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女配遭遇炮灰-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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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世爵笑得有些意味深长,一句话都没说,就出了门走了。
连翘把郑状元找了来,却总是说着说着就走神,心里一直在回想孟世爵刚才的话,郑状元也不敢催她,就也跟着发呆,一件事倒说了好半天才说完。
“你放心,我去了以后一定看着苗一杰,有什么事立刻传书给你。”郑状元一本正经的向连翘保证。
连翘点头:“我也不说别的,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你要是再办不好,那也只有让你回去给元帅做亲兵了。”
郑状元就差发誓了:“阿乔你可要信我,我绝不会误事的!”
连翘避而不答,留他吃饭:“你好久没在我这吃过饭了,一会儿一起吃饭吧。还有几日才走,你和这次要去的人把淮南的情况都记熟了,千万别到了地方还一问三不知。”
郑状元答道:“这个你放心,我们已经把手上有的讯息都背过了,保证不会出错。”
连翘斜睨着他:“不会再犯老毛病?”
“绝对不会!我要是再犯这个毛病,我就把眼珠子挖出来!”郑状元下了狠心,咬牙说道。
连翘也就没再说什么,“该说的我都说了,你们好好准备吧,等过几日苗一杰来,商量好了就出发。”
七日后苗一杰回了紫霞山大营,孟世爵、连翘、郑状元几个人一起开了个小会,把去淮南主要的目地、如何行事、如何应对都做了部署。连翘一再嘱咐苗一杰:“虽说是为了给淮南王捣乱,但千万不要牺牲百姓。需要做什么,只管吩咐状元。”
苗一杰说的跟郑状元差不多:“你放心,我心里有数。”然后带着郑状元和细作小队的精英回了城,第二日一早,浩浩荡荡的钦差队伍就出发往淮南去了。
孟世爵眼看着苗一杰都出发去淮南了,连翘那边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终于忍不住找上门去。他进门的时候,连翘正拿着块布在擦匕首,窗子透进来的光照在锋刃上,反射出一道寒光。孟世爵自己找了地方坐下,就看着连翘擦匕首。
连翘抬头瞄了他一眼:“有事?”孟世爵:“嗯。”
等了一会,没有动静,连翘又抬头:“你倒是说呀?”
“你先把刀子放下再说。”孟世爵瞟了一眼连翘的匕首,说道。
连翘嗤笑了一声:“你还怕我用刀子戳你?”孟世爵哼了一声:“**凡胎,谁不怕?上次你咬我的伤口还没好呢,何况刀子?”
瞧了一眼手中寒气逼人的匕首,连翘觉得很有安全感,把匕首放到桌上的软布里,“想说什么说吧。”
“你说要好好想想,这都多少天了,也没个回音,到底想的如何了?”
连翘听了这句话,微微抿了抿嘴,斟酌了一下才说:“我并不觉得成亲是个好办法。其实我一直以为我们之间的关系,已经远比夫妻要亲近,更像是血浓于水的亲人,彼此信任彼此依靠,现在这样不是最好么?我不会走的,除非你厌烦了要赶我走,不然我是一定不会离开你的。我早说了,我没有嫁人的打算。”
孟世爵皱眉:“我们又不是真正的亲人,既然你也没打算嫁给别人,我们总是要一直在一起的,为什么不能嫁给我?”
连翘其实很不想解释,但又不得不说:“我不知道怎么说,可是婚姻对我来说,不是这样随便的东西。不是两个无依无靠没有其他选择的人凑合在一起就行的。”
孟世爵听了这话,心中一堵,却还是追问:“那你心中的婚姻是什么样?”
正文 第八十五章 淮南
……
连翘沉默了一会儿,还是答:“情投意合,两情相悦。”
不知道为什么,孟世爵听了这八个字竟然一下子想起了陈家栋,难道是因为那年自己第一次见到他们俩面对面站着的时候,就觉得他们很般配?孟世爵摇摇头,不愿再回想这些事,他开口问道:“难道我们这些年的情分,都不及那所谓的男女之情?”
连翘苦笑:“这怎么能一样?两个人一旦成为夫妇,身份和立场发生变化,是会产生很多问题的,如果两个人不是因为彼此相悦而成婚,怎么能够互相包容一辈子?”
“可是就算我们没成婚,你不是也一直在包容我?难道你有一天会不耐烦了,不理会我了?”孟世爵反问。
连翘被他噎得够呛,一拍桌子:“老娘现在就不想理会你了!你抬什么杠?我说不行就是不行!”
孟世爵也不怒,只用一双黑亮的眼睛盯着连翘看,看的连翘渐渐心软,“你不要这样。我们现在这样不是很好么?你为什么忽然想起来说要成亲?是徐辽跟你说了什么?”
孟世爵摇头:“他是说过,不过不是现在,跟他没有关系。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一切就变了,我只知道我想娶你为妻,跟你在一起过一辈子,生同衾死同穴,再也不分开。”
如果说这话的不是孟世爵,而且不是在这么一个诡异的情境下,连翘会很感动,可是那是孟世爵啊!她做梦也想不到有一天孟世爵会跟自己说这些,这种感觉让她浑身难受,从里到外的不舒服,他们不该是现在这样的,这样尴尬的气氛就不该出现在他们之间!
连翘呼的站了起来:“也许你只是一时错觉。只是受你荒唐的梦的影响,没有道理,不可能会突然有这么大转变的,这是不对的,孟世爵,你回去冷静一下好不好?或者你出去随便找条河,跳下去让自己清醒一下好不好?”
孟世爵看着连翘语无伦次一副快发疯的样子,只觉整个心里口里都充满了苦味:“有这么让你难受么?有这么不能接受吗?”
连翘点头又摇头:“不该是你,不能是你,我从来没有想过这种可能。孟世爵,我早就打定主意,此生不会嫁人的了。就算是你也一样!我希望你得到幸福,成立一个美满的家,我愿意在旁看着你陪着你,可是我不能,我做不到。我对你,不是那样的感情……”
有什么东西哽住了孟世爵的喉咙,以致于他再开口的时候,声音显得有些低沉喑哑:“你说的那样的感情,是指你和陈家栋之间的那一种么?”
连翘闭上双眼,感觉有一种久违的酸意袭击了鼻端。眼眶渐渐变得湿润。她艰难的点了一下头,然后终于没忍住,眼泪从紧闭的眼皮缝隙里流了出来。她不想让孟世爵看见,转了个身背对着他,任眼泪默默的流下。
身后安静了很久,直到有椅子挪动的声音响起,她略偏了偏头。看见孟世爵低着头慢慢的走了出去,才终于像是失去力气一样的蹲坐在地上。用袖子掩着脸,压抑的哭泣起来。
从此以后孟世爵再也没提起这话,只是人人都觉得元帅比以前更冷淡了,虽然不至于板脸,但也整日面无表情的。对属下的要求越来越严苛,自己也不再偷懒,每日里以身作则带着人操练,有时候还会进城去住几天,帮着徐辽处理一些朝廷里的事。
徐辽甚为惊奇,以为是连翘教育了他,不知死活的去问孟世爵,被孟世爵直接在屁股上踹了一脚。他又跑去跟连翘告状,谁知连翘也不理他,还嫌他没正事,不知道多关心苗一杰那边的情况。徐辽摸了摸鼻子上碰的灰,心下狐疑,怀疑那两人是不是吵架了。
可三人碰头的时候也并没发现什么异常,那两人一如往常的商议正事,也一如往常的有争执有讨论,似乎没什么不同寻常的,反而比以前更和气了一些,起码争得火大了,没有再要撸袖子打架。他也只能当孟世爵是忽然意识到自己的责任,开始努力了。
苗一杰出发的二十天后,徐辽接到了一个紧急消息,正好此时孟世爵在京里,他带着消息第一时间去见了孟世爵:“刚收到的密报,赈灾钦差在途经鲁地的时候遇刺,从人死了五个,重伤七个,钦差大人受了轻伤。”
孟世爵接过密报细看:“皇上知道了么?”
“还没有,钦差那边送的信总得晚一天才到。”徐辽答道。
孟世爵看完想了想:“苗一杰他们到哪了?”徐辽掐指算算:“应该已经到淮南了。”
“这是谁想拉胶济王下水呢?”孟世爵皱眉沉思,“不过倒是个好机会,可以以追查凶手的名义,光明正大的派人进胶济王封地里查探一下。”
徐辽点头:“要不我们回大营和连翘商议商议?”
孟世爵摇摇头:“不用,你叫人去传个讯,让她进城来,去你家商议。”
果然如徐辽所料,第二日午间,钦差遇刺的消息传回京城,皇帝和众大臣都甚为震惊,紧急召齐了人在大殿里商议。徐辽等众人七嘴八舌的商议过后,才出列奏道:“陛下,臣以为,当务之急应是追查刺客,查出幕后主使者是谁。钦差既然只是轻伤,且已经启程继续向淮南去,朝廷自当另派禁军前往追查刺客。”
他这话一说,立刻就有许多人附和:“徐大人所言极是,钦差本是为了前往淮南赈灾,途中竟然有人敢行刺杀之事,实属大逆不道,请陛下下旨追责!”
夏宏转头问孟世爵:“孟太傅有何看法?”
孟世爵微一低头,答道:“此时再去追查,想来刺客也已跑的差不多了,但总也有蛛丝马迹可循,况且朝廷钦差遇刺,若是陛下连查都不查,恐让天下耻笑。靖北军中有些擅于追查的斥候,可以随同禁军一同前往追查,想来能起事半功倍之效。”
夏宏听了点头:“爱卿言之有理,依爱卿之见,该当派何人带人前往追查?”
“在禁军统领中选一位稳妥机智的统领即可。”
最后定了张明带队,连翘给他们配了十个斥候,然后带了两千禁军,一路疾行,往鲁地去了。等他们到鲁地的时候,钦差也终于到了淮南。
谁知因为钦差受伤耽搁,去的太晚,淮南那边已经激起民变。有数千流民集结起来冲击淮南王府不果,又直奔淮南王的粮仓,和淮南王府的卫队发生争斗,死伤近百,流民们越发不要命,更多人聚集起来到官绅富户家里防火抢粮,整个淮南一发不可收拾。钦差已经六百里加急奏折到京,请旨平乱。
朝廷没什么反应,因为毕竟是淮南王的属地,淮南王可还没上折子求援,朝廷也不好直接派兵过去。淮南王迟迟不上奏请朝廷支援,只带了所辖卫队去剿灭流民,手无寸铁的流民死伤惨重,流言四起,钦差在淮南也受到波及,不得已跑到了荆东王那里。
荆东王本想派人去协助淮南王平乱,不料淮南王封锁了封地,不许一兵一卒进入,这下荆东王也不管了。淮南王的四弟在京中听说了消息,跑去敲登闻鼓,控诉淮南王残杀手足、残暴不仁、鱼肉百姓以致激起民变,请朝廷废去淮南王之王位,另选贤能接任。
朝廷终于有了台阶,于是直接下旨废了现任淮南王,命淮南王的四弟接任,并派了一万禁军沿途护送上任,顺便平息民变。又命钦差苗一杰宣抚流民,暂时先接管淮南的政务,至于说钦差要怎么回淮南,自然是请荆东王护送了。
荆东王是个识时务的豪杰,眼看着现在的淮南王倒行逆施,民心清名皆失,不足与之相谋,自然立刻就倒向了朝廷。打着奉旨护送钦差的名义,派人跟淮南王的守军打了起来。不过他也不肯出全力,只是做个样子,不料钦差的随从禁军们甚是了得,居然很快就破了淮南王的封锁线,还一路安抚收拾流民,队伍越来越庞大。
等到朝廷新任命的淮南王到的时候,淮南已经只有两郡还听旧淮南王的号令,这一万大军一到,跟钦差的人里应外合,很快就把城池攻破,把旧淮南王围困在了王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