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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大宅门-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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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文氏气道:“你今儿这一出儿一出儿的想气死我是不是!”

“小孩子打个架值得这么大惊小怪的,谁小时候不淘啊!我小时候比他还淘!”

日萌堂走到景琦前蹲下身:“来!跟爷爷拼腕子。”景琦高兴地用小手握住白萌堂的手。

“俩手!”景琦又搭上了一只手用力掰,几乎全身都压上了。

白文氏充满温情地望着爷孙俩。

景琦用尽全身之力掰着,白萌堂忽然一翻腕将景琦掰倒,大笑道:“不行吧你?”

景琦大叫:“再来!”

白萌堂一把抱起景琦站起身,向上房院走去,边走边说:“什么时候掰得过我,你就是小伙子喽……”

白文氏、白方氏、颖园面面相觑。白方氏拉着景武愤愤地走向三房院。

白宅二房院北屋卧室。夜。

炕边儿上,景琦已熟睡,白文氏趴在被窝儿里两时支着头凝神地望着景琦。

白文氏:“你小时候是不是也特别淘?”

“去你的吧!我小时候可不淘。”趴在被窝儿里抽旱烟袋的颖轩说。

“那你说这小子像谁?”白文氏问。

“你小时候准特淘!”

白文氏仍盯着熟睡的景琦道:“我个女孩子能淘到哪儿去?你说这孩子刚五岁,怎么就淘出了圈儿?”

“明儿该清个先生教他认字了。”

“早点儿吧?太小了。”白文氏翻过身看着颖轩。

“我五岁能背三十多个秘方儿了。”

“有个先生管着,兴许能好点儿?”

“谁知道!景武比他高半头,愣让景琦打得满院子乱跑,这家伙可不好管。”

“睡吧!明儿一早家里的女人们都得去药房包药,宫里定了一批‘乌鸡白凤丸’,催得挺紧的。”

北屋的灯灭了,院内一片寂静。

白宅大门道。深夜。

黑黑的大门道里,传来一阵紧似一阵的敲门声,门房里的灯亮了。

“听见了,听见了,来啦,来——啦!”秉宽拖拉着鞋走出门房,手里提着灯笼。

“谁呀?”说着将手中的灯笼插在门框上。

“我!魏鹤卿!”

“哟,魏大人!”秉宽忙下闩开门,“您怎么这么晚来呀!”

“宫里出事儿了,我要见白老爷。”门还未打开,魏鹤卿即道出来意。

“太晚了,八成早睡了。”

“你去叫一声,有急事儿!”

“哎呀,有什么急事儿明儿不行,我可不敢去叫!”

“人命关天,你少罗嗦吧!”魏鹤卿焦急地径自向里走。

秉宽忙用上:“哎哎,我去回禀一声。”魏鹤卿不理,大步走去,秉宽小跑着抄到前面。

二人匆匆来到上房院门口,秉宽用力拍门。

“叫啊!”魏鹤卿心急火燎。

秉宽大叫:“老爷,老爷,魏大人来了,有急事儿。金花!快开门!”

“来了!来了!老爷早歇着了!”金花在里头应着。

白宅二房院北屋卧室。

颖轩、白文氏听到破门声都醒了。

白文氏:“哟,这么晚了,谁呀?”

颖轩:“是敲上房院的门。”

“半夜二更的,什么事啊?起来看看去!”

“管他呢,又不是找咱们。”

“你呀就是懒。”白文氏起身穿衣,下地。

“你呀!就操心的命。”

白宅上房院西客厅。

白萌堂和魏鹤卿都在屋中间站着。

白萌堂:“什么时候死的?”

“酉时王刻。”

“今儿颖园还说她没有什么大病。”

“就是吃了大爷的药以后死的!”

白萌堂一下子感到严重了:“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颖园下错了药,把她害死了?!”

魏鹤卿:“我当然没这意思。可你想想,宫里的嫔主子出了这事儿,你们家老大逃得了干系么?!”

白萌堂傻了:“赶快想想辙吧。明儿一早肯定要传老大进宫,摊上这种事儿,没罪也得问死罪。秉宽,叫大爷来!”

第四章

白宅上房院门口。深夜。

白文氏、白方氏和丫头金花正好奇地向里张望时,秉宽匆匆走了出来,白文氏拦住他问道:“出什么事儿了?”

“不知道,叫大爷呢!”秉宽急急忙忙地出了门。

上房院西客厅。

白萌堂:“你看见颖园开的方子没有?”

魏鹤卿:“没有,方子和药渣子都封起来了。明儿一早,太医院的东堂官要验方子验药。”

白萌堂心绪烦乱地走到桌旁跌坐在椅子上:“这下儿可是说不清楚了。”

这时,颖园匆匆走了进来:“爸,出什么事儿了?哟,魏大人。”

白萌堂:“老大,你还记得你白天在宫里给嫔主子开的方子吗?”

颖园:“记得。”

白萌堂:“快快快!快写出来!”

额园:“到底出什么事儿了,我的方子怎么了?”

白萌堂不耐烦地:“你快写吧。嫔主子死了!”

颖园走到桌前拿起笔,惊恐地看着魏鹤卿:“总不会是我的药把嫔主子毒死了吧?”

白萌堂:“正是你的药把嫔主子毒死了!”

颖园瞪起了眼:“开玩笑!”

白萌堂大喝一声:“快写!”

颖园拿笔的手在抖着,赶快在纸笺上写起来。

上房院门口。

白殷氏、白文氏、白方氏、金花正交头接耳地叽咕着。白文氏问金花:“你听见什么了?”

金花:“我就听见说宫里死了人。”

白殷氏:“谁呀?”

金花:“没听清。”

白殷氏:“不会是宫里那位詹王府的二格格吧,今儿白天我们大爷刚给她看过病。”

白文氏:“不会,哪儿那么巧呀!”

上房院西客厅。

白萌堂慌忙拿起方子凑到灯下与魏鹤卿一起看。

颖国担心地望着。

白萌堂看完方子抬头看着魏鹤卿,魏鹤卿也抬起头诧异地望着白萌堂。

魏鹤卿:“这方子……纯属发散的药,连一味虎狼之药都没用么!”

“这方子要能吃死人,除非这人是纸糊的。”白萌堂说着扭头问颖园:“没记错吧?”

“决不会错,后半晌儿的事儿还能忘!”

“是不是嫔主子有什么绝症?”

“没有!身子骨甭提多好了!”

“这可是怪了。”

“这盆子屎扣不到我脑袋上,查方子验药好了,我不怕!”

“你还不明白,这下子又犯到詹王爷的手上了,他能饶得了咱们?”

“那也不能把黑的说成白的。”

魏鹤卿:“但愿明儿早上验不出什么事儿来,大家都平平安安。

我得走了,我是偷着出来送信儿的。“

白萌堂:“魏大人,多谢了。明天宫里的事儿还请多多周全。”

走到门口,魏鹤卿又站住了:“那是一定。不过,白爷,你也要有个准备呀,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宫里的事太复杂,大意不得。嫔主子当年是同治爷的宠妃,同治爷驾崩以后,西太后就一直容不下她……哎呀,不说不说了,乱得很,有备无患,多保重吧。”

白萌堂和颖园把魏鹤卿送到院里,魏鹤卿返身拦住道:“留步。”白萌堂连声:“请,请。”坚持往出送客,一直走过了活屏。

白文氏等人,早在白萌堂他们出来时就散去了。

白宅二房院北屋卧室。

白文氏坐在炕沿上:“这下又犯到詹王爷的手里了。”

颖轩趴在被窝儿里:“没事儿,我大哥的医术决不至于出错。”说着又点上了烟。

“可人死了。宫里边出了事,向来要找替罪羊,大夫就是最好的替罪羊。”

“少说这不吉利的话。”

“吉利不吉利不在我说不说,瞧着吧,可是要出大事儿了。”

太医院药房。

太医院东堂官和四位御底在验药方和药渣子。

魏鹤卿站在一旁颇为紧张地看着。

太医院药房外廊子上。

颜园焦急地踱着步,抬头见魏鹤卿匆匆走来,赶忙迎上去,不待他张嘴,魏鹤卿急道:“怎么回事儿?我看了方子,跟你昨儿夜里开的不一样,多出了一味甘遂。”

颖园急了:“不,不,这决不会的,我去看看。”

魏鹤卿拦住:“你不能看,已经封存要送刑部备案了。”

“没这个道理,总得让我过过目吧!”

“哪儿有你看的份儿,你多的这一味甘遂正好和甘草是十八反啊!”

“魏大人,您想想,我再糊涂,能这么开方子吗?”

“可方子上明明是这么开的,又是在你们百草厅抓的药,无论如何你脱不了干系了。”

颖园真急了:“魏大人,你叫我去和东堂官说。”

魏鹤卿摇摇头:“他才不会跟你说呢!只有到刑部大堂去分辨了。”

颖园震惊,失口一声:“啊?!”

“白大爷,赶快回家去商量商量,凶多吉少阿!别硬顶,能弄个是非不分,不予追究就是万幸!”

颖园愤怒地:“这是栽赃陷害,栽赃陷害!”

白宅敞厅。

颖宇:“你说是栽脏陷害?可证据呢?是谁栽的赃,又为什么要陷害?”

白萌堂躺在躺椅上闭目思考,颖轩坐在一旁。

颖园:“我说不清楚。”

颖宇:“捉贼要赃,抓奸要双,到了刑部大堂你得有人证物证,说不清楚还行?”

颖园看了一眼门外,忽然站起:“来了,来了!”

秉宽带着两个伙计匆匆走进敞厅。颖园忙道:“不信问问他俩都抓的什么药。”

伙计站立在门边:“老爷。”

白萌堂:“昨儿宫里的药是谁抓的?”

一伙计道:“我们俩,因为是宫里的药,所以不敢大意,我抓一味,他对一味,先后对了三遍,赵五爷又过了目,是不会错的。”

白萌堂坐了起来:“你们记不记得药方上有没有一味甘草,一昧甘遂?”

另一伙计道:“有甘草,无甘遂!这两味药应了十八反,我们不会给抓的,除非坐堂的毕先生叫抓,才敢抓。”

颜园大声道:“怎么样?这不是证据么?这就是人证!”

颖轩:“我看有多少证据也没用,这是跟宫里打官司,有理也讲不清。”

白萌堂:“老二说得对!”

颖轩:“这不是我说的,是我媳妇说的。”

白萌堂惊讶地望了一眼颖轩。

颖宇扑哧一声偷愉笑了。

白萌堂:“我看办法只有一个,上下打点。求上边儿把这事儿压下来,魏大人说得对,能弄个是非不分,不予追究,就算万幸!”

詹王府正厅。

詹王爷在厅中来回走着,詹瑜在书案前写着奏折。安福、车老四站在门边。

詹王爷:“他们想上下打点弄一个不予追究,休想!奏折儿写好了没有?磨磨蹭蹭的!”

詹瑜忙站起来送上折子:“写好了。”

詹王爷:“我这回要不把白家的人置于死地,我誓不为人!车老四,备车!

我要进宫!“

“是!”车老四忙转身向外跑去。

詹王爷走到安福前:“老福晋从小最疼二格格,死得这么不明不白,千万不能叫老福晋知道。”

安福:“一直瞒着呢。”

詹王爷“叹”了一声,大步向门外走去。

白宅内账房。

颖宇:“爸,詹天府也在上下打点,非置咱们死地不可呀!”

白萌堂:“事到如今还有什么法子?我已经跑了十几家儿了。”

大头儿拿出银票:“老爷,照这个花法儿,咱们内账房可没多少银子了。”

目萌堂长叹一声:“唉!救人要紧呐!顾不了那么多了,实在不行,先从外账房支银子。”

颖牢:“咱们也用先把底弄明白了,这官司到底跟谁打呢?要不这银子也都跟白扔一样。”

白萌党:“老二,你能不能找找宫里的太监王喜光,跟你一块儿唱戏的那个!”

颖宇:“我知道,老佛爷目前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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