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大科学家-第4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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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种情投意合、你侬我侬的大好局面下,不少人都缴械投降或改弦更张,比如像黄兴。本来在北上之前,他对袁世凯极为抵触排斥,结果到北京和袁世凯见面之后,不知是被灌了迷魂汤还是被喂了蒙汗药,态度竟然发生一百八十度大转变,数次对媒体表示:“黄某此次来京,亲见大总统为国家宣劳之苦心及一切规划,尤为感佩!凡我中华民国之人民,无论在政界、在社会,皆应出真实爱国心,以赞助大总统建设之伟业。”简直是被迷得神魂颠倒,比孙中山所中的毒还深!
孙元起作为后来人、旁观者,知道历史的大致走向,故而还能保持基本清醒,依旧对袁世凯提高警惕。至于其他人能保持几分理智,那就很难说了。所以他在会议间隙,经常会偷眼打量会场中各人的神态和微表情,想看看他们心底的真实想法。
这一观察,真还让孙元起收获颇多。
记得9月中旬的一次会谈中,孙中山突然兴致勃发,开始大谈他的铁路梦想:他准备先修三大铁路干线,一条由广州出发,经广西、云南、四川,通入西藏,绕至天山之南;一条由长江入海口出发,经江苏、安徽、河南、陕西、甘肃以至新疆伊犁;一条由秦皇岛出发,绕辽东折入蒙古,直穿外蒙,以达乌梁海。资本定为六十亿元,里程计划为二十万里,期限十年。筹款方法是借款修路,允许外人承办,但限期若干年收归国有,条件不能有碍中国的主权。
孙元起边听边有些忍俊不禁:能提出这样设想的人该有多天真啊!据自己所知,西藏在整个二十世纪是一直不通铁路的,除了资金短缺的原因外,更重要的是技术方面困难,比如多年冻土、高原缺氧、天气恶劣等。就凭二十世纪初的科技水准,估计集合全世界最优秀的科学家、工程师,都难以修通横贯西藏的铁路,何况根本就不可能汇集那么多优秀的人才?
放开技术放方面的难题不讲,且说修路的资本问题。六十亿元是什么概念?1911年中国的财政收入是白银3亿两,折合成银元有5亿多元;同期世界第一经济大国美国的财政收入是7。02亿美元,约合银元也就14亿多;而老牌列强大英帝国财政收入是1。04亿英镑,约合银元不到10亿。也就是说,孙中山准备在十年之内借用美国的四年全部岁入,或者是英国的六年全部岁入!这可能么?
然而孙中山目光坚定,态度诚恳,神态自若,看上去信心十足。眼光掠过袁世凯,只见他嘴角一侧微微上翘,眼角的鱼尾纹更加明显,眼睛里不时浮现几分讥讽的神情。但孙中山话音刚落,他却马上鼓掌欢呼道:“好!中山先生在十年内修筑二十万里铁路,克强先生建立十万家大企业,宋卿培养五十万国家文职人员,百熙建立三十万所各类学堂,袁某愿在此期间训练一百万精兵。我们同心协力,何愁中华不兴?”
“大总统万岁!”孙中山也跟着欢呼道。
看来作为成功的政治家或革命家,首先必须得是一名善于言辞、表情丰富而又动作自然的优秀演员,有时候不仅要骗得大家相信,甚至连自己也要深陷其中。
孙元起观察最多的人,还是和自己同属跑龙套角色的黎元洪,毕竟自己抢了他半个湖北,还摆了他一道,自然要知己知彼。这位“首义都督”长得胖乎乎的,一脸圆脸尽是敦憨之色,看上去确实像是位忠厚长者。每次袁世凯征询他的意见,答案都是“好好好”、“是是是”,其他时候则像锯了嘴的葫芦,一言不发。怪不得被人称为“黎菩萨”。
如果你要真的以为他是好好先生,那就大错特错了。虽然他嘴上不说,但孙元起从他的细微表情和小动作可以看出,他对所有问题都有自己的看法,只不过没有表现出来罢了。当然,他现在只是个无权无势的副总统,也不敢胡乱表现。但黎元洪越是隐忍,孙元起越是对他提高防备,因为能够这样隐忍的一般都是狠角色,何况这个老胖子还是两任大总统、三任副总统的牛人呢?
真因为孙中山滔滔不绝、黄克强神魂颠倒、袁世凯刻意逢迎、黎元洪皮里阳秋、孙元起冷眼旁观,所以眼下“你好我好大家伙”的团结局面一直得以维持和延续。
不过孙中山北上,并不只是为了在大总统府过过嘴瘾,忽悠忽悠袁世凯,他此行还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出席同盟会的改组大会。
同盟会之所以要改组,有复杂的历史背景和时代因素,也是当时客观历史条件下的必然趋势。但无论怎么说,都离不开一个关键人物的推动:宋教仁。
宋教仁在政治上可谓天纵奇才,他的辉煌经历还得从结识黄兴说起。宋教仁二十一岁时在武昌普通中学堂学习,课余时间喜欢讨论革命,机缘凑巧结识了黄兴。因为革命志趣相同,两人很快成为至交好友。光绪三十年(1904),两人在长沙成立华兴会,黄兴任会长,宋教仁任副会长。
随后宋教仁来到日本,联合多家革命团体成立了同盟会,他在会内担任司法部检事长,还曾代理同盟会庶务,主持同盟会日常工作,成为同盟会的主要领导人,可谓一时风云人物。但他也仅限于是风云人物,因为人们提及革命党的时候只会提及孙、黄二人。至于宋教仁,不过是其中一员干将,影响力甚至不及直呼光绪名讳的章炳麟、刺杀慈禧太后的陶成章、满清翰林出身的蔡元培等人。这也是宋教仁苦恼之处。
很快武昌起义爆发,这是主要由湖北革命团体文学社、共进会主导的起义,同盟会只是一个边缘化的角色,而且这场起义造就了黎元洪、孙武、吴兆麟等一批元勋,让孙中山、黄兴等人倍感压力,遑论宋教仁之辈!故而同盟会不得不抢先成立民国临时政府。
在临时政府中,宋教仁作为湖南参议员,在修改《临时政府组织大纲》时极力主张采用法国式的责任内阁制,别人由此窥见宋教仁的野心,知道他想做内阁总理。同盟会元老、立宪派领袖以及清政府反正官员都大为不忿:你宋教仁算老几?也配做总理?结果不仅临时参议院通过的《临时政府组织大纲》不设总理,甚至孙中山提名宋教仁担任内务总长也未获参议院通过。
好在不久南北议和达成,民国政府北迁,宋教仁终于可以在内阁中露脸,但也只是排名靠后的农林总长。而且在地方上,有北洋系、湖北系、川陕系等名目的地方豪强;在内阁中,赵秉钧、孙元起、张謇等名声也都远在自己之上,自己要当总理似乎遥遥无期。恰值此时,以民族主义为号召的同盟会因为革命成功、目的达到而面临分崩离析的局面。
革命成功后,对于同盟会未来走向,孙中山、黄兴等人都没有个明确规划,甚至不少人认为解散也无不可,宋教仁对此表示坚决反对。在他看来,孙中山、黄兴等人都是功成名就,甚至可以相约放弃参加总统竞选,担保袁世凯必然当选,当选后十年不换总统。而自己呢?一旦失去同盟会这个凭仗,还有什么资本和赵秉钧、孙元起、张謇等去拼斗?
所以同盟会不能倒!不仅不能倒,还要争取成为国会第一大党!
三七八、我是西州熟魏三
可眼下的事实却是,自北迁之后同盟会就已经失去对临时参议院的控制,沦落为和新中国党抢夺第二大党的配角;而且临时参议院的席位已经被瓜分殆尽,很难找到同盟会扩编的空间。
怎么办?
这个问题自然难不倒宋教仁。他马上就想到了解决办法:联合其他政治力量,尤其是在参议院中占有相当席位的统一共和党。而且与其他政党联合,还可以降低那些同盟会元老对党派的控制力和影响力,增强自己的实力与地位。
可同盟会的那些元老哪个不是人老成精、奸猾似鬼?一眼就看穿了宋教仁“掺沙子”的伎俩,对于改组强烈反对。他们的理由是,同盟会系革命同志数十年留学所成,如今应当以生命维护这一伟大的名号,让它与民国共享荣光,怎么能随便改组呢?大多数普通会员也认为“同盟会”三个字是老字号、金招牌,不应当随便改组。
宋教仁对此予以严词驳斥,认为眼下同盟会流品猥杂、泥沙俱下,内部意见分歧、思想混乱,导致整个党派四分五裂、涣散无力,在临时参议院中影响力甚至不及新成立的共和党、新中国党,其根源就在于同盟会组织庞杂、思想陈旧、革命目标模糊。为淘汰流品、融合新旧,重新振作,并力争在国会大选中获胜,同盟会就必须要改组,而且要尽快改组!
同盟会的元老则反唇相讥,同盟会之前又不是没有改组过,结果怎么样呢?结果越改越乱,越改越差。所谓“流品猥杂,泥沙俱下”、“意见分歧,思想混乱”、“四分五裂,涣散无力”等弊端,其实都是彼时改组所造成的。谁知道这次改组会不会雪上加霜?在结果不可预知的情况下,最好“一动不如一静”!
元老的意见也不是没有道理。事实上,在中华民国南京临时政府成立之时,同盟会确实已经改组过一回,当时改组目的主要有两个,一是由地下转为公开,二是由革命团体变为政党。改组后的同盟会《总章》规定,只要是具有一定知识的成年中国人,赞同同盟会宗旨,由两名会员介绍,经过评议部认可,就可以成为同盟会会员。
那时候革命刚刚取得成功,同盟会员内则是临时政府的总长、次长,外则是各省都督、司长,可谓声势烜赫。热心革命的自然蜂拥参加,趋炎附势、投机倒把的人也想捷足先登,加上入会条件如此宽松,很快会员人数就突破了十万大关。在会员人数骤增的情况下,难免会泥沙俱下、鱼龙混杂。就像《阿Q正传》里的赵秀才,用四块洋钱便换到了“柿油党的顶子”。
见大多数会员反对,宋教仁并没有退缩。他一方面宣称改组后的同盟会与之前所持的态度、手段并无二致,牺牲的进取的精神将会一以贯之,不会更改;一方面到处演讲积极游说,争取获得更多支持。尽管宋教仁苦口婆心舌灿莲花,依然有很多人不买宋教仁的账,对改组的认可也仅仅局限于宋教仁所在的同盟会北京本部。而且从整个过程来看,也是宋教仁推动北京本部对改组的认可,北京本部代表整个同盟会表示赞同。
孙中山、黄兴二人作为同盟会的领袖人物,似乎打定功成身退的念头,在此过程中一直没有明确表态,完全置身事外,所有的改组事务完全由宋教仁负责,包括与统一共和党、国民公会等党派的谈判。故而外间有传言说宋教仁此举纯粹是效法宋江,意图架空孙中山、黄兴,然后甩开膀子单干。
在孙黄二人没有出面反对,而且一再表示不愿多过问党事的情况下,这种传言愈演愈烈,甚至部分同盟会会员也相信了。万般无奈之下,宋教仁只好邀请孙中山、黄兴出席改组大会,以此澄清事实,还自己一个清白。
孙中山对此倒没有拒绝,很爽快地答应了宋教仁的请求。在参加五巨头会议期间,专程拨冗参加了在湖广会馆举行的改组大会。这个大会酝酿已久,与会者达两千多人。孙中山在会上发表演讲道:“孙某浪迹海外数十年,所游历的国家不可胜计,然而不管政府是民主的或是君主的,政党总是存在的,而且政府的指导权也总是从这一党转移到另一党的。而我中国在革命以前,有专制而无法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