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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出嫁必从夫-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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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满儿气得差点说不出话来。“你们眼里还有王法吗?”

“王法?”那些年轻人们相视一眼,继而哈哈大笑,齐齐望向坐在圈椅上的年轻人。“你知道他是谁吗?告诉你,他可是堂堂固山贝子爷,是皇亲国戚,王法再严也管不到他头上去,懂了吗?”

刚救回最后三个人,先后落在画舫上的鱼娘与大胡子闻言神情微变,眸中忽地掠过一丝狡色,但没有人注意到。

“固山贝子?”满儿若有所思地侧脸向塔布问:“是他吗,塔布?”

塔布连忙跑过来。“您说谁,夫人?”

“弘昌。”满儿低声说。

“对不起,夫人,恐怕奴才也不认得。”塔布也细声回道。“之前弘昌贝子老爱跑到外城去玩,后来又被十三爷圈禁在怡亲王府的后跨院里,夫人您都没见过,奴才更没机会碰上。”

“我常到怡亲王府也是他被十三哥圈禁起来之后的事啊!”满儿咕哝。“那如果真是他的话,究竟是谁放他出来的?”

“奴才不知,但十三爷过世后,是弘昌贝子的弟弟弘晓承袭怡亲王的位子,应该是制不住他的,所以……”塔布谨慎地思索一下。“依奴才的猜测,多半是弘昌贝子自个儿跑出来的。”

“那我呢?我制得住他吗?”

塔布轻叹。“连贝子自个儿的亲生额娘都制不住他,夫人您说您行吗?”

“那么……”视线徐徐移向仍睡死在长榻上的醉鬼。“那家伙呢?”

“那就笃定没问题了,夫人,”塔布笑道。“听说当初差点儿连十三爷也制不住自个儿的大儿子,所以就麻烦咱们爷亲自跑一趟去好好修理了他一顿,贝子爷才不得不乖乖被十三爷圈禁起来。”

满儿噗哧失笑。“那弘昌一定怕死他了!”没被修理过的小鬼们都怕死他们的阿玛了,何况是被修理过的人。不过还是要先确定一下,免得搞错人了。“喂,你是弘昌吗?”她转回去大声问。

“大胆!竟敢直呼贝子爷的名讳,你不要命了吗?”

不要命的是他们吧!

“果真是他。”满儿轻笑一下,旋即又大声喊过去,“我说你们还是收敛一点比较好,反正你们也玩够了,回去吧!”看在十三爷份上,再饶过他一次吧。

“胡说,我们才刚开始,哪里玩够了!”

“那你们还想怎样?”

“把你们救上船的人再扔回湖里头去!”

真是不知死活的家伙!

“如果我说不呢?”

没想到满儿竟敢说不,那些年轻人着实楞了一下,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才好,当即回头去询问弘昌,后者好整以暇地轻啜一口酒,再低声说了两句,那些年轻人马上又高高在上起来。

“贝子爷说了,给你们一炷香时间,倘若你们不肯把那些人扔下湖,我们的船就要撞翻你们的船!”

闻言,刚被救上画舫的那二、三十个人不禁相互拥抱着放声大哭,在他们以为就算不被扔下水,待会儿画舫被撞翻了,他们照样得落水,而这回落水之后,恐怕就没有其他船只敢救他们上船了。

至于鱼娘与大胡子则相对皱眉不已,不管他们打算做什么,现在都不是时候,否则一定会连累画舫上所有无辜的人;说要逃嘛,这边才一位篙夫,怎么也快不过人家好几个桨夫,到底该怎么办呢?

满儿忙叫佟桂安慰大家,自己拉着塔布到长榻旁去。

“告诉我,塔布,爷醉了,要如何叫醒他最快?”

塔布苦笑了。“奴才不知道,夫人。”

“说这什么话,”满儿不悦地瞪过眼去。“你跟着爷比我久,居然不知道这种事?该伺候爷的时候你都在睡觉打混吗?”

“夫人啊,奴才跟了爷这么久,从没见爷醉过啊!”塔布委屈地道。

满儿呆了呆。“怎么可能?”

塔布低叹。“爷的功力深,本就不可能醉,奴才自然没见过。”

“胡说!那他现在又怎会醉了?”满儿指住那个睡得流口水的醉鬼问──喏,“证据”就在那里!

“那就得问您了,夫人。”

“我?”

“夫人您是不是希望爷喝醉?”

“你怎么知道?”满儿惊讶地脱口问。

塔布耸耸肩。“只有这个可能,是夫人您希望爷喝醉,爷才会让自己喝醉。”

“我……”满儿有点不好意思。“我只是心里想,也没说出口啊!”

“夫人您想什么何用说出口,爷向来都能从您的言行举止里看出来呀!”

也没错,他总是知道她在想什么。

满儿想了一下,“好吧,那只好所有方法都试试。”说着,她蹲下去,先拿出最基本的叫人法用用看。“夫君、夫君,醒醒哪,夫君!”她一边叫还一边摇。

金禄的口水居然流到耳后去了。

好吧,这样不行,换另一种。“夫君,醒醒,醒醒哪!”她揪起他的衣襟拚命甩来甩去。

酒气冲天的脑袋宛如布娃娃的头一样摇来晃去,好像快断了。

还是不行?

既然如此……“夫君,请醒醒!”端庄有礼的说完,一脚将他从长榻上踢下去,咚的好大一声掉在地上滚了两滚。

醉鬼继续打呼噜。

“他是死人吗?”满儿不敢置信地瞠大眼。“好吧,那就……塔布,把你家爷扔下湖里去!”

塔布惊骇地喘了好大一口气。“夫人,这……这不好吧?”

“不然怎么办?难道你有更好的方法?”满儿反问。“别忘了,人家的船就要撞上来了哟!”

鱼娘与大胡子从头看到尾,看得面面相觑,此时终于忍不住上前来。

“夫人,唤醒你家相公又有何用?现下先考虑如何在船被撞坏之后,保全大家的性命才是要紧吧?”

满儿唉了一声。“只要能叫醒我家相公,船就不会被撞翻啦!”

鱼娘与大胡子疑惑地相对一眼。“夫人确定?”

满儿重重点头。“确定。”

“那么,夫人,”大胡子说:“老夫能让你家相公醒过来,但不能让他酒醒,这样也行吗?”

“行、行,”满儿惊喜地连连颔首。“醒过来就行了,醉着没关系。”

于是,大胡子请塔布和满儿先将金禄扶起来趴在船舷,然后在金禄背上点了几指,再一掌拍下,金禄便呕的一下开始吐起来。

好半晌后,他才呻吟着停止,轮到那些被救上画舫的人开始尖叫。

“撞过来了,他们的船撞过来了呀!”

满儿抬眼一看,楼船果然撞过来了,她下意识也跟着尖叫。

“快点,夫君,他们的船要撞……”

话还没说完,只听得轰然一声巨响,楼船好像被雷公拿支大铁锤猛捶了一击似的,那足有三层的楼几乎全塌了,船上的人一半掉下水宛如落水狗似的啪啪啪乱拍水──就像先前被他们打翻船落水的人一样,另一半人在甲板上跑来跑去,惊慌失措的大叫,仓皇得仿佛垃圾堆里被追打的耗子。

自然,楼船也不再前进了。

这突发的状况看得那些被救上画舫的人错愕得目瞪口呆,鱼娘和大胡子更是吃惊不已,怎么也没料到那个看上去二十五、六岁却依然纯真无比的醉鬼竟有如此高绝的功力。

眯着眼,金禄慢吞吞地收回手,转身摇摇晃晃东倒西歪的摸回长榻上,再动作迟钝地躺好姿势闭上眼。

“为夫还要睡,请别再吵我,谢谢。”他口齿不清地喃喃道。

满儿哭笑不得地跟过来。“夫君,你不是要找弘昌吗?”

“唔。”

“他就在那条船上喔!”

金禄并没有即刻予以回应,满儿还以为他又睡着了,过了好一会儿后,那双醉意仍浓的大眼睛才慢吞吞地又打开来,蒙蒙眬眬的。

“弘昌?”

满儿点点头。“对。”

眸中忽尔掠过一丝冷酷,金禄又慢吞吞地坐起来。“塔布。”

塔布上前。“奴才在。”

“去把那小子给我抓过来!”

当塔布飞身过去抓人时,满儿倒了好几杯冷茶给金禄喝,又叫佟桂拧毛巾来给他擦脸,好不容易终于让他清醒了一点。

“娘子。”圆溜溜的眸子困惑地徐徐扫过船上所有人。

“嗯?”

“咱们船上为何多了这许多人?”

“还不是弘昌害的,”满儿没好气地说:“为了好玩就弄翻人家的船,我总不能见死不救吧?所以就让他们统统上咱们的船上来了。”

“他们的船……”金禄望着鱼娘和大胡子。“也翻了?”

“没有,是他们把人救到咱们船上来的。”

金禄颔首,不再多问。“娘子。”

“又干嘛了?”

“为夫好想吐,头又晕,真的很难受啊!”金禄哭丧着脸喃喃诉苦。

居然撒起娇来了!

“好好好,以后不要再喝醉了,嗯?”

“真的不用再喝醉了?”金禄可怜兮兮地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

满儿险些失笑。“不用了!不用了!”

金禄顿时夸张的松了一大口气。“谢娘子恩典!”

见他那副滑稽的德行,满儿不由大笑,一面告诉大家可以放心休息,待会儿就会送他们上岸回家去了。

就在大家安心的陆续席地坐下来休息时,塔布抓着一个年轻人飞落在甲板上。

自那头至这头,年轻人那张嘴几乎不曾停止的咆哮怒骂,然而当他的视线一个不小心落在金禄身上,狂吼声猝然中断,那张长得还挺端正的脸也因惊恐过度而扯歪了,旋即惨叫一声,魂飞魄散地拔腿便逃。

“我说,弘昌,我现在头痛得很,最好别让我去追你,不然我会先打断你两条腿再说话,所以……”金禄揉着太阳穴,慢条斯理地说。“还是你自个儿乖乖过来吧!”

年轻人顿时一个错脚狠狠地摔了一大跤,然后,苦着一张惊惧的脸,磨磨蹭蹭的考虑了老半天,终于决定还是乖乖听话比较妥当,毕竟眼下他是在湖中央,也无处可逃,于是两腿好像被绑上了千斤重大石似的拖呀拖的拖到了金禄面前。

“跪下!”

毫不迟疑地,年轻人立刻扑通一声跪下,头低低的,半声不敢吭。

除了满儿、佟桂和塔布之外,其他人再一次张口结舌地看傻了眼,包括另一条船上的那些纨裤子弟。

金禄继续揉太阳穴。“告诉我,小子,谁让你出来的?”

小子?

两人看上去一般年岁,他竟然叫那个年轻人小子?

众人疑惑地面面相觑,而那个年轻人则瑟缩了下,还是不敢吭声,脑袋垂落得更低了。

“你自个儿跑出来的?其实那也不关我的事儿,倘若不是你阿玛请我帮忙,我才懒得理你。不过呢……”金禄展臂环住满儿。“瞧见没有?这是我的宝贝娘子,内城里哪个不知我拿她当心头肉,捧在手心上疼惜犹嫌不及,你却撞翻了她的船,害她差点淹死,更该死的是,你撞她一次船不够,居然还想撞第二回。说,我该如何处置你才好?”

年轻人开始簌簌抖索。

“不说?那就由我来决定,我想……”金禄很认真地考虑一下。“索性要了你的脑袋吧,你认为如何?”

话声甫落,年轻人突然咚咚咚磕起头来。

“饶了我吧!请看在阿玛面上饶了我吧!我下次不敢了!真的不敢了!”

“你阿玛死了。”金禄淡淡道。“即便他没死,我也从不看任何人的面子!”

“那……那……”年轻人惊恐地眼珠子乱转。“额娘……”

“你没听清楚么?我说我从来不看任何人的面子!”

“可……可是皇上……”年轻人脸色发白,两排牙齿开始打架。

金禄轻哼。“别以为皇上还会为了你阿玛而顾着你,告诉你,你阿玛的位子已交给了弘晓去坐,连宁郡王的位子也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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