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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大明王朝1566-第1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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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靖眼中闪出了光,声调里也透出了杀气:“惊驾?惊驾的事你还投见过呢。三十五年了,那一次跟朕闹的人比这一次多得多了,好些还是大学士。朕一个人对付二

三百人,把他们全杀下去了!吕芳当时就在朕的身边,可惜你那时太小,没遇上。”

黄锦这才彻底明白了这位主子今晚单独带自己出来就是在等这一刻,那颗心顿时揪紧了,说不出是害怕是紧张还是难过,身为君父为什么要和自己的臣子这样斗呢?他懵在那里。少顷还是说道:“主子……”

“住嘴!”嘉靖立刻严厉了,“再说一句,你就下去跟冯保扛木头去!”

黄锦愣住了。嘉靖又和缓了语调:“该徐阶和陈洪他们出场了,仔细看着,往后给朕写实录时把今天看见的都写上。朕没有惹他们,是他们在惹朕。”

“是…”黄锦慢慢转过了身子,又向不远处禁门外望去。

西苑禁门外

徐阶是被赵贞吉搀着走在最前面,紧跟着便是李春芳和高拱,后面跟着两队禁军都打着火把,簇拥着四个阁员走到禁门廊檐下的石阶上站住了。

跪在那里的一百多人看见了他们,都不吭声,只是依然将手里的奏疏高高举着。

徐阶缓缓望着众人,慢慢说话了:“国事艰难,我们没有做好。对不起列祖列宗,对不起皇上,对不起你们,也对不起天下的百姓。可事情总得一步一步去做。这个时候,大家不应该到这里来,惊动了圣驾,你我于心何忍?”

“徐阁老!”李清源代表百官答话了,“这样的话你们内阁已经说了不知多少回了。

不知道阁老说的一步一步去做,要做到什么时候?圣上把大明的江山都交给了你们管,北边抵御鞑靼南边抗击倭寇都没有军饷,那么多流民灾民饿殍遍地,近在顺天府这两天就倒卧了一两千饿殍!我们这个时候还不到这里来,要等到什么时候才到这里来!”

赵贞吉接言了:“你这是夸大其词危言耸听!谁说南北没有拨军饷?哪里就至于饿殍遍地了?一早户部接到大兴宛平有饿死的百姓我们便立刻动用了通州的军粮派人去赈济丁,这些你们难道不知道?户部是欠了你们的俸,不也是一点一点在补发吗?我们内阁几个人今年都没有领俸禄,还有什么对不起你们的?白天我就跟你们说了,高大人也对你们说了,欠你们的俸禄一定想办法在明年开春补齐,为什么这个时候还要来闹'明知给皇上修的官观立刻便要剪彩竣工,大过年的吉日,你们一定要闹得皇上过不好年才肯罢休吗!”

“我们不是来闹欠俸的!”李清源身旁那个官员大声接道,“没有钱过年,喝碗粥吃口白菜我们也能过去。我们来就是要向皇上奏明实情,让皇上问问你们这些内阁大臣还有各部堂官,这两年到底在干些什么!过了年就是嘉靖四十五年了,你们有些什么方略能救我大明的江山社稷和百兆天下臣民!”

“回话!”“回我们的话!”百官一齐吼了起来。

朝天观左侧小土山上

“陈洪呢,”嘉靖突然问道,“陈洪没来吗?”

黄锦向禁门内望去,一眼便看见禁门内已经站着好些提刑司和镇抚司的人,都举着火把,有些手里章着廷杖,有些手里拿着长鞭,都列好了队,静静地在那里等着指令。

“回主子。”黄锦这才向依然面对朝天观坐着的嘉靖说道,“提刑司、镇抚司好些人都来了,只是不见陈洪。”

“知道他去哪里了吗?嘉靖侧头望向黄锦。

黄锦:“奴才哪里知道。”

嘉靖:“他这是找朕去了。想要朕下旨,他好大开杀戒呢。”

黄锦:“奴才明白了。”

“我们要见皇上!”

“我们要将奏疏面呈皇上!”

不远处禁门外又传来了百官的吼闹声。

“皇上!”黄锦失惊地叫道,“徐阁老他们向百官们下跪了!”

嘉靖的身子动了一下。

黄锦接着叫道:“陈洪来了!”

嘉靖坐在那里又一动不动了。

西苑禁门内

列队静候在禁门内的提刑司、镇抚司那些提刑太监和锦衣卫见陈洪大步走来,都齐刷刷跪下了一条腿。

陈洪从大门向外望去,看见徐阶、李春芳、高拱和赵贞吉都面对百官跪在台阶上,那些百官还在吼闹着。

陈洪眼露凶光,满脸焦躁,在两行跪着的队列中来回踱着,突然站住了:“主子万岁爷在清修,请旨已经来不及了,都起来!”

左提刑、右镇抚那些人刷地都站了起来。

陈洪把一只手举在空中,突然劈下:“冲出去,打!”

“是!”随着一声吼应,两支队伍像箭一般冲了出去。

灯影下,立见鞭杖齐挥,人倒如泥。

西苑禁门外

可怜那些文官,一个个跪在那里兀自没有醒过神来,便有好些被打倒在地,有些人头上脸上流出了鲜血。

高拱是第一个惊醒过来的,立刻从石阶上站起:“谁叫你们打人的?住手!快住手!”

徐阶也已被赵贞吉扶起了,见状脸都白了:“陈公公!陈公公!不能够这样子!

快叫他们住手”

李春芳也已爬了起来:“出大事了,闹出大事了!”

陈洪就站在他们身旁的台阶正中,这时压根就不理他们,看着手下在那里打人。

“孟静!扶我过去!”徐阶已经大急,在赵贞吉的搀扶下向打人处走去。

高拱紧挨在他的另一边,一起走了过去。

“住手!”徐阶喊着。

“住手!”高拱也喊着。

毕竟是内阁大员,他们所到之处,提刑司、镇抚司那些人便停止了打人,可围在百官周围的那些鞭杖依然挥舞着。

“陈洪!”徐阶猛地转过头来,“再不住手干脆连我一起打了!”

“罢了!”陈洪这才一声令下。

那些鞭,那些杖立刻停了。除了跪在正中间的一些官员侥幸没有挨打,跪在四周的官员都已经被打得趴在地上,有些在呻吟,有些已经昏厥了过去。

朝天观左侧小土山上

嘉靖依然静静地坐在那里,甚至连这个时候都没有转身去看禁门前发生的这场惨剧。

黄锦面对他扑通地跪下了:“奴才要参陈洪!主子容奏”

嘉靖慢慢望向他:“参他什么?”

黄锦:“未曾请旨毒打百官,这是僭越!”

嘉靖:“他为什么要毒打百官?”

黄锦:“百官有错,也无非是对徐阁老他们不满,上个疏也不至于遭此毒手。”

“你太老实了。”嘉靖终于慢慢站起了,“他们这不是对徐阶不满,也不是对内阁不满,他们这全是冲着朕来的,无非是因为朕盖了几座屋子想养老。严嵩和严世蕃在他们敢这样?朕用陈洪,就用在他这个狠字。要是连个陈洪都没有,我大明朝立刻就要翻天了。’

黄锦也是司礼监的老人了,可平时只是分内当差从不琢磨这些事情,今天让嘉靖带到这里,当面看着这副场景,亲耳听到皇上这番话语,从来不觉得这位主子可怕的老实人,这时只觉得一缕寒气从脚底升到了脑门。

嘉靖:“朕也不想这样,可不得不这样。你现在应该明白朕为什么要让吕芳去南京了吧?”

黄锦茫然地望着嘉靖:“奴、奴才不明白…”

嘉靖:“这样的事,吕芳不会干,朕也不想让他去干。”说着径自向山下走去。

黄锦的脑子哪里跟得上,这时灯笼也来不及取,甚至连自己的斗篷也没拿,追上去搀着嘉靖,只是借着远近透来的余光,认着脚下的路,扶着他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已经看不见禁门那边了,却听见那边一片哭声大作。

大兴县城外粥场

大兴县属顺天府,离京城也就五六十里,天子脚下居然有如此惨景,海瑞尽管有两任县令的阅历,也亲历过几场大灾,可眼下的事情还是让他不忍目睹,不敢置信。

十余座粥栅在他的厉声督责下已经搭好了,十几口大锅也正在大火上熬着粥,活着的人却并没有抢着来排队,而是到处散坐着或是躺在雪地上,这些人已经连站起的力气都没有了。

更有惨者,离活人不远处,雪地上躺着好些死人,这时正让大兴县衙招来的人从车上抽下竹席,在一具一具将他们裹起来。

海瑞满目凄然,回头向一个粥棚望去,目光立刻严厉了。

大兴县令也来了,这时披着厚厚的皮毛大氅,居然还有一个差役替他搬着把椅子摆在一口大锅的灶火前在那里烤火。

海瑞对身边那个户部的书办:“将大兴县令叫过来。”

“是。”那个书办走到了那口灶火前,“县爷,我们海主事请你过去”

那个县令站了起来,走到海瑞身边:“海主事。”

海瑞:“这么多死丁的人怎么掩埋,”

县令:“眼下正在找人,准备挖一个大坑作义冢,一处埋了。”

海瑞:“还有这么多活着的,就算有一碗粥喝,夜间睡哪里?”

县令叹了口气:“我也犯愁。这么多人哪有地方让他们睡。”

海瑞:“那就让他们冻死,”

大兴的县令也是六品,见海瑞声严色厉,便也不高兴了:“谁想他们冻死了?”

“粥棚不设在城里,让这么多人大雪天都待在荒郊野外,不就是想让他们冻死吗!”海瑞的目光倏地刺向那个县令。

“这么多人,部进了城,怎么安置?”那县令毫不示弱。

海瑞:“你睡在哪里?你的家人睡在哪里?不是都住在城里吗。你有地方睡,就没有办法安置这些难民!”

县令一怔:“海、海大人,你怎么能这样说话……”

海瑞:“你要我怎样说话?朝廷将大兴县交给你管,大兴的百姓都是你的子民,你对自己的儿子对自己的女儿也这样吗!我告诉你,粮食我已经给你运来了,不够我还会向户部要。从今天起再饿死一个人、冻死一个人,我向朝廷参你!”

县令这才有些气馁了:“那海大人给我出个主意,要是你老来当我这个县令该怎么办?”

海瑞:“把县衙腾出来,把县学腾出来,还有庙宇道观,还有一些大户人家,城里所有能腾出来的地方都腾出来,让难民住进去!”

县令:“有、有这个规矩吗〃

海瑞:“我告诉你,我在淳安在兴国当知县都是这个规矩!施了这顿粥,把粥棚都设到城里去!”

说完这句,海瑞不再理他,大步向那些雪地上的百姓走去,大声说道:“粥很快就熬好了!父老乡亲能坐的都请坐起来,能站的都请站起来,再躺着就会起不来了!喝完了粥我们都搬到城里去,你们县太爷给你们安排了屋子!听我的,都起来,起不来的,请别人帮一把!”说着他自己先走到了一个老人身边蹲了下去,将那个奄奄一息的老人手臂拿到自己肩上,将他半抱半搀扶了起来。

扶起那位老人,海瑞的目光向县令和那些差役这边望来:“你们还站着,要我一个一个请吗!”

那些差役人等都奔了过去。

字幕:嘉靖四十五年正月初五。

海瑞回到家里已经是正月初五的黄昏了。这个年只有母亲和妻子两个人在家里度过。

海瑞的眼睛网着一层血丝,才几天脸上也瘦得颧骨暴露,身上那件官服已经脏得不像样子,面对母亲和妻子还装出一丝笑容:“母亲,儿子不孝,没能在家里陪母亲过年。”说着转望向妻子,“快扶阿母坐好,我们给阿母拜年。”

海妻连忙过去扶着海母在正中椅子上坐下了,海母望着儿子满眼疼怜:“不用了,你这个样子赶快吃口热的,洗一洗先歌下来。”

海瑞已经跪下,海妻虽有身孕,也伴着他并肩跪下了:“儿子和儿媳给母亲拜年了,祝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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