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teZero-第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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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Saber察觉到爱丽斯菲尔话中真正的含义时,她不禁觉得喉头涌上了一阵苦涩。
是的,她并非单独行动。与身为Servant的Saber缔结了契约的Master,此刻还在同一个战场上。
“哎,Saber……你以后,能将切嗣当作同伴,与他并肩战斗吗?”
她没能马上回答。这一举动明显表示出了骑士王心中的纠葛。
“……如果其他的Master们全是为了一己私欲而寻求圣杯的话,我认为圣杯应该由切嗣获得。为此成为他的‘剑’,我没有异议。”
用压抑的语气一边回答,Saber一边难以掩饰苦恼似的皱起眉头。
“——但我希望,成为‘剑’的只有我一人就够了。我不愿意再次介入切嗣的做法中。”
回忆起迪卢木多的末路,Saber的心不由得揪痛起来。
无论对于这个名叫切嗣的人多么理解,愿意做出多大让步,那一场景是Saber无论如何都无法原谅的。
“现在需要上演不得不让切嗣感到认同的战斗了,在不弄脏Master双手的情况下,身为Servant的我能够获得胜利,不是吗?剩下的三名Servant,无论如何都胜不过我的。”
爱丽斯菲尔点了点头。她也只能点头。在亲眼目睹了切嗣的卑劣行径之后Saber还能够保有斗志,这已经谢天谢地了。但另一方面,她也知道Saber现在非常期待切嗣能够最低程度的信赖自己,而切嗣根本做不到。“真正的胜利”这一词语所代表的含义,对于“骑士王”和“魔术师杀手”而言,简直是天壤之别。
直到获取胜利,凭着不屈的意志和无论失败多少次都重整旗鼓的毅力——
将所有可能导致失败的原因全部彻底排除的深思熟虑——
虽然这两者的目的相同,但过程却有着致命的不同。
“……圣杯对我来说,就等同于我自身。因为我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带有能使它降临的‘器’。”
听了爱丽斯菲尔的话,Saber点头道。
“我听说了,你的任务是‘器之守护者’。”
不过Saber与她每天二十四小时共同行动,却至今不知道她是怎样、在何处将‘圣杯之器’藏匿起来的。既然彼此信赖对方,那么她也没有去问的必要。等到Saber在所有的战斗中取胜之后,只要从她手中接过‘器’就可以了。
“……所以,无论发生什么,我都希望我的‘宝贝’能够交到我所爱的人手中——切嗣,还有Saber你。”
爱丽斯菲尔祈祷般说道,Saber毅然颔首道。
“以前,我在刚被召唤时就已经发誓要保护你们,并且要赢得最后的胜利。我不打算违背这一誓言。”
“……”
爱丽斯菲尔只能态度暧昧地微笑并点头。
如果要实现“创始御三家”最初的目的——“达到根源”的话,就必须以令咒要求打败了所有Servant的Saber自尽,将全部七名英灵作为圣杯的祭品来结束战争。可是,爱丽斯菲尔与切嗣寄托于圣杯的,并不是这样的愿望。虽然使一切斗争结束的“世界的改变”这一愿望看似非常庞大,但说到底还是跳不出“奇迹”的范围。根据其结果发生的变化,最多也只是在“世界的内侧”进行,比起目标为“根源之涡”的世界“外侧”,实在是件非常容易的事。但如果只是想在现实世界实现奇迹,那么就不需要远古的冬之圣女自身作为‘器’让大圣杯完全觉醒。只要能打倒其他敌对的六名Servant,就足够补充让切嗣和Saber实现愿望的魔力。
但在二人经历着残酷的生存战的过程中,爱丽斯菲尔所担心的是——比起敌人的强弱,更重要的是切嗣与Saber的不合。
由于生存方式和信念完全背道而驰,这两人的冲突是难以避免的。所以爱丽斯菲尔认为自己必须尽可能缓和他们之间的矛盾。不过至于她能否做到这一点——事实上,已经没有指望了。
因为,爱丽斯菲尔的身体已经——
“——?有人的气息在接近,爱丽斯菲尔。”
Saber的脸上写满了警惕。随后,爱丽斯菲尔也从设置在庭中结界的反应上感知到了来者。
“——啊啊,没事。这气息是舞弥的。”
轻叩仓库大门,进来的的确是久宇舞弥本人。她带着一如既往的冷淡表情,冰冷的美貌令Saber有些不快地移开了目光。从她毫不留情地射杀了Lancer的两位Master的这一行为来看,她确实只是在冷酷而忠实地执行着切嗣的计划,只是,Saber对这一行为很难表示认同。
不知舞弥是否了解Saber这番内心活动。她和平时一样,没有打招呼也没有绕圈子,而是直接进入了主题。
“远坂时臣派来了密使。他让使魔带来了书信,夫人,是给您的。”
“密使?”
爱丽斯菲尔从艾因兹贝伦城撤退后,为了让其他不知情的Master上当,那里已经借由切嗣之手变成了一座危险的陷阱屋。舞弥的蝙蝠负责监视,刚才有使魔而非魔术师携带着文书出现在那里。
“是用翡翠制成的鸟。根据切嗣的判断,那应该是远坂的魔术师常用的傀儡。”
“我也是这样听说的。那么,信在哪里?”
“在这里——”
接过舞弥递来的便笺,爱丽斯菲尔阅读了起来。上面省略了一切繁文缛节,极其简单面明了地写明了用意。
“……也就是说,他申请共同战斗。”
爱丽斯菲尔轻蔑地哼了一声。Saber也是,光是思考那个Archer的Master的企图,就让她无法释然。
“同盟吗?都现在了?”
“对于如何应对剩下的Rider和Berserker,远坂应该觉得很不安吧。他认为我们最容易对付,所以就邀请我们和他结盟——也就是说,和另外两组相比,我们被轻视了。”
信上说,如果爱丽斯菲尔有心交涉,时臣会在今夜零点在冬木教会恭候。
“圣堂教会身为监督者应该贯彻中立信念,居然会同意他这么做。”
“那是因为听说身为监督人的璃正神父已经死了。也就是说,这次的圣杯战争无人监督。”
听了舞弥的说明,爱丽斯菲尔认同地点了点头。
“切嗣说过,远坂和教会的关系也就此曝光了。站在自己这边的监督人死了,于是他就开始急忙调整策略了啊。”
“……爱丽斯菲尔,对手是那个指挥Archer的魔术师,我觉得不能相信他。”
回忆起自己对那个金黄色英灵的厌恶感,Saber警惕地断言道。
“现在我的左手已经痊愈,处于全盛状态。不必缔结同盟,Rider和Berserker我都能独自将他们打倒。当然,Archer也不例外。”
Saber信心十足地说道。爱丽斯菲尔先点了点头,却又心事重重地抱起了胳膊。
“虽然Saber的话没有错,但是远坂还有别的东西能逼我们让步。他拥有我们没有的东西……比如说,情报之类。”
舞弥闻言点了点头。
“确实。打个比方,如果远坂能得到Rider阵营据点的消息,那么也值得将计就计,把情报打听到手。”
“——难道还没有打听出来吗?没想到那种小孩会让切嗣费那么多心思。”
“因为Rider和他的Master平时乘坐的是高速的飞行宝具,所以从陆路追踪是不可能的。我的蝙蝠也无法跟上他们的速度,所以总是跟踪不到。”
“……”
“说起隐藏行踪的手法,难道他们比那个罗德。艾卢美罗伊更优秀?”
“虽然很意外,我们在全冬木范围内检查过所有魔术师可能设置工房的地点,但还是找不到Rider和他的Master。”
就像舞弥所说的,眼下切嗣最头疼的就是寻找韦伯。维尔维特的据点。卫宫切嗣虽然熟知魔术师的各种藏身手段,但他还是没能料到,居然有Master连住宿费都省了,直接寄宿在民居中。
“但这一情报被远坂时臣掌握的可能性有多大?”
舞弥肯定地回答道。
“远坂时臣从这次的圣杯战争初期就做了各种详尽的准备,监督人的事件就是个很好的例子,而且——”
舞弥说到这里顿了顿,偷偷瞟了一眼爱丽斯菲尔的表情。沉默着的她,看来是和舞弥想到一起去了。
“——而且,我们认为远坂也在暗中操纵着Assassin的Master——言峰绮礼。那男人如果站在一个能影响到言峰绮礼的立场上,那么他的邀请从某种程度上对我们来说还是比较有利的。”
“言峰绮礼……”
这个名字Saber第一次听到,但从爱丽斯菲尔和舞弥凝重的表情来看,她很容易便明白了这个人对于她们而言拥有非常重要的意义。
“你记住,Saber。”
用异常生硬的语调,爱丽斯菲尔说到。
“这次的圣杯战争中,如果有人能打败切嗣夺取圣杯的话……那就一定是这个名位言峰绮礼的男人。这是切嗣自己说的。他从整件事一开始,就将目标锁定在这个名为绮礼的男人身上。”
舞弥和爱丽斯菲尔并没有说太多。但即使如此,Saber对于这个名叫言峰绮礼的男人还是有了一个比较明确的认识。
说到这里,Saber也想起来了,在艾因兹贝伦森林进行的战斗中,曾经有神秘的袭击者重伤了在城中避难的爱丽斯菲尔和舞弥。
用坚毅的口吻,爱丽斯菲尔这样宣布道。
“且不谈结盟的问题,现在有必要打探一下远坂手中的情报。今夜就让我去冬木教会确认一下吧。”
既然已经下达了如此明确的命令,Saber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而且她也非常在意那个言峰,如果他能被切嗣视为天敌,那么毫无疑问,必须对他特别注意。
“——对了,Saber。今天你也有任务。”
忽然被舞弥叫住,Saber有些疑惑。
“哦?”
“是的。据说你能够熟练地驾驶那辆梅塞德斯,根据切嗣的指示,我还准备了更适合巷战的机动道具。”
Saber闻言,像是有了兴趣。
“那就好,有比那‘汽车’更适合战斗的机械,对我来说是相当大的帮助。”
“现在就停在门外,你去看看能不能用吧。”
“嗯,现在就去。”
Saber用充满期待的轻快步伐走出仓库。舞弥依旧面无表情地目送着她出去,但在内心,却在为Saber看上去也不过是一名普通少女,完全看不出她就是骑士王阿尔托利亚而叹了口气——平时的Saber怎么看都不过只是个略显老成的小个子少女,没人相信她就是那个战火纷飞的岁月下立下赫赫战功的王。
舞弥很少为任务以外的事发出这种无意义的感慨。就在她更少见地打算自言自语些什么的时候,只听见身边有什么东西倒了下来。
她回过头,只见刚才还坐在魔法阵中的爱丽斯菲尔再次躺倒在地。她的情况很不寻常,苍白的脸上大汗淋漓,呼吸痛苦而急促。
“夫、夫人……怎么了?!”
舞弥急忙上前抱起她,只觉得怀中纤细的身体火热得异常。
“……Saber……没看见吧?”
爱丽斯菲尔苦涩地问道,她的语气中没有胆怯也没有狼狈。对于自己身体这突如其来的异常,她似乎并不抱有疑惑。
“夫人,您的身体,究竟……”
“……呵呵,舞弥慌张的样子……还真是……挺可爱的呢……”
“您说什么呢,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马上去叫Saber和切嗣过来,请一定要保持清醒!”
舞弥刚要站起身,爱丽斯菲尔却伸手按住了她的肩膀。
“这不是异常,这是——早就被决定好的。现在的我还能以‘人类’身份存在,这已经幸运得如同奇迹了。”
察觉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