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民皇妃:仙履心路-第1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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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能干预政治,不过来之前有所耳闻。”沈斯晔淡淡说,“凤鸣集团的会计核算部已经暂时被审计公署封锁,他们要核查资金来源是否合法。另外据传还有非法募资的指控。”
“殿下……殿下!”身后沉寂良久,终于有了一声响动,吴夫人惶然地站起身,脸色惨白。“还求殿下看在吴家是小锦娘家份上……毕竟将来……”
她忽然心里一动,凄然说道:“太子妃娘家要是出了这种事,对殿下声誉也不好……”看皇储如此在意自家外孙女,未尝不会无情罢?仿佛抓住了最后一点希望,她一厢情愿地把自己说服了。“小锦总是需要娘家助力,殿下……”
“吴夫人。有两件事,希望您记住。”
站在窗前的人终于转过身来,他逆光而立,看不见脸上的任何表情。
“第一,锦书是我的人,她有我就够了。她也不姓吴。不需要吴家多‘关心’。”
“第二,老夫人把三十年前的五二六之变都忘了不成?”他淡淡说,“余生也晚,不过外祖父是如何辞职、苏家老爷子又如何郁郁而逝,我想,老夫人当比我清楚才是。”
闻言,谢朗臻微扬眉头,随即继续两耳不闻窗外事。吴夫人却在听到这句话的刹那变得脸色灰败惨然。
能够把这件事翻出来当筹码,就意味着皇储已经亮出了底牌,可她和身后的吴家连半点对抗力都不剩。
——帝国自立国起就有门阀之风,尤以苏谢两族为巅峰。到二战后的七十年代,经济高速恢复的同时,腐败也在官场和军方盛行。当时首相是沈斯晔的外祖父,军事联席主席则是苏慕容的祖父。或许上位者尚能保持清廉,但如何控制忠心却贪婪的下属?不满苏谢两家的某些贵族在上院串联,一夕之间几乎控制了帝国上下所有媒体,舆论矛头直指谢尔恕和苏江。
彼时正是民主政治谋求出路的前夜,自然,可想而知地,被揭发出的事实引发了帝国长达几个月的政治动荡。就在政治危机向社会危机蔓延的关键时刻,在五月下旬的同一个清晨,谢尔恕率领内阁宣布集体辞职,军方则大换血到下马了所有掌握实权的将领。近乎疯狂的休克疗法之后,动荡结束了。这件事在帝国政治史上,被隐晦地记载为五二六事件。
不可否认的是,自那之后,工党顺利当选并促成了政治改革。门阀政治被渐渐削弱了。如今谢家虽然还在政局中有不可否认的影响力,直系子弟却已无人居于高位;一腔肝胆却被无辜牵连的苏江辞职后赋闲在家,只能偶尔教导孙辈,在不到八十岁就郁郁而逝。苏家如今的族长苏韫虽有将衔,但苏家的重心已移向了忻都;苏娴姐弟父母的殉国,于此也不无关系。在本土,苏家的影响力已远远不如战后十年的如日中天了。
这件事直接或间接地改变了多少人的命运?掺和进来的人已经有不少消失在了历史的洪流里,包括曾经赫赫扬扬的某世家。谢家用了大概六到八年才将此事的后遗症完全消除,但是历史一旦发生,就不可能完全回到原来的轨迹了。
而那时候,吴家也是狠踩了苏谢两家一脚的。这件事,在场的三个人都清楚。
始终一言不发的谢朗臻终于把手机收了起来,揉了揉眉心。
“殿下,吴夫人。”他面无表情地说,“我并不能代表谢家,但我可以代表奶奶和父亲。”
谢四公子站起身来,拂袖走向通向二楼的楼梯。“奶奶这两年身体不好,我不希望她再想起让她难过的某些事情。失陪。”
沈斯晔目送着他表哥的背影消失在楼梯一侧,嘲讽地挑了挑唇角。随即收回了目光。看向脸色惨淡的吴夫人,他甚至笑了笑。“您毕竟是小锦的外祖母,我尊重您和吴家的选择。”
他走向门口,却又驻足回首。“这件事,我希望到此为止。如果小锦哪天知道了这些,我就不得不怀疑是您还想利用她了。”
吴夫人脸色黯淡,一言不发,整个人仿佛苍老了十岁。
“为了小锦的声誉,我也不会完全袖手旁观。但是我有一个条件。”沈斯晔淡淡说道。“吴家绝不能再给小锦添哪怕一点麻烦,即使她未来当上皇后。在我发布订婚消息之前,请您对所有人保守秘密。”
后族的荣耀不属于吴家,重点是锦书又不姓吴,吴家哪来的这种愚蠢信心?他近乎好笑地想着,放缓了一点语气,语气温和到可怕。
“吴家也是几百年的世家了,我想,您也不希望让家声就此终结罢?”
作者有话要说:back~
先给大家拜个早年嗯……过去的十二月和一月各种忙乱,但无论如何,一切都是要继续下去的。今天就是开始连载这篇文章的半年纪念日了,这半年里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和变化,但我得到了很多,比如友情和支持,温暖和鼓励,谢谢你们。(忽然煽情了……
91佳偶(1)
锦书自然不知道,在自己随着苏慕容出去逛花园的时候,房间里有过这样的暗流汹涌。苏慕容是个好导游,谢家的花园也收拾的极好,他一路走一路娓娓道来,只言片语都能让锦书学到了不少建筑学的常识。不过天气实在有些热,他们只好早早的回去了。
见房门还关着,苏慕容笑起来:“里面还聊着呢,我们等着好了。”他抬手叫佣人,回头笑问,“渴了吧?你喝什么?”
雅致的客厅里清凉宜人,锦书回以微微一笑:“谢谢,苏打水加冰。”
“跟我别客气,你家那位可从来都不客套。”苏慕容扬了扬好看的眉头,伸出两根手指托住下颌,露出无辜笑容。“这么简单?我还以为你像他一样爱吃糖,夫唱妇随嘛~”
因为佣人还在,锦书只得微红着脸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水很快送了来。手里冰凉的玻璃杯外沁出蒸气凝成的水珠,望向窗外绿树深深,她沉静下去,良久轻轻吁了一口气。
早上打电话给他时,她知道他还在燕京长安宫他的书房里。她只要听见他的声音就能觉得安心;却没想到,他会千里迢迢赶过来。看见他的一瞬间,她几乎要落下泪,但是多少天的压抑仿佛都因为那个吻而消散了。恋人就在一墙之隔的地方,这让她分外安心。
直到现在,对掌上明珠爱如性命的何麓衡吴霜夫妇对于女儿的际遇都还不知情。父母远在千里之外,何必让他们焦虑挂心?或许是潜意识里知道自己并非没有保护人,锦书对父母保持了沉默。即使在母亲打电话来询问时,她也安慰他们自己在这里一切都好。
——她甚至都没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完全属于女大不中留、胳膊肘外拐了。
客厅里清凉宜人,窗外一笼画眉鸟仿佛也在这夏日的午后疲倦了,鸟儿把喙埋在翅膀里,安静下去。一门之隔的内室静寂无声,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在说些什么……
“我说弟妹啊。”
苏慕容忽然冒出这么一句,险些把锦书手里的杯子惊掉了。“你见过我淑姨你婆婆没有?”
锦书瞪着他英俊的脸,刹那间有种把杯子丢到他头上的冲动;可是她只能红着脸摇头。苏慕容惋惜地叹了口气。“淑姨人非常好,你不用担心。”
锦书闷头喝水不理他。苏慕容自得其乐地逗着溜到他脚边的的波斯猫。“我记得去年这时候你们在忻都不是就好上了?拖到现在,到底是你没想通还是他有毛病啊?”
有一瞬间,锦书几乎要认真地回答他的问题了。可是在她看见他狡猾的笑容时,便明白他不过是在打趣看自己的热闹而已。她下定决心不理会他,但苏慕容公子的无耻程度已经超越了她的想象。他大咧咧地盘膝坐在昂贵的沙发上,黑亮的漂亮眼睛弯成新月:“弟妹啊,你知道我为啥和他一起来么?”
锦书怔了怔。“……为什么?”
“我早上正在享受回笼觉呢,他一通电话就狂轰滥炸的打进来,害得我还以为榄城又出了什么事。”苏慕容痛心疾首地扶额,为自己被硬生生拖离温柔乡而哀叹不已。“他这清教徒哪里懂得人生乐趣!大早晨的硬生生把我从美人床上挖起来,压着我的头去开飞机……还威胁我说——”
苏慕容猛地顿住了话头,把半句话咽了回来,换回了调侃的语气。“我说他怎么就火烧屁股的要飞金陵,原来是怕别人抢他媳妇啊~”
锦书脸红了,别过脸去不吭声。苏慕容眼睛弯弯地坏笑,“你和那个清教徒在一起久了,连人生基本乐趣都不知道。弟妹适当的时候也主动积极一些,省的让他天天挂着一张死人脸出来吓人。咱们都是学医的,你可别把他憋出相火亢盛来,我淑姨还等着抱孙子呢……”
他对面安安静静的女孩子脸通红了,半低着头一言不发,羞涩之态看的苏慕容心里直想笑。原来那个眼高于顶的家伙,喜欢的是这种内秀性格?
阅尽群花的苏三公子觉得好笑死了,连大清早从美人床上被拖起来的郁闷之情都舒缓了不少。可是这种欺负人的大好机会怎么能轻易放过?“记得去年这时候在榄城,还是我送你去见他……别这么不好意思啊,我也算是媒人了,到时候你们的喜酒还有我一份呢。”
苏慕容凑近了一点,一脸诚恳。“我说弟妹啊,看在我真心关怀你们的份上,把你从前的的美女室友介绍给我如何?”
“你……”锦书从来没与这种花花公子打过交道,虽然明知道苏慕容没有恶意,被再三调戏下还是有点恼了。她抬起眼来,深深吸了口气。
“你非得想让我把你刚才的话告诉嘉嘉么?
苏慕容忽然被呛到了。他狼狈而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你……拿这个威胁我……”
看出他的外强中干,锦书无声地松了口气。
果然没猜错。
于是苏慕容蔫了。嘉音之于他总是不同,他甚至没想过这是为什么,只是习惯性的对她最好。郁闷了片刻,他喃喃道:“你怎么好的不学坏的学?连威胁人都跟他一样的……算了。”苏慕容没精打采地说,明显茫然且心不在焉。“对不起……”
锦书轻轻哼了一声,却想起沈斯晔说过嘉音的小心思,再看对面的人时,心里就觉得有点异样。他到底知不知道?可是爱情这种事情,无非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握紧了手里的玻璃杯,锦书注视着渐渐融化的冰块,无声地叹了口气。
隔间门在这时候开了。
沈斯晔站在屏风边,依旧温和沉静的目光立即落在锦书脸上。他注意到了她脸颊的酡红,怔了怔,快步走过来。“小锦……怎么了?”
他伸手轻触她额头,觉得不是发烧才放下心。锦书在他清澈的瞳孔里看见了自己的影子。看了一眼装死的苏慕容,她忍不住笑了笑,摇头。“没事。”
仰面看着恋人,她轻声问:“你们聊得还好吧?”
沈斯晔轻轻莞尔。“——当然。”
失魂落魄的吴夫人在这时走了出来,恰看见她的外孙女笑容恬静的对皇储低声说话。沈斯晔正温柔地把锦书一缕头发挽到她耳后,余光看见吴夫人走出来时,他连头都没回。倒是锦书从他的怀里转过脸来,眼睛依旧清澈如水。“外婆?”
一瞬间,巨大的后悔与内疚同时浮现在心里,吴夫人几乎不敢与她对视,只得艰难地笑了笑。没想到最后会是这样的结果。如果提早知道了,会不会有所不同?老太太茫然地想着。沈斯晔却在这时候看过来,冷静地唤了一声:“吴夫人。”
“谢谢您这些天的照顾。但小锦就不跟您回余杭了。”他注视着面色苍白的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