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的辽河+童年-第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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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忍着:“你,你,老张,你,太不讲究了,好,好,你走吧,明天,咱们再说吧!”
我可没有闲心与奶奶屄做毫无意义的纠缠,我蹬蹬蹬地跳下楼梯,头也不回地跑出酒店,
一头钻进汽车里,心烦意乱地回到范晶的别墅。一进门,范晶便目光冷峻地逼视着我,我则
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嘻皮笑脸地摇晃着手中的汽车钥匙:“嘿嘿,我尊敬的女王陛下,今
天,想吃什么啊?”我一边问着,一边靠近范晶的身旁,手指尖色迷迷地触碰着她那高耸的
胸脯,范晶抬起白手,狠狠地抽打着我的手背:“拿一边去,严肃点!”见我旧仍嘻皮笑脸,
范晶的小鼻子冷冷地哼哼着,小手一伸,死死地拽住我的衣襟:“你,给我老老实实地交代,
你,又干了什么好事!”
“我,”我明知顾问,捧住范晶的秀脸,亲切地吻了一口:“我,干什么好事了?”范
晶推开我的手掌:“张教官出车祸了,住进医院了,说,这,是不是你干的啊?”
“豁豁,”我断然抵赖道:“哦,怎么,大烟鬼出事了,豁豁,他出车祸,跟我手什么
关系啊,难道说,他若是死了,我还得给他偿命去不成!豁豁,怎么,女王陛下,你怀疑我?”
“哼,你别跟装蒜了!”范晶狠狠地掐拧着我鼻子尖:“你呀、你呀,事情,都让你搞
砸了,张教官,把胰腺摔坏了,……”
“哦,”我漠然地问道:“胰腺?女王陛下,胰腺是什么啊,在肚子里那个位置啊,是,
干什么用的啊?”
“你啊,什么也不懂!”范晶松开我的鼻子,用指尖点划着我的脑门,我咧了咧嘴:
“女王陛下,我又不是医生,更没有学过医,我哪知道胰腺是什么玩意啊!”
“呶,”范晶放下手来,指尖生硬地捅扎着我的肚子:“这个地方,就在这个地方,这
里,就是胰腺,……”说着,范晶便认真地给我讲述起胰腺的准备位置以及重要作用,听着
听着,我一拍脑门,恍然大悟地嚷嚷起来:“哦——,女王陛下,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
知道了,原来,胰腺就是这玩意啊!”
“你,知道什么了?”范晶停止了讲述,面庞依然是可怕的冷淡:“哼,你知道什么了?
我看你是不懂装懂,表面上什么都知道,就是晚上尿床不知道!”
“哈,哈,”我顽皮地一笑:“晚上的事,我是不知道,我每天晚上都被女王陛下折磨
得死去活来,我,……”
“去,去,”范晶冷冰冰的面庞,终于露出一丝可贵的微笑:“去,去,别说没用的!”
“就这啊,”我用手指尖顶着范晶的肚腹,大大咧咧地说道:“原来就是这玩意啊,我
知道,小时候,我跟三叔杀猪搞肠子的时候,猪肚子里,就有这么一个破玩意,三叔叫它莲
剔,这破玩意死死地挂在猪油上,挺难摘的,我看,也没啥用处哇,不过,烤着吃,倒是很
有味道的,……”
“嗨,嗨,”听到我的话,范晶简直哭笑不得:“你啊,你啊,就别提你三叔啦,嗨嗨,
你可真要笑死我了,你这个活宝啊,我真拿你没办法!你都要把我气死了!你,嗨嗨,……”
叮呤呤,叮呤呤,叮呤呤,叮呤呤,……范晶正哭笑不得地抹着苦涩的泪水,我的手提
电话,又不合时宜地嚷嚷起来:“喂,哦,你啊,操,啥?去你妈的,先撂了,改天再说吧!”
“谁,”范晶突然止住了笑声,冷不防地抢过我的电话:“喂,你是谁啊,找老张,喂,
有什么话,就跟我说吧,你问我是谁?我是他同学,哦,想起来了,不认识,但听说过,哦,
什么,什么,你说什么?”范晶的秀颊,唰地惨白起来,握着电话的小手,无法控制地哆嗦
起来,双眼恶狠狠地瞪着我:“什么,什么,你们,这,不是谋杀么,我的天啊!老张,”
范晶浑身筛糠地将电话还给我:“给你,自己的梦,自己圆吧!”
“老张,”奶奶屄在电话里恶声恶气地警告我:“老张,咱们可是光腚朋友啊,我,给
你办了这么大的事,你,咋的也不能白了我吧,并且,这,不是我一个人的啊,我,……”
“操,白了你,”我回敬道:“瞅你办的啥事吧,你还好意思跟我要这,要那的,我没
让你包赔损失,就算最够朋友意思了!”
“老张,你这么说,咱们可要好好地说道说道了,老张,我不欠你的过,我无意之中,
操了你的媳妇,可是,我没欠你的,我的媳妇,不是也让你操了吗?老张,从小到大,我始
终认为,你是个明白人,讲究人,混了这么多年,社会上的事,场面上的事,你应该清楚。
朋友之间,烟酒不分家,甚至,关键时刻,媳妇也可让出去。可是,如果摆事,那就跟做买
卖一样,一码是一码!”
“操,废话少说,你倒低是啥意思,就明说吧?”
“车,把车给我,啥事没有,咱们以后还是朋友,该怎样,还是怎样,想操我的媳妇,
随时随地,都可以操!可是,你必须说话算数,把车给我!”
“车,”范晶的身体猛然一震:“什么,你,把车送给人家了?”
“不,”我断然拒绝:“你把事情办砸了,事没摆平,我凭什么把车给你,不,我不给,
你愿意咋地就咋地吧,哼,”我啪地关掉了电话。
“你,你,”范晶的秀脸扭曲得极为可怕:“老张,你,跟这伙人搅和在一起,决没有
好果子吃!”
猪的莲剔(胰腺),细细的一条,摘掐下来,往肉案上一扔,朋友来了,送给朋友,多
少还有点人情,如果实在没人可送,买完猪肉,拎回家去,就着一杯热酒,自己慢慢地享用,
是很惬意的事情。猪没了莲剔(胰腺),一死了之,万事大吉了。可是,人若摔坏了莲剔
(胰腺),麻烦可就大去了,除非他不想活了。
摔坏了莲剔(胰腺)的大烟鬼,虽然没有立刻死掉,却尤如跌进了地狱,生不如死。据
范晶讲述,大鬼烟破裂的莲剔(胰腺),汁液横流,那是极有腐蚀性的汁液,其强度,绝不
亚于硫酸,那漫溢的汁液,无情地烧灼着大烟鬼的腹脏,痛得大烟鬼死去活来,嘴里不时的
喷出滚滚污血。没有人认为大烟鬼能够活下来,他自己也很清楚,为此,一次次地折腾之后,
大烟鬼便一次次地立遗嘱。
可是,大烟鬼的脑袋却没有受到任何伤害,他的神志,始终是清醒的,更让我绝望的是,
数月之后,大烟鬼奇迹般地出院了,耐心地等待着下一轮的大手术。
“啊,我活了,我没死,范晶!”这是大烟鬼出院后的第一句:“范晶,我废你了,你,
也别想好,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我就绝不会放过你的!”
现在,该轮到大烟鬼反击了,他的反击,是疯狂的,是空前猛烈,是极为可怕的,并且,
是范晶决然招架不住的。
一份份揭发医院大楼真相的信件,好似那初冬的雪片,纷纷扬扬地飞进了检察院。
“唉,”范晶一屁股瘫坐在地:“完了,完了,这下,我算是彻底地完了!”
“范晶,”我疑惑不解地抱起范晶,将其放置在床铺上:“范晶,你就不能把实情,告
诉我吗,这,倒低是怎么回事啊?”
“唉,”范晶理了理散乱的秀发,吱吱唔唔地述说着:“这栋楼房,是爸爸活着的时候,
以教学楼的名义,盖的,当时,是张教官,办理的手续,后来,通过关系,以商品房的名义,
转卖给了我,当然,价钱是相当便宜的,爸爸死后,张教官以楼房手续不全为由,要挟我,
让我嫁给他。”
“可是,价钱再怎么便宜,也是你买的啊,部队愿意卖,你愿意买,这,有什么不合理
啊?”
“唉,不行,那是教学楼,一旦改变了用途,当商品房卖了,是需要规划局批准的!”
“啥,”我更加迷惑起来:“范晶,军队在营区建房,还需要地方的规划局批准么?”
“这个,你不懂,军队的房子,改变了用途,变成商品房了,就必须有地方规划局的批
准,张教官就用这条,拿住我,如果我不答应他,他一告:那是军事用地,没有批准,不可
擅自开发,更不准作为商品房,出卖,唉,完了!”
世情勿衰歇,万事随转烛!老军区司令撒手而去,用过的茶杯便骤然冷却,再经死里逃
生,落得个终生残废的张教官这么一捅,于是乎,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什么、什么医
院的楼房手续不全;什么、什么非法侵占了军事用地;什么、什么老司令利用职务之便,鲸
吞军事财产,变相地据为已有,…
…。并且,还不止这些,多年以来,他的独生女儿——范晶,经营医院期间,没有缴纳
过一分钱的电费、采暖费、水费、……,等等,等等。嗨,总而言之一句话吧,老帐新帐一
起算,这番穷折腾,把个风云一时的范晶,彻底搞破产了。
“唔——,唔——,唔——,完了,完了,我破产了,这么多年,我白干了!唔——,
唔——,唔——,我的医院,我的房子,唔——,唔——,唔——,”失去了医院,失去了
楼房,绝望的范晶终日以泪洗面,痛哭不止。我则愁苦着面庞,喃喃地守候在她的身旁,毫
无意义地劝慰着:“范晶,别哭了,别哭了,”
“唔——,唔——,唔——,我完了,我破产了,我的医院,我的医院,我辛辛苦苦、
惨淡经营多年的医院,一宿之间,就没有了,唔——,唔——,唔——,……”
“范晶,女王陛下,没关系,你有专业知识,你有临床经验,你有强烈的事业心,你,
还会东山再起的,范晶,我亲爱的女王陛下,振作起来吧,面包会有的!”
“唔——,唔——,唔——,”范晶仰起泪水涟涟的面庞,望着乱纷纷的房间,突然,
疯疯癫癫地嘟哝起来:“我还要办医院,我要把这栋别墅,卖掉,重新把医院办起来!”
“啥——,”听到范晶的话,我惊赅地瞪大了眼睛:“不,范晶,不,不行,这是老司
令留下的最后的一份遗产了,范晶,不,不,这栋别墅,你说什么也不能卖掉啊!”我喋喋
不休地劝阻着,企图让范晶打消这个可怕的念头:啊,多么漂亮的别墅啊,并且,处在优越
的黄金地段,每平方米的价值,连同院落的面积,以数千元计算啊!想到此,我心急如焚:
“范晶,不能卖,绝对不能卖,这,太可惜了!”
“卖,卖,一定要卖,老公,你放心吧,等我把医院重新办起来,用不了几年,我会挣
来一个更好的、更大的别墅的!”
“不行,”我坚持道:“范晶,要卖,就卖我家的房子吧,我爸爸,有两套房子!我,
全都卖掉!”
“哟,”范晶小嘴一呶:“哟,就你家的房子,两套加在一起,才多大面积啊,才能卖
几个钱啊,嘿嘿,算了吧,就这点钱,真就好比一杯水,掉在熊熊燃烧的干柴上,哧啦一声,
就没了,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啊!”
“那,还有车呐,”我依然不死心地提议道:“范晶,咱们把车也卖了吧,你别想一口
吃个胖子啊,慢慢来,一点一点地扩大!”
“得了吧,一辆破车,能值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