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夫呈祥-第1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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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若吸了吸鼻子,表情冷漠的说道:“先准备马车去追上熙,我们的事以后再说。”
莫彻辰咽下苦果,点头说道:“熙离开之后会先去镇上的里正家,让里正派人护送他们过栈道。现在才过了两个多时辰,应该走的不会太远。我们加快速度应当能追的上他。”
看安若点了头,莫彻辰唤来苏日格吩咐起程,向着九盘山那狭窄蜿蜒的栈道而去。
正文 第237章诉情(上)
第237章诉情(上)
栈前镇离九盘山栈道只有不到半个时辰的路程。马车跟随在苏日格和侍从们的马匹后,一路颠簸着前行,速度非常快。
安若坐在马车里,偏头看着车窗外的景色,只是眼中却没有焦距,心思不知飘向了哪儿。
莫彻辰坐在她的对面,自从上了车便这样痴痴望着她。可安若始终没有转过头看他一眼,更别提开口与他说话了。
感到了安若的疏离,莫彻辰在心中叹气,安若似乎是故意借由这样的行为,表达心中的不满,根本不愿面对坐在对面的自己。
蜿蜒的山路并不好走,路面一点也不平坦,有许多碎石散落在道路泥泞的土坯之上,马车一路驶来都在不停的上下左右摇晃着,颠簸的厉害。
也许是车轮被突起的石头绊住,整个车体猛然剧晃了起来。安若正走着神,就被颠的倒向了一侧,额头眼见就要撞上窗框。
莫彻辰闪身向前,伸出手来罩住安若的额头,为安若挡下了撞击,可他的手背却狠狠的撞在直角的木框上,发出一声闷响。
莫彻辰微皱了皱眉头,将安若扶好,才收回了手,说道:“路不好走,你扶着坐好。”
就算是被莫彻辰挡了这一下,安若仍能感觉到这一撞力量不轻。她偏头看着莫彻辰收回的手,手背上一条红红的印痕非常明显,有些地方蹭破了皮,正渗出点点血迹。
安若两手紧握了握身下的垫子,犹豫了许久才终是起身坐到了莫彻辰的身旁,拿出手绢,将他受伤的右手牵过,默默为他包扎了起来。
他的手与常人有些不同,原本匀称修长的指节,却在每根手指的指尖一节变得有些粗大,修剪整齐的指甲泛着淡淡青紫的色泽。安若想起,前世时她曾偶然在网上看过介绍心脏病病症的图片,那些患者的手指有些便是这样。
安若轻轻抚了抚他有些畸型的手指,心里泛着心酸的痛,以前为何从未发现他的病给他带来了这么多的痛苦呢。
莫彻辰抽回了手,有些不安的解释道:“从我很小的时候手便长成了这个模样,是不是很丑?”
安若抬头看着他略显苍白的脸,他的神情有着难以明状的痛苦,似乎还掺杂着些许自卑。紧紧抿着的双唇,让他原本暗红的唇色添上了一抹苍白。
安若用左手执起他的右手轻放在了自己的胸口上,微微上扬的头向前一倾,吻上了他紧闭的唇。唇上轻颤的触感,让安若知道他此刻定是非常激动的。→文·冇·人·冇·书·冇·屋←她抬起了右手托住他的后颈,让彼此的唇相贴的更加紧密。
她轻启双唇摩挲着他的唇,换来莫彻辰深深的吸气。可是在颠簸的马车里亲吻却是件极不容易的事情,莫彻辰此刻激动不已,可是两人摇晃的身体阻碍着他宣泄自己的情感。
他抽出被安若轻握的右手,两手环抱住安若的身体,张开双唇热切的与安若亲吻着。这个吻似乎是在宣泄他几个月来的思念,是在祈求安若的原谅,也是在渴望着那充满幸福的未来。
安若从彼此交缠的舌尖品尝到了他复杂的情感,两人像拼尽性命般的亲吻着,眼角却同时流下泪来。
泪水流到嘴角,尝到那一丝咸苦,他们才喘息着将头靠在了彼此的肩上。安若鼻音轻颤着说道:“以后都不许离开我,不许再离开!”
莫彻辰重重点着头,发誓般的承诺着:“再不离开,绝不再离开!”
他们就这样一直搂抱着,直到马车渐渐停下,车外传来苏日格的声音:“主子,我们到栈道了。”
安若离开莫彻辰的怀抱,将头探出车窗外,发现此刻马车已经停在了栈道的入口处。前方的大山像被天神的巨斧从中劈开,隔着一条滚流不息的江水,两岸如刀切般平整的悬崖绝壁遥遥相望着。
在他们所在的这一侧悬崖石壁之上,人工开凿的栈道依附着岩壁蜿蜒盘旋的向前延伸着,直至大山挡住了它迂回的路径,才不见了前路的踪影。
而栈道下方几十米深处,就是浑江的支流溯江。也许是因着前些日子一直下着暴雨,溯江的江水涨的很高,犹如万马奔腾般朝下游奔袭。
好在今早出发之前雨水就停歇了下来,不然恶劣的天气加上复杂的地势,过这栈道肯定是危险万分。
@文@安若此刻心中却惴惴不安,玄熙现在走到了栈道的哪里?有没有遇上刺杀的刺客呢?
@人@莫彻辰将安若挽回车内,对苏日格吩咐道:“队伍紧靠悬崖一侧前行,速度尽量快些。”
@书@苏日格答了句:“是。”便指挥着队伍踏上了栈道。
@屋@安若将身体靠在莫彻辰的身上,闭着眼听着耳边的声响,马车的车轮滚过木质栈道所发出的哒哒声,和着远处江水冲击岩壁的轰隆声,让她感觉这些声响近在眼前却又似远在天边。
栈道很平坦,马车也不像原先那么颠簸,只是速度比在山路上狂奔慢了许多。安若心里虽然很为玄熙担心,可也只有耐下心来追赶玄熙的步伐。只能在心中祈祷着那些刺客在受了昨晚的重创之后,不会那么快再有所行动。
莫彻辰低头看到安若闭着眼却眉头紧蹙着,心知她担心着玄熙,便开口劝慰道:“栈道有几十里长,中间有一段山路,山上有一处亭台专供过客休整。想来熙所乘的马车,速度跟我们差不多,他晚间定是会在山上的亭台露宿的,我们能追上他。”
安若听后睁开眼,点了点头,“那就好,希望我们到达之前他不要遇上意外。”
莫彻辰抬手将安若搂紧了些,说道:“一定不会的。”
安若的耳朵紧贴在莫彻辰的胸口处,听见他胸腔内传来弱弱的不太规律的心跳。她坐正身体,将手探进了他的衣襟里,摸到了那枚木牌。
抽出手,将手心展开,木牌便呈现在了安若的眼前。上面八个人的名字虽被摩擦的淡去不少,却仍然依稀可见。只是木牌的中间却有一条剑痕从中穿过,将她的“若”字一分为二。
莫彻辰缓缓说道:“那日我去了迷踪林,挂好铃铛出来之后,却看到你在入口处写着祈福的话。我偷偷躲着看着你,待到你进入林内,我便抵不住好奇想看看你写的什么。看到你把我的名字也和他们的名字写在一起,我真的很欣慰,忍不住就把这木牌偷偷拆了下来,一直带在身上。”
安若把木牌递还到他手中,问道:“我在西平时有一次上街看到过容易成程澈的你,那时却根本没想到那真是你。你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跟踪我的?”
莫彻辰嘴角微勾,露出苦涩的笑,“自从出了龙脉离开你之后,我便浑浑噩噩不知该去哪里。原本想回雁城,可是那儿的家里也只剩我一人,我感到从未有过的孤寂,不明白为什么离开了你,就再也找寻不到归属感。”
“我带着苏日格在库仑住了一段时日,可心里却越来越想你。听说潇宇的大军已离开库仑去了西平,我便猜测着你一定也去了西平。我让苏日格雇来了几个有些功夫的侍从,便易了容以程澈的身份去了西平。”
安若问他:“你过那白骨岭的时候可发生了意外?”
“白骨岭?好像途中是有这么一处地方,岭中除了有不少尸骨,倒没有别的危险啊。”
安若思索着想,昭钰原说白骨岭一年之内只有那几天会让人迷失在岭内瘴气之中,也许他们过那白骨岭时瘴气的毒已散去。
见安若没再说什么,莫彻辰继续说道:“我到了西平多番打听,才知道你根本没来西平。我心里失望极了,后悔当初跟你定那三年之约,后悔自己为何不能勇敢一些。可想着你若真的眼见着我死于心疾,心中又该多痛,便打消了再见你的念头。”
“我在西平寻访了所有的大夫,他们都说我的病根本不可能治愈。想着桑梓也说过除非他找到了一种神奇少见的药引,否则我的病必须靠着自己的意念挺过去,我就决定在西平住下,准备挺过几个月后的第一次病发。”
“那段等侍死亡的日子很难熬,我只能不停想着自我们相识以来发生的所有事情,给自己信心。就这样不知过去了多久,有一天我顶着程澈的假貌一人在街上打发时间的时候,却又见到了你。你和潇宇还有另一个女子一同驾马在街上走着,我站在路边的角落里,看着你的一颦一笑,心里却百味杂陈,那些被我抑制的想念和情感全都涌上心头。我管不住自己的脚,一直远远跟着你,在心里一遍遍对自己说‘只见一次,就这样偷偷见一次。’”
“看到你和那个女子一同去看杂耍,我便也凑了进去。你撞进我怀里的那一刻,我是拼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控制住自己没去搂紧你。我顺势装成差点被撞倒的样子,看到你望着我说‘抱歉’,我佯装镇定的说‘无妨’,可心却跳的极快,我甚至担心自己会不会就这样在你面前发病。只能强忍着再看你的心思,看着前方不知演着什么的杂耍,和着周围人的叫好声,故作镇定。感觉到你离开了人群,我才敢松懈身体,却发现自己脸上有着凉意,抬手一摸,竟是哭了……”
正文 第238章 诉情(下)
第238章 诉情(下)
说到这儿,莫彻辰有些自嘲的笑了起来,“安若,我是不是很没用?本是下定了决心不让你再为我伤心的,可我却一边逃离,一边又想见到你。”
安若听着他平淡的叙述,心中却有着难以抑制的感动。她抹去脸上的泪,对他说道:“是啊,你是个没用的傻瓜。”
莫彻辰心中沉痛,垂下了眼眸,过了好一会儿才将安若紧紧的搂住,哽咽的说着:“你说的没有错,我的确是个没用的傻瓜……”
安若轻叹一声,回抱住他,接着他的话说道:“可我就是爱上了你这傻瓜。”
莫彻辰猛得将安若松开,急切的反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是不是不生我的气了?”
安若没有回答他的话,却问他:“你易容成程澈为什么说自己是通城人,而且已嫁了妻?”
莫彻辰坐正身体,向安若认真的解释道:“这些其实都是我编造的谎言。与你相识之前我不但往来与云墨两国做生意,在云祥的其它城镇也都有我的生意。我在通城住过两年,所以会说些通城话。至于妻子,其实我口里编造的妻子就是你啊。”
安若想起他钱袋内的‘安’字,真是有些哭笑不得了起来。她为他的失踪而痛苦担心,可是他明明想跟她在一起却又这般欺骗着她。想着他在屏遥的时候明明知道了她为他而担心,还这般狠心的瞒着她,安若心头的怒火就燃烧了起来。
她板起了脸,淡淡瞥了莫彻辰一眼,有些讽刺的说道:“你真是‘处心积虑’啊。处处都想的周全,将我瞒的好苦。”
莫彻辰听出了安若语气中的温怒,压低了身子将脸凑至她的面前,祈求着说道:“我真的错了。以后绝不再骗你,你别生我的气了,好么?”
安若扭过头不理他,莫彻辰却一把抱住安若,无论安若如何挣扎摆脱,他就是不放开手,在她耳边说着:“自从那次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