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纵江湖-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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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狐精不见了。王二赶车一回来他就不见了,找遍了屋里屋外都没有,锅里的饭菜还捂着动也没动。难倒他伤好了自己回山上去了?
家住在十五里外的张三忽然来访,笑呵呵地进门喊道:王二啊,我给你送钱来了!”
王二心头“突突”一跳,问道:“什么钱?”
“进献狐仙的钱啊!”张三拍着他的肩头,故作神秘地道:“你知道吧,咱们县太爷有个宝贝儿子,那花花公子整天不务正业专爱搜集些奇花异草珍禽异兽什么的。今天我托我在衙门当差的堂兄顺嘴说了一句,那花太岁立马就派马车过来接人了,还给了我一千两的谢金!人是你捡到的,我联络的买家,你三我七,公平吧?我把银子给你带来了,这可是七百两沉甸甸白花花的雪花银!兄弟,我对你够意思吧?”张三说着将一叠银票塞进王二手里。
五百两!就是赶一辈子车也挣不了这么多!王二激动得浑身颤抖,抬手将银票撕了个粉碎,对准张三脸上就是一拳招呼,打得张三开了个酱油铺,立马倒在地上。
“王二,你疯了你。。。”
“人呢?”王二眼里要喷出火来。
从没见过大小一起长大的兄弟这幅模样,张三又惊又怕,指指门外:“在县衙。估计这会儿刘少爷都鉴赏完了。。。”
王二拔腿朝门外冲去。
第22章
王二还有些头脑,没直接往里冲,不然这会儿大概已经在县衙大牢里蹲着了。他偷偷塞了些银两给后院看门的胡老头,那胡老头整天没事就爱灌二两黄汤,这会儿拿了银子只当自己醉酒躺在椅子上打起瞌睡来,任由王二进去了。
王二在偌大的县衙中一顿好找,拐了十几个弯也没拐出来。一个端茶的胖丫头见了他以为是厨房新来的小伙计,二话不说把托盘交到他手上:“少爷房里要的茶,你赶紧给送过去!”
王二看着托盘发愣:“少爷房间在哪儿啊?”
胖丫头着急出去偷懒,不耐烦地往北一指:“那儿!”
王二自房后绕上去,从窗户往里看。这刘少爷的房内稀奇的珍宝应有尽有,足以叫人眼花缭乱其中最稀奇的一件正怡然自得地坐在上首上,拿着一枝玉色的雪莲花在慢慢欣赏王二惊奇地发现他的气色出奇地好。
转了一圈也没见到那花花公子,王二以为他刚好不在,大喜过望,绕到正门就要往里走,忽然从院子里窜出两个家丁将他扭住,茶水溅了一地。
“哪里来的小贼,偷东西偷到县衙来了!还要不要活命?!”
怒斥他的人正是这间屋子的主人刘少爷,王二这才看清原来他一直都在房里,就跪在小狐精脚边,刚刚被窗台给挡住了。
出了这么大的动静那肇事者却充耳不闻,一心一意注视着手中的雪莲,头也不曾抬一下:“太吵了,让他们出去。”
就算听到晴天霹雳也不能让王二比现在更吃惊,他﹑他﹑他。。。会说话?!
“小狐精!是我呀!我是王二!”
王二没命地大喊终于让他的眼皮抬了一下。刘家少爷见状忙跪爬了几步,讨好道:“仙人,您要是觉得他吵,让小人去赏他两巴掌!”
专注看花的人淡淡地道:“算了,放了吧。”
刘少爷看看门外与两个家丁扭成一团的王二,犹豫地道:“放了他,他不会冲进来打我吧?我看还是让他坐上一年半载的劳,他才会老实点!”
灵狐拿开花,微笑地俯视着他,道:“我说放开他。你不听我的话吗?”他一双冰冷的银眸微眯着,深不见底,却又召唤着人情不自禁往更深处探寻,如同卷进一个银色漩涡,这个漩涡越来越大,足以将人的三魂七魄生生吞噬。
刘少爷失魂落魄地跪坐在地上,双目失神,机械地重复灵狐的话:“放开他。”
灵狐笑道:“真乖。刚刚也是这伙家丁抓的我,扭得我胳膊都疼了,让他们每个人自己掌嘴二十下。”
刘少爷机械地道:“你们每个人自己掌嘴二十下。”
“少爷!”
众家丁无奈只能按主人的吩咐,屋内顿时一片巴掌声。
王二一重获自由,立刻进屋双手张开迎向灵狐。灵狐也突然站起,看向他身后:“你来了。”
王二扭过头,看到了平生最诡异的一幕。
一个红色的身影翩然落到院中,嘻嘻笑道:“听力还没退化嘛!”这张脸是王二一生之中见过最美艳的,然而这个人却是个男子。
红衣人径直走进来,站在灵狐面前,仍是笑着,却含了一丝怒气:“为什么不相信我?我说半个月,一天都不会多你!”
灵狐摇摇头道:“没用了。我今天吃了最后一颗还魂丹。”
红衣人脸色一变,拉起他的手道:“跟我回去,我来想办法!”
王二要拉已来不及,就看见他的小狐精被红衣人扯着掠出屋子飞身而去,淡白的天空映衬下一红一白两个身影像两只相伴翱翔的大鸟,渐渐消失在人们眼前。
在院中洒扫的家丁衙役纷纷惊叹。
“哎呀!是神仙啊!”
“神仙保佑!神仙保佑!”
叩拜的众人跪了一地,站着的王二显得越发突兀。他捡起被扔在雪地上的雪莲花,凝望远方的天空。
日子照旧。
吃过早饭,王二打起精神赶车上路,还没到沧州城就有看见路旁有人挥手:“师傅,能不能载我们一程?”
王二觉得眼前两个客人颇为眼熟:“咦,是你们?”是几天前在沧州见到的两个男子,“你们还在找人啊?”
“是啊。”穿黑色大氅的男子点点头。几天不见,他脸上又添了几分疲累和憔悴,眼睛深处明明是深刻的绝望,看着他却仍笑着,“也是我们与小哥有缘,载我们到前面宁州城中再找找吧。”
“萧大哥,”他正要上车,身后的锦衣公子忽然开口,低头沉声道,“不会有的。他连水囊的塞子都拔不出,怎么能走到宁州城?这么多天过去了,说不定他已经。。。”
“住口!”穿黑色大氅的男子一把抓住他的衣襟将他提起,被触及不敢面对的事实,让他所有的恐惧在这一瞬间爆发出来。“贞敏他还没有死,我能感觉到,他不会死!”
王二在一旁干着急,生怕他们会打起来,劝解道:“两位两位,有话好好说!要找什么人可否跟我说说,我王二每日在沧州城内跑,见过也说不定!”
锦衣公子只是闭着眼睛流泪不答,穿黑色大氅的男子听他一说像是又得了一个希望,脱口说出已经重复了千百次的描述:“是一个长得很奇怪的人,有一头很长的白头发一直拖到地,他的眼睛是银色的。。。”
他还没说完王二已经明白过来:“是小狐精!”
“你说什么?”萧近英扔了严沐林在地上,捏住王二的肩,力气之大简直要把他的骨头捏碎,“你见过他!你在什么地方见过他?!”
王二看他欣喜若狂的样子都不敢喊疼,老实地道:“他就住在我家,前几天我在路边捡回来的。。。”
“我就知道他没事。。。”萧近英脸上也不知是哭是笑,忙把他按到车座上,“你家在哪里?快带我去!严沐林,你还在地上坐着干什么?还不快上车!”
呆坐在地上的严沐林这才“哦”了一声,一骨碌儿爬起来。他本来还以为自己要一辈子活在弄丢了灵狐的愧疚之中,乍一听到他还活着,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王二也陪着他们高兴,提起马鞭就要赶路,忽然想到了一件事。
“小哥,你为何停车?”
“我忘了告诉你们,他已经不在我家了。昨天来了个红衣人,他跟那个红衣人走了。”
第二天王二打着哈欠开了门,发现雪已经停了。地上积了厚厚一层白雪,看起来松软无比,就像娘以前做的米花糖。他一抬头,看到一个白色身影沿着篱笆走来,走进院中。
“小狐精。。。”
灵狐朝他走来,脸上却是波澜不惊:“他来了吗?”这是他对王二说的第一句话,也是唯一一句。
王二私自把他口中的“他”设定为那个穿黑色大氅的男子:“你说萧大哥?他走了。”
灵狐脸上的光立刻暗淡下去,王二这才发现原来他脸上的波澜不惊是含着希望的。
“他和严公子在这里住了一夜,早上才走,就睡在你睡过的炕上。临走时他把那束梅花也带走了。”
灵狐静静地听着,看着雪地。王二忽然发现这种大雪天里他衣裳还单薄得很,甚至连双鞋也没有,上次的厚斗篷也不见了踪影,似乎是从床上直接逃出来。
王二忙拉他进屋,在自己箱子里找了套衣服递给他:“做着过年的,还没上过身,你快穿上吧,我替你煮碗姜汤。”
穿黑色大氅的男子开了院门进来,正好看到灵狐穿着别人的粗布麻衣站在雪地里凝视浅灰的天空。他伫立的样子像一棵生长在院中的树,目光像一排枝桠触及天空。他的能力是无限的,可以让时间倒转世界颠倒河水倒流,而爱他的心永生不变。
萧近英咳了一声,见他看向自己,举举手中的梅花道:“我是来还花的,早上稀里糊涂地拿走了。”
灵狐扑到他怀中。
萧近英笑着拍拍他的背,叹息一声:“我也不知怎么,就觉得该回来再看看。”
第23章
王二在地铺上睁着眼睛。
炕上的窃窃私语绵绵不断地传进他耳里,他们已经说了一宿的话,还没有停的意思。他身边的严公子早捂着耳朵钻进了被窝里,两耳不闻被外事。他却愿意醒着,听他捡回来的小狐精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哪怕对象不是他。这么多天没说一句,他一定憋坏了。
“萧近英,你这几天一直在找我吗?”
“整个沧州城内再没人比我更了解方圆百里的情况,城内城外十里八乡都已被我摸透,以后来当个里长没问题!”得意地笑。
“还笑!我差一点就悄无声息地死在你不知道的地方。”
“别胡说!”
“不过这也是我的愿望。”
“还说!”捂住他的嘴。
“魏贞敏,你真是要把我逼疯!如果你真敢悄没声息地就死了,那样我就一直找下去,直到找到你的尸体或者墓碑为止。找到以后,我就在你的墓旁搭个小茅屋,后半辈子天天在你跟前唠叨,搅得你灵魂不安不能托生。一直等到我也老死在你墓前,我们两个一起投胎,总不会离得太远,说不定我们会是一对双胞胎,我这个做哥哥的天天拿木尺敲你的头!”
一阵沉默。“你知道吗,这些日子我想了很多很多事,也有你,和我。我仔细想过,如果你到我跟前来,面对面地要求我脱离毒教和你一起退隐江湖,我是会答应的。可见我要比自以为的更看重你,而你,虽然你口口声声说着,却没有想象中那样爱我。”
“魏贞敏,为什么你总是要拿这些话来寒我的心?!你是瞎子吗?瞎子也看得出,我只差把心掏出来给你!你要是怀疑,现在就拿把刀把这颗心剜出来,随你切丝切片煎炸炖煮,做下酒菜还是下面条,吃下肚去你就知道了!”
声音又低了下去。
两个人一定靠得很近,这样的低语也能听得清。王二决定还是拉过被子蒙上头。
第二天一早他为这一伙人送行。来的时候只有一个冻得半死的小狐精,现在要走了,却是热热闹闹的三个人。
王二知道自己不用为小狐精担心,他也担不了那心,但仍止不住鼻子发酸,心里空落落地。
穿黑色大氅的男子拉住他的双手,偷偷传了一张银票给他:“谢谢你这么多天照顾贞敏。”王二连忙推脱。“别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