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妻晚成-第1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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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隐隐听见瑞哥儿的童言稚语。好似在说一定安全送姐姐到达,将众人逗得哈哈大笑。
云琬坐在轿中,也不由舒展了眉眼,嘴角沁出一抹释然的笑容。瑞哥儿跟了三姨娘后,之前落水后一直痴傻的毛病全都给改了,又恢复了以前的活泼可爱,而且还更懂事更讨人喜欢了。可想而知三姨娘将瑞哥儿教的很好,不止是老夫人就连莫正冲也是百般夸赞的。还好瑞哥儿没什么事,否则云琬这心里多是愧疚。
不过有人欢喜有人忧,方氏那边可是见不得瑞哥儿半分好的。她们只希望瑞哥儿越来越差,巴不得这样就可以寻个理由将瑞哥儿要回来。哎,这方氏还真是作孽。还好今日她成亲方氏还算安分,否则指不定要捅出什么幺蛾子来。
云琬轻轻叹了口气,不让自己多想。不管怎么说,她今天这么一嫁出去,若是自己想跟方氏断绝关系,那么今后方氏的确碍不着她什么事了。再怎么样她要孝顺的也只有老夫人和莫正冲。不过云琬并不打算就这么跟方氏算了,方氏欠她的东西太多,那些帐她要一笔一笔地讨回来!
就在云琬思绪回转间,身子突然一歪,然后便感觉到轿子已经被抬了起来。
随着轿子轻轻抬起,鞭炮声,唢呐声,喧闹声一时间震耳欲聋。
云琬握住瓷瓶的手微微发抖,心也随着轿子一颠一颠的。
莫府离英亲王府并不远,可是英亲王府却给足了莫府脸面,十里红妆、热热闹闹地将花轿绕了京都城走了一圈,极尽气派。
这样一来,原本离得远的广项大街的宁国公府和陆府想装作不知道这件事都难。人家娶媳嫁女,高兴怎么热闹怎么热闹,纵使心中不喜,但也不能在大喜的日子触人眉头。只能关紧自家大门,装作不知道罢了。
得太后恩准从宫里出来参加云琬和严默喜宴的平安公主此刻却装扮成普通民女的模样,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喜轿经过的宁国公府看,眸中的恨意和恼怒根本就遮掩不住。
“他们欺人太甚!如今我琬姐儿成亲,作为嫡亲的外祖父母,竟然闭门装作不知!也不怕世人笑掉大牙!”宁心蕊愤恨地说道。
她身边随侍的顾嬷嬷连忙捂着宁心蕊的嘴,小声道:“公主小声些,莫要被人听了去!”
宁心蕊闻言,不住红了眼眶,她转头哀凄凄地看着顾嬷嬷,道:“嬷嬷难道觉得我此言差了吗?我的琬姐儿可是他们的亲外孙女,怎能如此不闻不问,当做没有她一般?可怜我的琬姐儿还要被人笑话!”
她刚刚可是亲眼看到围观群众的指指点点,也亲耳听到他们叽叽喳喳地讨论。说什么“看来这莫三小姐不受外祖父母喜爱是真的,瞧瞧连成亲这样的头等大事都不肯来相见!”
她听得有多气闷多心酸,奈何就是再气不过,以她现在的身份,她也不能够去宁国公府质问他们二老!
顾嬷嬷哪里会不心疼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小小姐,小小姐嫁人没有娘的人在身边撑腰,不定要被人怎么戳脊梁骨呢!可是这又有什么办法?
顾嬷嬷刚想宽慰宁心蕊几句,又听到宁心蕊悠悠说道:“我知道之前是我不对,我的确是做错了。可是他们跟我断绝关系也就罢了,为何还要让我的琬姐儿吃苦。人心都是肉长的,难道琬姐儿不是他们的亲外孙女儿吗?他们怎么能狠得下心!”
顾嬷嬷只是叹了口气,并不说话。只是她心里想说的是:那不还都是小姐您的过错!之前要不是你性子倔不肯接受夫人的好意和解,嫁入莫府十几年硬是不肯见娘家人,更不让小小姐见娘家人,否则夫人也不会寒了心,从此真不跟莫府来往。虽说老爷是硬心肠,但是夫人向来性子和软,要不是小姐您给了太多次闭门羹她吃,她也不至于会像今日这般。
唉,不过顾嬷嬷想归想,倒是也没有半分责怪宁心蕊的意思。宁心蕊缘何会如何狠心地跟娘家断绝关系,也是因为伤的太重了。以前她自以为自己可以很好的照顾自己和小小姐,维护着自己的尊严不肯和娘家来往,此刻看小小姐不被重视,心里却又是另一番境遇,倒不去追问当年之事了人。当真是可怜天下父母亲啊!
而此时在宁国公府的后宅处,也是不得安宁的。
宁国公府夫人是个五十来岁的妇女,但因为保养得宜看上去只四十出头。她一身银红色鼠皮袄子,打扮的颇为喜庆,然此刻却坐在红木椅上哀声痛哭。
“可怜我那没有见过面的外孙女哟!从小到大我都不曾疼过她,人家的外孙女有姥姥姥爷百般呵护,吃的穿的用的一应俱全,可是我那琬丫头,可怜哟!硬是没尝过一点外祖父母的疼爱,娘亲死了之后只一个人在莫府干熬日子,我听人说她那时都病的脱了形!可是老爷那个心狠的,竟不让我过去啊!如今这丫头大婚,老爷竟还是拦着我不让我去!这是什么心肝哟!我可怜的外孙女儿啊!女人一生最重要的一次,连个知冷暖的人都不在身边陪着哟!可怜的心蕊啊,娘对不起你啊!”
☆、第三百十九章怒斗
说到宁心蕊,似乎是更戳中了老人家的痛处,从刚刚的哭诉变成趴在桌子上嚎啕大哭,一点形象气质都没了,不过这般哭着,倒也让人颇不落忍。
宁国公阴沉着脸看着宁国公夫人,想发怒却被宁国公夫人的话堵得死死的,一时间脸憋得极其难看,握着杯子的手瑟瑟发抖。
一个三十出头的男子,长的风流倜傥,面犯桃花。正是宁国公夫妇的二儿子,宁心蕊的大哥宁昇有。他虽长的极其轻佻,但是性子却是极稳重的,真正的是成熟优质花样美男。
此刻他见自己的父母,一个哭的眼泪鼻涕一大把,一个僵着脸不肯说话,心里也似猫抓似的难受。特别是此刻听到外面唢呐其鼓的热闹响声,心头的愧疚和疼痛更甚。想起自己那个未曾谋面的侄女儿,他心里也是极其难受的。以前没什么事的时候,碍于父亲的面子,不去见就不去见了,可是如今,云琬大婚,如果还是不去,那英亲王府、莫府乃至是整个京都该怎么想?
所以他犹豫片刻,便坚定地站在了宁国公夫人的阵营中。对着宁国公道:“父亲,云琬出嫁实在是人生中的头等大事,哪个女孩子不希望嫁人能风风光光的,不在人生中留有遗憾?”
“她难道还不风光?英亲王府给足了她脸面?莫府又有那么多陪嫁嫁妆,她这么绕着京都城一圈,谁不羡艳?|”宁国公怒瞪了宁昇有一眼,冷冷道。
宁昇有被宁国公的眼神弄得有些害怕,可是他还是鼓起勇气道:“父亲,这如何能相同?物质上的满足再多也无法让人从心底愉快起来,云琬要是知道她大婚您和母亲都不去。她心里该有多难受?且不说父亲您公务繁忙无暇造访,但是您为何也要拦着母亲?母亲一片慈爱之心岂不是糟蹋了?”|
“去了也是糟蹋!一个个万般宠爱养出来的都是不孝顺的白眼狼!就知道给我惹麻烦!还去什么去?!当初是谁要跟咱们斩断关系你们可别忘了!我心里可憋着这股气呢!让我去看她生养的女儿,只会让我更生气而已!之前那一次我已经破例让你母亲去了。这次无论如何都不能去!容不得你们商量!”
宁国公突然发怒,将桌子拍得“嗡嗡”作响。宁昇有顿时不敢言语,只觉得宁国公的话句句戳中了他的心窝子。让他的心顿时鲜血淋漓,整个人都开始变得恍惚。
宁二夫人陈氏见自己的丈夫突然神情恍惚。心中一凛,忙伸出手去掐宁昇有,脸色阴沉得都要落在地下去。
宁昇有吃痛,他低下头看陈氏面色不善的样子,心中一滞,知道自己又在想那不该想的东西,忙低下头掩住自己的情绪。不让宁国公看到,否则又将是一场天大的风暴。
宁大老爷和宁大夫人看见公公婆婆弟弟弟媳的样子,忙在心里叫苦不迭,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宁三老爷和宁三夫人却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幸灾乐祸的味道。这场戏还真是好看,要是宁国公和宁国公夫人没有一方肯做出让步,那么这件事可就要没玩没了啦!
宁国公夫人听见宁国公这样的话,气的一掌拍在桌子上,她也不哭不嚎了,站起身伸手食指就指着宁国公道:“我看你是被猪油蒙了心!这几年越发的黑心黑肺了!你刚刚说的那是什么话!咱们的女儿死了。咱们唯一的小女儿死了!小时候她养在咱们跟前一口一个爹娘的喊,你那时候说过以后定要好好善待女儿的!可是后来你是怎么做的!你为了自己的利益卖女儿也就算了!可是你却对她不闻不问了,照你刚刚的意思就是说你要是再狠狠心就能做出不让我去莫府奔丧的龌龊事儿!你也不怕惹人闲话丢了爵位!”
宁国公本来听到前面的时候虽脸色不善,但也没有太大的火气。这个宁国公夫人本就是个泼辣彪悍的女子。当初他也是因为她这点才会喜欢上她,上门提亲的。可是听到最后丢爵位那一句,宁国公的一张老脸瞬间涨的朱紫,他气的胡子发抖,胸口起伏不定地瞪得宁国公夫人,想骂却是一句话都骂不出。
宁国公夫人自知自己是打到了宁国公的七寸,她趁热打铁,怒道:“你今日要是不让我去参加琬丫头的喜宴,我便要跟你和离!”
哎呦喂,这都多少年的老夫老妻做下来了还谈和离,也不怕丢了面子!到时候她们这些做儿媳妇的也是大大的丢人。
宁国公府的三位夫人都是一脸青白交加,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是不知如何是好。
宁国公的三个儿子也是满脸的尴尬,断想不到自己的母亲会说这等没羞的话。但是他们也颇能理解宁国公夫人的心情。
宁心蕊算是宁国公夫人最最宠爱的小女儿,小时候在闺中对她是百依百顺,就算是她要天上的星星宁国公夫人也会想办法帮她摘下来。可是后来出了那样的事情,宁国公为了遮丑便将她嫁去莫府,而后就没有再理过她。
虽然宁国公狠得下心,但是宁国公夫人如何能狠得下心?在家里是三番四次哭闹着要去见宁心蕊,宁国公抹不开面子,让她去了几次,但几次见她被女儿拒之门外,便再不准她去了,态度强硬不容人丝毫辩驳。此后,宁国公夫人便再也没有见到宁心蕊,甚至在她生女儿的时候也被宁国公警告不准前去。这些年来,宁国公夫人一直憋着一股气,总觉得自己的女儿会如此全是宁国公害的,可是没有一个爆发点她又发不得火。直到宁心蕊死了,那点怒气更是得到了升华,可是宁国公那次却很人性地安慰了伤心崩溃的宁国公夫人一番,让宁国公夫人也不能冲他发泄。
今日,终于因为云琬的婚事他们两个之间的矛盾到了一个爆发点。宁国公夫人憋了十几年的怒气终于全部得到了宣泄,女人一旦说出和离的话,那就证明事情真的严重到了无法收拾的地步。
宁国公涨红着脸看宁国公夫人,气的差点要跳脚。可是儿子儿媳妇都在看着,他也不方便跟一个妇人计较。只好隐忍着怒气,冷冷道:“你就折腾吧!总有你后悔的时候!”
这算是委婉的答应了宁国公夫人的话。
宁国公夫人却没有觉得半分开心,许是真的伤心到了极致,她也不嚎了,只是默默地流着眼泪,想起自己那个年纪轻轻就病逝的女儿和自己素未谋面在莫府讨生活的稚嫩外孙女,心头犹如钢针在刺,痛的她几欲晕厥。
宁昇有心里也不痛快,可是陈氏一直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