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猩猩杀人案-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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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正是令我感到迷惑的事情之一。”梅森勉强地承认。
她说:“这也使我感到迷惑,但是,我非常希望他别管它,顺其自然。”
“你很在乎他吗?”德拉问。
她若有所思地注视着德拉·斯特里特。她说:“他对我很好,这事他爱怎么办就怎么办,只要……只要不影响我们俩就行。”
“我还没明白这个故事。”梅森说。
“你也不会明白的。”
梅森看了德拉·斯特里特一眼,说:“由于某种原因,这个男人感到他无法结婚。然而,当有了结婚的必要时,为了给他的孩子一个名字,为了给你某种程度的保护,他向前走了,结了婚。但是,在这之前,他又故意绕了好多弯子,让每个人都认为你死了。这一定意味着他……啊,啊,我想我明白了。”
“是什么,头儿?”德拉问。
“他认为不论他娶哪一个女人,她都会遭到极大的危险。”
“但是,为什么?”德拉·斯特里特问。
梅森举起他的手。“第一,”他说着伸出食指,“他认为在法律上他没有结婚的自由;第二,任何一个他特别感兴趣的女人都会有极大的危险。作为一个律师,德拉,这点我看得很清楚。”
“我不明白,头儿。”
梅森看着穿着晨衣的这个女人。“大概海伦可以告诉我们。”
“海伦可能不会说。”
“好吧,”梅森说,“我们就试着猜猜吧,德拉。在埃迪科斯人生的某一阶段,他结了婚,婚约从来没有因为死亡或任何离婚判决而取消。现在明白了吗?”
德拉·斯特里特摇摇头。“这没有任何理由。如果他结了婚,他就能离婚,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他都会把这件事了结的。他可能一直对冒险再婚十分谨慎,但是,他肯定从法律上已得到了自由。”
“如果他了结清楚的话。”梅森说。
“你说‘如果他了结清楚的话’是什么意思?”
“这里有一个法律问题,一个非常有趣的法律问题,就是说,他无法完成他想完成的事。”
“什么?”德拉问。
梅森说:“在许多州,要和一个判定为神经错乱的女人离婚是不可能的。”
“那么,假设本杰明·埃迪科斯结婚了,假设那个女人被判定为精神错乱,埃迪科斯的手脚就被捆住了。再进一步说,假如那个女人已错乱到危险的程度,那就……我想,我们找到原因了,德拉。”
梅森向穿晨衣的女人稍稍俯了下身。
她的面部表情很痛苦,她沉浸在痛苦之中。突然,她生气地说:“见你们的鬼!你们是干什么的?是能猜出别人心思的人?你们就非得窥探别人的私生活……?”
“我认为,”梅森说,“你最好给我们说说这事,海伦。”
她说:“我痛苦到了极点,你们根本无法理解。”
“这个女人是谁?”梅森问,“她被关在哪儿了?”
“这正是问题所在,”海伦说,“她没被关住,她逃跑了,她逍遥在外,她是一个杀人狂。你明白了吗?”
梅森深思着眯起了双眼。
“她完完全全地神经错乱,她忌妒,她跟踪本尼,敲诈他。她对他说,如果他结了婚或者想结婚,她就杀死那个女人。她说到做到的,我和本尼的婚姻完全是非法的。”
“那么,为什么要举行结婚仪式呢?”
“因为,为了给孩子一个名份,这是值得的。”
“他的第一任妻子在哪里?”
“为什么不把她关在什么地方呢?”
“你哪里也关不住她。每次把她锁起来,她都能逃出去。所以,本尼不得不这么做,得赶快给她现金。这个女人彻底疯了。她要杀了他,她也想杀我。”
“她没有杀他吗?”
“没有。是约瑟芬·凯姆波顿杀的……如果你把我结婚的事告诉记者,或者假如她认为我是本尼的孩子的母亲,她就会找到我,并杀了我。她诡计多端,锱铢必报。”
“你看,从法律上说,她也是疯狂的,本杰明·埃迪科斯什么也不能干,想离婚法院也不会受理的,他甚至分不清他们的财产。如果他想干点什么,这肯定就暴露他的真名和过去。”
“他过去怎么了?”
“他杀了一个人。”
“我想是他弟弟。”
“不是,那是断章取义的流言蜚语。本尼随时都关心赫曼,但是,赫曼认为本尼死了。”
“你丈夫真的杀过人?”
“他说他真的不知道,他从来没有给我说过详情。当我知道他的感觉后,我从来没有打听过。”
“但是,他的妻子一直和他保持联系?”梅森问。
“当然。”
“如何联系?”
“电话铃一响,准是从公用自动电话收费亭打来的,准是她的声音。她让他把一定数目的现金放进一个袋子里,再把袋子放到某一个指定的地点,神秘得就像索要绑架的赎金一样。”
“埃迪科斯有他信任的送钱人吗?”
“是的。”
“他当然不敢让你去办这种事。”
“当然不敢。是莫提默·赫谢来干,有时是内森·福朗。”
“你知道他们干什么吗?”
“我不知道,梅森先生。我认为他们也不会去做。本尼非常害怕被敲诈。天呀,我把一切都告诉你们了,我不想这样做。但是,我是这样的寂寞……现在,本尼也走了,他是我的一切。”
“等一下,”梅森说,“让我们控制一下感情,巴恩威尔夫人。让我们说一下实质性的问题,约瑟芬·凯姆波顿呢?她知道你和埃迪科斯先生的事吗?”
“她有疑心。”
“你是从报纸上知道那些所谓的被偷走的东西找到了?”
“是的,是从报纸上得知的。我当然知道这种事该怎样解决,上帝,我想到了各种情况,就是没有想到是一只猴子干的。那个淘气的小东西!我太喜欢它了,可是,它真可恶。”
“这只猴子现在在什么地方?”梅森问。
“它……它已得到妥善安排。别担心,它会有个家的。”
“你认为约瑟芬·凯姆波顿说的是真话吗?对于……”
“她这辈子就没说过实话,她喜欢说谎。她是个阴谋家,鬼鬼祟祟的人,背后说坏话,心理龌龊的恶毒女人。她杀了本杰明·埃迪科斯,这事我知道,就像知道我自己在这里坐着一样。”
梅森问:“你如何知道的?”
“我拿不出什么证据来,但是,我绝对肯定是她干的。”
梅森说:“你不想让新闻记者采访你,对吗?”
“对的。”
“好的,”梅森说,“开始收拾东西吗?”
“这是什么意思?”
梅森说:“我要把你安置在一个以后会比较安全的地方。你若认为在这种地方他们就发现不了你,可就完全错了,你留下了太多的蛛丝马迹……”
“我想是这样,”她说,“但是,我……哎,我心里太烦了……坦率地说,我从来没想到过本尼真的会娶我,我想他是为了孩子……我也说不清楚,我想他会为孩子而感到骄傲的。”
“孩子?”
“是的,他是一个十分强壮的男孩,”她说,“他会继承本尼的全部智慧。如果说我为他做点什么,那么,我会为他做的更多,他不会有本尼那种病态的恐惧……你知道的,梅森先生,本尼犯了一个大错,他走了。当一个人开始逃避生活时,他就碰到了一连串的麻烦和恐惧。”
“我的儿子不会走这条老路的,他会平静地面对现实。”
“好的,”梅森说,“我会尽量提供帮助的。”
“你会做什么?你又能做什么呢?”
梅森说:“你收拾行李吧,德拉·斯特里特会带你和孩子到另一个汽车旅馆去,由德拉·斯特里特来登记,你作她的妹妹,你不要用埃迪科斯这个姓氏,也不用巴恩威尔。”
梅森看了看表。“你大概有15至20分钟的时间,不会再有更多的时间了。德拉帮你收拾东西。”
“你可说到点上了,梅森先生,我现在为什么不能公开露面呢?我突然明白了我正在做本尼做过的事,我要逃走……”
梅森猛地打断她的话,“走和走是不一样的,在没有合适的时间,合适的地点可以战斗之前,只有走。”
“有一个疯狂的女人要杀死你的孩子,勇敢是好的。但是,在对那个女人有更多的了解之前,我们要寻找机会保护那个年轻的生命,这是你的职责。”
她犹豫了一下,然后拿起几件衣服走进了卫生间,“让我穿上衣服。”然后,关上了门。
“头儿,”德拉·斯特里特说,“你敢把她藏起来?”
“我不得不把她隐藏起来,德拉。”
“为什么?”
“因为如果让记者知道了凯姆波顿夫人杀了本杰明·埃迪科斯,就会引起敌对舆论的连锁反应,我不敢冒这个风险。”
“但是,藏匿证人不是有罪的吗?”
“她和证人有什么关系?”
“有,她给你说了一切。”
“她给我讲了许多有关海伦·凯德穆斯失踪的事,”梅森说,“她给我讲了许多她听说的有关本杰明·埃迪科斯过去的生活,但是,这并不能说明她是这些事的证人。她可以给新闻记者谈,但是,不能给陪审团说。她不是证人,除非她能证明什么事。目前我们调查的是本杰明·埃迪科斯的谋杀案,有关此案她一点也证明不了什么。”
“就是如此,如果警察发现……”
梅森笑了笑。“请记住命运饼里的话,德拉,‘勇气是危险的唯一克星’。”
16
佩里·梅森会见记者引起了一连串的反应。
本杰明·埃迪科斯生前的律师西德尼·哈德威克以及遗产执行人西德尼·哈德威克,立刻对此发表了看法,说这是“一个完全一厢情愿的想法,企图把水搅混,这是一个狂热的幻想,妄图为他的委托人寻找开脱的方法”。
地方检查官汉米尔顿·伯格则更尖锐地说:“这种推脱的企图是通过败坏一个死去的姑娘的名誉来实现的,而这个姑娘已经不能再为自己辩护了。这是一种卑怯的、可鄙的、在绝望中企图以欺骗的方式来渡过危机的办法。这也立即把她的委托钉在了十字架上。”
梅森胳膊下夹着报纸走进法庭,参加公诉人诉约瑟芬·凯姆波顿一案的预审。
詹姆斯·埃特纳和他并排走着,他低声说:“我想我们要让诉讼延期并不是太麻烦的,梅森先生。”
“谁想让诉讼延期?”梅森问。
“天呀,在目前这种情况下,我们不想开庭,对吗?”
“我们是不想开庭,”梅森说,“但是,我非常想听听他们在预审中能拿出什么证据来。”
“好吧,你是老板,”埃特纳对他说,“我知道地方检察官的确想诉讼延期,但是,他当然想让被告提出来。”
法官马迪坐在了他的位子上。开庭了。
“公诉人起诉凯姆波顿。”马迪法官宣布。
“被告方准备好了。”
地方检察官伯格的脸上呈现出又吃惊又愤怒的神色。“我得知被告方要求诉讼延期,原告决定同意诉讼延期。”
“我不知道你这是怎么理解的。”
“这是一个和你的副律师詹姆斯·埃特纳谈过话的人告诉我的。”
“你能肯定吗?”梅森问,“这个人是谁?他说了些什么?”
“我不想泄露消息的来源。”
梅森说:“我没有请求过诉讼延期,我肯定埃特纳先生也没有请求过。”
“我没有说他请求过诉讼延期。”
“如果被告方希望继续审理,就继续进行。”马迪法官裁定说。
“我们准备继续进行。”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