弑君者传奇:风之名-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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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注册的过程还好吗?」西蒙急切地问威稜。
「七银八。」威稜不满地嘟哝。
西蒙一脸惊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是揍了他们其中一人吗?」
「算术搞砸了。」威稜闷闷不乐地说,「另外,罗兰问我采邑分租对莫代格货币的影响,基尔文得帮我翻译,即使翻译了,我还是答不出来。」
「我为你掬把眼泪。」西蒙淡淡地说,「前两个学期你都赢我,我赢你是迟早的事,这学期我是五银币。」他伸出手,「你赌输了,付钱。」
威稜伸手进口袋,挑出一铜币给西蒙。
我看着马内问:「你没赌吗?」
这个一头乱发的男人噗哧一笑,摇头,「要赢我的机率不高。」他说,嘴里还含着东西。
「说来听听吧。」西蒙叹口气说,「你这学期是多少?」
「一银六。」马内说,一脸得意。
大家还没想到要问我的学费是多少以前,我说:「我听说有人的学费是三十银币,学费常贵成那样吗?」
「你聪明一点,别升级就不用缴那么多了。」马内嘟哝。
「只有贵族,」威稜说,「那些不想在这里读书的混账,我想他们是为了进来以后可以嫌东嫌西,才付高学费。」
「我不介意,」马内说,「学校尽量收他们的钱,这样我的学费就可以低一点。」
桌子另一端突然传来餐盘匡啷放下的声音,害我吓了一跳。「我想你是在说我吧。」那餐盘是一位蓝眼学生的,他长相俊俏,胡子修剪整齐,有着莫代格人特有的高颧骨,衣着颜色缤纷柔和。臀部挂着一把刀柄镶工精致的小刀,那是我在大学院里第一次看到有人配戴武器。
「萨伏依?」西蒙一脸震惊,「你在这里干什么?」
「我也问我自己同样的问题。」萨伏依低头看长椅,「这地方没有比较像样的椅子吗?」他坐了下来,动作中同时展现了优雅的礼仪和目中无人的傲慢,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很好,我看下次我是端木盘进食,一边往肩膀后头扔骨头喂狗吧。」
「殿下,礼节规定,要从左肩扔喔。」马内满口面包地笑着说。
萨伏依眼神充满不悦,但他还没开口,西蒙就说:「发生了什么事?」
「我的学费是六十八块莫代格币。」他生气地说。
西蒙一脸不解地问:「那很多吗?」
「很多啊。」萨伏依语带讽刺地说,「而且是无缘无故就收那么多,他们问的问题我都答了,收那么多钱根本是恶意的。曼椎不喜欢我,贺姆也是。再者,每个人都知道,他们敲诈贵族的金额是你们的两倍,他们想把我们榨干为止。」
「西蒙也是贵族出身。」马内用汤匙指,「他的状况似乎还好。」
萨伏依不屑地喷鼻息,「西蒙的爸爸是有名无实的公爵,效忠艾图一位没什么威权的小王。我爸家族的贵族血统比半数艾图贵族的血统都长。」
西蒙在位子上,身子变得有些僵硬,不过他并没有从用餐中抬起头来。
威稜转身面对萨伏依,眼神转趋冷酷,但是他还没开口,萨伏依突然垂下头,用一只手搓着脸,「西蒙,抱歉,我不该这么侮辱你。实在是因为……这学期本来应该比较好的,结果反而变得更糟,我的零用钱甚至不够拿来付学费,没人愿意借我更多的钱,你知道那有多丢脸吗?我得放弃金马楼的房间,现在我住在笼楼的三楼,差点就住不起单人房,万一我爸知道了,不知道他会怎么说?」
西蒙满嘴食物,耸耸肩,用汤匙比划了一下,似乎是表达他对刚刚的话不介意。
「或许你去面试时,不要太招摇,情况会好一些。」马内说,「去面试时,别穿得一身华服。」
「那是原因吗?」萨伏依说,他一听又火了,「我应该贬抑自己吗?在头上抹点灰,撕烂衣服吗?」他愈讲愈生气,抑扬顿挫的外国腔也愈来愈明显。「我才不要,他们没有人比我优越,我不需要对他们卑躬屈膝。」
我们这桌顿时出现尴尬的沉默,我发现附近几桌有不少学生在看好戏。
「Hylta tiam,」萨伏依说,「这里我没有一样东西看顺眼的。天气阴晴不定;宗教未开化,假正经;娼妓无知无礼,令人难以忍受;语言含糊笼统,甚至没有贴切的词汇可以形容这地方有多恶劣……」
萨伏依愈说声音愈小,到最后就好像自言自语。「我们的贵族血统延续了五十代,渊源比树木或石头都还长远,我却落到这步田地。」他双手撑着头,低头看着他的餐盘。「大麦面包!诸神保佑啊,人应该吃小麦才对啊。」
我一边嚼着新鲜的黑面包,一边看着他,我觉得黑面包好吃极了。
「我不知道我在想什么。」萨伏依猛然脱口说,站了起来,「我受不了了。」他冲了出去,餐盘留在桌上。
「萨伏依就是那样。」马内随口对我说,「人不坏,不过平常没醉得那么厉害。」
「他是莫代格人吗?」
西蒙笑着说:「没人比他更像莫代格人了。」
「你不该激他的。」威稜对马内说。威稜浓厚的口音让我听不太出来他是不是在指责马内,不过他那深色的席德人脸庞的确露出不悦之色。我猜,他和萨伏依同是外国人,所以他多少有点同情萨伏依在适应联邦语言与文化时所碰到的困境。
「他的确过得满辛苦的。」西蒙坦言,「还记得他上次得忍痛割舍仆役吗?」
马内满嘴食物,双手做出拉小提琴的手势,还翻了白眼,一脸无动于衷、毫不同情的表情。
「这次他得变卖戒指了。」我补充,威稜、西蒙、马内都好奇地转过头来看我,「他的手指上有比较白的纹路。」我解释,把手举起来示范。
马内进一步地打量我,「哇!我们的新生看来挺聪明的。」他转向威稜与西蒙,「小伙子,我的赌兴来了,我押两铜币,赌我们小克沃思念不到三学期就挤进奥秘所。」
「三学期?」我惊讶地说。「他们告诉我,我只要证明我熟练共感术的基本原则就行了。」
马内浅浅地对我微笑,「他们跟每个人都是这么说的,他们升你为颖士以前,你必须先苦读的一门课就是共感术原则。」他又一脸期待地转头回去看威稜与西蒙,「要不要赌赌看?两铜币?」
「我赌。」威稜不好意思地对我稍稍耸肩,「我赌这个没有恶意。」
「你想修什么课?」马内问,一边和他们握手打赌。
这问题倒是把我问倒了,「我猜,什么都修吧。」
「你听起来就像我三十年前一样。」马内笑着说,「你要从哪方面开始研究?」
「祁德林人。」我说,「我想尽可能了解他们的相关讯息。」
马内皱眉,接着突然笑了出来,「嗯,我想,那不错。西蒙是研究妖精和精灵,威稜对各种可笑的席德天神深信不疑。」他夸张地鼓起胸膛说,「我则是热衷于小鬼和跚步人的研究。」
我感到我的脸因为不好意思而涨得通红。
「拜托,马内。」西蒙打断他的话,「你是怎么了?」
「我刚刚在一个想研究床边故事的小男孩身上赌了两铜钱。」马内抱怨,用叉子指着我。
「他是指民间传说之类的东西。」威稜转头看我,「你想到大书库查吗?」
「传说是一部分。」我刻意模糊回应,以免把话说死,急着挽回面子,「我只是想知道,不同文化的传说是不是都吻合泰坎的叙述七宗学。」
西蒙回头看马内,「看吧?你今天怎么那么神经质?你上次睡觉是什么时候?」
「不要用那样的语气对我说话。」马内抱怨,「前一个晚上我睡了几个小时。」
「哪个『前一个晚上』?」西蒙追问。
马内停顿了一下,低头看餐盘,「伐日吧?」
威稜摇头,用席德语喃喃自语了一些话。
西蒙一脸震惊,「马内,昨天是燃日,你已经两天没睡了吗?」
「可能吧。」马内不确定地说。「每次碰到注册,我就忘了时间,这段期间又没课,时间表没有用,而且我又忙着工艺馆的研究专案。」他声音渐小,用手揉脸,接着抬起头来看我。「他们说的没错,我现在有点神经错乱。泰坎的七宗学、传说等等,对我来说太学术性了,不过是不错的研究主题,我没有恶意。」
我连忙说:「我不介意。」我对着萨伏依的餐盘点头说:「可以麻烦你把那个推过来吗?如果我们的贵族少爷不会再回来了,我想吃他的面包。」
◇◇◇◇
西蒙带我去注册课程后,我走了一趟大书库,急着在梦想那么多年后,到那里参观一下。
这次我走进去时,有个年轻男子坐在柜台,他拿笔轻敲着一张纸,纸上有很多反复涂写的文字。我走过去时,他皱眉,又杠掉其中一行字。他那脸还满适合皱眉的,他的手看起来白嫩,他的洁白衬衫和鲜蓝色的背心看起来都满贵的,离开塔宾没多久的部分自我一看到他,就想扒他的口袋。
他又轻拍了笔一下子,才生气地大叹一口气,把笔放下。「名字?」他头也没抬地问。
「克沃思。」
他翻阅名册,看了其中一页,皱眉说:「你不在名册里。」他稍微抬头瞄了一眼,又皱了一次眉头,接着继续低头忙他的诗句。他看我一直没有离开的迹象,弹了一下手指,好像赶虫子一样,「你可以滚了,不用客气。」
「我才刚……」
安布罗斯再次搁笔,「听好,」他慢慢地说,就好像在对傻蛋解释一样。「你不在名册里。」他用两手对名册做出夸张的手势,「你不能进去。」他指向里面的门。「完毕!」
「我才刚注册完……」
他受不了地举起双手,「那你当然不会在名册里。」
我从口袋掏出注册单。「罗兰大师亲自交给我这个。」
「我管你是不是他亲自背来的。」安布罗斯说,用力的拿笔沾墨,「不要再浪费我的时间了,我很忙。」
「浪费你的时间?」我质问,终于火了,「你知道我为了来这里,经历了什么吗?」
安布罗斯抬头看我,他的表情突然变得有点想笑,「等等,我来猜猜。」他说,把手平放在桌上,站了起来。「你在土丘村,或是鸟不生蛋的家乡,总是比其他孩子聪明,你的读写与算数能力让当地人赞叹不已。」
我听到我后方的大门开了,又关了起来,但安布罗斯没注意到,他走到柜台前,倚着柜台,「你爸妈知道你很特别,所以存了几年的钱,帮你买了双鞋,把粗布缝成衬衫。」他伸手搓摸我新衣服的布料。
「你走了好几个月,坐在骡车后面颠簸了几百里路,最后……」他两手大大一挥,「老天慈悲!你终于到了!兴致勃勃,满怀梦想!」
我听到笑声,转身看到他激动发言时走进大书库的两男一女。「老天,安布罗斯,你是怎么了?」
「该死的一年级新生!」安布罗斯一边抱怨,一边转身走回柜台后方。「穿得破破烂烂进来,一来就一副这里是他家开的一样。」
那三人往标着「书库」的门走去,他们上下打量我时,我努力压抑满脸的尴尬。「我们今晚还是要去伊欧利恩吗?」
安布罗斯点头说:「当然,六点钟。」
「你不检查他们是否在名册里吗?」他们进入书库把门关上后,我这么问。
安布罗斯转身面对我,他不友善地冷笑,「听好,我免费给你一个小小的建议。你在老家可能很特别,在这里就只是个多话的小鬼,所以尊称我为诠士,滚回你床铺,感谢你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