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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章

嫣然-第192章

小说: 嫣然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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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赈灾者,只供给灾民一时衣食则为下等,供给其明年耕种之资为中等,兼能绝其灾祸之根本为上等。若明年山东受灾之地不误耕种,民有一秋之粮,则齐王之功大矣。”

“就是说,朕现在不必急于奖赏齐王?”皇帝斜睨着李菡,似笑非笑,“有功而不赏,何以服众臣之心?”

李菡沉默良久,才缓缓地说:“于陛下固应做此念头,然于众臣——若立功为受赏,则冒功之心出矣。奴婢自听吕家村之事,时时尚觉毛骨悚然。”

皇帝脸色一沉:“大胆!你是想说朕的王儿也要杀民冒功?”

李菡立刻跪倒,但言语中却并不相让:“奴婢不敢。但赈灾并非齐王殿下一人之力,齐王不生此心,未必他人不生此心。陛下此时若仓促封赏太过,万一日后有所不妥,于陛下圣明有碍则其一,奴婢深恐有人以不损圣明为借口,将真相抹杀,则其二也。”

皇帝不说话了,殿内一时沉寂无声,空气仿佛都凝固住了。李菡跪在地上,低垂着头,腰背却挺得笔直。良久之后,是殿外小内侍通报的声音打破了沉默:“陛下,潞国公世子在殿外等候。”

“宣!”皇帝皱皱眉头,想起是自己选在今日召见陈云鹏的,便简单吐出一个字。

陈云鹏随着内侍进殿,第一眼就看见皇帝的书案前面跪了一个宫女。他不敢多看,规规矩矩给皇帝行礼之后,便与皇帝一对一答地禀报起自己在西北的见闻来。这些他在奏折中都所提及,但限于篇幅,自是没有面对面奏对来得明白。皇帝问过军中事,又问边城民生,足足问了半个多时辰,才满意地点头:“边城之物价,陈卿竟也如此清楚,实在难得。”

陈云鹏老老实实地答道:“臣从前实不知物价,某年私自离家,因不知民间事,闹了许多笑话,方知此事重要。在边城时,蒙西北处置使大人不吝赐教,臣如今也略知物价差异之用,因此不敢不多做了解。”

皇帝哈哈大笑:“当真?你且与朕说说,闹了什么笑话?”

陈云鹏便捡着说了两件,皇帝听得津津有味,笑道:“如此说来,这笑话闹得好!倒替朕闹出了一员能臣。”

陈云鹏忙低头道:“臣不敢受‘能臣’之名,若能做个实臣,臣于愿足矣。”

皇帝笑得十分愉悦,李菡那里却有些跪不住了。这昭文殿里地砖皆为精选细制,坚硬光滑,走在上头固然只觉平坦,跪在上头却是受不了的。何况天气寒冷,殿中虽放了火盆,地板却是冰冷,跪得久了,膝头上冰寒入骨,便是已经跪得麻木,仍旧能感觉到那刺入骨髓一般的疼痛。

陈云鹏看见跪在地上的宫女身子晃了晃,用双手撑着地面,口中说话便不由得微微一顿。他虽没跪过这般久,却也知道这必是跪不住了。皇帝坐在几案后头,将他的神色全部收入眼中,慢悠悠道:“陈卿看什么呢?”

陈云鹏吓了一跳,忙低头道:“臣死罪。臣分心了。”

“哦?”皇帝挑了挑眉毛,“陈卿喜爱这宫女?”

“臣不敢。”陈云鹏吓得险些跳起来,“臣只是看见这宫女身形摇晃,想来是跪得太久支持不住。臣不由自主在想她犯了什么错,又恐她君前失仪错上加错,故而分心了。”

皇帝哈哈笑起来:“陈卿倒是怜香惜玉之人。听说你还曾在外救了一名女子,成了佳话?”

陈云鹏苦笑道:“臣不敢欺瞒陛下,哪里是什么佳话,实在是臣处事不当,若不是臣祖母处置了,只怕臣后宅为其所乱尚不自知。”

皇帝笑吟吟道:“圣人云,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你可得了教训?看你下次还敢不敢滥做好人。”

陈云鹏肃然道:“臣不敢欺君。若再有此事,臣仍当相救。臣以为卖身之人,待价而沽者十之一,窘迫无助者十之九,臣不欲因其一而害其九。臣只求问心无愧而已。”

皇帝收起笑容,却多了几分凝重和赞赏:“说得好。那你可要替这宫女求情?”

陈云鹏想了一想:“臣入殿到现在,陛下并未处置于她,想来她所犯之错不是大罪。若可恕,臣请陛下允她免跪。天寒地冷,若是她跪坏了双腿,就不能再侍奉陛下了。”

皇帝哈哈一笑:“李菡,你起来罢。看在潞国公世子求情的份上,朕饶你这次。”

李菡先磕了个头,才摇摇晃晃站起来:“谢陛下,谢潞国公世子。”

陈云鹏没想到这个宫女便是李檀之女李菡,忍不住又多看了两眼。李菡入宫之后近身服侍皇帝,颇得皇帝信任的事儿早就传开了,有不少人泛着酸说李檀生前沽名钓誉,死后女儿也学会了以色事人。可命妇们入宫见到李菡之后,这谣言便不攻自破,盖因人人都长了眼睛看得见,李菡眉心未散,步态紧促,分明还是处子之身,皇帝并未收用她。

这之后,关于李菡的传言就变成了:陛下几时会将她收为宫嫔。结果闲人们一猜再猜,直到如今,李菡仍旧是个清清白白的宫女。

陈太夫人闲暇时也曾与马氏等人谈及此事,颇赞赏李菡的聪慧与坚定。须知在她这个位置,若要得皇帝宠幸十分容易,反倒是保持着清白之身更难。

陈云鹏偶尔也听见一耳朵,但他是个男子,对于这种事怎么好多听,但大略听见的那么几句已经让他知道,祖母对于这位李家姑娘,评价颇高,因此她绝不是那些闲人口中自炫求售,欲拒还迎的轻浮女子。今日见了,李菡身穿女史服色,除了按规定所有的刺绣之外,别无装饰。

宫里的女子,衣裳首饰皆有定制,但女子皆有爱美之心,即使是最低等的宫女,也会在袖口上绣一圈儿简单的花纹,或者将盘扣打一个特别的样子,至于允许簪戴的纱花,更是各出心裁。可李菡浑身上下皆无这些外物,就连头上的银簪也是光素无纹,簪头则是小小的如意云头样,耳上只用一对儿银珠耳塞,连坠子都没有。只是她身材修长,面容清丽,眉眼之间清冷出尘,越是这样简单朴素到清水一般的装束,越显出几分脱俗来。

陈云鹏看了几眼,便连忙收回了目光。他奏对已毕,便向皇帝告退,离开了昭文殿。只是走出殿外,他眼前仍时时晃动着李菡笔直的身影,让他想到自己书房墙上挂着的那柄剑,那是他父亲用过的,虽然收藏在鞘中,连剑柄上的缠丝都磨光了,通体看起来朴素无华,但若是内里的利剑出鞘,便是寒光凛然。

第一百二十六章

这一年的大年初一;长春宫里热热闹闹的。景泰公主出嫁后;除了三日回门那天,这是第二次进宫。

德妃一大清早起来就在等着了。虽然公主嫁后仍是公主,但再进宫就没有之前那么方便,德妃足有二十日未见到女儿,真是望眼欲穿。

命妇们拜过中宫之后,便一起到长春宫向德妃行礼。中宫无主;太后又已过世;对命妇们倒是件好事,至少每年朝贺;在冷风里也能少站一会儿。

顾嫣然小心翼翼地走进长春宫,在座位上坐了下来。入宫朝贺并不许带丫鬟;她现在可是有孕在身,自己得小心才行。

“平南侯夫人这可是有什么不适?”旁边便有人问了一句。顾嫣然转头一瞧,却是昌平侯夫人,一脸的尖刻:“大年初一,都是进宫朝贺娘娘的,原该一脸喜气才是,平南侯夫人怎么满脸丧气,莫不是给娘娘添晦气来了?”

这话声音可不小,连上头德妃都听见了,抬眼看过来。顾嫣然马上变了脸色:“昌平侯夫人莫要胡说,方才在中宫参拜时,夫人明明站在我身后,怎能看见我的脸,如何说出这样的话来!”

昌平侯夫人一怔,抬手指着顾嫣然:“你,现下我就看得清楚!”

“原来夫人是说现下?”顾嫣然冷笑了一声,“我明明听得夫人说是进宫朝贺的时候,原来夫人说的朝贺,是此时么?”

“当然——”昌平侯夫人才说了两个字,就被德妃在上头打断了:“天气冷,昌平侯夫人怕冷,去偏殿先喝一杯姜茶罢。”

这就是不让她说了。昌平侯夫人不由得有些不解,她明明是在替德妃找茬子训斥顾嫣然啊:“娘娘,平南侯夫人对娘娘不敬……”

“住口!”德妃沉下了脸,“快扶昌平侯夫人去偏殿。”这个蠢货!本来她也想装作没有听见,让昌平侯夫人打顾嫣然一个没脸,可眼下已经不能了。

昌平侯夫人还糊涂着,陆二太太已经过去拉着她笑道:“我也觉得喉咙有些不自在,都去偏殿领娘娘一碗姜茶去。”将人扯到偏殿,她才低声道,“你这是做什么!朝贺二字岂能用在长春宫?”

朝贺只对后宫之主,不是皇后就是太后。德妃只是个妃子,只因如今执掌六宫,命妇们在拜过了空空的中宫之后,才都到长春宫来请安,以示尊重。可妃就是妃,哪怕她如今俨然已是后宫第一人,也不能逾制叫人来朝贺。

“顾氏明明已指明是在中宫朝贺,夫人怎么还糊里糊涂地把话接过来,真要给娘娘招祸么!”陆二太太真是看不上昌平侯府——一家子的蠢货。从前就只有一个出了嫁的姑奶奶沈青芸是聪明人,如今看来,也不过尔尔。偏偏这样人家的女儿都结了好亲事,独她的宝贝女儿陆盈,却要嫁个平庸之人,老天真是不公平。

昌平侯夫人到这会儿才明白过来,骇了一跳:“我,我不是有意……”

陆二太太懒得跟她敷衍,甩开了她的手道:“这是在宫中,夫人记得慎言。”不会说话就不要说,何必无事生非。

正殿里,昌平侯夫人虽然被扯走了,她生起的事端却不曾立刻平息。许夫人立刻就叫顾嫣然到她身边去坐,端详着她道:“果然脸色有些不好,可是累着了?这一过年,客来客往的就是会累,听说你有了身孕,这头三个月最是要紧,也该自己保养着,不要那般的实心,来了客人就陪着人家逛园子。”

顾嫣然便笑:“夫人说的是,我记住了。”

附近听见了这番对话的女眷们,便有些将目光投向了齐王妃的。现下谁都知道,齐王妃年前曾登了平南侯府的门,听说是扯着平南侯夫人逛了大半日的园子,也不管人家是身怀有孕。平南侯夫人累成这样,恐怕跟这一逛脱不了干系。

齐王妃自然也注意到了众人的目光,心里却是暗笑。在她看来,顾嫣然这脸色不好,哪里是逛园子累的,分明是因为甄真逃跑,她心里害怕,不能安心休息才导致的。想到这里,她便对顾嫣然笑了笑,果然觉得顾嫣然脸上的笑容变得不自然起来,心里顿时更加痛快,颇有一种居高临下手握生死的快意。

德妃心里却暂时顾不得这些,只顾往宫门口看。这命妇们都坐稳了,怎么景泰公主还没来?

“娘娘——”一个宫女从侧门进来,附在德妃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德妃便微微变了脸色,随手扶了宫女起身:“去更衣。”

齐王妃忙在一旁伺候,一同从后门出去,进了内殿。才一进门,就听见一声清脆的摔杯之声,德妃连忙紧走两步:“景泰,这是怎么了!”

“母妃!”景泰公主一头扑了过来,“驸马混蛋!我不回公主府了,除非他跪着来求我!”

“怎么回事?”德妃一头雾水,“到底出了什么事?”

“他,他大年夜的居然去悼念他的通房丫头!”景泰公主涨红着脸,话说得又快又急,偏还有些颠三倒四,德妃听了半天才明白过来。

原来除夕那日,景泰公主要表一表自己的孝顺,提出要去韩家与韩缜夫妇一同守夜。本来倒也高兴,谁知将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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