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来自地狱!-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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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虽然明白了自身的处境,但需要完完全全接受事实,还需要一点时间或者更有力的证据。他想了一下,扬起下巴说:“去,把窗户打开。”
艾丽莫名其妙,但却不敢抗拒他的命令。明明对方只是个单薄苍白的男子,并且受了严重的伤,可是整个人已脱胎换骨似的,眼底有着灼灼的亮光。艾丽甚至能感觉出来,这种亮光是不可伪装的,因为它发自灵魂。
窗扇被推开了,微风卷着阳光一起涌进了医务室里。
男人仰起脸,放低了持刀的手,呆呆望着窗外的天空,蔚蓝的天空。
原来天空也可以是蓝色的,纯净无瑕,没有灰色的阴霾,没有积聚的废气,没有挥散不去的悬浮粒子,这样的天空美丽得如梦似幻……
这一刻,男人终于相信,自己活在了二零一五年。
接下来,男人在医疗所里留宿了三天,连日来基本他都在睡觉,或者静静望着窗外。看上去安静而无害,但艾丽知道男人时刻保持着警惕性,每次只要她走进医务室,男人立刻就会有所察觉。
因为男人始终没有对她做出实质性的伤害,艾丽的防备心也在逐渐放宽,男人似乎善于隐藏自己的气息,大多数时间里,存在感相当薄弱。但也会有例外的时候,比如吃饭时。
男人会风卷残云般把餐点消灭掉 ,连餐盘里菜汁都舔个干净,然后,眼睛就直勾勾地盯着艾丽。每当这时,强烈的压迫感让艾丽食不下咽,非常自觉的把自己的食物分给他。
艾丽丧气地想,难道自己傲人的三围尺寸,在男人眼里还及不上米饭吗?
“我的名字叫杜九?”
当男人问出这个句话时,艾丽敢肯定,他失忆了,或者是有多重人格。
“你还有其他的名字吗?”艾丽试探他。
“这名字不错……”男人所有所思地说,不好的这副瘦弱的身体,以及,身体某个难以启齿的部位,总是不断的在提醒他,之前经历过什么事。
每每牵动了身下的伤口,男人都想骂一个字,靠!
“哈喽,宝贝儿,有没有想我呢?”涛哥骤然推门而入。
艾丽白他一眼,哼了声:“大老远就闻到了你的骚味,怎么又跑我这儿来了?”
“宝贝儿,当然是来接我的狱友回去呀。”
涛哥和艾丽打情骂俏,根本没有把注意力放在杜九那,却不知道,从他进门开始,这个男人就完美的把自己的气息压到了最低。男人一旦感应到有陌生人出现,每块肌肉都会紧绷起来,习惯性的处于备战状态。
“不行,他的伤还没有好呢,需要再多治疗几天。”
艾丽一口拒绝,反倒让涛哥有点惊讶。这女人,从来只会抱怨监狱环境枯燥,什么时候管过囚犯死活了?
“是吗?那让我看看还有哪里没好。”涛哥说罢,走上去抓杜九的胳膊。
就在涛哥的指尖碰到杜九的前一秒,对方从病床上翻身落地,利落地后退到墙根,整套动作眨眼间完成。涛哥先是愣了,然后,口中发出了凄厉的嚎叫,他捂住自己半边脸,血渐渐从指缝渗了出来。
原来杜九避开他的触碰时,还趁机发动了攻击,把手术钳戳进了涛哥的左眼里。精准的判断力,一气呵成动作,以及蓄势待发的锐气,完全不再是从前的杜九。
“天啊!”艾丽惊呼一声,连忙上前查看涛哥的伤势,然后对男人使了个眼色,动了动嫣红嘴唇。
这个女人让自己快走?男人看了眼在地上打滚的涛哥,决定照她的话去做。
他掉头跨出医务室,身后不断传来涛哥的咒骂声:“操/你妈的!杜九!你给老子等着!”
男人完全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脑子里只想着一件事,如果换做自己原本的身体,手术钳应该穿透了这人的脑颅才对。男人冷笑了下,没有被一招毙命,算那家伙命大。
从医务室出来后是像隧道般的走廊,视野幽暗,每隔好几米才有一盏发黄的灯泡。男人不喜欢这种环境,让他想起了脏脏的下水道,他曾在排水管里呆过一段颇长的时间。
“九五二九,站住!”走廊传来狱警的吆喝声。
男人停住脚步,确定了他是在叫自己后,静静等待下文。
“你要去哪里?脑子撞傻了路都不记得了?”狱警用警棍敲打铁栏,不耐地催促:“这边。”
男人大概猜出了这是什么地方,默不作声地跟在狱警身后,当生命没有受到威胁时,没必要急着逃走。他们穿过铁栏便看到了一间间分隔的囚室,狱警把男人带到了最末,也是最潮湿和最阴暗的那间囚室。
狱警掏出挂在腰上的钥匙,打开了结实的铁门,把男人推进去后,咕嘟了句别闹事就走了。
男人下意识地环顾周围的环境,囚室是密封的,里有四张水泥床以及厕格,唯一的出入口就是他身后的铁门。每到一个陌生的地方,男人会尽可能把环境和构造记在心里,确保无论发生什么事,都可以第一时间应对。
紧接着,男人把注意力转移到其他人身上,他们都穿着和自己同样的衣服,从他们身上散发出的气息,男人的断定就四个字,不足为患。
囚室里不通风,弥漫着难闻的异味,男人走到距离最近牢门的石床,坐下。
只要是群体,阶级分化是无处不在的,即使一间小小的囚室里,每个人也会分出相应的等级。
“喂!你干什么?那是我的床位!”
男人瞥了一眼身材和自己差不多的竹竿男,淡淡地说:“现在是我的了。”
“你说什么?”竹竿男拔尖嗓门,将囚室里的其他人都吸引过来了。
有个中年大汉搭住竹竿男的肩膀,摸着下巴问:“你们说,九仔是不是自杀不成反倒把自己弄傻了?”
还有个白发老头盘腿坐在地上,不动声色的看着他们。
从这两人的语气和神态里,男人能清楚的感觉到嘲弄,自己被当成了取乐的对象,看来原来的杜九真够无能。他站起身来,眯起了眼睛,动了动脖子,决定拿这俩脓包开练。
男人的身体虽然硬件不足,但胜在格斗的技巧又快又狠,每次出击都冲着人体最脆弱的部位,咽喉、眼睛、太阳穴、下阴,一旦被他击中便会丧失战斗能力。
五分钟过后,男人蔑视倒地的狱友,微微喘着气说:“我要这个床位,你们还有意见吗?”
被打败的囚犯们惊为天人的看着他,连连摇头。
男人理所当然的躺到了石床上,闭目养神养神,以保持充足的体力。
那两个刚从地上爬起来的囚犯,再次被惊到了。因为此时的杜九长腿交叠着,后脑枕住自己的双手,看上去竟有几分闲散和慵懒。被打肿脸的竹竿男抹了把鼻血,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
翌日,有个谣言在监狱里疯传,据说……杜九中邪了!
作者有话要说: 【审判日】
又被称为“最后的审判”是——《圣经》中启示录的预言,在世界末日之时真神耶稣基督会从天上再临,世界唯一的神耶稣基督会将死者复生并对他们进行裁决,分为永生者和打入地狱者。亚伯拉罕诸教都有此观点。是以上三种宗教的重要教义。
这种观点最初起源于琐罗亚斯德教的教义。
4第三章:惊艳
杜九中邪了?
那肯定会有人问,他变成咋样啦?像神经病一样疯疯癫癫?还是像木头一样痴痴傻傻?
这时,竹竿男就摆出非常具有权威性的模样,推了推被杜九打裂的镜片:“根据本人二十四小时贴身观察,他现在除了吃喝拉撒以及劳务之外,其余时间都在睡觉,因此,本人断定他患了中度的嗜睡症……”
一只沾着泥巴的拖鞋飞了过来,正中竹竿男的脸面,食堂内响起一阵奚落声。
“本人?本你妹呀!滚一边去,还是大学生呢,话都说不好!”
竹竿男缩着脖子坐下,一声不吭。
说曹操曹操到,杜九端着餐盘,走入食堂左顾右盼,选择坐到了竹竿男的对面。因为不喜欢引起注意,往常他都是等用餐时间快结束了才到食堂打饭,但今天不知道什么原因,用餐时间被延后了。
他的出现,引起了更热烈的讨论,各种打探的目光集中在他身上。杜九却像没事人一样,该吃的吃,该喝的喝,狼吞虎咽,三下五除二把晚餐全塞进肚子里。吃了有七成饱,杜九打了个嗝,然后盯着竹竿男手里的半个鲜橙,就不动了。
眼神的意味简单而明确,我要吃你的橙子,拿来。
因为杜九来得晚了,所以橙子早被其他囚犯瓜分掉了。在他原来的世界里,被严重污染的土壤无法种植果树,所有的水果都是由温室培育出来,品种稀少并且矜贵。
竹竿男脸上堆起干笑,双手把橙子奉上,可是还没递到杜九面前,就被突如其来的一巴掌给打落了。
竹竿男捂住发红面颊,看了看动手打自己的男人,低低唤了声:“彪哥。”
动手打人的彪哥,正是先前欺凌过杜九的魁梧男人,用两条粗壮的手臂叉腰,栋在了不锈钢的餐台旁。杜九只扫了他一眼,视线就移开了,追随着碌碌滚动的橙子。
“九仔,听说你撞鬼了?啊哈哈!我看上饿死鬼上身吧?”
杜九不屑地撇嘴,饿死鬼?这人有经历过饥荒吗?渴到了喝自己的尿,饿到了恨不得吃自己的肉,饿得胃像被火烧一样的疼痛,没试过这种滋味的家伙有什么资格嘲笑他?
彪哥却不知他的心思,把双脚往左右两边打开,说:“九仔,想吃橙子吗?想吃就从老子的裤裆钻过去捡。”
他占据的位置,在两张餐台之间,庞大的身躯把进出的走道堵死了,也把杜九堵在了墙边上。
杜九无法,只得弯腰俯身,从他的胯/下爬了出去,引得食堂里的人发笑。杜九无暇关心周围的嘲笑,他眼睛一直盯着橙子,所以眼睁睁的看着,那半边橙子被人踩得稀巴烂。
竹竿男忿忿地握紧拳头,却不敢声张,踩橙子的人他认得出来,是经常和彪哥走在一起,还有笑得最大声的那个家伙,这三个混蛋经常欺负新人或者弱者。他们囚室里的人,每个都被彪哥羞辱过,尤其是杜九,不知道吃了他们多少苦头。
“哎呀,不小心踩烂了你的橙子,谁叫你爬得那么慢,真是的。”
“那没办法了,只好让九仔用舌头舔着吃,反正他是狗仔嘛,啊哈哈!”
杜九缓缓地站起身,闭了下眼睛。本来,橙子没了也就算了,除非他们把橙子抢了,否则犯不着大动干戈。因为在他的价值观里,除了自己的性命和食物,其他的一概狗屁不如。
但是,这家伙故意踩烂橙子,并露出了得瑟的表情,让杜九觉得万分碍眼。
杜九垮下肩膀,微弓起腰,以闪电般的速度扑上去,将踩烂橙子的男人压倒,接着,一口咬住了他的咽喉。食堂里所有人都看傻了,尤其是在杜九跃开时,嘴上叼着一块血淋淋的皮肉。
被咬伤脖子的男人,血像涌泉般喷射出来,幸好他算聪明,用手按住了伤口,否则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杜九把撕下的皮肉吞进嘴里,用牙齿咀嚼着,回过头,盯着打算偷袭自己的彪哥。
杜九此时的模样,压根不像人,更像只活生生的野兽,喉结滑动,将口中的皮肉嚼烂咽下。
彪哥吓得腿软了,扑通一声跌坐在地。杜九用手背抹去嘴边的血渍,笔直的长腿跨过了他,扬长而去。
总有些人欺善怕恶,只敢挑软柿子捏,一旦捏到个硬的,自个就先软下去了。
经此一事,谣言越演越烈了,并衍生出多个不同的版本,杜九中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