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门庶孽之步步莲华-第1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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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知不愿意,待会儿她回了定国公府后,还不定怎生向陆老夫人哭诉告状呢。
她陆明雅倒是与娘家本就已水火不容了,二皇子府若想要更进一步,却还需要定国公府这样百年世家的支持,当然指望定国公府放着自家的嫡长孙女婿不支持,反支持只娶了他们家一个女儿做侧妃,这个侧妃还明显不受自家待见的二皇子,是万万不可能的,但至少也要保证,将来二皇子一旦真有了机会时,定国公府不会反对他也就够了,可现在,只怕连这等退而求其次的要求,都要成为奢求了!
小徐氏一边暗骂着陆明雅,一边暗暗发狠,看我此番怎么收拾你!
再说陆大奶奶领着几个小姑子辞了小徐氏,被其贴身女官殷勤的送至垂花门外上了车后,过了一会儿,陆明萱听得马车粼粼的声音不像是驶在青石板路上了,因掀帘往外看了一眼,见马车的确已出了二皇子府,彼时已行进在街道上后,方放下车帘,一头扎进陆明芙怀里,无声的哭了起来。
陆明芙不防妹妹会忽然就哭起来,不由慌了手脚,但想起自寻到她以后她脸色便一直不好,自己要细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卫玉华又轻轻冲自己摇头,只怕这其中另有隐情,她不定受了什么委屈,遂一个字也没有问她,只是搂住她的肩膀,轻轻抚着她的鬓发,任她哭湿了自己的衣襟。
所幸也就过了半盏茶的时间,陆明萱便渐渐止住了哭泣,自陆明芙怀里抬起头来,吸了吸鼻子,哑声向陆明芙道:“让姐姐笑话了。”
陆明芙忙道:“自家姐妹,什么笑话不笑话的,你受了委屈,我什么忙帮不上不说,若连暂借个肩膀与你靠一靠都做不到,那我还算什么姐姐?”一边说,一边已扯下自己的帕子,拿旁边小几上摆着的温茶浸湿了,动作轻柔的给陆明萱擦起脸来。
陆明萱任她给自己擦脸,擦好之后,又取包袱里的宫粉与她轻轻匀了面,以免待会儿下车时被人瞧出端倪后,才低声问陆明萱道:“妹妹,先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试探着问,饶知道陆明萱先前虽形容狼狈却衣裳整齐当不会有什么大事,却又不敢确定,生怕从她口中听到自己不愿听到的事情。
“还不是我们那位好三姐姐!”说起方才之事,陆明萱便忍不住满心的愤恨与怨毒,三言两语把事情大略与陆明芙说了一遍,末了恨声道:“以往都是些小打小闹,我不与她计较也就罢了,如今她竟意图谋算我的清白乃至性命,我若再饶了她,明儿也不必活着了!”
陆明芙没想到不过短短大半个时辰的时间,在妹妹身上竟发生了如此惊心动魄之事,先是大惊之色,继而便咬牙切齿起来,恨恨咒骂陆明雅道:“那个不得好死的下流胚子,烂了心肝儿的无耻贱人,当初原是她自己上赶着要去给二皇子做妾的,还得意成那个样子,以为自己自此真就飞上枝头做凤凰了,吃得了咸鱼抵得了渴,她落得今日这般处境,都是她自找的,怨得了谁,如今竟因为她过得不好,便也想将你拉下火坑,让你与她一起吃苦受罪,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呸,人在做天在看,老天迟早劈道雷下来,活活劈死了她!”
又禁不住庆幸:“幸好那日在潭拓寺我们有缘结识了卫姐姐,幸好她不耐烦那些应酬,悄悄儿躲了起来正好听见了二皇子他们的话,幸好她在千钧一发之际赶到救下了你,否则后果真是不堪设想,这次我们且不必顾虑那么多了,大夫人若是不喜欢看到我们与卫小姐往来,那我们便搬回自己家去住便是,也省得以后再发生这样的事,我算是明白了,树欲静而风不止,只要我们住在国公府一日,我们便是再努力想要避开这些麻烦,麻烦它依然会主动找上我们,既是如此,索性远远的避开了,惹不起我们难道还躲不起不成?”
陆明萱闻言,点头道:“是啊,多亏了卫姐姐,不然这会子只怕姐姐也见不到我了,我回去后便会回了老夫人,请老夫人帮忙备一份厚礼,再安排几个人,打算明日最迟不超过后日就亲自登门向卫姐姐道谢去,此番她待我的大恩大德可不比上次在庙里时只是帮着我抢回了自己的东西,这次她保住的是我的清白、名声还有性命,我若连亲自登门道声谢都做不到,成什么人了?”
至于搬出国公府住回自家之事,只怕陆老夫人不会同意,且她也担心二皇子那边恼羞成怒之下不会放过她,若她搬回自家去,指不定还会连累了陆中显和戚氏并两个弟弟,倒是留在国公府,二皇子碍于定国公府的威势,未必敢轻举妄动。
陆明芙道:“的确,若这样的大恩大德,都不亲自登门道谢,也未免太忘恩负义了,到时候我陪你去。”
犹豫了一下,又道:“这次的事,你打不打算告诉凌世兄?要我说,横竖他这会子人也不在京城,且事情已经发生了,告诉了他也于事无补,万幸老天保佑你没真正出事,要不就别告诉他了罢?你们还没正式定亲呢,这样的事,想必是个男人都不能忍受,心里也不可能不存疙瘩,万一因此而有损你们的感情,岂非亏大发了?”
还有一句话陆明芙没说,万一凌孟祈知道此事后,就不与妹妹定亲了呢?妹妹越大越漂亮,觊觎她的人也只会越来越多,若能早早定下亲事,那些人碍于凌孟祈锦衣卫的身份,多少也会收敛一些,妹妹自然也能更安全一些!
陆明萱知道姐姐是为自己好,但此事她还真没想过要瞒着凌孟祈,不仅仅是因为她知道凌孟祈不会因此就看轻她嫌弃她,或是心存疙瘩就不与她在一起了,而只会心疼她怜惜她,更因为她要对陆明雅以牙还牙离不开凌孟祈的帮助,她毕竟没有人手,而陆明雅又待在二皇子府无事不会出门,她要惩罚陆明雅,除非借助凌孟祈的人手,否则还真无从下手。
陆明萱因与陆明芙道:“姐姐的话我记下了,我心里知道该怎么做的,姐姐只管放心。”
陆明芙一听妹妹这话便知她没有将自己的话听进去,还待再说,但转念一想,这毕竟是妹妹与凌孟祈两个人之间的事,自己这个局外人不好插手太多,且妹妹自来便比自己有主意,想来心里已有主张,遂没有再说。
姐妹两个对坐着沉默了一会儿,马车忽然停了下来,随即传来丹青的声音:“姑娘、大姑娘,到家了,请姑娘大姑娘下车。”
陆明芙遂撩起车帘,先就着车下落梅与丹青的手下了马车,然后也不用落梅,而是自己与丹青一道,扶了陆明萱下车。
一旁陆大奶奶与陆明丽陆明珠也已各自下了马车,姑嫂几个遂被簇拥着,一道往荣泰居行去。
方要抵达荣泰居时,陆明萱趁众人都不理会,悄悄儿拉了拉陆大奶奶的衣角,冲她使了个眼色,陆大奶奶便有意放缓了脚步,待其他人与她们拉开一段距离后,才低声问陆明萱道:“萱妹妹可是有什么事要我帮忙的?”
陆明萱点点头,小声道:“的确有事请大嫂帮忙,请大嫂待会儿不要将今日之事回禀老夫人,待大家都离开后,我自会一五一十禀告老夫人的。”
陆大奶奶何等聪明之人,一听便知道陆明萱是打算将事情的前因后果悉数告诉陆老夫人了,她心里虽有些好奇,却也知道很多时候知道得越多反而死得越快,倒不如什么都不知道的好,遂点头道:“妹妹放心,我不会在祖母面前多嘴的。”
陆明萱忙屈膝向陆大奶奶道了谢,见陆明芙已几次回头张望她了,方与陆大奶奶紧赶几步,追上了大家。
一时进了陆老夫人的屋子,陆老夫人正与张嬷嬷并另外两个老嬷嬷抹牌取乐,瞧得陆大奶奶一行回来,也不抹牌了,待几人与自己屈膝行了礼后,便笑眯眯的问陆大奶奶道:“今日玩得可还好啊?都去了哪些人?看的什么戏?热闹不热闹?我还以为你们要用了晚宴才回来呢,倒不想这么早便回来了!”
陆大奶奶笑着一一回答了陆老夫人的问题,末了道:“因天气太热了,怕妹妹们受不住,所以提前回来了。”
陆老夫人道:“这几日的确热,比往年的这时候还要热上几分,也不知今年这天时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好了,你们坐了这一路的车,只怕早出了一身的汗,且各自回房梳洗歇息去罢,晚间就不必过来了。对了,芙丫头与萱丫头稍等片刻,你们父亲今日打发人送了东西进来与你们,你们一并带回去罢,也省得我待会儿再打发人与你们送去。”
众人忙屈膝应了,陆大奶奶便领着陆明珠与陆明丽鱼贯退了出去,陆老夫人这才笑向陆明萱道:“怎么样,今日可有与哪家的小姐玩得好的?”怕陆明萱害羞不肯说实话,因又问陆明芙,“你可有瞧见你妹妹与哪家的小姐谈得来的?”这也是陆老夫人特地连同陆明芙一道留下的原因。
陆明芙还未答话,陆明萱已先道:“老夫人,我有话单独与您说,请您打发个人带姐姐先去旁边的屋子稍坐片刻。”说着,又向陆明芙使了个眼色。
陆老夫人闻言,觑眼仔细看了看陆明萱,这才注意到她的脸色有些不好看,双眼也微微有些红肿,像是哭过一般,心里不由一突,莫不是今日在二皇子府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不成?因忙命双喜:“你带了你芙姑娘去隔壁房间好生奉茶服侍着。”
待双喜领命引着陆明芙去了隔壁,又将其他人都打发了,只留了张嬷嬷一人服侍在屋里后,陆老夫人方沉声问陆明萱道:“是不是今日在二皇子府,有谁欺负你了?是不是与陆明雅那个小贱人脱不了干系?”
陆老夫人想来想去,有本事能在二皇子府欺负陆明萱,也有可能欺负陆明萱的人,也就只剩下陆明雅那个贱婢生的贱种了!
陆明萱的眼泪一下子来了,“噗通”一声跪到陆老夫人膝下,伏在老人家膝头无声的哭泣了一阵后,才抬起头,看向陆老夫人哽声道:“的确是三姑娘欺负了我,还求老夫人千万给我做主。”把事情一五一十与陆老夫人说了一遍,说到最后,饶极力自持着,还是忍不住低低哭出了声来,“若不是卫小姐仗义相救,只怕这会子老夫人也见不到我了……”
“混帐!”话没说完,陆老夫人已铁青着脸抓起黄花梨小几上麻姑献寿的茶盅,狠狠砸在了地上:“竟敢谋害我的亲孙女儿,不将贱人碎尸万段,难消我心头之恨!张嬷嬷,你立刻让人传话给那个小贱人,就说我病了,让她回来侍疾,等她回来后,我便立刻送她上路!”
张嬷嬷闻言,虽也恨陆明雅恨得咬牙切齿,却也明白以陆明雅现下皇子侧妃的身份,早不是陆老夫人想让她死便能让她死的时候了,若陆明雅真因回府侍疾“暴毙”在了娘家,二皇子会不会追究且先不说,只旁人的唾沫星子都足以淹没定国公府外的半条街了,就更不必说还会有素日的敌人仇人趁机大做文章了。
因忙软声劝道:“老夫人,我知道您生气,可太医说了,您如今千万不能动气,您且消消气儿,横竖如今萱姑娘已平安无事的回来了,要惩罚那个小贱人,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而已,咱们要不从长计议一番,待有了万全之策后,再动手也不迟啊?”
一边说,一边朝陆明萱使眼色,眼下只怕也就萱姑娘能劝住老夫人了。
陆明萱心里如何不明白以眼下陆明雅皇子侧妃的身份,别说陆老夫人了,亦连老国公爷这个做祖父的明面上都不好轻易拿她怎么样?她之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