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心-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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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若说她真的如梦幻般飘渺,刚刚在那名男子面前,她的表情、神态又是那样的真实,难道仅仅是因为他是她的师父么?
师徒么?他们不像的。
不像,那像什么?朋友,家人亦或情侣?
朋友么?嗯,有一些。
家人么?亦有一些。
情侣么?
回想着两人看向彼此的眼神,若说他们的眼神中藏有男女私爱,好像又太牵强了些。
虽然,那名男子看向挽心的眼神中的确有爱,但却不是男女之爱,因为在他的目光中,你根本就看不出有一丝一毫的占有欲望。
而挽心看向他的呢?有淡淡的无奈、淡淡的笑意、淡淡的纵容、淡淡的依恋,好似,在她的眼中,对方既是让她纵容的孩子,又是她放心依赖的人,这,也不算是男女之爱吧?
慢慢的,飞天将投在挽心身上的目光收回,转而盯向自己手中的折扇,唉,想想自己也好奇怪,明明是喜爱她的,为何竟对那名自称笑离的人产生不了半丝嫉妒呢,男人不都是善嫉的吗?
不懂,不懂,一切都好似有些乱了。
“你的气息乱了。”缓缓侧首,望向身侧剑眉微皱,双唇紧闭的男子,挽心淡声道。
“嗯?是了,是乱了,不是气息乱了,而是心乱了。”微微一怔,飞天苦笑一声,低叹道,这个让他首次尝到挫败感的女子啊,为何偏要如此聪明呢?
“一念愚即般若绝,一念智即般若生,你只需知道,世间一切皆为虚幻,即可无色无相,无嗔无狂。”挽心静静地说着,眼中是一片澄明的世界。
“无色无相,无嗔无狂?”垂首轻喃着她的话,真的有人可以做到如此么?若果真如此,那人岂非是离佛不远了么?
这时,四周忽然传来一阵唏嘘声。
“彩蝶姑娘,这场对弈不是该由蝶衣姑娘对绛沁姑娘么?”有人不解地看着场中不应出现却出现的彩蝶高声问道。
“对啊,该不会彩蝶姑娘忽然打算代替绛沁姑娘争夺花魁之名吧?”有人随声附和着。
“呵呵,当然不是了,彩蝶哪有那个才气去代替绛沁姑娘,又哪有那个胆量去与棋艺绝伦的蝶衣姑娘对弈呢?”抬手、遮颊,彩蝶巧笑倩兮地自嘲道。
“彩蝶姐姐如此一说,倒是羞煞蝶衣了。”温温一笑,彩蝶身旁的蝶衣轻声说道。
干脆明快的彩蝶,温温如水的蝶衣,两名女子真是各有特色、各有千秋,看得众人皆是心神俱醉,但,毕竟彩蝶是司仪,不是参赛之人,更何况,那名绛沁姑娘时淡时暖,时冷时热,也是一名令人印象深刻的女子呢!
而她与蝶衣姑娘的对弈更是众所期盼的,因为,若是没有意外的话,今天这场花魁大赛的赢家恐怕就要在她们两人之间诞生了。
只是——
众人看了看面现歉意的彩蝶,心内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不会真出了什么意外吧?
“各位看官真是对不住,绛沁姑娘因为身体不舒服,无法参加比赛,所以还请各位谅解。”彩蝶一边尴尬地笑着,一边在心中将那个莫名其妙,突然失去踪影的绛沁从头到尾地诅咒个彻底。
那个死丫头是真的不想活了么?她不知道她这样一走,主人会有多么生气么?而自己也会倒霉地受到牵连,至于他们此次的计划也要暂缓,毕竟谁也不知道,绛沁这个死丫头是否会将消息走漏,主人说过,在事情没有定论之前,他们决不允许出现任何纰漏的。
“啊?怎么会这样?”
“绛沁姑娘若是无法参赛,蝶衣姑娘岂不是也要退出么?”
“对啊,对弈没有对手,要大家如何评判啊?”
“没错,没错。”
不等彩蝶再次开口,众人开始你一言我一语地热讨起来。
“这……”即使是巧舌如簧,面对这样的情况,彩蝶也是不知道如何处理才好,更何况,她的心思早已转到了如何应付主人的盛怒上,哪里还管这里如何处理啊!
“各位客官,是否可以容蝶衣出个主意呢?”一道稳稳的声音幽幽传来,在众人嘈杂的声音中竟是那样的清晰有力。
“嗯,蝶衣姑娘请说。”
“绛沁妹妹既然不能出场,蝶衣亦不愿退出,所以,蝶衣想在各位客官之中选一名对手与蝶衣对弈,不知各位意下如何呢?”轻轻笑着,蝶衣温和如水的视线缓缓地自众人的脸上一一扫过。
在场的每个人都过得她在看自己,而又觉得她的眼中并没有自己,即使是英俊潇洒、自诩风流倜傥的飞天,亦没有在她的眼中看到自己的影子,嗯?除了挽心,这个叫蝶衣的女子是第二个没有将他放入眼中的人,难道是他的魅力下降了么?
蝶衣的视线,一直在对上挽心清淡如风的眸子后才微微一顿,笑,更加舒缓、温润。
她竟然在这里?不知道他是否知道呢?
她难道认识自己么?
淡淡地望着那个名叫蝶衣的女子,挽心的心中升起一丝疑惑,但是脸上却是一片宁静,只是眼中,却是缓缓扬起一丝淡淡的笑意,像一朵清雅的水莲在池中轻轻绽放出一道道恬静,悠然的花晕。
“蝶衣姑娘,你打算选谁呢?”
“蝶衣姑娘选我吧,我的棋艺……”
“不,蝶衣姑娘选我,我……”
“选我。”
“我。”
……
像是在争抢地上的一块元宝,众人各不相让的卷起胳膊,互相叫着、嚷着。
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啊,毕竟,能够跟有可能成为“花魁”的女子下上一盘棋,说出去,也算是一项炫耀的资本啊,更何况,若蝶衣姑娘真的成为花魁,将来别说是下盘棋,就是看人家一眼,都得花出上千两的银子才可以吧?所以,这样的好事,他们是绝对不能让给别人的。
争啊,抢啊,多希望蝶衣姑娘选上自己呢!
然——
“唉,各位客官如此盛情,可真是让蝶衣有些为难呢,”紧紧皱起好看的眉头,蝶衣轻轻地说着。
呃?是么?众人看了看自己仿若与人拼命的样子,尴尬地顺顺身上皱掉的衣衫,捋了捋卷起的衣袖,摸了摸头,讪讪地坐下,嗯,他们可不能做那种让佳人为难的鲁男子。
望了望众人,蝶衣再次含笑,轻声道:“蝶衣以为,蝶衣无论选哪一位客官,都有所不妥,所以,蝶衣决定选一位让各位客官都会同意的人,不知各位觉得如何呢?”
呃?有这样的人吗?
众人疑惑地互看了一眼,她无论选在场的哪一个男人,他们都会嫉妒的。
“蝶衣姑娘请选吧。”坐在飞天身旁的男人瓮声瓮气地说道,他最受不了这种婆婆妈妈的气氛了。
“蝶衣要选的人就是——她!”纤手轻指,红唇微张,蝶衣笑若春风地说道。
呃?是她,是那名刚刚被一名漂亮男子带到这里的绝色女子?若是她的话,他们的确是无话可说了。
挽心?
看到蝶衣指向身边的挽心,飞天微微一怔,但随意又不得不佩服起她的机智来。
的确,在这种情况下,她选择挽心与她对弈,是一个让众人说不出任何反对之话的上好对策,只是挽心,她会答应么?
挽心静静地望着蝶衣良久,而蝶衣也不急不躁地看着她笑了良久,众人也屏住呼吸看了这两人良久,终于,挽心淡淡地开口:“我只下过一次棋。”
她没有说自己不会下,而是说只下过一次棋,因为这就是事实。
“我知道。”对这个云淡风轻的女子,她是知道的,毕竟她是他喜欢的人,而自己又喜欢着那个人。
那她们算是情敌么?不算吧!毕竟,喜欢她,是他的一厢情愿,而喜欢他,也是自己的一厢情愿。一切,皆是单恋啊!
而对于这个女子,这个被那个男人喜欢了五年之久的女子,她并不讨厌,是,非但不讨厌,她还有着淡淡的喜欢。果然啊,自己对女子,无论怎样的都没有免疫力,若非是喜欢上了那个男人,她都以为自己今生喜欢的是否是同性呢。
“下棋的规则我已忘记许多。”挽心再次轻轻地说道,但她的脸上却露出了一丝浅浅的笑。
这个女子很奇特,以往,在她身边围绕的都是男子,即使有女子像是铃儿、宫主不是缠着她比试,就是吩咐她接下来的行动,而更有那对母女时不时地找茬,从来没有见过像她似的对她笑得如此温润的女子,一向清冷、漠然的心,在她的微笑之下变得温暖,好像,好像她很喜欢这名叫蝶衣的女子。
“我教你。”蝶衣脸上的笑容晕开的更大,若是她告诉他,她——凌蝶衣,让冷冷淡淡的余挽心在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对她露出了真诚的笑,他会怎样,嫉妒她么?毕竟,他可是好久之后,才获得她给的一丝淡笑的啊!
“好!”仿佛受到了蝶衣的感染,挽心的脸上笑意也更浓了。
天啊,他们今天赚到了,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美的女子啊,而且还不是一个耶!
众人的眼睛在挽心与蝶衣的身上来回转着,而胸腔内的一颗心“砰砰”跳得如万人在擂鼓。
他嫉妒,他嫉妒得要死了,挽心怎么会对一个女子露出如此灿烂的笑容呢?飞天双目狠狠地瞪着笑得雍容、温和的蝶衣,但是不可否认,她也是一名出色的女子,不过……咦,眼神一转,扫到场中一直未曾开口的彩蝶,刚刚他好像是看到她眼中闪过一抹异样,是什么呢?因为太快,令他无法抓实。
对了,刚刚因为沉入自己的思绪中才没有仔细去想,那名唤作绛沁的白衣女子果真是不舒服才不上场的么?虽然,刚刚在她退场的时候,脸色的确是苍白,但是,应该没有到那种不能上场的地步吧?
况且,这个叫彩蝶的女子,既然能够放心地在她内力受损的时候还要加上轻轻地一击,就一定是有足够的把握断定她无事,她们是一伙的吧?她们并不是单纯的青楼女子,或许,就连这个名叫蝶衣的女子,也不是真正的青楼女子。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才让本事很单纯的“花魁大赛”变得如此不单纯了呢?
他难道起疑了?偷偷地觑了一眼沉思中的飞天,彩蝶暗暗警惕地想道。
“彩蝶姐姐?我们是否可以开始了呢?”蝶衣走到彩蝶的身边,轻声问道。
“哦,好。小围、小棋准备了。”猛然回神,彩蝶僵硬地扯出一抹笑,回身对着两名青衣小婢吩咐道。
“是!”轻应一声,两名青衣小婢双手轻拂,那张垂于她们身后的棋盘上的黑白棋子即已清扫一空,一张纵横交错的棋盘立时现于众人眼前。
而场子中央还放有一张普通棋盘,两张小凳。
真正的对弈者是要在此棋盘上下的,而为了让周围的人看到双方棋子的走势,赏花楼又特意打造了一张大棋盘,悬起,再命两名小婢各执棋子,将对弈者的棋子落法复制出来给众人评赏。
一个只下过一次棋,连棋法规则都记不清的人,要如何下这盘棋呢?恐怕盏茶时间都用不了,这盘棋就会结束吧?虽然他们也想支持一下那名不知姓名的女子,但是,他们——算了,他们还是支持稳赢的人——蝶衣姑娘好了。
然而,很快,他们就知道自己错了,一个人虽然只下过一次棋,甚至忘记了棋法规则,但却不代表她的棋会下得很烂。
第五十六章焚香之毒
赏花楼大堂四角。
紫色香炉中的檀香在明亮的纱灯与炉壁的交错掩映下,幽幽地发着微弱的蓝光,缕缕奇香袅袅地在赏花楼的大堂中飘散。
而堂内的众人则若未曾嗅到一般,神情专注地盯着场中两名对弈的女子。
若世间女子皆似她们两人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