在外敲门。李正把电视音量调小,问道:“谁啊?这种时候!”他估计,自己那帮兄弟不会在这么晚还来找他去喝酒。来找他,必定是为刘家的事。
☆、劳改犯归来(1)
正在胡思乱想,有人在外敲门。李正把电视音量调小,问道:“谁啊?这种时候!”他估计,自己那帮兄弟不会在这么晚还来找他去喝酒。来找他,必定是为刘家的事。
敲门声立刻停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门外传过来:“李哥,我是小四!这里有个人,自称是刘大德的堂兄,要来找你!”
李正心里一喜,心想刘家的事总算有人出面了。不过他也觉得奇怪,刘大德家一直都不跟什么人来往,这十几年来,他都没见过有什么人登门找刘大德。但凡找刘大德的,一般都不直接上小区找,都拐弯上街道办事处,派出所,或者更干脆点,直接去公安局报案了。这么一个人物,早就跟亲戚断了来往。现在,会是什么人,主动登门来为刘大德办理后事呢?
打开门一看,李正不禁一愣。他并非胆小怕事,但眼前这个汉子,那粗壮的身躯,在李正的身上倾下一道阴影。不过仔细再看,这个汉子其实也不算很高大魁梧,也不是肥胖如一座肉山,但这个人,却散发着一股阴沉暴戾的味道,即使不去正眼看他,也能感受到一股危险感。
李正再往上看,果如所料,此人剃个光头,眼窝深陷,目光与人对视时似乎发出绿光,脸上肌肉紧绷,他面无表情时还好,一旦他有所举动,即使是一个微笑,也会让人心里猛然一惊。也就李正,一旁的小四,低着脑袋,紧紧贴着墙壁,尽量距离这个粗汉远点。这种人,一般人恐怕没有勇气跟他对视上超过两秒钟,危险系数太大了。
小四看到李正出来,犹如见了救星,一把拉住李正,连声道:“李哥,你可出来了!”然后,又指着那粗汉,说道:“这……这是……”
大概嫌小四啰嗦碍事,那人截断小四的话头,说道:“我是刘大德的堂哥,刘大义。听说我婶子和堂弟一夜工夫都没了,我过来看看。”
李正重重地一点头。也就这种人,才敢继续跟刘大德这个奇异的家族打交道了。他立刻把人让进屋,小四却连称家里还有事,逃走了。待那粗汉进了屋,李正先沏上一杯茶水,问道:“请问您在什么地方工作?”
对方倒也爽快,说道:“我十几年都没工作了。年初才出来的。一直也没找到正经工作干,好在也没老婆,光棍一条,倒也好对付。”
李正点点头,果然如此。不过为了谨慎起见,他还是问道:“刘先生,不知道您听说过刘大德家刚刚出的事吗?”
那人呲牙一笑,说道:“得了,李先生,你看我象害怕的样子吗?别说我那个堂弟现在人死了,就算他还活着,我也敢跟他拼拼刀子。嘿嘿!”
李正笑了,这人究竟是个粗人。不过好在刘家的事算是有了着落,不必他着忙了。他说道:“刘先生,人都已经不在了,不要开这种玩笑。”
☆、劳改犯归来(2)
李正重重地一点头。也就这种人,才敢继续跟刘大德这个奇异的家族打交道了。他立刻把人让进屋,小四却连称家里还有事,逃走了。待那粗汉进了屋,李正先沏上一杯茶水,问道:“请问您在什么地方工作?”
对方倒也爽快,说道:“我十几年都没工作了。年初才出来的。一直也没找到正经工作干,好在也没老婆,光棍一条,倒也好对付。”
李正点点头,果然如此。不过为了谨慎起见,他还是问道:“刘先生,不知道您听说过刘大德家刚刚出的事吗?”
那人呲牙一笑,说道:“得了,李先生,你看我象害怕的样子吗?别说我那个堂弟现在人死了,就算他还活着,我也敢跟他拼拼刀子。嘿嘿!”
李正笑了,这人究竟是个粗人。不过好在刘家的事算是有了着落,不必他着忙了。他说道:“刘先生,人都已经不在了,不要开这种玩笑。”
刘大德的堂哥,刘大义却满不在乎,说道:“李先生,你可是太大惊小怪!人死了,他活着时候再凶,还能有什么能耐?告诉您吧,我三叔家里那点破事,十五年前,我就听我爸给我说过,出事前两个月我就因为把人砍重伤给拉走了,为我蹲大牢的事闹得沸沸扬扬的,没想到我堂弟家出的事比我还新鲜。我都记得清楚呢。”
遇到这个浑人,李正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得敷衍道:“刘先生果然一身胆量。”
刘大义喝下几口热茶,抹了抹嘴巴,说道:“当年出事的时候,我差了几个月不够十八岁,不然就要吃枪子儿了。结果给改成死缓。后来因为我在牢里表现不错,屡次减刑,所以蹲了十五年大狱就出来了!”
李正一边敷衍着点头,一边掩饰性地喝茶,同时暗暗打量着这个壮汉,心情很是复杂,又是厌恶,又对他有点同情。这个人把一生最美好的年华都抛在高墙电网之中。当然,在那种地方荒废时光固然令人叹息,而更令人惋惜的是他作为一个人,糟蹋了作为人的价值,他的眼光、思想,已经脱离了正常的轨道。人虽然已经刑满释放,那个大脑恐怕未必刑满释放。提起十五年的坎坷心酸,难以想象他是如何度过的,竟然还如数家珍。李正看着他,心想这个刘大义以前究竟犯的具体什么案子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但以后会不会犯下同样的案子,还真的难以预料。
他试探地问道:“不知道刘先生当年为什么跟人结仇,闹得进了局里?”
刘大义摇摇那颗大脑袋,说道:“不就是为钱吗?后来我才知道还牵扯上毒品之类,可把我坑死了。好在我并没有直接参与贩毒,也算是受害人,虽然出了人命,那几名主犯都已经让政府给毙了。当年我父亲对我提过我三叔家的事,我父亲说我三叔不象会自杀的人。不过人都死了,再追究也没什么用。出了监狱后,我老家也没房子住了,我也没地可种,在城里给人看赌场混日子。后来我哥哥联系我,问我想要房子住不,我就来了。”说完又是呲牙一笑。
☆、奇特人物
李正心想,刘大德家连着死了三个人,还有一个于春春至今下落不明。胆子小点的,恐怕天黑都不敢从那座楼下经过。也只有这种无家无根的亡命之徒,敢往这种凶屋里住了,而且乡下人如今虽然不像解放前那么迷信,有些说法,人们还是颇信服的:比如鬼祟之类也怕恶人,恶人身上的血光煞气,可以镇住厉鬼不敢近身的。
当然,刘大德母子两人,多年来几乎不跟外界发生任何来往。现在,他们留下的这套房产,占据的又是C城最繁华的地段之一,对一众早就几乎认不出的亲戚来说,还是有点吸引力的。
李正又想起刘家出事的第二天凌晨,他在医院里看到的刘大德的遗容,两眼暴睁。李正心里抽了一下,一时间,那种极其逼真的,被人窥视的感觉再度升起来。他忽然有一种感受:应该提醒刘大义。至于提醒刘大义什么,他也不知道,说不出来。
不过刘大义显然不耐烦陪他客气,一挥手说道:“不用,这套房产没人敢跟我抢。”
李正说道:“我说的不是这个问题,这个事儿你跟你亲属去商量,我不参与意见。我只是想提醒您,这个房子里,已经出了三次人命案,虽然都定为自杀,但是这么容易出自杀事故,刘先生,还是希望您谨慎。而且刚才您自己也说过了,刘大德的父亲,根本不象是会自杀的人。所以,当年刘家的惨案至今还是个谜。我也可以跟你透个底:虽然这一次,刘大德突然跳楼,也找不到任何他杀的痕迹,可是我本人心里是有点怀疑的。刘大德‘被’认为不正常已经十几年,为什么……”
他本来想说“为什么现在才爆发”,那刘大义从一开始就是一副爱听不听的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