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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重生之大科学家-第1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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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这封折子一起寄出的,还有给经世大学的一封信,希望马上要毕业的学生尽量到湖北支持地方教育。凭借自己的号召力,总也应该有几位学生能来湖北吧?孙元起要求不高,只要有7位就足够了!眼下两湖总师范学堂里面,物理、化学、博学和算学的教习加起来也只有7人,孙元起是抱着将他们一脚踢干净的决心来筹备新学校的。

改革师范学校,对于湖北教育,那是急如星火的大事;然而对于风雨飘摇的清政府来说,实在算不得什么。所以这封奏折只能按照程序,慢悠悠地进京,在学部呆上一星期,才转到军机处的案头。等批转完回到孙元起手中,没有俩月是不可能的事儿!

这两个月,孙元起可不愿大家伙都闲着,左一脚,把分管师范、中小学教育的普通科从科长到科员全部踢出武昌府,让他们在未来俩月内完成对全省中小学和师范学校的情况统计;右一脚,把专门科、实业科踢出衙门,限期一个月,让他们摸清武昌府的高等教育和职业教育现状。

孙元起一等再等,没有等来奏折的回音,反而等来了学部的两篇咨文:

1906年7月7日,学部咨各省添设法政学堂。凡未经设立此项学堂之省,应即一体设立;业经设立者,亦应酌量扩充。

1906年7月12日,学部咨各省举办实业学堂。按照地方情形,先设中等、初等实业学堂及实业补习普通学堂,尤应多设艺徒学堂。

清政府要求各省设立法政学堂,无非是为即将到来的预备立宪做准备。对于这类政治性学校,孙元起素来不感兴趣,而且学堂里要求设立的法律、政治两科,目前全国都处于无教材、无老师、无学生的“三无”状态,这更让他觉得意兴阑珊。

有心准备拖上三两年再说,谁知陈乾生看到之后主动请缨,要求由他来召集老师、编写教材,等时机成熟,便成立湖北法政学堂。“左右陈乾生无事,闲着也是闲着,让他先去张罗也好。”想到这里,孙元起便应允了。

而对于举办实业学堂,孙元起则是兴趣百倍,甚至比对改革师范学堂更用心。因为这是在建好经世大学之后,孙元起一直梦寐以求的事情。

所谓科学技术,应该包括两个方面:一是科学,这是记载在书本上的理论性知识;二是技术,这是分分布在工矿企业间的应用性知识。孙元起发表的一系列论文、经世大学现在研究的内容,大多属于科学,而不属于技术。只有研究科学,而不发展技术,就好比是沙漠中的金银珠宝,饥不可食、寒不可衣,紧要关头甚至抵不上半个馒头一碗水。

然而,要在掉个树叶都能砸到三个黄带子的京城推广技术、发展实业,又谈何容易?来到湖北之后,一切都变了。尤其是此时,完全是天时地利人和:

论到天时,眼下全球正处于以电力广泛应用为标志的第二次工业革命时期,在浩浩汤汤的世界潮流影响下,清政府鼓励创办实业,并要求各省举办实业学堂。

论到地利,湖北有亚洲最大的钢铁厂——汉阳铁厂,中国最大的兵工厂——湖北枪炮厂(汉阳兵工厂),全国第二大纺织工业体系——纱、布、丝、麻四局……总之,轻重工业基础基本完备。

论到人和,从二品的提学使在湖北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而且一人之上的张之洞不给自己使绊子,加上京城里有老大人照应,宫中两位大神给自己撑腰,完全可以在湖北地界横着走!

作为未来人,孙元起脑袋里无数有巨大发展前景的创意,可自己却没有能力付诸实践,只能假手于他人。可是要交给外国人,恐怕自己只能喝点汤,就比如早前发明的充气双线圈钨丝灯泡、无限广播电台。要是哪天遇人不淑,恐怕连汤都喝不着。眼下要是成立一所工业学校,完全可以自己出点子、学生动手动脑子,把东西做出来。即便自己没喝着汤,那也肥水不流外人田不是?

在孙元起筹划的时候,被踢出去调查武昌府高等教育和职业教育现状的科长、科员也回来了,时间居然只用了一个月。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要知道现在已经是七八月份,武昌又是三大火炉之一,天天在外面跑,这些细皮嫩肉的官老爷哪里受得了?自然得加快速度,早日交差。

看了他们的调查资料,孙元起才知道湖北早已创办了各种实业学校:1892年,湖北矿务局附设矿业学堂及工程学堂,汉阳制铁局附设化学学堂;1898年,在武昌洋务局开办湖北工艺学堂,在武昌四川会馆开办湖北农务学堂,几个月前刚刚改名为湖北高等农业学堂……

这些学校,在其他省份看来,已经属于高科技了;但在孙元起眼里,却是完全不入流。当他把目光瞄准这类实业学堂之后,它们的命运只能和师范学校一样:裁撤兼并!

一四三、有钱无钱俱可怜

虽然心里已经抱定“裁撤兼并”的想法,却不能立马动手。要知道前些日子刚把张之洞这些年辛辛苦苦建起来的师范体系给推倒重来,如果现在再去折腾他的另一得意之作,估计老头子肯定会想:“你小子跑来湖北,是兴办教育的?还是拆我台的?”尽管打别人的孩子不心疼,孙元起还是得考虑一下张之洞的感受。

现在不动手,这并不意味着就停手。在详细阅读了调查资料之后,孙元起决定以湖北工艺学堂为基础,建立自己心目中的工科学校。打定主意,孙元起立即派人给湖北工艺学堂提调钱恂送去拜帖,请他到提学使司衙门一叙。

钱恂在出任学堂提调之前,是从四品的分省补用知府,见了孙元起的帖子,急忙扔掉手中的书本,乘轿来到水陆街。

主宾分向落座后,孙元起开门见山地说道:“前几天,总督衙署转来学部的咨文,要求各省切实举办实业学堂。本省在香帅督办下,早已建立较为完善的实业教育体系,本来无须敝人多事。只是敝人初到湖北,尚不知各学堂具体情况,故而劳动钱大人,想请你介绍一下工艺学堂的相关情况,敝人心里也好有个数!”

钱恂连称“不敢”,便滔滔不绝地介绍道:“光绪二十四年(1898),香帅见湖北各工矿企业技艺较为落后,不能用新法生产制造,以致利权外溢,民生益困,便创设了本学堂,为的是采用西法,实力讲求,以开风气而广利源。最开始,学堂是归铁政洋务局管辖,后来才渐次独立。

“在筹办之初,学堂便延请了两位东洋教习,一位负责物理化学,一位负责机械学。此外,又从铁厂、枪炮厂等处募来十多位工匠,帮助教育学生。到如今,学校有教职工三十余人,在湖北各实业学堂中算是佼佼者。”

孙元起掏出纸笔,随手记下了部分要点,又问道:“那学堂里都有哪些专业?”

“回大人的话,学堂有汽机、车床、翻沙、绘图、木作、打铁、打铜、玻璃、蜡烛、肥皂香水等十多门工艺。”

孙元起听罢有些挠头:要说汽机、车床,还算得上是工业技术;至于木作、打铁、打铜、玻璃、蜡烛、肥皂香水,完全就是手工艺嘛!本来以为这个学堂类似于中专或职业技术学校,听他这么一讲,倒像是蓝翔技校、新东方烹饪的清末翻版。

“那学生从哪里招收?又怎么上课呢?”孙元起接着问。

钱恂欠身回答:“学生是从本省士绅商贾的子弟中招选,要求略通文字、读过《四书》,年龄在十二岁到十六岁之间,家世清白,由官绅富商出面具保。入校第一、第二两年,先专学一门;到第三年,兼习所有技艺。”

“学堂每年经费多少?”

“学堂经费是实用实销、按月造报的,倒没有一定之规。眼下每年入学60人,学制是三年,在校生便是180人。这一百多号人,饭食、书籍、纸笔都由学校提供,此外不再另发给膏火。每月均摊下来,大概需要六百两银子。每月教职工的薪酬是大支出,至少需要九百两银子。再加上其他的费用,一年下来,怎么也得两万两吧!”

每个学生一月才三两银子,每个教职工却有三十两,悬殊十倍,这让孙元起有些吃惊:“为什么教职工与学生如此悬殊?”

钱恂回答道:“普通的杂役,一个月也就五六两银子。便是那些工匠,也只有十多两。关键是几位东洋的教习,每人每月就要二三百两,占了大头。”

听罢钱恂的话,孙元起有了把工艺学堂的日本教习也一脚踢走的念头。

“听了钱大人的口述,敝人对工艺学堂有了大致认识。不过前贤有云,‘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不如乘现在有空,我们一起到学堂看看,如何?”孙元起建议道。

“……”领导都这么说了,下属能反对么?钱恂只好起身答道:“不胜荣幸!”

知道工艺学堂离衙署不是很远,孙元起连轿子都没坐,和钱恂一路走了过去。

工艺学堂的校舍原先是湖北桑蚕局办公场所,所以看上去不大像是学校,深深的四合院倒像是衙门。俩人进门穿过影壁,没有听见琅琅书声,却传来一阵阵“砰砰嘭嘭”的敲打声。钱恂有些尴尬:“工艺学堂,素来以熟习各项工艺之法为主,至于物理、化学、算绘等科目平时倒学得少。”

“那日本教习呢?平时干嘛?”

钱恂道:“日本教习嫌课程安排太密,不愿上课。每次排课稍多,他们便嚷着要辞职,所以物理、化学这类的科目只能安排得少些……”

顺着声响,孙元起来到一间教室。尚未近前,浓郁的铜臭味扑面而来。只见屋里地面上、架子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铜煲、铜盆、铜壶。十几个少年正在挥锤,将手中的铜片打薄打弯,旁边五六十岁的老师傅来回走动,不时指点几句。

现在已经七八月份,屋里有熔化废铜的火炉,窗户又不大透风,闷热非常。少年们汗出如浆,个个都脱了上衣,只穿一条短裤。平日大家看见倒无所谓,可没成想今天让学使大人遇见,真是“斯文扫地”!

钱恂觉得面上无光,便想进去训斥几句。孙元起摆摆手:“天热嘛,脱了衣服凉快,反正这里也没有别人。咱们俩就不要进去凑热闹啦!”

说罢,带头往后堂走,想看看其他学生都在做什么。刚过角门,就被迎面急匆匆走来的小个子中年人撞了一下,孙元起倒没事,那个人一趔趄,差点摔个大马趴。

没等孙元起说话,那人便怒目而视:“你的什么人地干活?走路地不会,眼睛哪里去了?”

哟,小日本!你撞了我,你还朝我吹胡子瞪眼?

孙元起没来得及说话,那个小个子逮眼看见后面跟上的钱恂,立即怒气冲冲地嚷道:“钱桑,你们学堂的学生,良心大大地坏啦!我的上课,他们课地不听,反而对我地质疑嘲笑。朽木不可雕也!总之,我地要辞职!”

钱恂顾不上他,却对孙元起介绍道:“这便是学堂的物理化学教习高桥先生。”

孙元起皱着眉头:“高桥先生,学生们怎么质疑嘲笑你了?”

高桥都不拿正眼看孙元起,便气哼哼地说道:“你地管不着!”

钱恂怕孙元起生气,连忙也问道:“是啊,高桥先生,学生怎么质疑嘲笑你啦?”

高桥这才答道:“我说,铜,红色的。学生却说,铜,红色、白色、青色、黄色的都有!我便解释道,那是掺了颜料。他们起哄地干活!”

孙元起听罢,也不禁“噗嗤”一笑。

高桥更怒:“你什么地笑!总之,钱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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