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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土家血魂碑-第98章

小说: 土家血魂碑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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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爷见覃瓶儿让开,缓步走到我的肉身脚前边,微抬头,紧闭着双眼对天叽叽咕咕一阵,转身从蛇皮口袋中掏出一把香来,估计有二三十根的样子,就着满鸟鸟手中的火把点燃,空中白烟袅袅中,一团白光出现明显的拖影。我注意到,寄爷用燃烧的香头在空中划的图案,依稀就是土家白虎图腾的影子。

这让我把注意力从覃瓶儿身上移开,转向伟大的新生代梯玛——寄爷。我倒要看看,这位农二哥的出生的土家汉子,怎么把游离在外的我的魂魄招回肉身。

寄爷把香头在空中反反复复舞了七次,七个土家虎形图案一闪即没。

寄爷有意无意向我站的方向深深望了一眼。我心里一突,难道寄爷能看见那层“纸”后面的我?寄爷那看不出含义的黑洞洞的双眼,是在示意我做好“灵魂归位”的准备吗?

寄爷挥手示意满鸟鸟站远点,满鸟鸟往后一跳,跳出三米开外,摆一个标准的百米冲刺姿势,上身微倾,脑袋扭转大约九十度,白少黑多的两只眼睛死死盯着地上的肉身。寄爷见覃瓶儿根本没注意到自己的手势,唱道:“覃啊姑娘,你站远点嘛哟嘿……”覃瓶儿悚然抬头,看见寄爷的手势,迟疑地走到一旁,默然而立。

清场完毕,寄爷把香把高举过头顶,跪下点燃一堆早已准备好的纸钱,火光熊熊中,寄爷埋头继续叽叽咕咕,我只听见声音越来越急促,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而空间中黑暗似乎越来越深,寄爷、覃瓶儿、满鸟鸟的身影开始飘忽,他们身上的黑白二色也开始交替变换。

寄爷的叨咕声越来越急,几乎连成一条线。而此时他已经站了起来,在我的肉身前来回折身踱步……蓦然,寄爷立身站定尖啸一声,声音势若裂帛。啸声未落,手中仍在闪着白光的香头闪电般向我肉身胸口的位置戳去,扑地一声闷响,那原本烧得正旺的香头瞬间齐唰唰熄灭,而肉身额头位置,一团黑色液体电光石火向我喷溅而来……

我还没得及反应,一柄闪着白光的怪刀带起一团炙热的气息飞舞而至,我感觉浑身上下瞬间仿佛被熊熊大火包围,有一种赤身裸体滚入沸水的感觉。我的意识瞬间模糊,耳中却清晰地听见一阵急促的叮叮声。在最后一丝意识消失的那一霎那,我竟想起两个充满神话色彩的词:凤凰蘖磐、浴火重生。

……

“鹰鹰……鹰鹰……”模糊中,一声声泣血的声音在急促地呼唤着我,我很想畅快地答应一声,奈何那声音就在我心中恣意奔腾,硬是不能将它吐出口腔,眼皮像挂了重物,怎么努力也睁不开,而额头上的疼痛像枝桠一样顺着神经缓缓漫延……

“安叔……他不会有事吧?”我听见覃瓶儿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哭腔。

无人应声,寄爷那古里古怪的唱腔没有再次响起。

“龟儿子,你要死也提前打个招呼嘛……格老子的,你死了我就成了光杆秤了,一点都不好玩……老子现在不是‘日绝’你,你这颗‘砣’噻,简直就是寡母子叹气……没得里鸡拉巴用,这花花世界还没享用够就‘稀皮’了……有本事,你跳起来咬我一口唦?”这声音,太熟悉了,这腔调,太亲切了,这用语……太绝了。——不是满鸟鸟是谁?

这声音带着无穷的魔力,当一丝疼痛刚好“长”进心底的时候,我猛地睁开眼睛,看见两张一丑一美的脸端端正正悬挂在我的鼻子上方。

“鸟……鸟,你……哪里痒是吧?”我虚弱地说。

美脸中下部的位置爆发出一阵尖叫,“啊——他回来了!安叔……我太爱您家了!”美脸随即像被一阵狂风吹走,消失在我的视线中。我有点郁闷,覃瓶儿搞错对象了吧?她爱的应该是我,该拥抱的也应该是我,怎么会去爱那胡子拉茬、老气横秋、神神道道的“安叔”?

丑脸倒是很镇定,轻轻晃了一下,仍悬在我鼻子正上方。不过,从那黑洞洞的眼神和脸上抽动的雪白肌肉,明显看出那“镇定”是强装出来的。

等等,黑洞洞的眼神?雪白肌肉?我眼中还是黑白世界?现在的我,到底是“本我”还是“虚我”?——久违的疼痛很清晰地告诉我,我确实回来了,“魂魄”与肉身已经合二为一,因为,当我艰难地抽身坐起时,很清晰地闻见我身上散发出一股稻香,尽管那稻香被浓重的霉味和腐味挤得几乎不能钻进我的鼻孔。

但是,我不得不悲哀地接受现实,我那糊了花儿眼泪的眼睛,仍只能看见环境中的黑白二色。丑脸下方那张曾经让我魂飞魄散、恨意难消的黑色巨嘴充分证明了这一点。第二个证明就是丑脸一尺开外那团雪白的火把光芒。

巨嘴开始发挥特长,“狗日的,你还是舍不得我嘛,我就说嘛,离了我这杆‘秤’,你这个‘砣’还不是一块废铁,最多值一块二毛五一斤,打捆卖了也不够一壳酒钱……”听见这透着一丝惊喜的不和谐音符,我气得,几乎看见自己两个鼻孔在咕嘟咕嘟冒青烟……

疼痛越来越烈,迫使我想站起来把额头上锥心的剧痛像草屑一样抖落。

这个愿望不能实现,因为我还被一堆黑色的稻草捆着,稻草上插着烧了大半截的香,点点香头白光很晃眼。

正想拼力喝斥满鸟鸟把我解开,熟悉的唱腔远远响起,“覃啊姑娘,你把这身衣服嘛拿去给他穿上哟嘿……”唱腔未落,一阵欢快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绵延到我身边,一个黑白分明的美少女出现在我的视线。但见她,头包八寸高的丝绒帕子,帕子上坠满亮闪闪白灿灿的银饰;上着矮领长袖大衣,下着短促的直筒裤,领口、袖口和裤管边襟嵌着三四道花边,满身“喜鹊闹梅”、“双凤朝阳”、“蜻蜓点水”等细腻而精致的图案……美中不足的是,这美少女从头到脚黑白相间,就像一张细腻传神的人体素描。

这美少女当然就是覃瓶儿。她走到我和满鸟鸟身边,说:“安叔叫我把这两套衣服给你们穿上……”满鸟鸟问:“哪里来的衣服?你啷格打扮恁个古怪?”这也是我想问的问题。覃瓶儿答道:“刚才我和安叔去找稻草,在那座吊脚楼的一个箱子里找到的。”

吊脚楼的箱子?哪来的箱子?我怎么没看见?

第二十五章 通神(2)

满鸟鸟听完不再多问,接过衣服凑近鼻子一闻,“啷格有股霉味?”覃瓶儿咕哝一声,“你知足吧你,要不,你就捆一把稻草算了。”说完不再理满鸟鸟,蹲下身,象一颗黑葡萄的小嘴凑到我耳边,低声而欢快地说:“鹰,感谢天,你终于回来了……”温热的气息折腾得我的耳朵痒痒的,很舒服很受用。

我咧嘴一笑,说:“你回避一下吧,让满鸟鸟服侍我更衣再说。”

“切,”覃瓶儿轻笑一声,“在妃子泉你怎么不让我先更衣再说呢?我要把损失夺回来……”如果仅有我和覃瓶儿两人,我现在肯定乐得一蹦八丈高,奈何满鸟鸟这伙计不会观言查色,此时居然摆起男女授受不亲的姿态,坚持让覃瓶儿走开回避,然后扯掉我身上的稻草,扶我站起来,给我换上覃瓶儿拿过来的那身衣服。他自己也手忙脚乱在身上胡乱抹了几把,鬼头鬼脑、心急火燎换上另一套衣服。

换好衣服,我和满鸟鸟相对苦笑。这身衣服太怪了,几乎从没见人穿过,并且确实像满鸟鸟说的那样散发一股浓重的霉味,不过质地倒很柔软。和覃瓶儿那件衣服一样,这两套衣服同样是大衣大袖,但衣裤都很短,尤其是那直筒裤子,有很肥的裤腰,就象一条加长版的“摇裤儿”,裤管边襟也有花边,不过明显比覃瓶儿那条要少。衣服上有一长排布扣,从矮领一直延伸到下摆。与覃瓶儿那身装束唯一不同的是,我和满鸟鸟的衣裤上一片纯色,没有像覃瓶儿那套绣有精致的图案。——当然,这里的“纯色”在我眼中就是黑白二色。

对这身衣服,我倒不怎么好奇,我现在迫切想知道,寄爷是从哪里找到这几套衣服的呢?刚才覃瓶儿说是从那座吊脚楼里一个箱子中找到的,那,他怎么知道吊脚楼里一定有个箱子?是有目的去找的还是找稻草时顺手牵羊?但是,他又怎么知道那座吊脚楼里有稻草呢?从这几套衣服的样式和散发出来的霉味来看,肯定不是近期有人放在那里的,应该很古老,或许和那只绣花鞋一样,保留了上百年甚至上千年。这个好说,但那稻草并不是什么珍贵之物,随处可见,想必不会有人专门用特殊的容器来保存它。退一万步来说,即使有人无意在吊脚楼下堆了稻草,也应该早就腐烂才对,而寄爷在短时间内找来的这堆稻草不但未腐烂,甚至还留有一股淡淡的稻香。在这暗无天日、人迹罕至的地方,这事儿我感觉已经不能用“诡异”二字来形容。

也许是我刚刚“还阳”,神智有点萎顿,加上额头隐隐作痛,腹中也早在唱空城计,满腔剪不断理还乱的疑问搅得我心烦意乱,两边太阳穴及脑门有一种非常闷浊和钝痛的感觉。

满鸟鸟这伙计见我苦着脸,皱着眉,捡起旁边他剥下来的裤子,到口袋里一通摸索,掏出一包被稀泥糊得不像样子的烟来,撕掉外壳,拣出十来根保存较好的香烟,递给我一支,自己也叼一支在嘴里。

嘴里的香烟有一种很浓重的泥腥味,但隐隐传进鼻端的烟丝味还是让我精神一振,像打了鸡血。“敬烟不敬火,等于‘日绝’我。鸟鸟,你不给大爷点上吗?”我见满鸟鸟手中爆出一团火光,白烟从那张很另类的黑嘴中袅袅升起,就像往天上流的小溪,将那张丑脸映衬得雾里看花、水中望月,既气恼又好笑地说。

满鸟鸟连忙打燃火机,“得罪得罪……”边说边把火机凑近我的嘴巴。

深深吸了几口烟,思维开始清晰起来。堵塞在脑海的疑问被烟味一刺激,显得更加势不可挡,总想一吐为快。到目前为止,覃瓶儿、满鸟鸟和寄爷,甚至包括花儿,各有一段故事,我的遭遇更是匪夷所思,要想理清头绪,追究出个子丑演卯来,还真是一言难尽。

我拔开挡在视线前的那张丑脸,望望稍远处背对我们蹲在地上的寄爷,隐隐听到他在浅吟低唱,声音显得很平和,就像老和尚在念经一样。“寄爷在干什么呢?”我问覃瓶儿。

“哦,安叔说,我们几个先休息一下,现在不要去打搅他。喏,这是他给的我们的干粮……”覃瓶儿递给我和满鸟鸟两个糊满泥巴的生红薯。满鸟鸟接过在胳肢窝胡乱擦了一下,张口一咬,舌头一勾,咔嚓咔嚓大嚼起来。边咔嚓边含混不清地说:“我晓得,他又在修行了。他答应过我,到一定时候,给我加火焰,我就再也不‘虚’半傀了。”(虚:怕)

“修行?修什么行?”我咬了一口生红薯,口水滴嗒地说。

“练向老汉的法术啊。”满鸟鸟口水滴得更厉害。

“……他手中拿的那刀是不是陈老所说的司刀?那有六个铃铛的东西莫非就是梯玛的八宝铜铃?”

“好像是的。”

“这么说,那老家伙还真成了一个新的梯玛?”我声音低低的。

“可能吧!他有些手段还真让人‘摸门不得’。”满鸟鸟回头看了一眼寄爷,神秘地说。(摸门不得:摸不着头脑)

“说说。”我和覃瓶儿来了兴趣。花儿这伙计也走到我身边趴下,脑袋拱进我怀里,两只黑黑的眼睛不太好友地盯着满鸟鸟。

“你晓得那只发丧用的鸡公吧?”满鸟鸟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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