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之外-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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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扭头看看前方的妖怪,居然也是一片敬畏惊恐。
同时被敌我双方畏惧,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呢。
不对,有些不对头。
我心里突然升起一种警觉,就好像被饿了几天几夜的恶狼盯上了一样,只觉得毛骨悚然,后背一片冰凉,(奇*书*网*。*整*理*提*供)本能地抬头向天上瞧去。
视野里一片明亮,如同直视中天太阳一般,竟被晃得眼花缭乱。
鲜艳的红色随即如同泼洒出来的鲜血一般染满了那一片光亮。
安心!她出手对付我了。
这个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过的同时,我的身体已经飞快地向一旁掠去。
轰的一声炸响,仿佛一个超大号的炸弹在紧贴着我炸了开来。
两耳好像聋了一样再听不到半点声音,只能看到崩裂的红色之后泥土如同排起的乌黑巨浪,扑天盖地地向我压了过来。
强烈的气流好像突如其来的龙卷风把我卷裹在其中,我一时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不由自主地狠狠撞在了一旁那参差不齐的墙壁缺口上,把那处撞塌之后,又被反弹地力量冲得撞向地面。
我趴在地上一时爬不起来,只觉得后背上不停地砸下许多东西,大大小小不计其数,很快就沉沉地压满了全身。
我被活埋了。
无法呼吸的痛苦让我意识到了这个可怕现实。刚才安心那惊天一击肯定把堆在豁口处的那些杂物碎石泥土全都掀上了天,而我因为撞墙所以最先落地,要是不被埋住那才怪了。
一定要起来,要不然就死定了。现在落下的泥土肯定不太多,要不趁着现在还有机会,等所有的杂物全都落下来的话,再想起来只怕也没有可能了。
想到这里,我鼓足力气,将大摊开的双臂收回到身下,奋力向上一撑,起来几寸的距离,但随即就被沉重的压力给重新挤得紧贴地面。
不能就这样放弃,我还要挡住那些想冲进来的妖怪,我还要回家,我不要死。
一试不成再试二次,二试不成再试三次……
不知试了多次次,背上的压力越来越重,我的力气越来越小,原本还能支撑起来几寸,可到后来却再也别想动弹分毫。
完了,就这样死掉了吗?不知道我是不是从古到今第一个被活埋而死的超人。还真是没面子的超逊死法啊。
胸口憋闷得好像要炸开了一样,肌肉因为缺氧而不由自主的抽动着,偏偏身体被死死压住而无法动弹,心脏越跳越急越跳越快,一下下撞击着胸口,似乎隔着皮肉肋骨,敲到了地面上。
身体里那原本因为奋力死战而变得流动平缓甚至有些衰弱的暖流不知何时再度强大起来,好像失去了控制的洪水到处乱冲乱撞,就好像是被怒涛吞没的城中的建筑一样,体内的每一个器官、每一条血管、每一根神经、每一块肌肉甚至是每一个细胞,都无法逃过这种可怕的冲击洗礼下,撕裂般的可怕痛楚让我直要以为所有的零部件都已经变成了粉末。
为什么不让我昏过去!不是说在痛苦到了一定程度,人体便会主动昏迷以进行自我保护吗?为什么到现在我还在这么清醒。
清醒地感觉着自己慢慢走向死亡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从挣扎到绝望,理智的弦在慢慢崩溃,我可以感觉到最后一丝丝的氧气正从身体里溢出,因为得不到新的补充,肺部已经扩张了极限,血管中的鲜血疯狂奔跑着,却再也无法运送哪怕一点点的氧气到身体里。
那暖流不知何时变得炽热,好像一股股的岩浆不停涌动,誓要把每一分每寸的肌体全都化为熔岩中的一缕蒸汽。
诡异的画面在脑海中浮现,慢慢占据了全部的思维。
我看到一点宇宙的尘埃,正无穷黑暗的空间中慢慢转动,慢慢涨大。
我看到一颗红色的星球,炽热的岩流淌遍了星球的每一寸表层,巨大的黑影在那红色的洋流之中奔跑搏杀。
我看到一片苍凉的荒原,那荒原之上满是撕杀争斗的无穷怪兽,鲜红涂满了那无边广阔的大地。
我看到漫如苍海的密林,巨大爬行动物正缓步其中,神态安详而平和,空中飞翔的怪鸟不时发出一声接一声如同悲泣的苍凉鸣叫。
我看到蓝色的大海与金色的沙滩,一些毛茸茸的大猩猩在沙滩上嚎叫着滚动着。
我看到一座古拙的城市,烈焰自城市上空熊熊腾起,穿着精致甲胄的士兵如同蚂蚁般遍布着在每一个角落殊死的搏杀着。
我看到那一块宽广的平原,皑皑白雪之上,无数密集的光点划过苍空,在光点连接的两端是穿着厚棉衣的士兵拼死地射击着,冷硬的战车隆隆开动,碾过冰雪,也碾过敢于阻挡的生命。
红色,永恒的红色,那鲜艳的,那残酷的,那热情的,那冰冷的,那欢乐的,那悲伤的,都融进这不变的主色之中。
我便看到这星球慢慢融进了这鲜艳之中,那颜色却仍旧在不停地扩大,直到铺满了目之所及的黑暗。
第十三章 浴血苦战 初阶演化(下)
一点晶亮自绝对的红色之中突破而出,缓缓飘到我的面前。
是那面镜子,那面存在了上亿年的老古董镜子。
晶莹的镜面上正不断闪过诡异的画面,有些似曾相识,有些从未见过。
这是幻觉吗?听说人死之后,在灵魂脱窍之前,都会产生幻觉,看到许多诡异的东西。那么我是已经死了吗?被活埋在那战场的倾倒城墙下。
突然,那镜面上闪过一个画面。
我看到了,我清楚地看到了。
那也是一处战场。一座建于山水之间的小城正被熊熊的战火所吞噬,城头上的人类与城外的诡异妖军正拼死的搏杀着。高大的城墙已经崩塌了两处。一个缺口已经失守,咆哮的妖军正汹涌冲入,人类的军队节节败退。另一个缺口却弥漫着充天的烟尘,石块泥土好像雨点一样不停落下,在那缺口的地上越聚越多,一个如同初升太阳的闪亮身影悬停在那一片混沌上空,如同传说中最伟大的神祇让人不敢逼视,双方的军队完全都隔绝在两侧,被那混沌隔绝而无法交战。那地上积聚的泥土已经堆起了一个小小的土包,可是那土包却不停地蠕动着,似乎下方潜藏着某种诡异而且不安分的怪兽,正奋力挣扎打算破土而出。
这是哪里?为什么我会觉得这么眼熟?
是了,这不就是上思州的战场吗?那光亮无匹的身影正是举手间便轰塌城墙的安心,那处缺口正是我刚刚浴血奋战之地。那么土包下不断蠕动的诡异不就是……我吗?
是的,那是我,或许神智已经迷失在了垂死的幻觉之中,可是身体却依然没有放弃挣扎。
我还没有死!
当我明白这一点的时候,那镜子中的画面就在这一幕定格下来,旋即一股强大吸引自镜中冒出,拉扯着我的神智向镜面中陷了进去。
仿佛从高空急速坠落下,浑身不由自主地一震,我猛然睁开眼睛,眼前是一片黑暗,口鼻本能地用力一吸,却依然没有半分空气进入体内。
我不要死!
强烈的求生念头在内心深处高声喊出,难以想像的力量刹时间从身体各处爆发。四肢屈展,整个身体好像弹簧一样往回收敛再急速弹开。
所有的桎梏就在这一刹那间全被挣脱,我只觉得整个身体轻松到了极点,如同展翅的鸟儿一样逆着身周那密雨般落下的泥石腾空而起。体内的暖流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澎湃在体内的无穷力量,让我有种即使是泰山当前都可以轻松举起的自信。
改变已经全部完成,从昨晚那场电击就开始的改变直到此刻才算全部完成了。这样的念头不知怎么的从脑海中冒了出来。
“啊!”我仰天呐喊,这声音大到了极点,居然很是好听,幽幽扬扬直上九天,当真称得上是声震百里,这才算得上是正牌的长啸吧。感觉果然不错。想当年有王明阳军中练气大发异声,今天有我顾东活埋脱逃仰天长啸,虽然情形差相仿佛,效果却都是差不多少——都是大高手喊出来的啊。
“初阶演化体?”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把我唤回了现实的世界,这才发现此刻我已经跃上了十几米的高空,前方那一团明亮,正是安心。
“安心小姐,别来无恙啊。”体内涌动的强大力量让我心情很是畅快,主动向着安心打了个招呼,同时捏紧手中刀,小心翼翼地准备着迎战强敌。
“顾东?”安心的语气显得有些诧异,“伊罗果然没有说错,你也来到这里了。那门是不是也在你那里?”
耶?难道她记性这么差,居然把今天早些时候遇到我还大战一场的事情给忘得一干二净了?
我心里隐隐觉得事情有些不太对劲,但嘴上却仍笑道:“我来这里还不是拜你们两位所赐吗?原来伊罗先生也一起来了,那可真是太好了。咱们三个凑齐之后,倒是可以一同回去了。”
“门果然仍在你那里。”安心身上的光芒蓦得亮了一亮,“给我吧,你根本不知道那是什么,也不知道那东西有多危险。交给我吧。”
“交给你?”我冷笑道,“虽然我不是妖怪,而且笨了一些,却也知道那东西是我回到二十一世纪的关键,你认为我会给你吗?”
“回去?你认为你还能回去吗?”安心突然发出一声长笑,“既然进了门,就永远别想再回去了。在亿万的选择之中,你认为你真的能找到原本的那个出口吗?不要傻了,把它交给我,现在还来得及。如果你不想整个人类都因你而灭亡的话,那么就不要再动门的主意了。否则你终究会踏上安可达鲁的老路。”
她都说些什么呢?基本上听不懂。大约是疯了吧,说实话她原来就不像很正常的样子。
“谁也不能阻止我回家的路。”我沉声说出了内心最迫切的愿望,“我不知道你是不是中国人,如果是的话,应该能明白这句老话所体现的决心吧。无论是谁阻挡我回家的路,我都不会放过他,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你以为你是谁?”安心不屑地冷笑道,“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成为初阶演化体,不过你想要赶上我的水平,至少还需要几百年的时间,现在我一只手就可以灭了你。”
“是吗?”这丫的可真能吹啊,我撇着嘴道,“那今天傍晚的时候,不知道是谁和我拼了个两败俱伤啊?真是可怜啊,那么漂亮的人居然被我打吐血了,看上去还真是让人心痛哦。”
虽然当时摆明了是我落在下风,但话得分怎么说,从我这个角度这么一说,立码就好像是我大占了上风把安心打得落荒而逃了。
“你说什么?”安心身上的光焰突然不安分的一跃,“你是说你今天之前遇上过我?在哪里?你们都说了些什么?”
咦?果然很不对头,她难道连当时说过些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不对,她的话里有问题,她说的是“你们”而不是“我们”!
一个大胆的想法突然跳出来,我忍不住吃惊地叫了出来,“不对,下午时遇上的那个不是你,而是一千年前的你!”
对,问题就出在这里,不要忘了安心可不是人类,谁敢说她不能活上一千年呢?
“你们当时说了些什么?”安心看起来是默认了我的看法,“她当时伤得重吗?现在还在城中吗?”
“或许伤得很重吧。”我当时打完就昏菜了,直到刚刚才醒过来,哪知道这些啊,“不过你过了一千年还都是没有长劲啊,一看到那镜子就迫不及待地上来抢,真是有失风度。”虽然她管那东西叫门,可我却偏要叫镜子。
“没长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