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的尘埃-第2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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乎透明的白。他脖子上有两个深深的洞孔,一丝丝血迹从里面流出挂在惨白的皮肤上。
丢下这个孩子尸体的黑影迅速地在地面上用一个小铲子挖掘着,他的动作迅速而有力,不多时地面上就有了一个不小的坑。他把孩子的尸体放进坑中然后掩盖上了泥土,然后又在上面堆放了些植物,至少在外表看起来并没有什么明显碍眼的痕迹。
这里离开王都和主要道路都有段距离,如果不出现什么意外,这个尸体多半就永远都不会被人发现。而这样的流浪少年在王都这样一个大城市中消失也像海面上的一个小浪花闪了一下而已,不会有任何人注意。这样一个人就无声无息地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掩埋少年尸体的那个黑影的动作很熟练,似乎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做了。但是他做完这一切后并没有很利索地离开,而是怔怔地跪在原地看着自己的杰作,慢慢地,居然有轻微的抽噎和哭泣声传出,其间夹杂着断断续续的声音:“万能的主……我们坦承与悲泣我们的多种罪与恶,这些我们不时透过思想,语言和行为所犯下的罪行,足以让主为我们赐下谴责和愤怒……请宽恕我们宽免我们的罪债犹如我们宽免亏负我们的人,不让我们陷入诱惑,邪恶和黑暗。所有荣耀归于主,从今日到永远……求主怜悯……”
这是忏悔,是信徒在教堂中面对天主的神像下跪忏悔自己的罪的时候念诵的,这个人却在这荒郊野外跪在自己掩埋的尸体旁忏悔。从这声音尖细柔弱,可以听出这是一个女子。
哭泣和抽噎似乎是刻意被压抑着,最后她猛然弯下腰开始呕吐起来。但是无论如何的努力她也没有从喉咙中呕出任何的东西,只是痛苦地在地上抽搐着。月光下可以看见周围还有同样的三个不起眼的土堆,都和刚刚掩埋了少年的这个一样。她就在这几个土堆中痛苦地呻吟,宛如一个正在遭受极刑的囚徒。
“我还以为你应该已经习惯了呢。”一个声音从这个她的背后传来。
她像被刺了一刀一样猛然转身。惨白的月光下,黑影露出了皇后陛下那张美艳无方的脸,但是现在这张脸已经被惊恐完全扭曲了,刚才的痛苦和狼狈在上面也留下了太多的痕迹。
同样是在惨白的月光下,红衣主教的那张脸依然是那么硬朗,英俊,气度不凡,宛如在艳阳之下一样的灿烂。他看着惊慌的皇后,嘴角的微笑和在当日的皇宫中没有丝毫变化,淡淡说:“既然你都已经学会要悄悄地做了,为什么还会不习惯?这应该是你吃掉的第四个了吧……”
“都是你害我的。”皇后发出一声尖利的惨叫,她的脸已经被愤怒和恐惧扭曲,大声尖叫张开的嘴中尖利的犬齿反射着月亮的寒光。如同一条被激怒的豹子一样,她以和她平时的动作完全不相称的速度和爆发力冲向了红衣主教。
但是贾维主教只是轻轻挥了挥手,弩箭一样射来的皇后立刻被一片白色的光芒反弹了回去。她的惨叫在这荒野中显得凄厉无比,被这圣洁的白魔法光芒扫过的皮肤都冒出一阵阵的青烟。
贾维主教走上前去伸手按在了皇后的身上低声吟念出咒文,一片黑色的雾气在皇后的身上卷过,那些白魔法造成的伤害立刻恢复了。他皱眉摇了摇头说:“你的力量刚刚才觉醒,连这种程度的白魔法都抵御不住,要不是你的血统比较高级恐怕连阳光都受不了吧。”
虽然那些伤害已经平息了,但是皇后还是委顿在地上似乎连站起来的力量都没有了,只是盯着地面口中不断地说着:“我不是吃人的怪物,我不是吃人的怪物……”
“在你看来,吃人的就是怪物吗?”贾维主教看着皇后微微一笑,说。“不,以之为食物,是高于这个物种的表示。就像人吃鸡,吃猪一样。也许在它们的眼中,我们才是吃‘人’的怪物。你曾经为自己吃过鸡肉而去忏悔吗?”
皇后挣了起来,抬头盯看着红衣主教,虽然两颗利齿从她的唇边露了出来,但是现在满脸泪水的她没有丝毫狰狞,反而显得可怜之极,她对红衣主教哭叫道:“我要做人,不要做这种怪物。你为什么害我?”
“我害你?”贾维主教摇摇头,无奈地叹了口气。“你知不知道如果不是我帮你,你体内的那半个吸血鬼之吻也许会不知什么时候把你变成个见人就咬,连意识和思维都在狂乱的黑暗力量下完全癫狂的真正的怪物?这个没完成的初拥仪式只把吸血鬼的因子送了一点进你的体内,既没有彻底改变你的身体,也没有给予你足够的黑暗波动。经过了这么一年,那些吸血鬼的本源因子才逐渐累积发展起来。但是没有初拥的黑暗波动作辅助,你的改变根本不完全,不是我用尽全力用死灵魔法帮你一把你就完了。”
皇后摇头叫喊着:“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变成这个样子我宁愿去死。我受不了这种不人不鬼的生活,白天装作身体不好,晚上出来吃人……”
“看来即便身体已经超越了人的境界,但是意识还没有,你的心现在还是一个平凡的小女人。”贾维主教遗憾地摇摇头,随即他的声音也又是一凛。“不过我希望你能尽快适应。我也希望你不要乱来,你想过没有,如果你现在暴露出你的身份,也许最伤心,最受罪的可是你姐姐。无论是心理上,还是实际上。你已经是她唯一的亲人,几乎也是她现在唯一的心理寄托,而如果其他人知道你成了吸血鬼,会怎么样看待你姐姐?虽然之前所有人都看见过她在那场事件中对抗吸血鬼,但是就保证没有一个人会因为你也对你姐姐心有顾忌?”
皇后听到这番话后立刻静了下来,呆呆地发怔。
“你放心,只要你听我的,我保证你以后很快就会习惯这个身体,还可以给你更舒服的生活方式,根本不用在这样偷偷摸摸地杀人,遭受你那脆弱的良心的谴责。血,并不一定要杀人才可以取出。我可以教你怎么样获取这种食物而并不用伤害人。你以后不用再担心衰老和病痛,你的生活也会和之前的没有什么改变,可以放放心心地看着你姐姐生活得很幸福。”
皇后继续沉默着,半晌后,终于开口说:“你要我做什么?”
贾维主教的脸上终于又浮现出了微笑,这个笑容实在是很温暖,很灿烂,很阳光,可以看得出他真的很高兴。他用这个似乎能化解任何敌意和困难的笑容对皇后说:“你放心,实在是很简单的,只需要你全力支持我掌握魔法学院就行了。”
“但是……这些东西我从来不过问,也不知道怎么去做……而且这些事都是由陛下和罗兰德团长决定的。”
“你放心,我会告诉你怎么做的,并不难,也不用费心。至于格芬哈特那位好心肠的老实皇帝和罗兰德团长……”贾维主教又是一笑。“并不用我们来操心……”
不久后,贾维主教和皇后陛下的身影就一起朝王都的方向飞出,迅速地没入夜幕中去了。
这个时候一个响亮的女声从黑夜的黑幕中传了出来。这个声音不是皇后那种娇弱尖锐,而是中气十足怒气冲冲:“混帐,还不放手?我要杀了你。”
一片奇怪的黑暗在离刚才主教和皇后谈话的远处慢慢散开。虽然这个地方原本就是一团荆棘和树丛的阴影,但是直到这片奇怪的黑暗慢慢消去之后,才可以发现这个地方原本还是在月光下有着一些光亮的,但是那团并不是烟雾,似乎纯粹就是种黑暗的气息却把周围的所有光亮都吞噬了。不过因为黑夜和角度的关系,无论是谁都不会察觉那里有什么不对。
黑暗消散,露出中间的三个身影。居中的就是黑精灵杰西卡,她长长地嘘了口气,这片黑暗是她所发出的黑暗精灵所具有的特技。而刚才发出叫喊的则是一身铠甲,高挑英武的神殿骑士塔丽丝。
另外一个就是阿萨,他刚刚把手从女骑士的嘴上和腰上收回来,看着往外跳的女骑士说:“你以为我是想抱着你么?你知不知道你刚才那样冲出去被那两人发现了是什么后果?我告诉你,我可没兴趣去救你,我调头走我的。就让你被你那位红衣主教大人先奸后杀然后毁尸灭迹吧。”
“呸,被你那抚摸过黑精灵身体的臭手捂住嘴,我必须要用圣水洗涤上一个礼拜天天而且忏悔祈祷才行。哦,天上的主啊,原谅我。我实在不是故意依靠一个黑精灵那邪恶的技艺来掩盖我的身影,只是为了明了真相。”
杰西卡看着塔丽丝跳出这个黑暗的圈子后胸口划着十字,看着旁边的阿萨翻了翻白眼说:“我真的认为你不应该拉着她。这种蠢货确实应该被人先奸后杀毁尸灭迹才行。要不是我的深幽黑暗术已经到了三阶,可以消除一些轻微响动,刚才这婆娘发出的那些声音早就被发现了。”
阿萨叹了口气,望向王都的方向皱眉想了想,然后才问向塔丽丝:“怎么样?你现在总算相信我了吧?”
“想不到……想不到这家伙真是笛雅谷来的奸细。难以置信……”塔丽丝眼光闪烁,额头上的青筋不断轻轻跳动着,表情交织着愤怒和激动。“难道……你说的都是真的?我……我必须回塞莱斯特,我要去问问老师……问问教皇陛下……”
“到了这个地步你还去问什么?找死么?兰斯洛特不是早已对你说过了,这些事其实教皇早就已经知道的么?”阿萨冷然说。
这四天中,阿萨真正又是充分领会了自己在用非拳头的方式对付人上的长足进步。神殿骑士似乎从来也没有遇见过用那种救命的恩惠和有恩必抱的骑士道不断挤兑住自己的人,居然被阿萨连哄带骗立下了誓言,答应不把他们的身份泄漏出去把事情闹大。但是她似乎是很迷茫,又是无处可去,以监视阿萨不去实行什么刺杀的阴谋诡计为理由住在了同一个旅店中。结果当天晚上就发生了震动王都的吸血鬼事件,她更是怀疑和阿萨有关,虽然因为自己誓言的关系还是不能有什么实际行动,但是几乎是寸步不离三人房间附近。让三人来了的这几天几乎都没有办法做任何事,只有阿萨悄悄摸出去了几次。
无论是杰西卡还是露亚都强烈建议阿萨想办法把这个碍手碍脚的家伙干掉或者甩掉,但是阿萨始终都没有动手的打算,反而不断地和女骑士没话找话说。塔丽丝在对付人的心机方面几乎和精灵的单纯有得比,而且心中正迷茫苦闷,被阿萨用话一套很快就把什么都说了出来。
“对了,你怎么就能够事先知道这个地方,好像事先知道这里会发生这些一样,把我带来这里等着?”塔丽丝像突然想起一样,转头问阿萨。“如果不是我绝对肯定那确实是只吸血鬼,确实是贾维,我真的要怀疑你是不是安排了人演戏给我看的。”
“自然是我早侦察好的了。关键是我刚好又去打听到了这位红衣主教今天晚上也说了要闭门静思不让人打搅。我就知道他恐怕是要来这里静思了。”
塔丽丝略微想了想,更是惊奇,问:“也就是说你之前就肯定了贾维和那个吸血鬼有关系?你怎么知道的?”
“当然是问人了。”阿萨轻轻一笑。
“问人?你能够问谁?”
“这你就别管了。”阿萨摇头。“我现在问你,既然你知道了这些,你应该不会再妨碍我了吧?”
塔丽丝怔了怔,皱眉思索着没有说话。
阿萨看着她似乎还一时没想得通,突然说:“你真是没想过,我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