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凰诀-第2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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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因抬首看向远方,似在示威般向着玉潇然一笑,而后一把将她从地上捞起,让她看清楚远处疾驰而来的身影。
霜因选得是个好地方,此处独立一座山头,四下若有什么风吹草动便可一览无遗,不必担心有人潜进,也不必担心有人偷袭,所以,她一手控着她,便可清楚地掌握整个大局。
玉潇然远远地,便看到那一袭紫色的飘逸身影御马而来,灵羽天生神马,脚踏山石如履平地,几乎十步一丈地飞奔而来,衬得马背上眉眼精致的男子,仿佛破天而来的战神,墨发飞扬,衣袂飘飘,他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目光,马背上的男子微微抬首,晨曦的光芒下,眼底飞快地闪过未明的情愫,鼻端细密的汗珠在晨曦中流光溢彩,唇畔依旧噙一抹如花般的浅笑,令他整个人看起来邪肆而放浪不羁。
来人顷刻间便至山崖下,下一刹那便弃马飞身而起,飞扬的长袍如惊天的飞鸿,随着他姿态翩然地自山林间扬起优美的弧度,他足尖轻轻一动,便一跃数丈,向着崖顶毫不迟疑地掠来,恍若山间穿梭不已的惊鸿,不多时便攀上了高高的崖顶,刚一抬脚,便听霜因冷冷道:
“站住!”
龙延拓紫色的身影一顿,下一刻便微微眯了眼笑意盈盈,声音在灼热的火浪中漫不经心:“朕当是谁叫朕来呢,原来是平和帝的妻子和婢女,怎么,大战在即,想使诈?”
“龙延拓,你休要装作什么都不知,你若是不知,看到我送你的玉佩,怎么就马不停蹄赶来了!”霜因紧紧抓着玉潇然不放,定定地注视着龙延拓的一举一动。
“笑话!如君令是朕号令四方的令牌,突然有人拿如君令相要挟,朕自然要查个究竟!”龙延拓的从容不迫捋了捋衣袖,神情散漫,竟还找了个地方斜靠下来,十分具有闲情雅致,“到时你们,一个是平和帝的亲信,一个是枕边人,你们这唱的是哪出?大战之前,让朕放松一下心情吗?那这场戏,你们不应该找你们的皇上来看吗,找朕作甚!”
“装疯卖傻!”霜因冷冷一笑,“你若真的不知,那你为何只身一人前来,应天帝那贴身侍卫,应该没跟来吧!”
“来了又如何,不来又如何!”龙延拓不紧不慢答道,声音中意味不明,“不过,来得也不亏,能看到平和帝这一家的好戏!”
霜因毕竟是慕容修文身边能够独当一面的人物,自然不笨,她面色一变,声音有些惊慌:“你……你什么意思?”
“这等一家团聚的日子,必然少不了平和帝!”龙延拓不紧不慢答道,“你给朕的那封书信,朕已经原封不动地转交给了平和帝,相信此刻,平和帝也已经在来的路上了,而朕,自然不会放过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你……”霜因面色不自觉白了白,气急败坏地瞪着龙延拓,良久之后,她又再次笑了,“差点被应天帝您诓了去,我送你书信时已近拂晓,你火急火燎赶来的时间就已经不够了,哪里还有时间去通知我家主子,更不会有时间去半路设伏!”
“你怎么知道朕做不到!”龙延拓面色依旧,眉眼里的风华不可一世,仿佛这天下没有什么办不到的事情,他声音散漫如常,“你做不到的事情,不代表朕做不到!”
霜因浑身一凛,毫不怀疑这人说得话,并非是因为她心中对着这人有什么钦佩之情,而是因为这人与自家主子明争暗斗数年而未见高下,可见也不是她能衡量出个深浅的,她抿了抿唇,似是下了极大的决心一般,面上又再度涌上疯狂之色:“就算你半路设伏,那又如何,我家主子,也未必会上这个当,我只要赶在你动手之前要了你的命,你就是白忙活一场!”
“要朕的命?”龙延拓轻笑一声,似是听到了这个世界上最荒唐的笑话,“就凭你?”
他的轻蔑和嘲讽,给了霜因极大的刺激,她眼中闪过狠戾之色,素手高扬,已经带了身后的内力,而扬手的方向,正是玉潇然的手臂,这一掌下去,必定是卸掉了整个手臂,她动作如此,眼睛却是狠狠地盯着龙延拓,满是威胁。
“好吧好吧,朕承认,朕是为了你手中的这个是别人妻子的女人来的!”龙延拓眼底光芒一闪,漫不经心出口,却恰好在霜因的手落下之前将整句话说完,而后看着她停下的手臂,双手向头上一枕,好似依旧无事一般,“说罢,你想怎么做?”
“龙延拓,我的事情,与你有何干系,你快滚!”一直沉默不语的玉潇然,终于出了声,犹如腊月里的寒冰,冰冷刺骨,毫不留情的一个字一个字吐出。
“也对,你的事情,与朕有何干系,所以,朕在这里,自然也与你没有干系了!”龙延拓姿态未改,狭长的双目,若有若无地瞥向了玉潇然,言语里却是耍起了无赖,他越过玉潇然看向霜因,“你继续,不必理会这个女人!”
“龙延拓,我已是慕容修文的妻子,你这么做,我本分也不会领你的情!”玉潇然身不能动,眼睛却死死地盯着龙延拓,奈何他却无论如何再不肯看她一眼,只漫不经心地看着霜因。
霜因一手紧扣玉潇然脉门,另一只手轻轻一挥,一卷黄色的绢帛便落在了龙延拓手中,她声音冷冽:“签了这降书!”
龙延拓接过降书的动作优雅从容,仿佛那不过是一卷再普通不过的布匹,微微低首去看那写了字的绢帛,丝毫未曾在意玉潇然杀人般的眼神。
玉潇然见龙延拓丝毫不予理会自己,转向霜因:“霜因,你家主子一向心高气傲,不屑那些歪门邪道,就算你真的因此为他取得了天下,你可知道,如他那般心高气傲的人,取天下靠的都是真本事,若他知道这天下时这样得来的,他可会心安?你这是将他推上不仁不义的绝路!”
她的话,果然奏了效,霜因浑身一顿,面色不禁白了白,似在迟疑,良久之后,她冷笑一声:“你果真是巧舌如簧,看来,我是不应该给你开口说话的机会了!”
霜因话音刚落,便瞬间抬手点了玉潇然的哑穴,只听龙延拓似极为不耐地掏了掏耳朵:“早就该如此了,这女人实在是聒噪地惹人厌烦!”
“少废话,快签了这降书!”霜因冷哼一声,不知是因为玉潇然的话,心情已经烦躁了极点,还是已经失去了耐心。
龙延拓大致看一眼降书,而后毫不迟疑,修长的指尖放入口中轻轻一咬,便沾着血迹在绢帛上留下龙飞凤舞般的几个大字,而后再也不看一眼,轻轻一甩,便将绢帛丢进了霜因脚下,声音淡淡:“还有呢?”
他必然知道,霜因的要求不会如此简单。
此时心中最为震撼的,就是玉潇然的,在龙延拓毫不迟疑地签下降书之际,她眼中的清泪,便不自觉地掉了下来,她本以为,在这个男人心中,天下胜过一切,但在此时此刻,她方知,她错了,错的一塌糊涂,她甚至在他拿刀降书的那一刻起,她还在怀疑,在这个男人心中,必定会舍她而取天下,以至于那一刻她虽有心阻止,但是内心深处,却依旧有一个自私地想法,希望他能够舍天下而取她,但这一刻真正来临之际,她才知道,自己错的有多么离谱。
佛曰: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但是,尽管她不愿意承认,她也知道,霜因以她为要挟,那么龙延拓,或许是凶多吉少了,陷入疯狂的女子,从来是不是这么轻易地就能打发的。
宿命是如斯残忍,在她大彻大悟的那一刻,却不曾留给她诚心悔过的机会。
她想,她这一生,是要完了,不仅如此,她更是害了他的一生,她,的确是个祸害。
龙延拓虽未向她表达过要救她的只言片语,但却以实际行动,来告诉了她一个残忍的结局,这个男人给她的爱,从来都是霸道地不容商量的,他一步步侵入她的内心,硬生生地挤入她的生活,到最后,竟又抢嫁给了一个她无法承受的结局。
果不其然,只听霜因冷冷道:“自废武功,自断手筋!”
她说罢,一把锋利的匕首,便“铮”地一声刺入他面前的山石中,入地三分。
匕首入地,却仿佛深深地插入了玉潇然的心脏,泪眼模糊间,她看见他拿起那把锋利的匕首,颔首敛眸,放在手中细细地把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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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 十六回 恨不能死生相随
龙延拓抬起头看向霜因:“朕死后,你放了她!”
“你放心,为了我家主子,我也会留着她!”霜因声音冷冽,“但是,若是应天帝不配合,霜因也不介意玉石俱焚!”
此刻,玉潇然心底剩下的只是无边的恐惧,从小到大,她心中有兴奋有愤怒有难过有幸福有悲伤,或许会有那么一点点害怕师父,或者是某个人,但是,却从来没有像今日这般恐惧过,她怕那个傲慢得不可一世的男子突然消失,她怕他今生再也无法对她露出妖娆邪魅的浅笑,她怕她再也不能看见那算计一切的邪肆目光,她更怕,一转眼,所有的过往全都烟消云散,化为满目齑粉踪迹全无。
龙延拓听完霜因的承诺,似也不怀疑她话中的真假,紫色的长袖微动,伸出修长的手指,毫不犹豫地点上自己丹田处的大穴,只见他面色一白,一口鲜血,顺着鲜艳的唇角,汨汨流淌下来,衬得他浅笑的容颜,犹如绝美嗜血的地狱之花,他单手撑于身后的岩石,似用了极大的力气使自己站直身体,紫色的衣衫无风自动,飞舞不止,任谁都知道,这是内力汹涌外出所致,自废武功和内力,无异于剥皮抽筋,但至始至终,他妖冶且精致的容颜上的神色,都未变过分毫。
玉潇然口不能言,身不能动,眼睛直勾勾盯着那流淌不止的鲜血,不知是鲜血映衬还是因为她双目充血,她本如墨的双目,刹那间通红如火烧,口中银牙紧咬,仿佛下一刻,就可以碎成一地齑粉,化为满嘴的苦涩。
霜因似也被龙延拓的决绝而震惊,她眼底似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但也不过时一瞬间,便被狠戾之色所埋没,她声音不似方才那么冷,但依旧是毫不留情:“应天帝果真是爽快人,今日,霜因是打心底里佩服皇上,但各为其主,霜因也是无可奈何!”
“多说无益,你只需做你该做的!”龙延拓唇间鲜血不断,衣衫依旧飞舞不止,内力源源不断地外泄,想必是痛苦不堪,他说话的声音,却依旧漫不经心,他面上的表情,亦依旧是浅笑如花般妖冶,下一刹那,他便拿起手中锋利的匕首,用最后的内力控制匕首飞起,如风拂大地一般精准地掠过他的手腕处。
玉潇然看见,极细的红色的血丝,仿佛冬月里灿烂凄美的烟花,自他手腕处散开,那本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白皙素手,宛如断落的风筝一般,缓缓地自半空中垂了下去,而那把锋利的匕首,因为失去了控制,“叮”地一声掉落在地,恍然间,她仿佛听见,心脏碎裂的声音。
“回头崖下是万年的岩浆,跳下去必定尸骨无存,但是,应天帝,斩草除根,为了我家主子,霜因不得不委屈你了!”霜因的声音,好似一把无情的冷箭,戳穿人的肌肤,刺断人的肋骨,插进人鲜血淋漓的心脏,“请!”
龙延拓脸色惨白,浅笑的唇畔依旧带着鲜血,他一步步走向悬崖边缘,终于舍得回眸再看她一眼,他眼底含笑,眼神深邃,妖冶的瞳眸倒映着她泪水模糊的容颜,他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