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教渣夫之嫡女长媳-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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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会善罢甘休,所以那个登徒子可不就只剩下死路一条了?”
毕竟是大宅门里待了多年人,就算以前因着前君璃寂静无声,连带晴雪也跟着几近隐形人,但没吃过猪肉,还能没见过猪跑?是以这其中关窍,晴雪很容易就能想明白。
其实晴雪说君璃何尝没想到?早她方一听杨大太太说出杨继昌已于昨儿个夜里‘畏罪自杀’之语同时,她已明白杨继昌之死,必是杨家众长辈下手,至少也是默许了,她只是想到若不是自己步步紧逼,也许就不会逼得杨氏等人狗急跳墙,杨继昌也许就不用死了,心里难受所以才钻了牛角尖。
耳边又传来晴雪声音:“那个登徒子是罪不至死,可他也并非全然无辜,若不是他一开始便居心叵测,牛不喝水,难道夫人还能强摁头不成?您看他一口咬定您就是跟他……那个时,是何等可恶,那时候他怎么不想着小姐您是无辜,照样步步紧逼,逼得您几无招架之力?也是万幸您当年来不及跟那姓汪圆房,不然今日您要如何转败为胜?岂不是已被他们算计了去,连哭都找不到地儿哭去?所以小姐,您真不必自责,也不必难受,那个登徒子原是咎由自取,他若要怪,也该怪自己所谓‘亲人’们无情,与小姐何干?”
确,若不是前君璃当年来不及跟汪渣男圆房,后者便奉旨出征了,杨氏她们这会子确确已经得逞了,她也确确连哭地儿都找不到!
这般一想,君璃心里好受了不少,因向晴雪自嘲一笑,道:“是我钻牛角尖了,也就是我运气好,当年未来得及与姓汪圆房,不然今日可不就真叫她们算计了去?到时候管我是生是死,除了珏弟、谈妈妈和你,可没有谁会为我自责难受!”
说完又不由有些讪讪然,自己几时变得这般圣母起来?不就是死了个登徒子嘛,且还不是自己害死,连那害死他他所谓“亲人”们都不自责难受了,她自责难受个什么劲儿?她自己都是受害者呢!
不过杨氏姐妹及杨家人狠毒还是大大超出了她意料之外,她原本还以为,杨家人至多将一切都推到杨继昌身上,然后再将其远远送走或是逐出家门,只要大面上将此次之事圆过去也就罢了,却没想到,他们竟直接要了杨继昌命,——也是,只有死人嘴巴才是可靠,也只有这个法子,才能真真正正一劳永逸,永绝后患,也就难怪杨家人会如此行事了,对上这般狠毒杨氏,她和君珏以后都得越发加倍小心才是。
这边厢君璃正与晴雪小声说着话儿,正院那边杨氏送走杨大太太,又送君伯恭去了衙门后,也屏退了满屋子人,正与荣妈妈说悄悄话:“……大哥此番只怕是真恨上我和姐姐,指不定连娘也一并恨上了!”
荣妈妈不好说杨大老爷不是,只得道:“夫人与姨夫人可是大舅老爷一母同胞亲妹妹,老太太是大舅老爷亲娘,难道大舅老爷心目中,还及不上一个外室生庶子不成?大舅老爷只是一时间有些想不开罢了,等想开了,自然也就好了!”
说得杨氏冷笑起来,“你也不必为他粉饰太平,经过此番之事,我还有什么不明白?他心目中,我和姐姐再连上母亲,甚至连上大嫂子并几位侄儿侄女,也未必抵得过那个下流种子地位,不然他何至于一听说了那个下流种子死讯,便咳了血,还扬言让我和姐姐一辈子都不必再回去,当他从来没有过我们这两个妹妹?”
原来大杨氏昨儿个离了君府后,并未再亲自回去杨家,而是只使了她贴身妈妈回去问杨老太太:“……是保您两个亲生女儿后半辈子幸福尊荣,还是保您庶出孙儿?若是保庶出孙儿,那就等着您两个女儿被休回家,您外孙外孙女们都沦为下堂妇之子,以后再无翻身之日;若是保亲生女儿,那就让庶出孙儿‘畏罪自杀’!”
这样事情大杨氏自然不会亲自出面,杨家虽远远及不上宁平侯府显赫,但终归是她娘家,终归是她有力靠山,她可不愿直接得罪杨大老爷这个长兄,所以才选择让杨老太太出面,想着杨老太太终究是杨大老爷亲生母亲,就算杨老太太真杀了杨继昌,碍于孝道,杨大老爷也不敢拿杨老太太怎么样,除非他敢忤逆!
杨老太太虽只是个内宅妇人,也是个心肠硬正颇有手段,两个她向来引以为傲亲生女儿与一个她恨之入骨外室生庶孙放一起,孰轻孰重,一目了然,又怎会不知道该如何抉择?当即便找借口将杨大老爷给支出去,再使自己贴身妈妈去了杨继昌房间一趟,不到一个时辰,便传来了杨继昌死讯。
杨大老爷回来听说了儿子死讯后,他又不是个蠢,还有什么不明白?当即便气得咳了血,虽不敢发作杨老太太,却将杨老太太屋里东西打砸了不少,又让杨老太太转告杨氏与大杨氏,让二人一辈子都不必再回杨家,就当他从没有过这两个妹妹;还拒绝去君府向君伯恭负荆请罪,只把自己关房间里,与侍妾一道喝了个酩酊大醉,这也是之前为何会是杨大太太上门请罪原因。
“大舅老爷只是一时钻了牛角尖罢了,他心里其实还是很看重夫人与姨夫人两位妹妹……”荣妈妈虽也满心对杨大老爷不以为然,但见杨氏生气,她便不能再火上浇油了。
“嗤——”杨氏却是嗤笑出声,“什么看重不看重,我还不明白吗?这年头,夫君靠不住,兄长靠不住,只有自己才靠得住!罢了,他看重不看重我和姐姐也无所谓了,横竖大侄儿都已娶妻生子,也该挑起长房长孙担子了,大嫂子虽有些小家子气,管家理事倒也不差,大哥若要怨娘和我们姐妹,就让他怨去便是,横竖他以后又不当家了!”
这也是大杨氏意思,直接让杨大老爷以后都“病体缠绵,不便见人”,家里大小事宜都让其长子杨继本以长房长子身份出面,也省得杨大老爷真以为离了他,她们姐妹便没娘家人撑腰了!
荣妈妈沉默了片刻,方道:“大爷与大奶奶都是好,待夫人与姨夫人也自来敬重有加。”
“那是他们有求于我们姐妹,怕我们姐妹转而去支持二哥一房!”杨氏烦躁揉了揉眉心,“罢了,不说这些了,还是想想那个小崽子回来后,咱们要怎么办罢!”
想起方才君伯恭临走前说话,‘我已派人去接珏儿了,你把房舍收拾好,伺候人也要趁早安排好,省得他回来后有不趁手地方,他可是再过不到两年,就要下场了!’,杨氏便心角发痛,气不打一处来,向荣妈妈道:“你说老爷是什么意思,难道竟是打算将那个小崽子留京城,只等两年后秋闱不成?”
荣妈妈旁观者清,其实约莫已看明白君伯恭并不见得就是想留君珏京城,反倒多是想借此事敲打杨氏一番,省得她以后再背着他自作主张,闹出此次这样事来,但这话她至少此时不能说,得找个杨氏心情好时候才能说,不然杨氏又要生气,因笑着说道:“我倒觉得老爷未必就是这个意思,所谓‘车到山前必有路’,夫人且等真到了那日再担心也不迟,横竖当年我们能将小崽子弄走,如今自然也能弄走!”
是夜,就算有了晴雪下午那番安慰与开解,君璃依然睡得很不安稳,——毕竟是一条人命,要让她仅仅一夜便释然,她也实做不到,惟有寄希望于时间,以期通过时间流逝,来慢慢遗忘此事了。
以致早上晴雪看见她一对黑眼圈时,唬了一大跳,忙忙叫人拿了煮鸡蛋来,亲自给她热敷了好一阵,又扑了一层淡粉,看起来方好了不少。
本来君璃今日是不打算去正院,才经历了昨日杨继昌“畏罪自杀”一事,她这会儿委实不想看到杨氏那张伪善脸,也委实没有心情去与她虚与委蛇。但想着君老头儿昨日虽同意了让君珏回来过中秋,却没说到底什么时候使人去接,她得追着点此事才成,不然万一君老头儿见此番之事已有了说法,她也已同意不再追究,就出尔反尔不使人去接君珏了呢?
是以草草用过早饭,捡了一身浅色半袖并襦裙穿了,到底还是去了正院给杨氏请安,想着待会儿见了杨氏,也不多说,只问过君老头儿预备几时使人去接君珏后便走,没办法,谁叫君老头儿每天要早起上朝,晚间又经常晚归,她等闲见不着他呢!
一时去到正院,君老头儿果然已不,亦连君琳与君璇都不,只杨氏一个人百无聊赖坐桌前,正有一口没一口吃着碧梗粥。
杨氏今日穿了件浅金五彩绣花褙子,梳了牡丹髻,戴了赤金点翠如意步摇,簪了弧形赤金红宝石插梳并金丝圈垂珠耳环,打扮得一反素日家里时华丽,脸上甚至还敷了粉,描了胭脂,但饶是如此,依然掩盖不了她憔悴脸色和一双眼睛下浓浓青影。
君璃不由暗自冷笑,看来昨儿夜里没睡好不止她一个啊,也是,杨继昌死说白了其实与她毫无关系,正如晴雪所说,她自己都是受害者了,但就是这样,她依然睡不安稳,何况杨氏还是杀人凶手之一?正所谓“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就不信杨氏才害了人,就能高枕无忧睡大觉!
心念电转之间,耳边已传来杨氏热情得有些夸张声音:“璃儿来了?坐!吃早饭了吗?若是没吃,就与我一块儿吃可好?”一面命人准备君璃爱吃小点去。
君璃实挤不出笑容来,因只淡声说道:“已经吃过了,多谢母亲关心!打扰母亲用饭,是我不是,我这会子过来,主要是想问母亲,爹爹可有说几时使人去接珏弟?”
杨氏心里本就不痛,——一来君伯恭昨儿个夜里又是歇暖香屋里,二来她做了一夜噩梦,一闭上眼就看见杨继昌来找她索命,吓得她根本不敢睡,这会子再对上君璃冷脸,就不痛,暗自骂道,小贱人大清早摆什么死人脸,真是晦气!
奈何才经历了昨日之事,却无论如何发作不得,只得咬牙强笑道:“你爹爹昨儿个已打发人马加鞭去了,想来不日便可将大少爷接回来,咱们一家也可以团聚了。”
“原来爹爹已经打发人去了,既是如此,女儿便不打扰母亲了。”既已知道了自己想知道,君璃也不欲再多待,屈膝给杨氏行了个礼,便欲离开。
不想君伯恭却这时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低眉顺眼,脚步微微有些滞涩,却面色红润,比往日显娇慵暖香,君璃这才明白,原来君老头儿不是上朝去了,而是昨夜歇了暖香屋里,难怪杨氏脸色会那么难看!
君璃对君老头儿厌恶绝不会比对杨氏少,是以只冲君伯恭行了个礼,便要继续往外走,不想却被君老头儿叫住了,难得和颜悦色道:“我昨儿已打发人接你弟弟去了,路上若是顺当话,想来半个月后他便可以回来了。我已吩咐过你母亲为你弟弟洒扫屋子,安排伺候人,等你母亲安排完了,你再去瞧瞧,看有什么不妥。”
君老头儿这算什么,打一巴掌,再给一个甜枣?君璃懒得与之多说,只淡淡应了一句:“多谢爹爹!”便再无他话。
未料君老头儿今日却跟变了个人似,仍是一副和颜悦色样子:“我知道前日之事让你受了委屈,说来都是你母亲不是,我已说过她了,罪魁祸首也已得到了应有惩罚,你就别再生气了罢?至于家里下人们,我也自会吩咐下去,谁若胆敢议论那日之事,一律打四十大板再撵出去,你只管放心,不会让你听到半句不好听话。”
一席话说毕,君璃还好,本就厌恶君老头儿,无论他对她是好是坏,她都觉得无所谓;杨氏却是气了个半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