势不可挡-第1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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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纵因为走得急,被撬开的门锁也来不及修,家门就那么大敞着,夏耀径直地走了进去。
房间里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腐蚀性液体味儿还有人肉味儿,最浓的当属夏耀那个房间。夏耀走进去之后,除了看到田严琦看到的那些令他心酸的场景,也看到了那个旅行包和再次闪烁起来的计时器。
夏耀训练有素地将定制爆炸装置拆除,尽管爆炸并非设计者的初衷,但里面确实存有大量炸药,一个头发丝的静电都可能导致爆炸。
为了彻底解除危险,夏耀小心翼翼地将炸药包移到楼下的空地上引爆。即使站在十几米开外的区域内,夏耀的脚板仍旧能感觉到地皮的强烈震动。
然后再次上去,把袁纵家被撬坏的锁拆卸下来,换上刚买来的新锁。
一切善后工作都完成之后,夏耀默默地回家了。
而田严琦的手术整整进行了一宿,第二天早上才脱离危险。
因为田严琦的突发事故让袁纵公司的管理进一步陷入瘫痪之中,袁纵只能先回公司打理,然后请两名高护照看田严琦。
即便如此,袁纵考虑到烧伤的痛楚和田严琦在北京无亲无故的凄惨状况,依旧在忙完之后第一时间来医院照看田严琦。
这么一来,袁纵陪伴夏耀的时间就大大缩减了。
他也试着给夏耀打电话,但是夏耀把他拉进了黑名单,电话一直打不通。
转眼一个多礼拜过去,看着田严琦情况有了好转,抵挡不住思念的袁纵还是抽空去找了夏耀一趟。
夏耀就在办公室,隔着窗户一眼看到袁纵的车停在大门口。
但是门卫大爷拦着他不让进。
夏耀定定地看着袁纵在那里和大爷交涉,反反复复地商量恳求,指手划脚。然而大爷死咬着不放,袁纵也没有办法,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公司还有一堆事要处理,袁纵只能无奈地驱车离开。
袁纵上车后有一分多钟的停顿,那一阵停顿让夏耀心如刀割。
赶上周末,夏耀还是去医院看了田严琦。
他去的时候袁纵恰好不在。
因为烧伤病人怕感染,夏耀换了隔离衣和鞋套,才被允许入内。
田严琦依旧插着氧气管,脑袋和脖颈处被包裹得像个粽子。
如果不是病床上贴着病人信息,夏耀几乎都认不出田严琦。
田严琦整张脸都是黑紫色的,而且颜色分布不均匀,很多地方有凸起和未脱落的血咖,而脖颈的位置更伴有溃烂化脓的现象,算是彻底毁容了。
田严琦以前的警惕性很强,几乎有点儿动静就能马上醒过来。
但现在却经常昏睡,因为醒过来就意味着难以容忍的疼痛。
夏耀突然想起初见田严琦时,他那意气风发的模样,那一声“我就是奔着袁总来的”说得不卑不亢。每次看到自己,脸上都带着积极向上的迷人笑容。即便他一直迷恋着袁纵,都从未做过任何让夏耀恶心的事。
也恰恰是因为这样,田严琦强势地在夏耀的道德和良心上寻找缺口,让夏耀忍却不甘心,恨却不够绝。
此时此刻,夏耀特别想自私地骂几句:没你的牺牲我照样能把袁纵公司的事摆平,没你的多此一举,我和袁纵都能安全地把炸药装置解除。用得着你自作多情么?你丫把我挤兑到什么位置?你倒霉都是自找的,你丫就是活该!
可面对这样的田严琦,夏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只能在田严琦的手上使劲攥一下,然后起身走人。
一月中旬,假期临近,各大学校的学生都迎来了久违的长假。
袁茹也不例外。
田严琦的情况已经好转了许多,受伤的消化道逐渐康复,再也不用靠着输营养液过活了,偶尔也能吃上袁纵亲手做的饭菜,病痛虽然折磨人但也幸福。
“今天袁茹放假,你去接他吧。”田严琦说。
袁纵不放心地看了田严绮一眼,“你一个人能行么?”
“不是还有两个阿姨伺候我么?”
袁纵也有两个多月没见到袁茹了,说不想肯定是假的,派人过去接送总归没有亲自接送妥当,他确实也想早点儿见到袁茹。
“那你好好休息,我走了。”
袁茹见到袁纵,大老远就急奔了过来,好久没这么热情了,一把抱住袁纵,不顾同学的侧目,使劲在他脸上吧唧了两口,埋怨的口吻跟他撤娇。
“哥,你这程子都不来瞧我!”
袁纵手抚着袁茹的头发说:“公司忙,没腾出空来。”
袁茹四处张望,使劲往袁纵的车里瞧,找了半天都没找到,最后用手肘在袁纵的胸口戳了一下,笑眯眯地看向他。
“我嫂子怎么没来啊?”
因为自打袁纵和夏耀分手,袁茹就一直在学校接受封闭教育。学校限网,所以袁茹对公司前段时间闹出的事以及袁纵和夏耀分手的消息毫不知情。
袁纵脸色变了变,手拿过袁茹的行李箱。
“先上车吧。”
到了车上之后,袁茹还一个劲地问。
“我嫂子怎么没过来啊?他这程子忙什么呢?他还住在咱家么?……”
袁纵好半天才开口说道:“我和他分手了。”
“分手了?”袁茹好像比袁纵还不能接受这个现实,“为什么啊?”
袁纵不说话。
袁茹一把拽住他,急切又霸道的口吻说:“哥,你不能和他分手!和谁分手都不能和他分手!我不管是什么原因,你现在马上去求他复合!”
袁纵纳闷了,以往袁茹都很反对他和夏耀的事,即便后来态度改观了,也没到这种死乞白赖要他俩在一起的份上,到底是怎么了?
正想着,袁茹又气急败坏地说了一句。
“他都那么对你了,你还跟他分手?”
袁纵质问的目光扫向袁茹,“他怎么对我了?”
袁茹这张脸本来就藏不住事,现在袁纵又特别敏感,夏耀那边的一点儿风吹草动都能撩拨起他的神经。
“说!”很强硬的口吻。
事到如今,袁茹也没有瞒着的必要了,人都走了,再替他,‘善后”就忒悲壮了。
“哥,你知道夏耀为什么反复跟豹子作对还不告诉你么?”
袁纵的神经一下紧了起来,这也是他一直想不通的地方,如果只凭借袁纵和豹子生意上的纷争,夏耀大可不必做到那份上。
袁茹深吸了一口气,说:“因为豹子曾经企图绑架强暴我。”
袁纵一脚刹车在路边停下。
“你说什么?”
袁茹每每想起这事都会后怕,“当时要没有他,也许你现在都瞧不见我了。你知道他胸口和脸上的伤是怎么搞的么?是我被人绑上车后,他为了让车停下,手扒着车门被汽车拖行了好几十米,差一点儿就卷到车轮底下。”
袁纵的大脑似乎不会运转了,满脑子都卡在那样一个画面里。
袁茹的眼圈又红了,“是因为我当时老瞎勾搭人,才会惹祸上身,其实夏耀已经提醒过我一次了,我就是不长记性。后来出事了我不敢告诉你,只能给夏耀打电话。夏耀怕你知道了做出过激的事,才不让我跟你说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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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纵杀气冲冲地去找豹子的时候,被告之豹子已经在两个礼拜前以故意伤人罪被逮捕了,也就是在田严琦受伤后的第一时间就被警察带走了。
至于本次警方为何行动如此之快,原因不言自明。和前几次一样,夏耀怕袁纵因为田严琦的事情情绪过激导致不可挽回的后果,还是提前把豹子圈起来了。事实证明他的这一做法完全正确,只不过他的致激对象猜错了。
袁纵通过私下疏通,直接找到了看守所里。
豹子被狱警带到会见室,隔着玻璃,两个人时隔多日首次会面。
袁纵说明来意之后,豹子笑了。
“你以为单单就这么一件事么?我告诉你,那天我给夏耀下了药,并没有睡成他。你知道为什么么?因为他死活要为了你那么一个JB挺看!你知道他当时的状况有多惨么?一个劲地在床上打滚哆嗦,到最后五官都走形了,鼻血流得止都止不住……”
豹子知道此时此刻最好的打击方式就是在袁纵伤痕累累的心上再补上一刀,看着袁纵扭曲狰狞的面部表情,豹子特别有成就感。
“我等你出来。”
说完这句话,袁纵就持着一张骇人的面孔离开了。
从看守所出来之后,袁纵急匆匆地奔向夏耀的单位。
夏耀刚出去不久,电话打不通,袁纵跟门卫大爷交涉再次失败,想着随便找个人帮自个儿带个话上去,就看到小辉从对面的商店朝这边走过来。
“嘿,袁纵,你怎么在这啊?”
袁纵说:“帮我把夏耀叫下来,就说……”
“他不在单位!”小辉打断袁纵说,“他出去了。”
袁纵神色一紧,“那他在哪?”
“我不太清楚诶,下午刚上班就被领导叫过去了,然后就开车出去了,我也没问他去干嘛……要不,我上去帮你问问。”
袁纵点点头。
五分钟之后,小辉跑了下来。
“他去税务局帮领导开发票了。”
袁纵二话不说,开车直奔税务局。
夏耀这会儿正在路上堵着,已经堵了大半个钟头,心情异常烦躁。越是烦躁越容易想起那些杂七杂八的事情,看着拦截的电话数量正在不断攀升,夏耀一个走神差点儿跟前面的车追尾。
又用龟速往前挪了几百米,挪到一片施工地上,轰隆隆的机器运作响异常刺耳,夏耀把车中的音乐打开,一边隔绝外面的噪音一边调节心情。
因为夏耀是开着警车出来的,所以在马路上异常显赫,两个正在焦灼四顾的施工人员,看到夏耀的警车眼睛一亮,火速冲过来击打他的车窗。
夏耀车里放着音乐,眼睛直愣愣地瞧着前面正在走神,好一阵才听见敲车玻璃的响声。
把车窗摇开,静静地注视着外面焦灼万分的民工。
“怎么了?”
民工说:“警察同志帮帮忙吧,我们这有个人坠井了。”
夏耀纳闷,“消防武警呢?你们没打电话么?”
“打了,到现在还没过来。”
夏耀一想到这个路段堵车的现状,估摸那辆消防车且开不过来呢,这寒冬腊月的,在井下多待一秒就少一分生存的希望。
事不宜迟,夏耀让民工把车开到可停靠的路段,自己跟着另一个民工走了过去。
一口直径不足一米的水井前围了七八个人,一根井绳正在缓缓地往下放,放了足足有二十多米,也没见一丝回应。
因为井太深,没人敢下去。
夏耀问:“掉进去多久了?”
民工说:“大概有二十分钟了。”
二十分钟……这么深的井,下面又都是水,坠井人肯定冻得体力不支了。就算绳子放到他面前,肯定也拽不住了。
“我下去吧。”
说完,夏耀把绳子绑缚在身上,被七八个民工缓缓地放到井下。一真下到三十多米深,夏耀才看到了坠井人,早就已经昏迷了,接着棉衣的浮力才漂浮在水面上。
夏耀把绳子的另一头拴在坠井人的身上,敲了敲井壁,又使劲拽了拽身上的绳子,示意民工往上拉。
但因为坠井人身上的棉衣浸水后异常的厚重,上面人员有限,费了好大劲都拉不上去。考虑到气温低,夏耀又不能把他的衣服脱了,看着坠井人呼吸越发短促,救人刻不容缓,夏耀只能先把自己这边的绳索解开。
这个时候井边又来了几个人,齐心协力将坠井人往上拉。
夏耀用脚费力地卡着井壁,尽量不看到水,因为一旦落水,一会儿绳子再下来的时候很可能被冻晕而没法上去。
尽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