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罪心理性本善-第2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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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西区公安分局在第二天接到报警，位于四通桥北华通小区一家住户失窍，丢失的财物总计超过三十万元，也算是个大案子了。
分局派出盗抢组的三名警察出现场，这三名警察从上午10点过8分接到报案离开分局。直到下班都没有回来，盗抢组的冯组长从下班前一个小时开始与三人联系，居然谁的手机都无人接听。接照正常程序，这三人应该是去现场拍照取证，留存证物，提取指纹，为当事人做询问笔录，之后不管有没有能继续查下去的线索，先行打电话回来汇报工作进展，看需不需要派技术人员支援。可是这三人却一直没丁点消息。
周组长后来有些坐不住了，熬到下班点还是没见人影，带着人就杀向报案人家里了。
到了报案人提供的地址处，周组长一行人敲门敲得手疼，都没有人开，再打那三人的电话，却听到他们三人惯常用的手机铃声轮流从屋内传出。
事情有些不对。周组长当即立断命令一起来的一名警员去找开锁师傅，他们留在原地等待。
等师傅破坏掉锁芯打开门，警方一行人进入房间，便看到上午派过来的三名警察浑身是血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警方很快了解到，三名警察陈尸之所是一间长期用于出租的房屋，案发时房屋空置已经有两个多月了，大门的锁芯能看得出来是新近更换的，房主提供的钥匙已经打不开门了。
三名警察，都是被人捅死的，最多的一人，身中了七刀，刀刀深可见骨。对方动手的目的很明确，就是奔着杀人来的。
城西分局三名警员被人以报假警的方式诱骗杀害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公安系统。警察们义愤填膺，纷纷请缨要求参与破案，抓住凶手，为同行报仇！
对方假装报警诱骗警察上当，之后用残忍的手段杀死他们，凶手根本不在意杀的人到底是谁，只要他们是警察就ok，他们针对的不是单一的被害者，而是警察这个群体，这一次，死的是这三个人，那么下一次呢？每一次警方接到报警电话之后出警，都有可能遭遇到这群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但是下手的人干净利落，三名殉职的警察身上根本没有防御性伤痕，致命伤全都是集中在后背上的，他们压根没有察觉到站在他们身后的，根本不是什么普通市民，而是算计着要他们命的歹徒。
这起案件到底是不是买合木提的人做下的，现场没有留下证据支持这一结论，而且买合木提做事喜欢弄出很大的动静，他从不针对哪一种特定人群，而把最大程度杀伤群众做为目标。这一次，悄无声息地将三名警察杀死在出租房内，不像他的风格。
为躺在解剖台上的三名警察做尸检的，不是城西区自己的法医，而是从别的单位临时借调过来的，城西区的法医与这三人熟识，实在是下不了刀。
这几天分局的低气压傻子都能感觉出来，所有人连走路都带着风，来去匆匆，走在街在瞅着身边来来往往的人群，看谁都像杀人犯，平时没事办公室里静得跟停尸间一样，每个人的心里都憋着一口气，凶手抓不到，他们的气就出不来。
可惜本案的凶手看起来很职业，他们绝对明白自己在做些什么，惹点事进局子不可怕，但是真的要惹上b市及至全国所有的警察，任何人都得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那个实力。这些凶手用实际行动证实了他们有这个实力。在杀人后，这些人还能不慌不忙地收拾好现场，连根头发丝都没留下，就很能说明问题了。
买合木提对现在b市的局面很满意。水越浑，他们越能浑水摸鱼，他很希望b市再混乱一点。警察是人不是神。是人，总会出错的，越是忙，越是着急，就越会出错，要论耐心，一百个警察都比不上他买合木提一个人，他的耐心，可是长期跟城管扯皮练出来的。反正他现在穷得只剩下时间了，多等等又何妨？
袭警案搁浅，三名殉职警员的尸体摆在停尸间里，在案件没有侦破之前，他们只能躺在冰冷的停尸柜里，无声地呐喊着自己的冤屈。
买合木提看时间差不多了，主动打电话给自己带来的人：“事情都办好了吗？”
“都按照您的要求办好了，现在想跟您请示一下，咱们手里的这个女人怎么处理？”
买合木提刚想说杀掉，转念一想，现在杀了人质，那死老头子知道后肯定第一时间向警方告密，会破坏之后自己的计划。
“你们先看守着，好吃好喝地伺候着，时不时敲打那老东西一下，让他管住自己的嘴，不该说的别乱说，不然就等着给他闺女收尸吧。等事成之后，再杀那女人不迟。”
“好的，我明白。”
很好，演员都已经就位了，接下来，要把他唯一的观众接来，不然他费了那么多心血亲自导演一出这么精彩的戏，没有观众欣赏是件多么遗憾的事。
扔掉刚才用过的卡，买合木提换张新卡装进手机，拨通了电话：“喂，是我，时间到了，你知道你该做什么吧？我警告你，别跟我耍花样，不然你是知道我的手段的。”
忙得快要疯了的文沫此时不知道，危险已经逼近她了。她现在一直沉浸在换位思考带来的错位感中，一时有些不适应，她要学会站到买合木提的立场上，思他之所思，想他之所想，试图从他的角度出发，将他做每件事的动机找出来，还原事实的真相。
就在这个节骨眼上，谢艺欣却失踪了。还是崔志佳最先发现她已经好几天没来上班了，打电话关机，到她家，没人，竟是谁也联系不上她了。
抓捕机会
忙乱的工作继续中，在暂时没有抓到买合木提之前，b市发生的所有刑事案件不论大小性质，都需要经过研究室的鉴别分类。买合木提的大脑回路跟一般人是不一样的，文沫直到现在都没能想明白他的意图，所以现在警方无法确认他下一步要做些什么，生怕一个不查让买合木提从他们的眼皮子底下溜走，现在最笨的办法，只能是将压力全集中到研究室去，由最了解买合木提的文沫来人为判断。线索越多，找到人的可能越大。
所以当文沫得知谢艺欣失踪的时候，心里便有种不好的预感。买合木提曾经说过，要让文沫体会一下什么叫孤家寡人，会拿她身边亲近些的朋友开刀。谢艺欣当然算不上文沫的好朋友，但是两人毕竟还是在一起工作过很多年的，买合木提本人也不可能知道自己与这些同事的关系究竟怎么样，会不会是他已经决定出手，第一个目标定在了谢艺欣身上？她是研究室唯一一个年纪与自己相仿的女性，很容易会被不了解真相的人误解为她们两个是好朋友。
文沫莫名地有些心慌，暗暗祈祷谢艺欣千万不要有事。只要一想到可能会有另外一个人因为自己而丢掉性命，文沫就感觉有些喘不上气来，萧程灵的死，还是给她造成了无法磨灭的阴影，她很清楚自己是有了心理障碍了。但是俗话说得好，医人者不自医，这句话对心理专家也同样适用，她很清楚自己的心结在哪里，也很清楚应该怎样调整自己。但是清楚是一回事，做不做得到却是另一回事。从私心上讲，文沫是不愿意找心理医生咨询的，她想要牢牢记住，她最好的朋友，因为她而送了命。以后绝对不能再让此类情景再次出现，她需要用时不时回想起来的心痛来提醒她，永远都不要忘记。
可惜她太高估自己的坚强。如影随形的负疚感已经淹没了她，让她感到窒息。如果谢艺欣真的因为她出点什么事。文沫不知道，她还能不能继续保持理智。
第二天，不好的消息传来：谢艺欣的尸体找到了。
被水泡肿的尸体文沫见过不少，这是她第一次在解剖室内吐得连肠子都好像要从嘴里冒出来。谢艺欣每天都在她眼前晃的时候，文沫还觉得她有些讨厌过，两人因为崔志佳还曾经起过些小龌龊，再加上她们年纪相仿，文沫却是她的上司。平白矮人一头，谢艺欣也是高学历人才，心中不服气是肯定的。平时工作上没少挑文沫的刺，文沫因为在单位的时候比出差的时间少，偶尔一次两次也就忍过去了，只有谢艺欣当着全单位的面太过咄咄逼人的时候，她才会狠狠反击一下。
文沫吐得难受。有些虚弱地坐到了外面的办公室，她真的没有勇气看法医现场作解剖，原本天天在你身边转的活生生的人，现在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居然还要看着她被开膛破肚，何其残忍？
仔细回想一下，文沫才发现她对谢艺欣真的不够了解。不知道她住在哪里。没见过她的亲朋好友，不记得她的生日，除了工作，两人私底下一丁点联系都没有。谢艺欣给文沫的印象，一直停留在长得挺漂亮，身材不错。娇小玲珑，但是性格却一点都不讨喜上，甚至现在让她说出一点谢艺欣身上的闪光点，她都无言以对。
平时文沫对单位的同事关心太少了，她没费什么心思在他们身上。觉得这些人不过是工作的同事，大家和平共处一起共事也就够了。可是如果可能，文沫愿意深入了解一下谢艺欣这个才29岁的姑娘。
“死者的肺部组织无积水，颈间有明显淤痕，她是先被人掐死，再扔进水里的，尸体被发现时，已经死亡超过48小时了。”三个小时后，法医面无表情地如是说。
文沫无法苛责法医。他们与死人打交道半辈子了，见过形形色色的死人，一个人身上可能发生的最恐怖的事都需要经他们的手检验出来，不管遇上多么让人愤怒的事，都需要他们保持冷静客观，心理压力之大一般人难以想像。如果感情太过丰富，时间一长，神仙都受不了，更别提有血有肉的人。
可是今天，躺在解剖台上的是她的同事，她的身份不再是一名警察，而是受害者的朋友，此时法医还是这么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让文沫怎么看怎么觉得刺眼。
也许是能想像出来谢艺欣被剖开的样子，也许是解剖室内散发出来的福尔马林刺激到了她的嗅觉，总之她又忍不住想吐了。
在她把胆汁吐干净之前，一瓶水递到了她面前，一双手在背上轻轻地拍着。文沫匆匆说了声谢谢，接过水喝下一点，将恶心的感觉压下去，这才直起腰向来人道谢。
脸上的笑容还没漾开就已经凝固，文沫觉得刚才喝下去的那两口水从胃里反上来，争先恐后地想从她的嗓子眼冒出来：因为来是居然是崔志佳。
这个刚刚死了女朋友的男人，在文沫转头望向他时眼底含着丝毫不想掩饰的情意，令文沫止不住又是一阵恶心。
谢艺欣尸骨未寒，她一直爱着的男人却在这公开对着另外一个女人表达关怀之情！谢艺欣啊谢艺欣，你付出的一切也太不值了。
文沫脸上挂着明显的厌恶，浑身上下散发着渣男勿近的气息，让崔志佳一下子反应过来。是啊，他名义上是谢艺欣的男朋友，不管心里是怎么想的，至少表面上应该做出难过的样子。可是当着文沫的面，他真的装不出来。为什么明明喜欢的女人就在眼前，却还偏要为着另外一个死缠着他不放的女人假装难过呢？
从谢艺欣找到到现在，崔志佳都没有进去认过尸，到底是什么原因，他心里明镜似的。文沫的反应让崔志佳满腔热血瞬间凉了一半，黑着脸转身走了。
目送着崔志佳离开，文沫终于忍不住又吐了出来，把刚才喝进去的两口水又吐了个精光，吐到最后，连胆汁都吐不出来了。
自己到底是怎么了？这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