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着今生-第12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妳喜欢和皇上在一起?”他不答反问。
“嗯……撇开身分不说,他是个很不错的男人,谦逊、幽默,同他说话还算愉快。”
采青一说,煜宸脸色更增难看,隐隐怒火上冲,她喜欢皇上?她觉得皇上幽默?无缘由的妒意在胸口膨胀。
“既然喜欢皇上,又何必矫情不愿意进宫!”他寒声说。
“我们说好了呀,我在、你在,除非你陪我一起进宫。”
“有皇上在,我在不在又有何妨?”冷哼一声,他背过身。
“那又不一样。”
“当然不一样,进宫住的是雕梁画栋,身分是凤凰,总强过这个幽僻小筑。”
“你在生气皇上觉得这里不好吗?”采青着急,她越急越猜不出煜宸的心意。“我觉得好就好了,你何必在意别人看法。”
什么跟什么?牛头不对马嘴。煜宸气闷。
不说了,他知道自己过分,知道怪罪采青没道理,但眼前,他没办法静下心和她好好谈论,干脆暂时离开。
他走了?采青愣愣看着他远去背影,她还在思考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说错了什么话语,惹得他生气。
争吵之后,煜宸不好过,采青也不好受。
在皇上面前,煜宸若无其事,但每次话锋对上,总引发尴尬。
皇上是明君,自然了解自己的行径有待商榷,但是对采青,那股无从填补的盼望在心中酦酵,他渴望再见见她,即便什么都不做,就是说说话也好。
偏偏狭量的煜宸一次次拒绝皇帝,以采青身子不适为借口,不带她进宫,这让皇帝非常懊恼,大怒之下,决定不顾一切将采青接到身边。
每天,煜宸上朝面对皇帝已经够不好受的了,回到家里,还要接收紫鸳的“好意担心”。
她说,当家主母太辛苦,说下人的怀疑让她难以排解,也说面对流言她所能做的有限。
然后,一天一天,不断有新说法传来,府里谣言越传越盛,到最后,连外头的人都有了说词。
煜宸不清楚的部分是--谣言皆是由小茹鼓动而来的,小茹对采青的怨恨已经累积到一种无法想象的地步,她的计画悄悄展开,下一步,她计画入主侯府,成为将军的新夫人。
在这之前,她要做的是“铲除”,铲除前进夫人路的一切阻碍。
采青呢?
突然间,她回到从前,煜宸不再进她屋内,下人对她指指点点,她知道情况不对,却找不出真正原因。
独居的日子,她不再像往常般习惯,大约是吃惯甜食,便吞不了苦,满桌书册平抚不来她的鼓噪心情。
她晓得煜宸在紫鸳夫人房里,几次,她想到前头寻人,却总是让小茹挡回。
小茹说,煜宸不愿意见她,她反反复覆琢磨,猜测大约是煜宸不爱她见皇帝。
可以啊,不爱她见,她便不见嘛,又不是非见皇上不可,她写了信、想过无数话语,专心等待煜宸来时,跟他把话表明。
偏偏命运捉弄人,煜宸没来,圣旨先到了。
这天,煜宸上朝,万公公进府宣旨,要采青立时进宫。
她迟疑问:“我可以不去吗?”
万公公面无表情回答:“育贞格格不去便是抗旨,恐累及家人,还望格格三思。”
不介意自己是否抗旨,采青担心的是后面那一句。煜宸不该因她受累,所以,不多考量,她只身随万公公去了。
采青从没想过,这份简单的心思,竟被渲染成滔天大事。
下朝后,煜宸回府,夏总管急着向将军报告此事,紫鸳也没休息,叨叨碎碎,把当时的情景描了个仔细。
“碰到这等事儿,谁不心慌啊!我派了人等在宫前,盼着将军快点回来处理,至于府里,我们想着能多捱一刻便捱一刻,只要将军回门,什么事不能迎刃而解?谁料到,采青妹妹居然满口答应,连衣物也不整理,迫不及待随万公公入宫去,彷佛错过机会,便进不了宫廷。”
添油加醋的话语,煜宸听了脸色益发难看。
“二夫人有拒绝同万公公入宫吗?”
他转头问夏总管,夏总管是个老实人,中规中矩不多话,他说了有便是有,说没有便是没有。
“禀将军,圣旨下,二夫人怎能拒绝?”
夏总管虽没有正面答复,已教采青入罪。
她当然能拒绝,面对皇上,采青都敢直言说不愿进宫了,何况只是一道圣旨?
“将军,格格只是贪玩,没想太多,如果知道将军会生气,一定不会飞奔而去。”小茹跪到煜宸身前,替采青说话。
好个“飞奔而去”,这下子,众口铄金、三人成虎,采青成了爱慕虚荣的女子。
很好,她居然、居然迫不及待啊!连衣物也不整理了,心急成这般?没错,整理什么,宫里还怕缺了她绫罗绸缎、珍珠宝玉?
哪个女人不盼高飞,谁不想皇帝垂怜?她爱当后妃,他又何必阻止她的前程!
只是呵,矫情!说什么她在、他在,说什么等待新笋成竹,竹下吟诗,原来那些话是专拿来欺骗人。
女人心,海底针,今日恩爱,明日遗忘,夜夜说爱道情,不过是虚言假语,也只有男人蠢,蠢得将谎话当真心。
越思越想,煜宸的心钻进牛角尖,再回不了头。
翘首,他不言语。
小茹看看紫鸳、再望望煜宸,很好,将军相信,临门一脚,下场戏演足了,二夫人立刻换人当。
小茹走到煜宸面前,双膝落地,两手掩面啜泣。
“将军,请您去救救格格吧!真进了宫,名誉不保,蜚短流长的,教小茹如何面对睿王爷?”
“哼!她不是欢天喜地进了宫?需要谁去搭救。”煜宸冷冷撂话。
“格格不过一时迷心,从小,她独自幽居,无人教导,她不懂贞操、不识名节,并非她的错呀!快请将军进宫面圣,晚了再也来不及啊!”她哭得声嘶力竭,不断强调起贞操名节,硬要挑起煜宸的愤懑。
不懂贞操?是吗?连皇上都赞她聪敏呢,怎会连女人最基本的品德都不懂?
要说来不及,早就来不及了,自她决定随万公公入宫那刻起,她已清楚表达自己的意愿。
还有什么好说的,他从不勉强人,她爱跟便跟谁,他--无所谓!大丈夫何患无妻。
就算他喜欢她,就算他对她心意特殊,希望将她收藏身边,但成人之美……这点肚量,他有!
背过小茹,他面目狰狞,一言不发。
“将军、将军……别不说话啊,小茹求您、求求您……”
一句话没说齐全,小茹晕了过去,夏总管忙接手扶持,延请大夫看诊。
这天下午,煜宸知道一件消息--小茹怀孕了,怀的是他的亲骨肉。
入宫月余,采青消瘦落寞、形销骨立,没有煜宸在身边,她不爱言语,成日对着窗外遥望天际,就是皇上,她也只是应付着,不再有心。
入冬了,昨夜一场瑞雪,将大地覆盖成银白天地,采青端着热茶,望眼雪地间的枯树。
春天一到,它们又要抽芽展叶吧?人生总是这样,起起落落,有高峰有低潮,眼前,她苦着,明日出了宫,她的爱情又是一季丰沛。
她有无数话想对煜宸说,说她又作了梦,这个梦很美丽,梦中他骑马、她穿着喜衣,红色的嫁衣上缀满珍珠,何等华丽,他们放马缓缓前行,在朝曦间,他对她说爱情,字字句句,暖了她的心。
这个梦,她想了又想,盼了又盼,盼它二度出现,可惜,美梦不再。
没关系的,她马上要出宫了,到时她会仔仔细细向煜宸把梦说分明,皇上说,只要煜宸上奏,他立刻准她出宫。
也许煜宸不好意思,她才进宫就马上派人接自己回去,担心皇上面子下不来,不过……一个多月了呢!他总该上奏了吧?
她思念他,好想好想……
她以想念他过日子,她描的丹青里,幅幅都是他;她写的书法中,字字都是他的姓,他的名,想他、念他是她唯一的快乐。
“御医来了,请格格回房,让御医把脉。”宫女走近,扶了采青往屋里走。
这些日子,采青胃口不佳,吃东西老反胃,皇上派御医过来,想弄清楚状况。
隔帘把脉,御医未退出,皇帝已到,他坐在厅前,等着御医回报。
“禀皇上,育贞格格不是生病,而是有喜了。”来到前厅,御医说。
这句禀报,随后而至的采青听见了。
她有喜?她要当娘了?太好了、太好了,这件事她得尽快告诉煜宸,他肯定同自己一样欢喜。
采青忍住笑,控住心情飞扬,直到御医离开,才走到皇上身边,低身万福。
“皇上,这件事儿我得快点通知夫君才行。”采青急道。
“妳就这么不喜欢待在这里?凊远侯府有什么好?”皇上恼怒。
这些天下来,皇上知道事情再也无法挽回,煜宸的态度让他明白,自己对采青的喜爱已经对她造成严重伤害。
他承认自己做错,但是……没有皇帝该向臣子认错的。
“凊远侯府没什么好,那里只有一点强过皇宫。”采青笑笑,今天她太快乐,话多了,精神也转好了,丝毫不介意皇上的怒气。
“哪一点?”他闷声问。
“那里有一个郜煜宸,要是他也住到皇宫里,我便哪儿都不去。”她的爱情昭昭明明,不藏掩、不遮蔽。
这让皇帝更增添罪恶,他默然不语,这下子,该怎地收尾?
“皇上,为什么不说话?您生气了?别气啊,我爱夫君天经地义,我相信我们有前生、有来世,不管再大的力量都拆不散我们,这就是缘分、是天定,我想天地间一定也有个女子,她和皇上有生生世世约定,她爱您、您爱她,只要两两相携,便是人间天堂。”
“妳怎能笃定?”
“因为天地间有个睿智的月下老人,他掌管男女婚姻,也赠与男女爱情。”
“如果妳和煜宸硬是被拆散了呢?”
“不会的,爱情是种刀刃割不断,炸药毁灭不了的东西。”
她的笃定教皇帝再也说不出话。
“怎么了?是不是夫君没上奏,皇上觉得就这样送我回去,采青没面子?”
皇上不语。
“没关系的,采青不介意有没有面子,只要能回到夫君身边,怎样都无所谓,何况……我得赶紧把孩子的事情告诉他,那是我们的小宝贝,我们生命的延续。”
“事实上,煜宸已经上奏过了。”
“真的?那皇上怎么没告诉采青,怎没送采青回去?”
她不懂,君无戏言啊!
“他要我撤回赐婚命令,把妳留在宫里。”
意思够明白了,煜宸要把采青让给自己,他的承让教皇帝看清,自己的一意孤行,害惨了采青。
采青发呆,傻傻望向皇帝,什么意思呢?什么叫作……撤回赐婚命令?
仔细想清楚,仔细想清楚,不能误解了,爱情禁不起太多误会,她深吸气,强撑起笑容,对皇上也对自己做解释。
“不会的,是皇上听错,夫君不是这个意思,也许他想请皇上撤销对采青的封号,因为有没有格格这个头衔,对我而言不重要。”她避重就轻。
“我没有误解他的意思,他不要妳回凊远侯府。”
再一次,他打击采青。
“人们常有语误,也容易断章取义,夫君……夫君一定不是这个意思,我晓得皇上希望采青留在宫里,多陪您下下棋,可是、可是采青归心似箭啊,采青想念夫君,天天想、夜夜想,想得心都碎了,还要努力安慰自己,欺骗自己没关系,说马上就会雨过天青,马上就会……”
会什么呢?他说要把自己留在宫里啊……双肩垮台,她站不稳,扶着桌子,凄绝浮上眼帘。
话到后头,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