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魂引-第1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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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陈夫人脱口而出是在找我儿子,你徒弟可能是我儿子。
被林四小姐暗搓搓拽住了衣袖轻扯,盖过她的声音胡邹,“没什么,陈夫人的儿子早年夭折了,思子心切,本官想着苍山大哥的好徒儿深得他师父真传,又是个会讨人喜欢的性子,故尔想带陈夫人看看白牙逗她开心。”
苍山顺着台阶下去,“林姑娘现在贵为上卿,诸事劳顿,一会儿我给你配一副安神静气的汤药,回去与燕窝一起煮着喝。”
林杝谢过了苍山,赶紧拉走陈夫人。陈夫人有些纳罕,为何不能告诉那位大夫实话?那大夫看上去人很不错。四小姐一面带着陈夫人往城北十八里铺的方向而去,一面摇头不说话。她只是觉得害怕,害怕连苍山都是李留云的人。
城北十八里铺的某个小院子,半扇门掩着,里面静悄悄。
林杝探头探脑探了半个身子进去,但见一个漂亮的姑娘正挽了衣袖在那儿晾上被单和被褥,她没发现门外有人,边干活边对里面的人说话:“严大哥,这两天发寒,我帮你把厚被褥晒过了,若是晚上觉得冷,别忘记拿出来盖上。”
“克拉——克拉——”
某人心底某一角突然就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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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0。满心伤悲?】
按理说,林四小姐若要心碎,那也该是在南海上见到未婚夫瑞木小将军与别的女子站在一处,还被别的女子告知自己被退亲了。可是哪怕是那时候,那样难堪的时候,她都不觉得怎么样,偏偏今日见到严安屋子里有个女人像他老婆似的在给某些人晒被子,四小姐就有些心碎。
哦,也不能说是心碎,只是微微的气闷,原本在路上琢磨好要当面对严安说的话,忽然就不想说了。其实她仅仅想告诉他,自己已经不怪他了,从前梅十四做过什么,与现在的严安一点关系也没有,她反而应该谢谢他。在那些风雨里,没有抛弃她离开她,没有对她的任性说过一句抱怨的话,在一次一次的骗他之后还愿意相信她……
这般想想,林四小姐把自己给感动了。
在院中女子发现来人的前一刻,林杝闪身退出门外,留下一阵风刮过,“吱呀”一声闭合了一扇门,隔开了两个人的世界。
陈夫人是过来人,刚刚林杝说自己想去个地方,瞧她那表情遮遮掩掩就是个心虚的小贼,这会儿见到那座院子的情景和林四小姐的反应,诶哟,这不是明摆了在吃醋吗?
“林上卿,本夫人的先夫是个呆头鹅,有时候女人主动些,那句老话如何说的?哦,女追男,隔层纱!”
“……”林杝斜睨一眼白紫,觉得事情没她说得那么严重。她所相信的爱情呢,不是说落就落的山间雨,或者是悬崖峭壁上的一树青松,前者来得快去得也快,后者太过青涩和艰难。如果一定要打个比方,林杝希望她的爱情是一颗凤仙花的种子,在对的时间落在泥土里,在润雨里发芽,在夏日的旁晚静静开放,然后结果,年复一年。而现在她那片心田里埋下去的那几粒种子都还没有发芽,又谈何开花结果。(嗯,等等,(゜w゜)=?几粒?!)
最后四小姐拖着欲回身踢门闯进去抢人的陈夫人匆匆离开,“女爷,从济世堂找到这儿花了很多功夫,这会儿回去,苍山大夫那小徒弟说不定已经回来了。”
“啊,那赶紧走吧。”
“……”
城北这些院子,都是穷人住的。穷人的房子简陋,透风,漏音。严大公子那一身武功不是随便耍耍的,人坐在屋子里,却将外面的动静听得清清楚楚。诶哟,都怪他的耳朵太灵了,还有那调皮的秋风,带着那些语丝偷偷钻进了漏风的屋子里。
严安坐在破旧却整齐的书桌前,桌子上放了十余本普通的蓝本子,从新到旧具是他的手记,他打开了一本,但是久久没有翻动一下。除了日记本,还有一只半旧的荷包,清爽的颜色,简单的样式,那荷包的角上秀了个端正娟秀的“杝”字。
桃芽儿推门进来,“方才门外好像有人。”她倒没有往八卦方面想,严安那闷葫芦的性子,如果有其他姑娘找上门,也肯定是因为他从前杀了那姑娘全家,上门寻仇来的。
她那是担心,担心很多事情。
“嗯,不是什么要紧的人。”严安抬眸看向桃芽儿,眼睛里风雪漫天,他停顿片刻,又风轻云淡问了一句,“齐大人那里可有什么发现?”
问的人似乎说着最稀松平常的话,比如,哟,天要下雨了,衣服收了没?
被问的人直接惊呆在原地,抹了漂亮胭脂的樱桃小嘴微张,一时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话,她是不是听错了?
严安不催她,也不多做解释,自顾自打开那个荷包,荷包里只装了一样东西。他倒下,“咚”,透白的玉石落出来,白玉上系了一根崭新的绳子。
绳子是桃芽儿给他换的,那时候他带了一批货出海,就是那次在宛平先后遇到了池归和林杝,桃芽儿给他收拾屋子的发现那厮把这么贵重的东西放在家里,便先收了起来。等这次他回来,又不认识人了,桃芽儿就知道严安没有带定魂玉果然是再次发了病。
不错,那小巧通透的白玉,正是林杝她娘留给林四小姐的遗物,定魂玉。
只要严安不带定魂玉,轻则精神不济,难以集中注意力,重则昏睡,最后失忆。那一年里,开头的一段日子,桃芽儿回忆起来委实叫她呕心沥血,吓得够呛。等次数多了,她便摸出了规律,关键就在那块玉上。
“严大哥……哦不……王爷……您全想起来了?”
桃芽儿的记忆倒流回一年多以前那个腥风血雨的晚上,皇宫里杀机四伏,皇宫外兵荒马乱,她趁着潜在皇宫周围,焦急等待某一个身影的出现。桃芽儿等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那夜负责杀林杝的梅十四。
梅十四的真名的确叫严安,她很小的时候就知道的。
桃芽儿出生在京城城北的贫民窟,被父母养到五六岁的时候就卖给了牙婆子,被领走的前一夜,一家人的饭桌上难得炖了肉,桃芽儿没有吃,坐在破院子里思考人生。摇摇欲坠的泥墙外翻进来一个人影,猴子似的,车轻驾熟。那是住在对面破屋里的严家的小儿子,与桃芽儿年纪一般大,严母死了,他跟着父亲过,也是饿一顿饱一顿活着。桃芽儿说,“臭小子,门开着,你不会走门吗?”
“你在害怕吗?”
“不,我就是在想,我卖身的钱给了爹妈,养育之恩算是还清,以后活着为了什么。”
“……”
“跟你说了你也不懂,你就是个臭小子。”
“等我以后长大了,去找你,你活着就是为了再遇见我。”
然后,她成了戏子,暗地里投靠了七王爷,他成了杀手,正大光明跟着七王爷。缘分,真是个奇妙的东西。只是当初那个为她许诺要活着为了再遇见的小少年,而今又魂归何处。
那晚梅十四没有出现,躲在暗处的林仲之不管暗杀她妹子的人是谁,反正就是给了一箭,梅十四武功那么高,有惊无险地躲过去,未料林杝的表哥又回头给他补了一刀,逃也逃不过。
梅十四当杀手的第一天,就做了会死掉的准备,但是那个瞬间,他突然很害怕。不是怕自己死掉,是怕某人又找不到活着的意义。
“噗咚”一声,黑衣人跟着中了箭的雪球儿一道沉沉浮浮,漂到了护城河里。
桃芽儿等不到人,又回了严安的院子。院子还是他从前那个家,没有任务的时候他都睡在这里。她偶尔也来住,只是两人发乎情止乎礼,从未有越礼的行为。直到第二天的夜里,天下着淅淅沥沥的雨,突然有人推开的声音。
她跑出去,看见浑身是血的严安,立即冲过去扶他。“严安”对她十分抵触,竟拼力推开她的搀扶,自己往屋里去。她追过去,问他怎么了。他开口对她说的第一句话是:“你或许不信,但梅十四已经死了。”
桃芽儿当然不信,你丫儿明明活生生站在我面前说话,你叫我怎么相信你已经死了,你丫儿诈尸么?!
于是,“严安”花了很大的力气解释这是怎么回事,又花了很大的力气让这倔强的女子相信梅十四真的死了,他甚至说:“梅十四临死前叫本王告诉你,你活着是为了替他活着,所以别像他一样不当心就死了。”
“……”桃芽儿都还没来得及哭。那头“严安”就缓缓倒下去,他闭上眼睛前留下的最后一句话是:“别告诉其他人这件事情,就让我暂时用严安的身份活着。”
主子的想法,哪里是她一个手下能琢磨清楚的,她只是被派去工部尚书齐简那儿找半张藏宝图,美人计用的如鱼得水,任务却拖了好久都没有完成。欢喜楼能重新开业,桃芽儿能安然无事,也都是齐大人背后的功劳。那老头儿是真心喜欢她,可她喜欢的人已经死了。
【案件重演】
那天晚上,附在雪球儿身上的七王爷掉下了河,没多久又有一个人掉下来,他们一起漂到了护城河里,护城河最外面有一水闸,水里张了网,他们被那网拦着,沉沉浮浮间七王爷觉得自己的魂儿飘了起来,像云朵一样在半空中停着。
王爷觉得自己不能就这样平白无故死掉,遂强大的意念支撑着他与牛头马面僵持,最后来了一阵风,他借着东风钻进了将死之人梅十四的身子里。那时梅十四还没死绝,两个魂魄跟上次一样斗争了一番,不过显然梅十四没有林杝那么强大,李束樘最后成了这身子的新主人,他等找不到梅十四气息之后才取了雪球儿脖子里的那块定魂玉,牢牢拽在手心里。
定魂,定魂!
他还有许多事没做,作死也不能死。
因着与梅十四在意识之间有过接触,知晓他的根底,况梅十四本就是他的手下,与桃芽儿的那档子破事他还能不知道?!只怪这厮死脑筋,信了他小舅舅李留云的话,李留云骗他说,“你帮我去杀了林杝,我还桃芽儿自由身。”
七王爷从前没有告诉桃芽儿这个真相,以后也不会告诉她那个真相。
如果问李束樘,经过这些匪夷所思的事情之后,他最惊讶的是什么,他会告诉你,其实他最惊讶的是——那只肥猫居然还活着!rs
【231。他死掉了?】
京城,济世堂。
陈夫人等的人还没有回来,她说什么也不肯再走,林杝只得陪着她在堂里等着白牙。天色渐暗,说实话林杝有些担心回去的路上不安全,宫里也不见个人来找。
苍山煮了些简单的小菜端出来,正想招呼两人过来吃,忽闻远处传来阵阵号角声,随后是皇宫双阙上的两口钟发出一记一记的鸣响,不多时有快马飞蹄而过,东歌城三座城门上的九鼎钟也陆续响起来。
林杝猛地站起来跑到大街上,朝着皇宫的方向望去。京城上一次发生类似的情景,是圣元皇帝驾崩的时候。城楼的九鼎钟若非有外敌入侵和皇上、皇后、皇太后驾崩,万万不能敲响。李留云或者东瀛或者大夏的人没那么大本事横空杀近京城,而今皇上没有皇后。
她可以天真的以为是皇太后仙逝了吗?!
在家吃晚饭的百姓纷纷走到大街上,议论声起,大家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承恩帝中毒的事情被隐瞒得很好,天下无知的百姓如何会知道宫里的情况,于是当下他们和林上卿不谋而合,“呀?我们太后娘娘没有了?”
白牙这时掰开拥挤的人群,朝济世堂这边过来。瞧见他家门口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