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医香-第2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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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之事到了如今也仍掌在施贵妃手中……
凡此种种,不一而足。
“四……皇上这些年,都还好吗?”良久,远黛方缓声的问道。
晴宁听得这话,心中便不由的“突突”跳了起来,偷眼觑了一回远黛后,她才轻声答道:“皇上……他……处事英明,勤于朝政……自然是极好的……”
她不说这话倒也还罢了,一说了这个,远黛倒不由“嗤”的一声笑了出来:“晴宁,你该知道,我问你这个,可并不是要听套话!你只是有一说一便是!我有分寸!”
她虽这么说了,晴宁心中仍觉有些不安稳,又自犹豫了一刻,才道:“依奴婢看来,皇上倒真是个好皇上,只是……有些时候,圣心难测……”身为宫女,她又怎敢评断石传珏,但远黛既问了,又将话说到这个程度,她若不发一语,却又不好,末了,只得如此含糊其辞。
她这话虽说得模模糊糊的,但远黛仍旧听明白了她的意思,笑了一笑后,她重复道:“圣心难测……”圣心难测,换句话说便是阴晴难定;而从晴宁此刻颇带惊惧的神色中,远黛又可看出,石传珏这些年,发作起下头人来,手段可并不轻省。
无意为难晴宁,朝她摆一摆手,远黛道:“罢了,不说这些了!”
暗暗松了口气,晴宁展颜一笑,却道:“奴婢原是新沏了茶来的,却不料与夫人说了这半日的话,却连茶都冷了!等奴婢再去沏来!”言毕匆匆退了下去。
远黛知她这是有意躲避,倒也并不拦她,颔首之后,由得她去了。晴宁才刚去了不多一会,叩门之声却又响了起来:“姐姐!”熟悉的声音从外头传来,却是石青妍来了。
不期然的蹙了眉,远黛最终还是应道:“是青妍吗?请进吧!”口中说着,已站起身来。
推门进来的,果然正是石青妍。沉默的看了远黛一眼后,她才苦笑的道:“我知姐姐未必想要见我,可我实在有话要与姐姐说!”眼见远黛神色平和,似有洗耳恭听之意,她才继续的说了下去:“求姐姐告诉我,你……为何非要回来呢?”
在她而言,已愈来愈想不明白,远黛为何非要回来这一趟,甚至是主动要求回来。在睿亲王府住过一个晚上,又在安亲王府待了数日的石青妍,对于远黛的近况颇为明了。她知道,如今远黛在北周,已可称得上是渐入佳境。她实在没有任何理由回来,可是她回来了。
似乎笑了笑,远黛答非所问的道:“青妍,我从前所以不回来,是因为放不下!”
石青妍一怔,几乎脱口便要说出“我并没有问你之前为什么不回来”这句话来,然而转念一想,她却忽然怔住了:从前不回来,是因为放不下,那如今回来,岂不是因为……
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打算,远黛安然道:“我已告诉了你原因,你呢?你可有什么想对我说的话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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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章 叩门
微微失神的从远黛屋内出来,石青妍的步履不自觉的便有些沉重。心中想着的,尽是远黛才刚最后问出的那一句话。那句话,远黛问的其实颇为含糊,含糊到可以有许多种解释,但直觉告诉她,远黛真正想要问的,是她与那个人的事。
百里聿的音容笑貌倏忽的浮现在脑际,让她愈加惘然。她已一十七岁,又是自幼长在宫中,心性之成熟,更非寻常女子可比。百里聿对她的好,她又怎能全无所觉。
然而……石青妍忽然抬眸看向头顶的天空,巳时的天空,明媚蔚蓝,云絮丝丝洁白,却愈发的将这片天空衬得澄清透亮。十月的明州,正是一年中最好的时节,空气中满溢金桂的淡淡甜香……这里,是生她养她的故土,她从没想过,她会有离开大越,去往远方的一日。
更何况,这里还有她的生身母亲。
用力的甩了甩头,仿佛要将脑海之中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尽数甩出去,石青妍不再多想,举步往前走去。对面穿堂内,恰有一人快步的走了过来,一眼见她,不免脚下一顿,而后恭谨的朝她行礼:“奴才李安福,见过公主殿下!”
见是李安福,石青妍便也自然的停下了脚步,淡淡问道:“可是郢都有消息来了?”昨日远黛的要求,是在光天化日、众人面前光明正大的提了出来的,石青妍自然不会不知道。事实上,甫一听到远黛的要求时,石青妍便猜出了远黛的心意,对于李安福等人会如何做,她的心中自也是清楚明白的。所以此刻见了李安福,便干脆的问了出来。
李安福俯首应道:“回公主的话,皇上已允了!”
对于这一点。石青妍依然不觉得意外。只因在明白表露了身份后,远黛所提出的这一要求实在算得上是合情合情,错非石传珏下定决定要将在场所有之人尽数灭口,否则,他也只能是应下此事,不无讥嘲的勾了勾唇角,她道:“你去吧!”言毕更不多言,径自走了。
见她走的这般的全无羁绊,李安福倒不由的在心中叹了口气。他进屋的时候,远黛正坐在桌边慢慢的喝着晴宁才刚沏来的茶。见他来了,也只一颔首。
李安福不敢怠慢,恭谨行礼之后。这才禀道:“夫人的要求,皇上已允了!”这一路之上,似李安福这样的知情人所以一直都唤远黛做夫人,却不曾叫过一句郡主,为的自然是不愿透露远黛的真正身份。然而这样的努力,在昨儿却已经彻底的破灭了。
四年,广逸王故去至今,也不过四年而已。四年的工夫,还远不足以让人忘记这位才华横溢、又俊雅风流的王爷。事实上,这四年的工夫。甚至都不足以让人忘记明珠郡主。
而明珠郡主,其实根本连一个高调的人都算不上——她不过是王府内的一名郡主而已。若强要说她与寻常的郡主有何不同,那也只是她时常会做一些与人为善的事而已。
心中这么想着。李安福终究还是忍不住,悄悄抬眼看了一看远黛。远黛的面色却是一如既往的平静,面上神色既看不出不安之意,也没有快意之色。犹豫一刻,李安福不禁低声道:“郡主……您……这又是何必?”这话里头。却已带了规劝。
远黛还真是没有料到李安福会忽然说出这话来,一怔之后。倒不由笑了出来。抬手冲着晴宁摆了摆,示意她在门外守着后,远黛这才笑道:“李公公今儿怎么竟说起这个来了?”
无奈的叹了口气,李安福正色道:“奴才虽是阉人,却也非是不知好歹之人!郡主的救命之恩,奴才总是牢记在心的。只是奴才人微力薄,有心无力,只能暗暗为郡主着急而已!”
远黛也不生气,只挑眉道:“这么说来,李公公对我如今的做法是颇不以为然的了?”左右闲着无事,她并不介意有人陪她闲叙几句,能多知道一些东西,总是好的。
李安福在宫中多年,早浸淫得性情柔和、处事圆滑,说话更是小心无比:“郡主如此做法,自然有郡主的道理,又哪有奴才指手画脚之处……”他小心翼翼的说着,先将自己摘了开去,这才又道:“只是郡主离开郢都,已有数年,对如今的宫中形势,只怕并不清楚?”
微微一笑,远黛随意道:“听说,这些年,皇后娘娘身体不佳,一直都在宫中静养?”这几年,她虽远在平京,又从未起意打探过南越的任何信息,但却并不代表她就真的一无所知。至少,在离开平京之前,百里肇已告诉了她太多有关南越的事。
虽说越宫之事,百里肇的人所知也颇有限,但也足够她心中有底了。
李安福一怔,心中顿时便知,自己毕竟还是小觑了这位郡主。语声一顿之后,他垂头道:“不瞒郡主,皇上登基已有四年,至今不曾选过一次秀!宫中,也只得皇后与施贵妃、杜惠妃三人!其余嫔妃、美人,也只寥寥。说起来,皇上今年也已二十有四,膝下不过二子一女!”
没什么来由的,虽则远黛同他说话时候,一直都是笑语殷殷,然李安福却莫名的便觉压抑,甚至连大气都不敢透上一口。说着这话的时候,更是平平直叙,不敢有丝毫偏向。
若有所思的微微扬眉,远黛道:“李公公的意思,我已尽知!公公去吧!”与李安福说了这么会子话,她已约略的摸清了这位李公公的意思,对于当年的救命之恩,李安福自然是感激在心的,但这感激,却还远远不足以让他倾力帮她,毕竟性命之事,又岂是儿戏。
听得这最后的一句话,李安福不由的大大松了口气,忙自行礼,正要退下之时,却又被远黛叫住:“李公公,我们何时启程?”
李安福忙答道:“回夫人的话,这一路急赶而来,想来夫人也已累了!皇上的意思,广逸王府虽已修缮完毕,但各项摆设器物仍未完全,夫人不妨一路缓行,免得届时局促!”
眼见得不能说服远黛,他便也重新换了称呼,依然唤远黛为“夫人”而不是“郡主”。
远黛闻声,便也不再多说什么,只点了点头。侯李安福退下后,她才轻轻的叹息了一声,神色之间,更隐见怅惘。良久,她才缓缓起身,慢慢的向外行去。才刚走了几步,便见晴宁对面的走了来:“夫人……”见她似有出门之意,晴宁不免诧异的叫了一声。
远黛竟也朝她点了点头:“晴宁,你且陪我在院子里走走!”
李安福口中的“一路缓行”在接下来的数日内,得到了充分展现。事实上,接下来的数日,一众人等一改先前的匆匆赶路,而成了纹丝未动。李安福等人不急,远黛自也并不着急,反倒是石青妍,在等了二日后,仿佛有所悟一般,不肯再继续停留下去,自行带了使团原本的百十来人护卫,一路径往郢都。远黛却是耐得住性子,不急不缓,更不置喙。
到得第四日上,便是性子有些大大咧咧的云燕,也都觉察了不对。这日奉茶给远黛的时候,觑着左右无人,便忍不住的问道:“夫人,您……心中就不担心?”
端茶在手,揭起盏盖,轻轻拨一拨盏内浮茶,浅啜一口,细品了一回茶味后,远黛才自慢慢的放下手中茶盏,而后却抬起手来,抚住了心口的位置:“我其实也是担心的!”她道。说出这话的时候,她的面上,却忽然便弥了一层淡淡的自嘲:“只是担心之外,我这心中,却又忍不住的总带几分侥幸,希望这一切的事情,能不太糟糕!”
她虽答了云燕的话,但这话听在云燕耳中,却与没有回答并无二致。甚而至于的,竟让云燕的心中更增迷惑与不安。怔忡的看着远黛,云燕有心想说什么,心中却是空白一片。
便在此时,门扉之上,却陡然的响起了几下叩门之声。
咚——咚咚咚——咚咚——咚……叩门之声,仿佛随意,又仿佛自有节奏,听在远黛耳中,却让她不自觉的变了面色。门上,叩门之声,依旧不疾不徐、似随意,又若有节奏。
咚——咚咚咚——咚咚——咚……
迟疑的抬眼去看远黛,半日,云燕才犹豫的叫了一声:“夫人……”
这一声“夫人”却似将远黛从失神之中惊醒,深吸一口气后,远黛倏然站起,沉声的道:“你跟我来!”她虽已竭力的想让自己表现的平静一些,但略微颤抖又有些变调的声音依然出卖了她。而在站起身来的时候,她甚至不慎绊在了桌腿上,以至于踉跄了一下。
亏得她身子虽不甚好,平衡感却是不弱,人又站在桌边上,顺势的在桌上撑扶了一把后,远黛方才勉强的稳住了自己的身形。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