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域求生日记-第1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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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当然只是一个例证,大的小的,食肉的食草的,吃人的不吃人的……”艾德里安微笑着摊开双手,面对着下方的光芒,贵族式的大衣在风中猎猎飞舞,圆形的镜片下,目光沉静而深邃,那一瞬间,唐忆真觉得他有了一种类似哲人的疯狂气质。
“那么……你觉得有可能吗?阿尔。雷撒督克先生……”
风声之中,他一字一顿地问道。
王蛇之城与帝都之间,两道黑影高速穿行于农庄与田野。
“哇,你怎么那么残忍啊,你知不知道,刚才那颗头就在我的身边爆开哎,要不是我闪得快,你叫我怎么跟人解释一身的脏东西,难道是吃豆花吃得太过瘾忘了擦干净吗?”
同样戴着白银面具,身材稍低的人正夸张地做出抱怨。
“喔,抱歉,刚才站在你身边的那个人站姿太正点,我正想着用南蛮的岩石爆裂拳,正巧轮上,顺手就打出去了,当然,如果真的豆花没吃完沾上了,你可以吃完再回去嘛……”
“你去死!我一人一招王蛇之晴,转眼杀得干干净净,就你鬼主意多,天南海北的功夫全找了来,一人一个死法,你当是展览啊,就算要制造假象,也没你这样制造的嘛,有人会信吗?还浪费了我的时间等你……”
“呵呵,我也很快啦,你杀五十八个,我也杀了四十三个,倒是最后杀得太顺手,差点把那个留做活口的也干掉……”
像是在谈论今天吃了什么早点,街上那个马子好正点这样无聊的话题,两人随口说着方才进行地一番屠杀。当然,如果不知情的人乍然听到“五十八”、“四十三”这样的数字,恐怕会以为是杀蟑螂的记录吧。
有抱怨,有轻笑,转眼间穿过一片树林,不远处是一片通明的光神神庙,这是阿特罗卡建国以前的旧神庙,占地广大,足有六百多年历史。四百多年前的战乱时代中。这座神庙受到过一定的波及,后来帝都建立新城,由于横在这边的一片地基有些开裂,新城没能将神庙包括进去。当时地光神宫也算体谅,其后在城内建造了更为豪华的光神神庙、祭坛,但旧神庙却没被放弃,几百年来陆续修补完善。交给了战神殿做物资储存、圣军训练之用,此时已经俨如一座戒备森严的军事堡垒。
不过,戴着银面具到达的两人都已是这大陆间数一数二地好手,再森严的军事要塞恐怕也拦不住两人的入侵。随便找了片围墙正要翻上,个子稍小的那位吹了声口哨,另一人顺着方向看去。更远处是同样辉煌地沃尔家总部“魔狼堡”。
与王蛇之城互成犄角地面向帝都主城。魔狼堡比之丹玛的小天狼堡更加巍峨巨大。但是从审美学上看来,却绝对有些严肃呆板。由于并不像王蛇之城那样对外开放,平日里魔狼堡附近都如同军事戒严一般的人迹稀少,唐忆偶尔看到,都是批评它像是个“随时爆炸的火药库”,至于别人问起火药库是什么之类地问题时,自然是随口敷衍带过。此时听得同伴口哨有异,大个子问道:“怎么啦,你又想干嘛?”
“嘿,没什么,刚才杀得太过瘾,现在我们这么强大的阵容,真想过去那边大杀一番啊……”这句话近似戏谑,却也隐隐包含着三分的认真和冲动在内,大个子拍了拍他地肩膀,笑道:“呵呵,有机会地,不过今天还是干正事……不,看正戏要紧。快进去啦。”
“好吧好吧,要是阿尔冥界法则没丢就好了,我们三人组随时都可以冲进去玩玩,那样就爽了……”
低声嘟囓着,两人从围墙翻了进去,穿过覆盖地一个个屋顶与迷宫般的岔道,大个子以功法传声问道:“你从哪里得到地情报?陷阱在什么地方呢?”
“我哪里知道……不过要放陷阱的,至少也得是大殿或者藏宝室之类的地方吧,我以前碰到这样的事情都靠碰运气,但你是这方面的专业人士,我干嘛叫你来的?你还好意思问我?”
“喔,那可就惨了,《朝圣之路》这样的东西交接之后不可能放在殿里供着,当然也不会傻傻的放在什么储藏室里,这么大的地方,随便一个祭司的房里都有密室用来藏东西,我们还是呆在这里慢慢等好了……”
精英大赛预赛完毕之后,也就是唐忆进行过答辩会的第二天,作为奖品的《朝圣之路》就由伊夫利特家正式交给了大赛的举办方,由于某些官场方面的运作以及权力黑幕,这本书最终是交到了光神宫的手上,虽然正式的冠军出来之后必须要交出去,但在这些天里,光神宫仍然有权对其进行研究,想来两人深夜过来的目的便是为了这本书了。
不过,虽然看起来像是要找书,但是没有具体的目标,两人都没有表现出焦急的神态,而只是躲在靠中心一座塔楼的阴影之中静静地观察。不一会儿,一道身背巨剑的人影摇摇晃晃地从下面的巷子里走过,巡逻的卫兵见到了都是有礼地打招呼。眼见这人,上方的两人都感到有些好笑,因为这个男人两人都有过接触,在丹玛很是有名,已经是那一区域光神宫的主事者,自称“光神宫的猛虎”,名字是克林顿,然而事情到来,跑得最快的往往也就是这个人。伊芙出事的时候,两人先后去救人,还没出手他便首先装死,却有些想不通,为什么这人不在丹玛享福,要在现在这个时候跑来帝都凑热闹。
这件事情只是稍稍想过,心中一笑,片刻之后,涌动的气流引起了两人的注意,就在身后不远的一个房间里,一道黑影陡然闪出。两人下意识地匿藏好一切。
“当心,这些家伙野外生存技巧很过硬,警惕心很高,就算力量高一两个层次,躲得不好也难免让他发现……”
“嘿,不过现在来说,好戏开场了……”
大个子幸灾乐祸的语音未落,那黑影正走到巷尾,某项匿藏已久的气机却陡然被引动开来,刹那间,黑影急退而回,而在他的前方,无数光流炫舞而起,比发丝更细却坚韧无比的细弦犹如吞噬一切的猛兽,黑影退后的同时,周围十余米的青石围墙系数化为碎片,连同那厚实的石制地面也在瞬间无声龟裂。随后,只属于两人的声音领域中传来惊叹声。
“喔,是那个专拆自己内衣杀人的变态蜘蛛女,这家伙惨了……”
第五集 伊夫利特之名
第三章 伏击
……你觉得有可能吗?阿尔。雷撒督克先生……“
平台之上,艾德里安摊开双手,一字一顿地做出询问,唐忆淡淡地望着他,片刻之后,笑了起来。
“我觉得很平等啊,不是有可能,而是一直都是平等的……这世界上的一切生命。”
“哦?怎么说呢?”艾德里安感兴趣地问道。
“因为我们已经存在,上天很公平地给了我们同样的一次生命,纵然以不同的生活方式生存于世,但是所得到的意义恐怕并无二致,有的人生存一百年,恐怕任何意义都不具有,有的虫子只有一天的生命,但是它也是按照完美的自然规则在生存、死亡,至少我觉得,它们的生命所具有的意义,恐怕也并不比人类或主精灵肤浅,你说呢?”
“呵,我想我大概有些明白你这个人了。”艾德里安望着他一笑,“凡存在即合理,你想说的是这个吗?”
“嗯,差不多,你说生命并不合理,是建立于人类所裁定的生死标准之上,可是如果摒弃人类的定位,世界上的一切都是在自然的规则下运作,老虎有凶狠的牙齿,狼有利爪,这都是它们的求生方式,同样的,人获得了智慧,纵然破坏力大,但是无可置疑,智慧也是自然规则运作下的产物,不是吗?人利用智慧为武器杀死其他生命,同类相残,点起火把并且破坏自然,可是人类从未因为智慧而得到了比野蛮蒙昧时哪怕多一丁点的幸福。这就是生命间地平等了,任何生命恐怕都无法例外。”
“嗯,我想恐怕是这样,即便几万年后虫子用触须统治了世界,它们在得到幸福的同时必定也承受着同等的痛苦,这一点毋庸置疑。”艾德里安点头应和,唐忆却觉得有些奇怪,这人何苦围着虫子说来说去呢,他跟虫子有深仇大恨不成?“但是我们现在是人类。摒弃那样大的意境来看,不平等终究还是存在的,不是吗?譬如说……我们烧掉了你的房子,你的心中莫非没有一丝半点的怨怼?”
“恐怕也是有一点的。”唐忆淡然一笑。“但是我们那里有一种说法,你今天杀了人,必有一天你也会被人杀回来,你今天烧了人地房子。必有一天你的房子也会被人烧掉,无论是在这辈子还是在下辈子,这就是世界平衡的规则。而我现在就在等待还回来的那一天,而且我觉得大概不用等到下辈子那么久。你觉得呢?艾德里安。沃尔先生。”
微带挑衅地目光下,艾德里安哈哈大笑了起来:“当然,会有机会的。可是首先烧掉房子的是我。而你只能等待日后找回来。这不也是一种不平等吗?你难道不这样觉得?”
“嗯,的确。我也觉得对我未免有些不公平……”
“那么你觉得这样地不平等有可能改变吗?”
“只要你们的野心收敛一点,我想是有可能的。”
“呵呵,那不是正确的看法,阿尔,你也明白我们做出那样事情地理由了,不是吗?如果事情再发生一次,我势必也只能做出同样的选择,表面上有很多的选择,但是对于一个特定地人来说,遇上事情地选择往往只有一种,无论重复多少次,都只有一种……我是说,在收敛野心之上,以更完美彻底地方式改变这种不平等。”
“我想那恐怕很难……”微微做出思考,唐忆答道,“古往今来,人们就是在这样的不平等下发展过来,抛弃这种不平等,势必抛弃赖以生存地智慧,而即便抛弃了智慧,也有身体的强壮程度来决定其不平等,即便抛弃身体,恐怕衡量灵魂强弱的方式也是有的。呵,这倒令我想起了一句话……”
“愿闻其详。”
“倘若我们一年四季都喋喋不休,而且喋喋不休的无不真实,那么真实的价值势必荡然无存。同样的,假如世上万物无不平等——当然我无法想像那样的平等到底是怎样的一副情景——平等必然也将丧失它的价值,总之,我觉得平等这样的东西大概是依附于不平等存在的,没有不平等,恐怕也就没有了平等……”
“嗯,我大概明白了一些……”艾德里安闭目沉思,片刻后睁开眼睛,“总之你是这样的人吧?当伤害到来,你将它作为一种既定事实予以接受,然后在世界的默认规则下努力,让自己适应这个规则,然后将伤害予以返还,是这样吧?”
“每个人都是这样应对伤害,不是吗?”
“姑且一说,为什么没想过改变规则呢?”
这一句话说出,唐忆陡然怔了一怔,望着艾德里安片刻,皱起了眉头,随后却笑了出来:“我可还没自大到认为自己可以改变这世界既定规则的程度,既然在一个游戏里,就只有按照游戏规则来玩,怎么艾德里安先生在考虑推翻游戏规则吗?”
“也是姑且一想。”艾德里安笑了笑,从他的脸上再看不出任何奇怪的神色,“人到了某个程度之后总会想些无法达到的事情,纵然无法做到,想想总会觉得自己高尚许多……那么,谈谈海茵?”
“听说你在她小时候跳进水里救过她,而你本人极端怕水?”
“呵,每个人这辈子都会做一两件连自己都无法理解的事情,有一两个完全无法定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