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英豪榜-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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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晔:“今天黄昏,我在市中心的井亭前接人。严大将军应该很熟悉这个地方。接到人后,我马上离开韩国,永不相扰。”
韩昭侯:“我答应你。”
洪晔施礼:“告辞。”
说完,昂首走出朝堂。
韩昭侯大大松了一口气,瞅了瞅左右:“你们平时作威作福,耀武扬威,现在怎么成缩头乌龟了?于太史呢?”
于太史连忙来到韩昭侯面前跪下:“微臣在。”
韩昭侯:“从前聂政刺杀韩傀,同时也刺伤了先君哀侯。若不是当时的相国许异用脚踢先君,让他装死,韩国的历史也许就要重新改写,卖凶杀人的严遂就要被灭门九族,也就不会有今天的严大将军了。今天发生的事,不要写进历史。无论正邪,我们都应该忘记发生在眼前的恐怖事件。”
于太史:“微臣不会为暴徒歌功颂德。”
韩昭侯:“赶快为死难的人操办后事,厚恤其家人。退朝、退朝。”
众人纷纷动手,搬尸体的搬尸体,扶伤员的扶伤员。
韩昭侯转身走了两步,偏过了头:“严震,你还跪在那里干什么?”
严震:“微臣在等主公治罪。”
韩昭侯:“你无罪,起来说话。”
严震起身,来到韩昭侯身边。
韩昭侯:“幸亏啊幸亏……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严震:“微臣不明白。”
韩昭侯:“如果当时你把南瑶直接送进宫里,今天我必死无疑……她真的很漂亮?”
严震:“是的!”
韩昭侯瞟了瞟四周,轻咳了一声:“恐怕我没有艳福了。你马上去准备放人。另外,试试能否说动这个姓洪的年轻人为韩国效力。”
严震:“假若不能说动的话……”
韩昭侯:“你打算这辈子让我被刺杀多少次?”
67.大街上
洪晔目不斜视地在街上行走。
韩国军民纷纷让路。
各式各样的目光……
洪晔平静地往前走……
68.牢房内
南瑶饰戴镣铐,独坐牢中,透过铁窗,脸色憔悴地看着天上的浮云。
一群人簇拥着严震而来。
关在各个囚室中的囚犯有的喊冤、有的诅咒、有的拍门、有的往栅栏外扔东西……
严震十分不满:“怎么这里总是像菜市场一样乱哄哄的?”
牢头陪着笑脸:“严帅不必动怒。这些聪明人总是唯恐天下不乱。”
严震歪了歪嘴:“聪明人?”
牢头:“凡是犯罪的人,都比普通人具有创造性。”
严震:“那么杀人犯该称为艺术家了?”
牢头:“从法律上说,杀人是一项严重的罪过。从哲学意义上说,杀人是一门很经典的艺术。”
严震瞅了他一眼:“精辟。我会升你的职。”
牢头:“多谢严帅提携。”
一行人来到关押南瑶的牢门前。
牢头开了门。
严震跨进牢房,走到南瑶面前,似笑非笑地:“南瑶小姐,恭喜你啦。”
南瑶冷眼看着他。
严震:“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可以回答,也可以不回答。你是否认识一个叫洪晔的人?”
南瑶浑身一震,拼命控制着情感:“不认识。”
严震:“这就是说,你和这个人没有任何关系?”
南瑶充满戒备地:“没有。”
严震:“这就奇怪了。这个人冒死冲击宫廷,以下犯上,口口声声说是为了营救你。你竟然不认识他,莫非他真是一个贼胆包天的刺客?”
南瑶一下子站起来:“你们把他怎么样了?”
严震:“我只能告诉你,他目前还活着。如果你能说服他为韩国效力的话,你马上会获得自由。”
南瑶冷冷一笑:“你还没有这里的老鼠了解我。”
严震:“此话怎讲?”
南瑶:“你会对残害你父母之邦的人摇尾乞怜吗?”
严震:“依你之见,郑国的沦亡是谁之罪?”
南瑶:“郑国的沦亡是所有郑国人的罪过。但是,作为侵略者,你们也算不上是什么浩然正气的英雄。因为你们的手上沾满无数手无寸铁的人的鲜血。你们本来是人。可一旦高举屠刀,就变成了无比凶残的野兽。你以为我会为了自由,去说服我的爱人与野兽为伍吗?你休想!”
两人对视。
片刻,严震错开目光,叹了一口气:“壮士一怒为红颜。洪晔为了你这样的女人拼命,值!”
69.客栈
客栈内外被士卒里三层外三层地包围。
旅客和伙计作鸟兽散。
龙旻持着一根棍子坐在楼梯口;公孙鞅则在客房内焚烧法典。
老板娘手忙脚乱地在屋内收拾了一包金银财宝,取下剑架上的一把剑拭去灰尘,抱着出了房间,跑上了楼,把手里的东西塞给龙旻:“这是一点钱和我死去的夫君留下的剑……龙大哥,你和公孙公子快逃命吧!”
龙旻:“我不能要你的东西,否则,会连累你。再说,我们的朋友不回来,我们死也不会走。”
老板娘:“别推来推去的,你们已经连累我了。洪大哥大闹宫廷。弄得满城风雨,恐怕已经回不来了。乘官兵没冲进来,你们走还来得及。我家里有一条秘密暗道,本来是专供赌徒和嫖客逃跑的……”
龙旻:“我们不会走……为什么帮我?”
老板娘在他身边坐下,拢了拢头发:“无论是非曲直,我们韩国人最敬重像聂政那样的大英雄……聂政的姐姐聂罂也同样是英雄。我从小就很爱听侠义故事,专诸刺王僚、要离刺庆忌、豫让击衣、聂政刺韩傀毁容自尽等故事烂熟于心。我敬重英雄。”
龙旻:“可我不是英雄。”
老板娘盈盈一笑:“你和你的朋友都是英雄。想不想打赌?”
龙旻:“这段时间赌运不佳,不想赌。哎,赌注是什么?”
老板娘指了指自己:“你赢了,带我走;输了,也带我走。”
龙旻:“可是……可是……你叫什么?”
老板娘:“喜欢我的人,都叫我阿雯。”
龙旻:“那我就叫你阿雯妹妹。”
阿雯窃笑:“哪种妹妹?”
龙旻一时难以解答。
阿雯忍不住笑:“要是你老婆看见你现在这个样子,一定会非常开心。”
龙旻张了张嘴:“为什么?”
阿雯:“因为你很傻,傻得很可爱。”
龙旻哭笑不得。
外面传来一阵兵刃断裂坠地的声音。
公孙鞅奔出房间,与龙旻和阿雯站在楼梯上,紧张地看着大门口。
洪晔挥剑斩断众多士卒交叉阻在路上的矛、戟,毫不理会埋伏在四周张弓以待的弓弩手,收剑入鞘,走进客栈。
三人赶忙下楼,迎接洪晔。
公孙鞅拉洪晔坐下:“你没受伤吧…为了以防不测,我把那部法典烧了。”
洪晔:“人是活的,书是死的。我相信你已经记住了书中的精髓。”
公孙鞅:“南瑶呢?”
洪晔:“韩侯答应下午放人。”
龙旻端来茶,阿雯端来了水。
洪晔洗了一把脸,对阿雯歉意地一笑:“老板娘,给你添麻烦了。”
阿雯:“洪大哥不必客气。死水一潭的生活,小妹已经过够了。若几位大哥不嫌弃,小妹愿跟你们浪迹天涯。”
龙旻接过口来:“我们惹出这么大的事,阿雯在韩国肯定呆不下去了。她家里有一条暗道,我们随时可以逃走。”
洪晔微摇了一下头:“不,大丈夫光明磊落,我们从正门出去。”
70.井亭前
黄昏,夕阳洒下一片醉人的晕黄。
坐落在闹市中央的一座六角亭内,一口方口井蓄满水。
井边一道道深深浅浅的绳印铭刻着岁月的沧桑。
亭前立着一块无字碑。
微风轻拂,挂在亭角的风铃随风轻吟。
洪晔、公孙鞅、龙旻和阿雯站在无字石碑前。
四周围布满全副武装的士卒。千万市民远远围观。
阿雯对着石碑拜了几拜,对公孙鞅等人娓娓地:“从前,卫国有一个富家公子,名叫严遂,他疏财仗义,刚正不阿。韩国有一个落泊子弟,名叫韩傀,虽贫困潦倒,但胸有大志。两人志趣相投,结为生死兄弟。为了支持韩傀干事业,严遂20年如一日陪伴韩傀,散尽万金,无怨无悔。后来韩傀当了韩国的相国,因忌讳自己出身低卑,为掩盖身世,恩将仇报欲加害严遂。当时在韩国已任大司马之职的严遂被逼逃亡。他漂泊列国,四处寻找可以替他报仇的人,最后在齐国遇到了杀狗为生的屠夫聂政。聂政是魏国人,生性嫉恶如仇好打抱不平。同时,他也是一个出名的孝子。他因在魏国杀了一个恶霸的儿子,为避祸携老母流落异乡,屠狗为生。严遂结识聂政后,把聂政的母亲当成自己的母亲一样孝顺供养,聂政为此深为感动。几年之后,聂政的母亲去世,严遂和他一起为老母守孝,期满之后,严遂又出百金让聂政去魏国安顿姐姐聂罂的生活。其后,聂政潜入韩国,伺机刺杀韩傀。在一次盛会上,聂政持剑闯入会场,刺杀韩傀,韩傀逃跑,躲在国君韩哀侯之后。聂政再刺,刺死了韩傀刺伤了韩哀侯。聂政怕连累严遂,用剑划破脸皮,挖出眼珠,剖腹自尽。韩哀侯把聂政的尸体摆在我们站在的这里,以千金悬赏他的姓名。过了很久没人知道他是谁。聂罂听说这件事后,专程从魏国赶来,抱着弟弟的尸体痛哭一番后,对人们说,‘这是我弟弟聂政啊!’待人们问她聂政受谁的指使行刺韩傀时,聂罂说:‘我今天是来给弟弟扬名的,不是来告密的。’说完便一头撞死在这里。后人为纪念他们姐弟俩,便在这儿挖井盖亭,并建了一座无字丰碑。”
听完这段故事后,公孙鞅等人不约而同地对着石碑拜了几拜。
阿雯瞥了一眼周围如林的刀枪,浅浅地一笑:“倘若三位大哥今天血溅井亭,不知韩国人将如何评价你们。”
龙旻:“不论别人把我们当成英雄,还是可怜虫,我们都做了自己认为值得做的事。”
夕阳西坠。
一队车马呼啸而来。
公孙鞅等人手按剑柄,有意识地护住阿雯。
严震身着戎装,在一群将官的簇拥下一步一步地走上来。
气氛令人窒息。
严震停步,眼神锐利地盯着公孙鞅等人:“区区几支残剑,如何抵得住千军万马?若你们弃械归顺韩国,韩侯圣明,或许会给你们一条生路。”
公孙鞅:“生随我意,死随我愿。我等的生命岂会轻易交托给别人!”
严震:“阁下是谁?”
公孙鞅:“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贵国是否履行了诺言?”
严震:“任何一个国家,都不会向暴徒妥协!尤其是韩国。”
公孙鞅:“我等并非暴徒。倘韩国是君子之国,由君于民都应是重诺言守信用的至诚君子。国重诺,威德昭著天下;民守信,社稷兴于根基。我等并不吝惜自己的生命。只是今天若我等血溅五步,横尸街头,韩国便会因此成为失信的小人之国尽招天下人耻笑。请严帅权衡得失,以免误君误国。”
严震:“阁下自认为是英雄豪杰吗?”
公孙鞅:“古往今来,凡有资格被称为英雄豪杰的人,皆以振兴江山社稷为荣,以大众之疾苦为苦,以大众的快乐为乐。我等寻常匹夫,为一己私欲舍命相搏,虽儿女情重,但英雄二字,从何谈起?”
严震缓了缓语气:“各位荣辱不惊,是非分明,真是难得。韩侯爱才,求贤若渴,若各位有意仕途,老夫可保各位为官,共搏功名富贵。”
洪晔看了公孙鞅一眼,微笑。
公孙鞅对严震抱了抱拳:“多谢严帅抬爱。只是自古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淫。我等心系天涯,不敢轻易奢求富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