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床事-第33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没感觉就是没感觉,若真的可以,这麽长的时间里他早就动心。第四次一起吃饭,他选择跟闵峻达说清楚,态度诚恳地再次拒绝做恋人,只能接受对方的友情。
闵峻达并没有太失望,似乎早已料到他的想法,只苦笑著点点头,“嗯,我看出来了,你喜欢的是闻熙。你虽然表现得很讨厌他,为他生气发怒,但你看他的眼光是活的。”
穆冬城有些吃惊,不敢相信自己的情绪有这麽外露,闵峻达又对他微笑,“你自己没发现吗?他在你身边的时候,你一点都不像平常的样子。你对我总是很客气,也很疏远,对他却那麽大的脾气。他对你也很认真,我从来没见过闻熙对任何人这麽低声下气。”
说到这里,闵峻达叹了口气,“我真不该帮情敌说话,但我既然已经没有可能,就希望你们能在一起。阿城,珍惜眼前人吧,你又不是不喜欢他,何必浪费时间。人生苦短……我也是离婚了才想起老婆的好,以前天天都只想著摆脱她。到现在……她连朋友都不愿意跟我做,看到我就咒我去死。”
穆冬城看著闵峻达失意的表情,第一次主动接触对方,伸出手来拍了拍闵峻达的肩膀,“她还爱你,所以才不能跟你做朋友,诅咒你也是爱情的表现……你还有机会挽回。”
闵峻达继续苦笑,“嗯,我知道……我就是卑鄙了点,你这边没彻底拒绝我之前,我总觉得吃回头草太麻烦。无论对你,还是她,我都喜欢得不够,当年我还一直想要左右逢源,享受齐人之福。现在被你完全排除了,我才会考虑我那个前妻其实也还不错,真是……男人的劣根性啊,呵呵。”
穆冬城此时才肯定了,对方是真的已经把他当朋友,连这样的心态都能坦然相告。
聊完吃完,闵峻达照旧把他送回江宅,已经接近晚上九点,江品培书房的灯还大亮著。他有点担心,敲门询问,江品培给他开了门,精神也不怎麽好。
他多日没有上班,也不清楚门市生意的情况,照理说易铭科的死应该对品培床业有利,但看著对方这幅憔悴的样貌,形势显然不太乐观。
江品培让他坐下,开始叹著气与他深谈。
易氏虽然失去老板,但接手的是一个比易铭科厉害得多的本家堂弟,一上任就手段毒辣、大刀阔斧,还自带投资入主易氏,推出各种广告打折促销,还搞了一些枪手网上网下四处抹黑品培的质量和售後服务,导致品培床业最近以来营业额和形象都急剧下跌。
穆冬城的心也直往下沈,他在品培床业工作多年,已经感情很深,从最开始的仓管、收银、外勤……最後销售,对整个流程都很熟悉,这两年营业额明显不如以前,他作为一个小小的销售经理也使不出大力气,只能尽量做好自己的本分,多为公司做几笔生意而已。现在又迎来更大的困难,难道品培床业真的撑不下去了?
江品培沈吟著看他,说出了今晚商谈的目的,“有件事我要先跟你说一声,我想约闻先生谈点公事。你跟他关系尴尬,不必插手,我会私下找他,但我希望你就当不知道,也不要刻意阻拦这件事。”
穆冬城身体一僵,立刻明白江品培的意思。这也算养兵千日、用在一时……可他完全能够理解对方的行为。
他没有犹豫太久,就轻轻地点了一下头。随後沈默片刻,才微笑著站起身来,“晚了,您也早点休息吧,我先出去了。”
江品培也跟著他站起来,双手握住他微凉的手掌,“对不起……小穆。”
穆冬城心里有点乱,但还是保持著脸上柔和的笑容,“您不用跟我道歉,这件事跟我也没什麽关系。”
说是这样说,可回到自己的房间後,穆冬城失眠了。
怎麽可能没有关系?那件事对闻氏集团没有足够的利益点,闻熙如果同意,必定跟他有关。他不能指责抱怨江品培,如果是他站在对方的立场,会做出同样选择,他从心底里也同样希望品培床业能撑过去。但这件事又让他非常不舒服……只因为现实是那麽的不纯粹。
85、承诺
接下来的发展比穆冬城想到的还要现实,第二天江品培就要求他回去上班,并且给他调换了一个他从没想过的职位──品培床业总经理。
他非常震惊,但又觉得在意料之中,从昨晚对方跟他谈过之後,他就有了预感。
他无法拒绝,因为江品培当天下午就入院了,跟闻熙的商谈都是在医院进行,他去探病时看到病房内外围著不少人,一问全是法律顾问、助理什麽的。
闻熙从病房里走出来,跟表情复杂的穆冬城打了个照面,竟然并没有跟他说话,只点点头就扬长而去。
穆冬城走进病房,挂著针的江品培对他再次道歉,“不好意思,小穆,这次真是难为你了。”
他心底苦笑,但感情上只能接受这一切,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拿了个苹果开始削,“您身体怎样了?医生怎麽说?”
江品培面色平静地笑了笑,“撑不久,就这个月的事了。”
他手一抖,差点削到自己的皮肉,抬起头声音也发颤,“怎麽会这样?您到底是什麽病?我每次问,您都不说清楚。”
江品培伸手示意他坐得更近一些,手指摸上他的头发,眼神和蔼,“我心脏和肝不好,一直靠药撑著,以前烟酒过度,糟践自己身体,现在手术都做不了了,活到现在算造化。姓易的死了,我也就卸下了那口气,品培床业交给你,我很放心。”
他更加吃惊,“交给我?不,这是您的事业,我一个外人哪有资格……”
江品培笑了,布满皱纹的脸显出一丝狡黠的快乐,“你当然有资格,我无子无女,早就看中你,花心思培养你,才经常给你换部门,让你熟悉各种业务流程。你适应能力强,做事为人都很认真,值得交托信任。”
得到自己敬重多年的人这麽高的评价,穆冬城有点无措,“我哪有您说得那麽好……”
江品培继续笑著打断他,“而且你身後还有峻通地产和闻氏集团,有了你,品培床业就不会倒。小穆,人都是自私的,我也不例外。我快死了,必须找个万无一失的人来交托我的事业。我很抱歉把你拖进这些事情里……你是个好孩子,我很喜欢你,但我同时也是个生意人,想要两全其美,你能理解吗?”
他低下头,声音很小却很清晰的回答,“我能够理解……您是说,利益和感情并不矛盾。”
“是的,我就是这个意思。你还年轻,你的想法非常干净,但是脱离现实。这世上能够得到成功和幸福的,往往都是那些懂得变通和妥协的人。我从前也像你这样,眼睛里容不下一粒沙子,其实後来我一直有想,如果我容忍了我的妻子,去把她追回来,或者放下这件事再去找一个女人,那我心里可能快乐得多。人生总在不断的失去,往前一步可能是悬崖,也可能是幸福,掉过坑就不敢再往前走的话,是不会马上掉下悬崖摔死,但幸福的机会也会被你放弃了。”
江品培顿了一会儿,接著说下去,“如果可以重来,我宁可忍受那些不够理想的缺陷,也要有个伴,一个人实在太累了……我有很多很多的话想要跟她说。我过了很久才想明白,我自己也不是什麽完美的人,凭什麽要求她绝对不能犯错?但那时候……她已经跟别人结了婚、生了孩子,我找不回来啦……”
穆冬城想要出声安慰,才发现自己的感情状况也好不到哪,一团糟乱的心绪让他说不出什麽话。
江品培回忆著旧事,脸上露出淡淡的苦笑,“都过去了,我这辈子也就这麽走完了。小穆,人的一生其实很短很短,我有时还觉得昨天才刚过二十岁呢,一转眼就老了,现在还要死了。要珍惜呀,能原谅的……也原谅吧,人又不能重生一回,只能把现有的修修补补,然後糊涂一点、包容一点,差不多就行了。身边的人再怎麽不好,总能找出好的地方,普通人不都那样过一辈子了吗?我看他们比我快活多了。”
没等到穆冬城的回答,江品培又从伤感里抽身,再次要求他的承诺,“我这辈子的家业就交给你了,小穆,我要你当著面答应我,无论如何,你都会尽力不让品培床业倒下。”
他抬起头看著对方殷切的眼神,心里五味杂陈,但还是立刻应承,“我答应您,我保证,在我有生之年,会尽我一切能力保住品培床业。”
得到他这句话,江品培的精神整个放松下去,紧握他的手表达深深的感激之情,“小穆,谢谢你,我真高兴,哪怕明天就死,我也可以闭眼了。”
他只能含著泪点头,而且确实怎麽想都毫无怨言,“我应该的。您不要讲不吉利的话,呸呸呸!赶紧吐掉!”
86、暧昧
品培床业得到闻熙注资,被易氏追打的形势立刻扭转,闻熙隔天就以第二大股东的身份参与了高层决策会议。
对穆冬城来讲,压力陡然大到极点,无论是拯救事业、江品培病危,还是闻熙坐在他身边,都让他无法再寻求心情的宁静。
他已经允诺,就必须承担,只能逼迫自己去熟悉这个全新的身份。做一个中型企业的掌权者,背负著许多员工的饭碗生计,在对手的追打撕咬中杀出血路。
他从医院出来到现在都没有睡过好觉,整天待在办公室听取各部门负责人的报告,案头的文件堆积成山,他整日整夜的查看和批示,还得给出有效的决策,不是签个字就算完事。
闻熙出现在会上的时候,他吃了一惊的同时也偷偷松了口气,对方有著管理一个超大型集团公司的能力,只要稍微帮一下他,他的压力就会大幅减轻。
虽然他知道闻熙肯定比他更忙,但既然来了,也得物尽其用,事情到了这一步,还矫情地拒绝对方帮助,那比坦然利用对方还要可鄙。
会上闻熙听得多、说得少,结束会议後单独去了他办公室,跟他一对一的仔细详谈,给出非常多的专业建议。
他问闻熙为什麽会上不说,对方轻笑,“你才是这边的总经理,现在还是第一大股东,江品培把资产已经全部转给你,我只是二股东,当然要给你足够面子,不能越俎代庖。”
公事谈了差不多两个小时,闻熙完全没有提到任何私人话题,直到穆冬城肚子饿得发出响声,他才勾起嘴角提议,“先吃饭吧,人又不是铁打的,军情再急也要保证粮草供应。”
穆冬城有点窘,心情却比之前轻松不少,“好,我请你吧,谢谢你帮我这麽多。”
闻熙笑得如沐春风,已经看不出曾经那麽颓废过,“不用客气,我帮你是天经地义。你请我喝汤吧,就上次我们去过的那家,我最近身体虚,正要补一补。”
穆冬城被对方突然就变暧昧的眼神和言辞搞得措手不及,只得含糊地点个头站起身来。
坐在他对面的闻熙也同时起身,两颗头正好碰在一起,发出“!”地一声。穆冬城无奈扶额,脸都胀红了,闻熙却笑眯眯地看著他,额前红了一片也不去管。
他怒视了闻熙一眼,脸色变得更红,气冲冲地提步走在前面,闻熙此时才表情纠结地摸了摸疼痛的额头,随即乐滋滋地跟在他身後。
两人单独吃饭,闻熙一直盯著他看,也不说什麽过分的话,就只用眼神上上下下的抚摸他。这种被视奸的感觉实在难受,穆冬城如坐针毡,又不想自作多情地喝斥闻熙,只得不停地转换坐姿,没一会儿就要去一次卫生间。
他还不能做到无视闻熙,只要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