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密天机档案-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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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走到第七道小门的时候,我停下了。这道门可能是唯一一道没有上锁的门,门外面裹着一层白铁皮,我试探着轻轻一推,门颤动了几下,再接着一用力,整道门就开了五分之一。
一股陈腐的,带着时间气息的味道从门缝里流露出来,再加上一片荡起的灰尘,迷的我睁不开眼睛。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站在一道这样的门前面,人不可能保持正常的心态和情绪,一种无形的紧张在心里急速的蔓延。
这像极了某些恐怖片里的情节。
为了给自己壮胆,我大声的咳嗽着,然后用力踹门,门开了一大半,站在门口就可以看到里面的情景。这是个坚固又简陋的房间,可能有十一二平米的样子,里面没有摆设,没有桌椅,只有一张铁架子床,孤零零的摆在房间的一角。
除了一张铁架子床,这里什么都没有,墙壁是白的,被时间所侵蚀,已经发黄,墙皮脱落了很多块。我看到床下面有一大滩血迹,发黑的血迹。血早就干涸了,但印记却一直留到现在。
黑色血迹,触目惊心,像一块抹不去的魔斑。它让我发抖,连连发抖,心脏和身体一起抖动着。
我的身子晃了几晃,一把扶住门框,才没有歪倒。我所受的震动太大了,刚刚走进走廊时,那种熟悉的感觉只能让我觉得自己可能来过这里,但现在,站在这个简陋的房间门口时,我几乎无法再阻挠自己的思维,潜意识里有一种已经确定的概念:我来过这里,肯定来过。如果不是这个黑暗如牢笼一般的房间给我留下太深刻的印象,我不可能记住它,也不可能这么肯定的认为自己来过这儿。
第022章 仓库
我知道,人的记忆是个很奇妙的东西,也许有时候自己根本记不住是否见过某个人或物,但对方真正出现在眼前的时候,那种强烈的熟悉感就油然而生,没有什么根据,只是主观的认为,见过。
此刻,我就是这样。黑暗如牢笼一般的房间里唯一可以辨认的就是那张铁架子床,这是十几二十年前甚至更久远的东西了,现在提倡节能环保,不可能铸造这样笨重的大床。我从门口慢慢的走进屋子,屋子里只有一扇气窗,已经被堵死了。距离一近,那团黑色的血迹更加触目惊心,我的目光呆滞了,看着它,就仿佛看到了一个记载着一段过去的东西。
这是哪里?三台河子,一个远离了城市与世隔绝的荒芜之地,我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我轻轻坐到了铁架子床上,足足呆了五分钟,越是坐的久,就越觉得这个黑暗房间里每个角落对我来说都是熟悉的。之所以产生这种感觉,至少应该是在这里生活过一段时间。
对于我来说,这是个没有答案的问题,脑子里完全没有具体的概念,记不住自己什么时候来过这里,我坐着抽了两根烟,最后就怀疑,自己失忆过?人生里某段时间的记忆是空白的?这应该不可能,如果这是失忆的话,那也失的太艺术太整齐了,恰恰就失去了这段记忆,别的记忆都完好无损?
连我自己都无法用这个荒唐的理由说服自己,但,真正的答案在哪里?
坐了一会儿,我又站起来,走廊还有很长,我想继续走走,看能不能再找到一些有用的东西,来填补这段自己回想不起的记忆。走在这条漫长的走廊里,会有一种时间在无声流逝的感觉,两旁时常会有白铁皮包裹的门,大部分都上了锁,没上锁的屋子里基本都是空的。
我越走越深,说实话,在这种地方独自行走需要相当的勇气,但那个问题就像一块磁铁,吸引着我不得不走下去。漫长的走廊快要到头了,走廊尽头之后是一个一二百平米的房间,房间的另一头仍然是一道门,不过门是敞开的,没有关严。
这个一二百平米的房间,估计是一个限制通行的关卡,从走廊外面进来的人必须在这里接受严格的检查之后才能继续朝深处走。
我走到了房间对面那道门后,朝里看了一眼,这道门后的形势有点复杂,几条走廊呈放射状扩散出去,估计通往几个不同的地方。早些年的人做事很扎实,这个地下工事修的无比坚固,经过了猛烈的覆灭性爆炸之后,工事内部的大部分地段还是完整的,只有小片区域坍塌。我觉得不能在这里久留了,但心里总是有点痒,我就决定,顺着一条通道走过去,如果没有什么发现的话,立即返回。
说不清楚我选择的这条走廊到底通往什么地方,但走廊非常宽阔,我走了几步,手电光在前面照出一个很大的影子。我怔了怔,因为能分辨出,那好像是一辆停在走廊旁的卡车。
我靠近了这个很大的影子,确实,这是辆老式的军用卡车,四个轮胎都瘪了。卡车占据了走廊的一半,我认真看了看,驾驶位和车厢里都没什么东西。
再向前,走廊就完全空旷了,我来回顺着走廊走了很久,走廊到头的时候,一个很大的空间出现了,地面修整的平整结实,很像是一个巨大的地下停车场,尽管是在地下,但这个停车场能让很多车辆同时调头进出。
而且,在我对面,有两扇非常高大的门,门完全是被打开的。门后面应该是一个很大的地下仓库,但不知道用来存放什么东西。我的脑补能力很强,尽管这里是空旷的,但我还是能想象出地下工事尚未荒废时的一幕:很多车辆拉着东西,在这里聚集,然后卸下东西装入仓库,接连不断,日复一日。
我走进了这个仓库,置身在里面,才知道它有多大,我站在仓库内,就好像一只渺小的蚂蚁被丢进一个盒子里。仓库也是空的,看不到任何东西,因为面积太大了,爆炸时受到了相应的影响,仓库的两个角稍稍坍塌。
这里没有东西,几乎一目了然,地下仓库应该是这条走廊的尽头,再没有朝前的路。我很失望,一路走过来,并没有让我解惑的线索。不过既然已经走到了这里,我就打算完整走一遍。我沿着仓库的墙根朝前走着,仓库的一角杂乱的堆着一些砖石。
我在这里站住了,不知道为什么,但心里总是感觉,这些砖石下面会有什么东西,这样的感觉非常强烈,我考虑了一会儿,就开始刨这些砖瓦石块。草草的清理了一下,结果更让我失望,因为砖石下面隐隐露出了地面。
但就在这时,我看到水泥地面上,好像有一个很大的缝,可能是当年的爆炸震动引起的。这条缝被灰尘还有碎石块给堵满了,却微微露出一点东西。那是一块铁片,刷着一层绿色的油漆。
这是什么?
我马上动手去挖,不过没有工具,挖的很慢。好在缝里都是些小块的石头和砖块,我慢慢的清理,那块铁片的体积超乎我的想象。
突然间,我心里一动,察觉出了什么,我停止了朝深处挖掘,就简单的把最上面一层浮灰全部弄干净。
当我看着浮灰下面的东西时,不由自主就倒抽了口冷气,下意识的朝后蹬蹬退了好几步,额头开始冒汗。
我挖出了什么东西?
一颗足足有两米多长的炸弹,静静的躺在被尘埃石块填满的缝隙里,这绝对不是模型,是真家伙。我的慌乱持续了一阵子,转念想想,这个东西在这里放了这么多年都没有问题,不可能因为我的到来而突然爆炸。但这颗炸弹的体积让人心悸,如果它要爆炸,我连一点骨灰都不会剩。
我有点怕,一边后退,一边朝四周望着。我知道,这种仓库不可能混用,被服库就是被服库,弹药库就是弹药库,绝对不会有被服库里塞几颗炸弹的道理。
也就是说,这个巨大的地下仓库,似乎全部是用来存放这种当量的炸弹的。按照仓库的面积来算,就算打个折扣,里面存放的炸弹数量,估计能把我生活的城市夷为平地。
三台河子,包括西海河在内距离边境还远,不可能有什么战事,地下仓库里的炸弹是干什么用的?
拿去轰西海河主体工程的大坑?这不现实,炸弹爆炸后的冲击波无法控制,远没有钻孔爆破实用。炸弹除了炸毁既定目标之外,我真想不出还有什么别的用处。
我一边想一边朝仓库门口退,手电光晃动中,我猛然看到门口那边好像有一道影子一闪而过。
“谁!”
我大喊了一声,那道影子闪过门边就不见了,而且这里太空旷,任何一点响动都能造成回声,我听到了一连串轻微的脚步声。
“张桥?!是不是张桥!”我又喊了一声,但对方没有回应。
对方好像蛰伏起来了,身影和脚步声一起消失,我撒腿就追了过去。但是当我冲出仓库大门时,却什么都看不到。我心里有点慌,一直到这时候才意识到独自到一个很陌生的地方时不明智的,我也顾不上再寻找那个影子,只想着以最快的速度返回,先找到晓宁他们。
我调头就跑,脚步声在走廊里不断的回响,这条路很平坦,我也跑的非常快,中间几乎没有停顿,只是在路过那个铁架子床的房间时,才稍稍停了一下。
“算了吧,以后再说!”我咬咬牙,不再管别的任何事情,迅速来到进来的地方,低头钻了出去。
我的脑袋刚刚露出来,顿时就感觉脖子上猛的一紧,仿佛被什么东西给扎了一下。这一下来的又快又猛,没有任何反应,随即,我的头就轰的大了一圈,眼睛酸涩。
这样的感觉好像自己被骤然拖到了一个无尽的梦境里,我使劲睁着眼睛,但眼前却越来越模糊,意识也随之开始扩散。脑海里乱七八糟,各种各样的场景飘忽闪烁着。
我好像看到了我爸,又好像看到了张桥,还看到了过去认识的一些人。我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家,那个熟悉的城市,忽远忽近,所有景观不断的凝缩扩大,最终,它们化成了一个黑暗的房间,房间里有一张沾血的铁架子床。
眼前的一切最终消失了,仅有的只是一丁点残留的意识,这些意识不足以维持思考。我就像一个喝酒喝的烂醉的人,横卧在地上,唯一能做的事就是呼吸。
朦胧中,我觉得自己的脑袋被人揪起来了,但眼睛却根本睁不开。我感觉脸被人啪啪的拍着,之后,一道声音就顺着耳膜钻了进来。这道声音相当陌生,事实上,在我当时那种状态下,也分辨不出什么。
“密码,告诉我密码。”那道声音低沉且急促的说:“黑洞密码。”
第023章 无法解释
询问黑洞密码的声音一直在我耳边隐隐回响,那点残存的意识只能感应到这些了,没有睁开眼睛的力量,看不到问话的人。他反反复复就来回追问这一句话,我慢慢感觉声音更加空旷遥远,脑海中所有的东西瞬间崩散,什么都不复存在,仅存的一点点意识也随之更加模糊。终于完全失去了知觉。
失去知觉可能是一个很漫长的过程,不知道过了多久,意识开始恢复了,但如同在做梦一样,崩散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重新回归,在不断的散播。我是个很少会做梦的人,不管是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可是这一次,这种意外的沉睡让我不停的做着一个梦。
很简单的一个梦,没有其余的人和场景,只有一间黑暗的房子和一张带着黑色血迹的铁床。这一幕像是烙印,深深印在我的心里。
这是个让我感觉悲哀的梦。
我是自己苏醒过来的,脑袋昏昏沉沉,努力睁了几下眼睛,我躺在一辆车后座上,盖着毯子,这时候正是白天,车窗被遮挡住了。当我苏醒时,坐在前面的晓宁听到了动静,回头看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