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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临界·爵迹-第14章

小说: 临界·爵迹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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麒零弯腰捡起一个,咬了口,酸甜可口的果汁流进他的口腔里,“‘雪刺’你真棒……”还没说完,就听见身后一声闷吼,转过身去,看见‘苍雪之牙’甩了两下尾巴消失在森林'。。'的黑暗里。过了几秒钟,就听见一声惊天动地的嘶吼。麒零一阵胸闷,一边用手揉着胸口,一边看见‘苍雪之牙’从树木间的黑暗里走出来,银白色的身影在黑暗里光芒流动,它用力地把羽翼一展,哗啦啦啦,无数飞鸟从头顶坠落到麒零的脚边上,每一只鸟都嘴角吐血,明显是被刚刚那一吼给震挂了。

‘苍雪之牙’昂着头,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但同时又用半眯起来的眼睛偷偷地从眼缝里看麒零,一脸炫耀的同时渴望着表扬的表情。麒零赶紧跑过去,一边摸它的头,一边说:“你最棒了,你超棒的,你最厉害了……”它得意地把尾巴甩来甩去,麒零看着尾巴末端的那三把匕首,心里发慌,“你当心啊你可别甩到我啊……”

而银尘肩头的‘雪刺’,把它小小的头一转,完全不想答理它。过了一会儿,‘雪刺’“嗖”的一声从银尘肩头窜下,然后小碎步滴溜溜地跑到‘苍雪之牙’的厚厚的肉掌边上,站定了,抬起头望着面前这个庞然大物。

‘苍雪之牙’斜眯着眼,看着几乎如自己指甲盖大小的‘雪刺’,一脸不屑。

于是‘雪刺’慢慢地转了个身,翘起尾巴,冲着‘苍雪之牙’的肉爪子一扎……

‘苍雪之牙’“嗖”地冲天而起,跳到树冠上趴着,一脸惊悚的表情,舌头吐了半截在外面,眼珠子瞪得极其大。

而树下那只小小的‘雪刺’,此刻一只钳子插在泥里撑着自己小小的身体,另一只钳子扶在自己胸口上,弯着腰颤抖着,看它的样子,“咯咯咯”笑得都快岔气了……

银尘和麒零彼此对望一眼,一脸尴尬的表情。

麒零看着满地的飞禽,正好肚子也饿了,于是去森林里捡了些枯枝,然后掏出衣服里的火石,生了堆火,把那些飞禽拔了毛,串在树枝上,架在火上烤。烤了会儿又觉得不够,转身走进森林里,四处寻觅着,抓了几味草,又找了几种野果子回来。他把那些草揉碎了,把草汁涂抹在肉的表面,又把那些用来调味的野果子,塞进打理好的飞禽肚子里,重新架到火上烤。不一会儿,那些飞禽肉的表皮上泛出发亮的油光,诱人的浓郁香味弥漫开来。

火光在夜色里,显得温暖而又亮堂。

柴火不断地燃烧着,发出“毕剥”的声响,不断爆炸出火星,像萤火虫一样被风吹起来浮动在树与树之间的暗影里。

火堆点燃之后,‘雪刺’就又重新回到银尘的‘爵印’里。而‘苍雪之牙’也跳到离火很远的一块岩石上,趴在那里无精打采。

银尘对麒零说:“你还是把它收回你的‘爵印’里吧。”

麒零歪着头,想了想,说:“哦……对了,为什么平时你都把‘雪刺’收在身体里的‘爵印’中呢?放出来不是挺好么?我觉得啊,身边跟着一头这么高大的狮子,真是有面子极了。”

“魂兽一旦被收服,就不再像之前自由的时候那样,可以随着猎食和休息而恢复魂力了。它们必须在我们的‘爵印’里,才可以恢复魂力。如果一直在我们体外保持着实体形态或者战斗形态,那么它们的魂力都是持续消耗状态,”银尘抬起手指了指,“喏,你看‘苍雪之牙’,你再不让它回‘爵印’里待着,估计明天早上它连路都走不动了。”

麒零吓得赶紧站起来,一路小跑到‘苍雪之牙’面前,冲着它挥了挥手,然后指了指自己的屁股。‘苍雪之牙’睡眼惺忪地站起来,绕到他的身后,茫然地站着,低着头看着他。

麒零回过头,冲银尘说:“我怎么把它收到‘爵印’里啊?”

“把你的魂力往‘爵印’聚拢,然后和它的魂力形成感应,很简单的。”

麒零完全没有听懂,但是银尘已经在闭目养神了,他只得咬咬牙,看着身后困得快要睡着了的‘苍雪之牙’,两眼一闭,在体内感应着自己的魂力流动。

空气里轻轻的一声炸响,高大的银白狮子像一阵白色的烟雾一样,卷动着流淌进了麒零的身体。

麒零目瞪口呆,“这真是……太神奇了。”

麒零回到银尘身边,在他脚边上坐下来,推了推他的腿,“银尘,再和我说些关于你们那个世界的事情吧。我小时候睡觉之前最爱听故事了……”

银尘低着眼睛,满脸不屑的表情,“谁和你讲故事,我说的都是真的。”

麒零赶紧点头:“是是,你多说一点儿,我想听。你想啊,我好歹是你的‘使徒’,以后见了其他的‘王爵’,怎么说也不能像个傻子一样什么都不知道吧,我得给你争气。虽然你只是个小小的‘七度王爵’……大人!请把冰刺收起来,我不是那个意思!好了,我是说,至少以后大家见面联络,我也有个‘使徒’的样子嘛,免得给你丢脸……”

银尘看着麒零认真的面容,火光里,他少年的稚气依然未脱,但是还是能在他脸上,预见他将来英俊挺拔的样子。他挪了挪姿势,面对麒零说:“‘王爵’和‘王爵’之间,是很少互相往来的。‘王爵’历来就是独身一人,身边只会跟着自己的‘使徒’。除非是‘白银祭司’下达了很重要的任务,需要‘王爵’们彼此协力完成,否则,‘王爵’们平时,几乎不打照面的。因为本身‘王爵’一个人的魂力,就很惊人了,所以,几乎很少会有什么事情需要派出几个‘王爵’才能解决……”银尘把身体往后倾,靠在岩石上,“而且你也不会给我丢脸的。”他想到自己在最初探测感知麒零身体里的魂力时,所感应到的如同浩瀚汪洋般的魂力。

“是吗?可是我什么都不懂,银尘,那你其他的‘使徒’肯定都特厉害吧?”麒零有点儿沮丧地低着头,不时抬起眼睛看银尘。

“我告诉过你啊,一个‘王爵’只有一个‘使徒’,除非‘使徒’死亡,否则‘王爵’不能对第二个人进行‘赐印’。而在你之前,我没有过‘使徒’。”银尘闭上眼睛,轻声说着。

“这样啊……原来我是你的第一次……”麒零两手一摊,大松了一口气。

银尘维持着安静而高贵的睡姿,但是依然难以掩饰他太阳穴上愤怒跳动着的青筋。

麒零挠了挠头发,心里莫名地高兴起来,“说起来,‘使徒’到底是做什么的?伺候‘王爵’的么?还是说,是你们的跟班?”

银尘睁开眼睛看着麒零,月光照在他年轻而英气的脸上,他的目光像是黑色的大海,剑锋一般的眉毛衬托着他的俊美,“‘使徒’……是下一任的‘王爵’,我死了之后,你就是‘第七王爵’。”

“啊啊啊啊啊啊!”麒零在愣了三秒钟之后,抓着自己的头发尖叫起来──当然,叫到一半,又开始满嘴冰碴,“呜呜呜”地开始吐。

吐完嘴里的冰碴,麒零依然没有放弃,“银尘,你们的魂术都太厉害了。我要练多少年,才能像你那样啊?你也教教我从地面引爆一根冰刺出来吧!太厉害了啊!或者至少你教我哗啦啦地洗衣服吧?这样我这个跟班干干净净的,你脸上也有面子呀!”

“这些东西,是没办法教的,只能在不断的战斗和练习里学来。‘王爵’教授给‘使徒’的,也仅仅是他们独特的运魂方法而已。而至于能产生多大的能量,完全取决于个人的修为。如果说得简单一点儿的话,魂术的本质,就是运用自己身体里的魂力,和外界的各种元素产生感应,从而达到普通人类用肉体无法完成的‘奇迹’。而亚斯蓝帝国疆域上的魂术师,天生体内的魂力,就是水属性的,所以对水、冰、雾、汽这一类的事物,具有出类拔萃的控制力。不过这种对元素的控制力,对魂术师来说,都像是喝水、眨眼睛、抬头这类动作一样,几乎是一种生命的本能。就像你出生之后,没有人教过你如何眨眼,但是你生来就会;没有人教过你如何跳跃,但是你生来就会。魂术也是一样的。你慢慢就懂了。”

麒零低着头,若有所思。

“并且,魂术师们因为体内魂力的不断操控、循环、激荡,所以肉体也比普通人类具有更强大的潜能。比如我们的力量、速度、再生能力,都远远超越一般的人类,所以说——你的鸡,已经烤焦了。”银尘望着麒零身后,面无表情冷冰冰地说。

“什么?……哇!!”麒零蹿过去一把抓起树枝,不过为时已晚,他看着手里一块焦炭一样的东西,哭了……

【西之亚斯蓝帝国·深渊回廊】

两侧拔地而起的高大黑色山脉,把蓝天拥挤得只剩下一条狭窄的缝隙。

峡谷的入口处,弥漫着浓厚的乳白色大雾。峡谷深处被大雾掩盖着,什么都看不到。偶尔传来一声诡异的吼叫声,隐约地在空气里回响。

四处爆炸散落的血块,残肢断臂,无数形状奇异的头颅,有些被踩碎一半,混浊的脑浆喷溅在黑色的岩壁上,有些只剩下一个空壳,里面的脑髓已经不知去向。地上大大小小散落着各种颜色和大小的眼珠子,仿佛无数冤魂的眼睛,不甘地瞪着人间的幽灵。

数不清的内脏和肠子,它们饱蘸着血浆,四处悬挂着,山崖上,树枝上,岩石见的溪涧里,水面上也不时漂过一副脏器,整个巨大的山谷被黏腻混浊的恶臭包裹着。

如同人间炼狱般寂静无声的场所。

一望无际的空旷辽阔,被雾气覆盖着峡谷腹地。

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以至于让这个静谧的峡谷盆地,变成了如此恐怖的人间炼狱。

在辽阔的尸骸之地上,两个渺小的身影,缓慢地从这片血腥里走出来。

鬼山缝魂看着自己背上沉睡的那张仿佛一碰就要碎掉的晶莹面容,胸腔里翻滚着难以言喻的感受。

“我们……活着出来了……”鬼山缝魂血迹斑斑的脸上,终于出现了笑容,他如同星辰般的眼睛里,浮出一层发亮的泪光来。

背后那个穿着银白长袍的少年,睁开他那双仿佛琥珀般美好得惊心动魄的双眼,柔软而又纤长的睫毛把他装点得像一个年幼的神祇。精致的五官、没有任何瑕疵的肌肤,他孱弱的脸看起来就像是苍白的雾气一样,虚弱而没有生气。

快要走出‘深渊回廊’的时候,少年的瞳孔里,出现了一个如同幽灵般的身影。

鬼山缝魂看着远处浓雾里如同鬼魅般无声无息的影子,停住了脚步。他坚毅的脸上笼罩起一层蓬勃的杀机。

他轻轻地把少年放在山崖边让他靠着岩石休息。少年苍白的脸上泛起恐惧,看起来一阵风都可以让他致命般的脆弱。

“‘五度王爵’鬼山缝魂,是你么?”浓雾里的幽灵问。

“你是谁?”缝魂的身体上,无数金黄色的十字刻纹呼吸般隐隐闪动起来。

浓雾里,幽灵慢慢地走过来,从黏稠的雾气里显影出了轮廓,仿佛水里浮出的一个死灵。漆黑的袍子,笼罩着整张脸的兜帽,从他冰冷的身上完全感受不到任何生命流动的气息。

“我是幽冥。”黑色的影子说。

“幽冥?……‘二度王爵’……‘二度王爵’幽冥?……”鬼山缝魂的声音里,充满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锐利声,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的声音因为恐惧而变得嘶哑而尖锐。

恐惧像是密密麻麻的蚂蚁般从缝魂胸腔里爬出来。当他想从身体里拔出‘魂器’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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