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世为后-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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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何必费这个心,皇上不喜欢这些东西,彊儿原先的那些我前几天都给收了。”
郭主听女儿这么说,反倒高兴起来。“你能这么着很好啊,我还以为你还是原来的脾气呢。之前在真定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你们的脾气秉性并不相合。只是那时候皇上宠着你,一夫一妻的关系也简单,我就没放在心上。来的路上听说很多的传闻,心中还着实担心的一阵子。看来你是明白过来了,这下我也可以放心了。”
“娘既然知道我们不相合,当时为什么还同意这门婚事?”
郭主知道女儿是为了阴氏的事情心里不快,然而事情到了这一步后悔也是来不及了,“娘最开始听说皇上已经年近三十,并不愿意答应。后来你舅舅说,皇上为人宽和,而你骄纵任性,他大你许多,必定会对你多有忍让。况且这件事情也涉及到了刘家以后的百年基业,娘也就只得答应下来。”
“娘和舅舅当时知道阴丽华的事情吗?”
“这怎么会不知道,她成亲早你半年,也不过是阴家当时为了跟刘家拉拢关系而已。皇上当时说的很清楚,阴氏乡野女子,只能为妾。我们虽然没看见他写下凭证,但是你可是三媒六证,明媒正娶的。那时候没跟你说,是怕你知道以后心中不悦,不但于事无补,反倒影响夫妻情义。原本以为真的不过就是个不被在意的乡野女子而已,不成想皇上登基以后,就露出了本意,好在最终还是没有背弃前言。”
郭圣通心中凄苦,也不好跟母亲明说刘秀从来没有把她当做妻子。只是哽咽的问到,“母亲可知‘仕宦当作执金吾,娶妻当得阴丽华’。”
“哪有这样的说辞,我儿是从哪儿听来的。”郭主显然是头回听说,心中很是惊诧。刘秀不管怎么说都是皇室后代,也是读过书的,怎么会说出这么轻浮的话来。
“是湖阳公主说的,皇上在长安求学时立下的誓言。”
竟是这样,郭主不免笑了,“皇上长安求学的时候,年纪轻轻也没见过什么世面。估计是觉得执金吾的仪仗最是壮观,大概也听过阴丽华是多么美的一个女人。他那个时候最大的志向,要娶最美的女人,做最威风的官罢了。可是人的眼界,经历了越多的事情就会越开阔。你觉得现在的皇上,难道还会羡慕执金吾吗?”
郭主见女儿还是一脸的不认同,继续说道,“你要明白,女子闺名不出闺阁。那些把名声张扬的天下皆知的,不过是父兄谋取最大利益的工具罢了,这样的女子我儿有什么可以担心。男人的心是最容易变的,只是看他有没有遇到那个会让他变心的人。我儿如今占尽天时地利,只要牢牢地守住自己的本分,阴氏是翻不过天去的。”
郭圣通知道阴氏在刘秀心中的分量远不是她母亲说的那样,但是,她都始终没有搞明白刘秀为什么会那么的在意阴丽华,说出来只怕母亲也理解不了。只得一个人在哪儿思索,那么个虚伪阴险的女人,刘秀到底为了什么。
郭主看着女儿如有所思,也不去吵她,只是不停地逗着刘彊,过了一会儿自说自话,“我的心肝宝贝儿诶,等你长大了,一定给你找个最最贤惠的媳妇儿,把我们太子爷伺候的妥妥当当。”
郭圣通听了,不免嗔了一句,“娘,他才多大,就说这些。”
“别看现在还这么一点大,一转眼就到了你操心儿媳妇的日子。你想要个什么样的儿媳妇啊?”郭主笑问道。
郭主的问题,一下子点醒了郭圣通,是啊,自己打算要一个什么样的媳妇,温柔贤惠,体贴周到?这是不是也是刘秀的想法。看着刘彊有些困了,她赶紧让人把他抱去休息。
“一定要以男人为天吗?我就不能顺从自己的心意过日子吗?”
“小门小户当然可以。说句不好听的,你娘家有钱有势,就算什么事情做的过了,你婆家也得忍着。可是,你嫁给了皇上,他是天底下最有权势的人,如今后宫人口简单,将来还不定有多少人盯着你的位子呢。你现在年轻漂亮,他对你自然多些纵容,可是女人都有老的那一天,靠什么占住自己的位置,你好好想想。这世道是很现实的,男人更现实,所谓的宠爱都不过是过眼云烟。”
“通儿,你跟皇上生长的环境差的太多,你虽然自幼丧父,但从没有受过任何委屈。才学相貌样样出众,大家对你多的是疼爱和迁就。可是皇上是不同的,他经历了多少艰险,心里有多苦你知道吗?你要明白,想得到男人的心,不是你要去从他那里得到什么,而是你要知道他想要什么。”
“娘,这些话你怎么不早说!”郭圣通心里隐约明白了什么,扑在郭主的怀里失声痛哭。
“是娘把你娇宠过头了呀!”她哪里知道,她的女儿所说的晚,可是晚了一辈子。
郭主轻轻的拍着女儿的背,任由她哭个痛快。她只以为是这孩子顺心的日子过惯了,一下子发现皇上的心里还有一个阴氏有些接受不了,哪里知道她女儿流的一生一世的泪。
第二卷 好风凭借力
第27章 邓奉谋反
刘秀不在宫中,郭圣通的日子过得是风平浪静。郭主就在京城里住着,时常进宫去探望女儿。偶尔阴丽华想来填个堵,都让青染几个给拦了,就连许氏的晦气也找不着。次数多了她也不再自讨没趣,倒是憋了一肚子的状要告。再加上她的哥哥阴识一再要求她把许蔚然送出宫去,更加的烦躁不安。
郭主发现皇后有时会莫名的情绪低落、怅然若失,心中着实后悔。她不禁在想,倘若通儿只是嫁了个世家子弟,也许小夫妻现在正过得和和美美,就算是有那么一两个小妾,也不敢在主母的面前张扬。更何况是怀了身孕的主母!可惜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可吃,也只能让通儿尽快的去适应。
为了开解皇后,郭主还特意把宋可儿也带进了宫。姊妹俩在闺中相处了数年,感情很是深厚,也有许多谈得来的地方。宋可儿是聪慧活泼的女子,常常能逗的众人乐不可支,也真的是让郭圣通一时之间忘记了很多不快。
郭圣通当然也看出了可儿对郭况的情谊,但是却不敢成全他们,她不想让弟弟和可儿延续老年丧子的命运,也不愿她的女儿再一次青春守寡,对郭主的提议只能不声不响的推脱着。
她对郭况有很多的愧疚,她知道她的弟弟是多么的仰慕那些征战沙场的将军,也知道他多么的渴望建立那种盖世的功勋,但是,当他有了一个做了皇后的姐姐,就只能当一个富贵闲人。她还记得前世的时候,况儿浅笑着告诉她,“只要你好好的就行了,我不去战场母亲也能安心一些。”她不知道该怎么补偿弟弟,一下子又多了许多烦恼,“我到底欠了多少债啊!”
且不说郭主每天如何费劲心机劝导皇后,却说刘秀征伐五校,在弗阳大败敌军,收降了数万人。还没有来得及庆贺,就传来邓隆兵败的消息,刘秀勃然大怒。
并不是刘秀心胸狭窄见不得战事失利,而是邓隆完全违背了出征前的部署,那是刘秀和冯异经过了许多个不眠之夜一步一步推敲出来的,就让邓隆一夕之间全部给毁掉了。当他接到邓隆驻地的汇报就知道形势不妙,但终究于事无补。然而,屋漏偏逢连阴雨,没几天,破虏将军邓奉反了。这件事情对刘秀的打击远远超过了彭宠的谋反和邓隆的兵败。
一时间,刘秀有些焦头烂额。要说彭宠谋反,他多少还有些心里准备,两个人本来就是互不信任的。彭宠的归降很大程度上是吴汉给骗来的,他自以为功劳很大,却不知在刘秀的心里,这些都是吴汉的功劳。所以刘秀登基以后,吴汉做了大司马,而彭宠作为吴汉的上司反倒没什么封赏。互相的不信任,心里的不平衡,再加上朱浮的谗言,刘秀的逼迫,彭宠只能选择反叛。只不过他反应快了点,让刘秀有些措手不及。但是刘扬的血证在前,彭宠不快也不行。
可是邓奉跟彭宠是不一样的,邓奉是邓晨的亲侄子,是他二姐刘元一手带大的。在小长安聚那场战斗中,他救出了刘元唯一的儿子。那时候刘秀无奈之下,几乎可以算是亲眼看着刘元和她的三个女儿慷慨赴死的,对救了自己外甥的邓奉,刘家人的感激之心可不比邓晨少。后来在昆阳的血战中,邓奉更是寸步不离,谁也说不清他们之间互相欠下几条命。可就是这么一个曾经同生共死的亲人,突然之间就反了,刘秀的痛心没有人能知道。
消息传回洛阳的时候,朝野震惊。人们一时无法接受,“金戈铁马破虏将,玉面修颜邓三郎”居然谋反了。等到后来听说是吴汉在新野劫掠过甚,才使得邓奉一怒之下倒戈相向。于是,各种八卦消息被不断的演绎,到最后几乎就成了“冲冠一怒为红颜”。
郭圣通听到这个消息并不意外,前一世因为这件事情,西宫难得的消停了几天。可是现如今,她突然很怀念那少年比阳光还要灿烂的笑容,曾经的她也那样肆无忌惮的笑过。郭圣通心中暗想,也许他是这个世上最后一个至情至性的人了,当然,过不了几个月,他将会不复存在。
殿外的侍女的议论声,不时的传到郭圣通的耳中。“青儿,你去问问,她们议论什么呢。”
长秋宫一向规矩森严,要不是出了大事,宫女们绝不会如此失态。没过多长时间,青染过来回报,“大司马吴汉战败了。”
这就难怪了。大司马自从跟随刘秀,斩苗曾,诛谢躬,刚毅果断。后来每次出战,攻城夺池,勇冠三军,可以说是未尝败绩。哪个女子不怀春,别看大司马木讷少言,越是这样,在宫中才有了越多的拥趸。如今战神一般的吴汉居然败给了仓促起事的邓奉,怪不得宫女们要议论纷纷。
郭圣通深知吴汉的本事,但是对邓奉的了解却不多。她只是在邓奉押运粮草到邯郸的时候远远的瞧了一眼,那时候众将士聚在一起肆意谈笑,那少年看起来格外的意气风发。
“邓奉非死不可吗?”从前,她从不过问政事,加上对阴邓两家都没有好感,并不会去在意邓奉的死活。可是现在,她失去了自己的真性情之后,却不希望另一个就那么死去。而且能打败吴汉的可不是一般的人才,还没有建功立业就那么黯然逝去,实在可惜。
然而,谋反可是重罪,就算看着新野长公主的面子上不会株连家人,但是赦免也还是天方夜谭。郭圣通觉得她这个想法实在是太不现实,也就放到了一边。
吴汉兵败没过多久,刘秀就回到了洛阳宫。在他那里,并不能看到胜利的喜悦,更多的还是对邓奉的痛心。后宫里人人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恐触怒了皇帝,一时间,气氛无比压抑。就连远在常州的邓晨也上了请罪的奏章。
第28章 力救邓奉(上)
“娘娘,听说皇上在广德殿三天都没出过宫门了,也没怎么进过膳食。”
郭圣通自书卷中抬起头,随意的问了句,“阴贵人去过了吧?”
青染看着自己家娘娘没心没肺的样子,急的直跺脚,“阴贵人都已经去了三四趟了,娘娘怎么还这么悠闲。”
“皇上烦心的事情,咱们解决不了。”郭圣通心想,我给的你从来都不稀罕,我也不再去惹人讨厌。
“不管解不解得了,娘娘也该做个样子才是。”就连紫苏也觉得看不下去了,频频催促着。
郭圣通想着母亲这几天的劝说,也把心中的倔劲儿收了一收,换了身衣服就往广德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