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浆传说-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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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的开始。
第四章
连续几天来,嫱柳已经打破七个瓷碗、五根汤匙、三个酱油瓶,打翻了好几碗豆浆、米浆。
“小柳,我要的是花生汤,不是豆浆耶!”看报纸的中年男人走到她身边,小心翼翼的看她的脸色,手上捧着热腾腾的豆浆。
忙得昏头转向的嫱柳慢慢的抬起脸来,因为脑子里还在想着她那个爱裸奔的房东,所以脸色多少有些奇怪,看在众人眼中,还以为她正在生谁的气。
“你说什么?我刚刚没听清楚,你再说一遍。”她对着客人说道。
端着瓷碗的男人一看见她不苟言笑的表情,心就凉了一半,不敢再多说什么,讷讷的咕哝道:“没什么,没什么。”就摸摸鼻子走回自己原来的位子。
似乎所有人都发现了,他们的豆浆西施最近几天不但心有旁鹜,而且心情不佳。嫱柳很努力的拿她经手的食物出气,来光顾的客人们只敢偷偷看她的脸色,猜测她的心情,尽管所有人都好奇得要死,却没有人有胆子开口问她。
卖烧饼油条的林桑前不久才告诉大家,那个突然间冒出来的男人,自称是小柳房东的东方灭明,已经住进了小柳的房子里,凌晨五点左右还会裸着上半身在小柳身边转来转去。据林桑的说法,当时东方灭明看着小柳的眼神就像是一个饿了很久的人,正盯着一顿圣诞大餐。此话一出,全社区的人都以为小柳红鸾星动了,满心认为豆浆西施会和这个年轻严肃的男人发展出啥事情,谁知道几天下来,不但没有发生什么可看性的事情,反而苦了来小柳店里吃早餐的客人,几个熟客已经在吃完早餐后分发胃药给大家。
绫萝习惯性的去跑步,运动完后才到小柳这儿吃早餐。香汗淋漓的她拿着颈间的毛巾擦擦脸上的汗水,轻松的点了米浆与蛋饼,晃着一双修长无瑕到足以造成交通瘫痪的玉腿,端着食物到空位上坐下。绫萝丝毫没有察觉大伙儿小心翼翼的心态,还高高兴兴的和邻居们打着招呼。
吃了一口蛋饼,她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不可思议的苍白。
“妈啊!这个蛋饼是甜的!”她不敢相信的瞪着眼前的蛋饼,好象盘子上的蛋饼随时会跳起来咬她似的。“是我的味蕾出了啥毛病吗?还是蛋饼真的有问题?许太太,你试吃看看嘛!”
“不用试了。”在报纸之后的人淡淡的说道,完全是认命的口气。“今早大家的蛋饼都是甜的,认命点吃吧!”
“柳姊姊把糖跟盐搞错了?总该有个人去提醒她,怎么你们就这么默不吭声的吃啊?”
“绫萝,你这几天没来,对吧?”一个邻居问着她,他喝了一口米浆,又皱着眉把汤匙放下。
绫萝眨眨眼睛,掩饰着闪过眼眸深处的一抹神采。“是啊!我前几天到北部去了,去查一些资料。”
对于感兴趣的人,她通常是马上着手调查,绝不浪费时间。这个东方灭明,她闻名已久,当然要花工夫去查一下他突然回国的原因。
每个人都有不同的形象,而绫萝,她在这个社区中只是个年轻的可爱女孩,社区中的人只知道她是住在社区中的人,除此之外对她则是一无所知,甚至连她真正的姓氏都不知道。
绫萝离开这个社区后是完全不同的人,拥有与她的年龄全然不成比例的智能与权势。但是那是出了社区之后的事,在社区之中,她很小心地控制自己的言行,不让人看出破绽。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个社区里的人都单纯得可爱,恐怕作梦也想不到,这个外表普通的少女,居然有着极不寻常的身分和背景。
“难怪你不知道。昨天是没有放糖的豆浆,前天是煮焦了的豆浆,大前天是不知放了什么的豆浆,大伙儿讨论的结果,怀疑是小柳把小苏打放进豆浆里了。反正都是白白的、颗粒状的东西嘛!大大前天则是加了盐的豆浆,这几天下来,我们已经见怪不怪了。”许太太细数着几天来所受的酷刑。
大家耸耸肩,尽量把讨论的声量降低,不让嫱柳听到。
“应该有人去告诉她啊!”绫萝仍在坚持。她指着一个社区中的年轻丈夫说道:“韩家的男主人,你去说吧!我们这一票都是老弱妇孺,就你一个是大男人,应该由你去。”
“少来,要我去?你有替我投保高额保险吗?”韩家的男主人气定神闲的拒绝,另一只手在喂他刚满八个月的儿子喝牛奶。“你没看到小柳一脸茫然又兼空白呆滞的表情,谁知道她在想什么。虽然邻居两年多,没看她发过脾气,但是难保那个自称是她房东的人已经惹出她的坏脾气。未知的东西,往往是最可怕的。我上有高堂,下有妻小的,才不要拿自己的性命去冒险。”
“真的有这么可怕吗?”绫萝也开始感染到大伙儿疑神疑鬼、大惊小怪的气氛了。她偷偷打量着嫱柳的侧脸,脸上有着一抹只有她自己才知道意思的笑容。“你们看,柳姊姊会不会跟那个东方灭明迸出火花啊?”
“不会啦!他只是小柳的房东,不是说住不久就要搬了吗?”
“那你怎么解释小柳这几天的失常?”
“或许只是我们乱想。”
大伙儿七嘴八舌的讨论,眼看情绪越来越热烈。
“相信我啦!我的第六感超灵的。”作媒成狂的许太太说道:“我有预感,再过不久,这两个人绝对会成一对儿的。”
两方人马各持己见,争论不休,眼看已经无法达成共识,点燃这场争执火信儿的绫萝才慢吞吞的开口。
“不用吵了,咱们静观其变。现在大家争论得如此热烈,干脆小女子我来做庄,各位来下注赌一把如何?”她抱着恶作剧的心态说道,瞄了一眼嫱柳的背影。
此话一出,所有的人全认同的点头,当下就忙起了立标、下注、决定盘口的工作。
距离众人两公尺远,一边胡思乱想一边盛着豆浆的嫱柳没有发现,她的豆浆店已经成了绫箩聚赌用的临时赌场,而她,正是这场赌局的主角之一。
灭明总算习惯了每天清晨四点的机器运转声,以及五点半过后楼下传来的众人喧闹声。
社区里的人们对宫嫱柳的豆浆店有着偏爱,往往把她这儿当成了社区活动中心,或社区情报的交流处。宫嫱柳每天约十点收摊,在收摊之前,早餐店中的人潮总是络绎不绝,台语、国语、台湾国语混杂其间,偶尔还会冒出几句英文。灭明认得出来,说英文的是他到社区那天遇见的年轻女孩,绫萝。
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他的职业病使然,灭明总是忘不了绫萝曾经拋给他的一个复杂眼神。说他敏感也好,多年来“任务人员”的生活已经造就了他超乎常人的敏锐直觉,灭明对那双看来单纯,实际上隐含了许多秘密的眼神十分好奇。
这一点宫嫱柳跟绫萝倒有些相像,她的盈盈大眼中同样含着许多不欲人知的秘密,就是这一点,简直让他无法自拔的想去探索,但仔细想想,两个美丽女子的眼神又有那么一丁点的不同。宫嫱柳带着很浓的恐惧,几乎让人想对她发誓绝对不会伤害她,那种试探的迟疑令人只想去探索、去怜惜;而绫萝,则是像受过长久的训练,知道不能将自己的优秀昭告天下,但她又偏偏太清楚自己的优秀,那双眼睛有着深沉的智能,以及难以掩饰的傲气。
这个女孩怕不只是个普通人,改天可要向南宫扬调查看看,看他是否知道绫萝的身分。
灭明伸伸懒腰,让自己的思绪暂时停摆,伸展着全身结实到令男人咋舌、女人流口水的肌肉。
休息的这几天,他因为长期处在危险之下的神经渐渐放松,习惯了整个社区的生活作息,也认识了不少左邻右舍,对于这里给人的感觉简直着了迷。总而言之,这个社区虽然生活水准颇高,但是仍保留着南部人们特有的热情,对于邻居都抱持着关心又兼看热闹的心态,可爱得令人发笑。
通常嫱柳开启研磨豆浆的机器后,灭明就清醒了,躺在床上却又无法入睡,不如早早起床,反正他持续了十多年的体能训练也是不能荒废的,养伤并不代表身体机能的全部休息,像灭明这种已经习惯了日日锻炼体能的人,一旦停顿自我的训练要求,就绝对无法在休假完毕后,正常的应付紧接而来的任务。想要活命,就必须不停加强自己的体能,这是“任务人员”最基本的活命准则。
他所受的训练,是透过上司介绍的。所有的“任务人员”都有专门的训练师父,通常都是以中国的拳法为基底,再以西方的自由搏击为辅,讲求个人的实战经验。几天以来,他并没有荒废自己的训练,当嫱柳在楼下卖早点时,灭明就在顶楼练习拳法。
因为那次受的枪伤在腰部,伤势还挺严重的,所以暂时不能做什么剧烈运动,灭明试着打几套以柔克刚的太极拳,一面调整自己的身体状况。
大约是早上十点左右,顶楼的空气开始变糟了,赤裸的上身也布满了汗水,灭明拿起放在楼梯旁的毛巾,一面擦着汗水,慢慢的走下楼。
宫嫱柳大概收摊了吧!他猜想着,往自己房间走去,打算先洗个澡,然后再四处走走。
几年来都忙于各种的任务,一时之间松懈下来,他反而变得有些不知所措,找不到什么事情可做。去找南宫扬吧!再不就是跟宫嫱柳学着卖豆浆,或许能找到一些事情打发时间。
浴室里传来水流的声音,灭明的思绪被打断。站在浴室门前,他低头看着门缝中流泄出来的灯光,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哎呀!他怎么忘了?他还有一个神秘美丽的房客在,日子怎么会无趣呢?
灭明敲敲门,隔着浴室的门喊着:“小柳,是你在里面吗?”
当初买这栋房子时只打算单身一人居住,所以只设计了一套卫浴设备,没想到几年之后的今天,灭明居然开始感谢起自己当初的决定。
灭明第一次感觉到那种同居的亲密感。共同居住在一个屋檐下,人们不可能在每一刻都在情感上防卫着,靠得越近,就越有机会突破防线,看透掩饰在平日面具下的灵魂。
这就是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吧!
“当然是我!整栋房子就只有我跟你,不是我,难道你以为是修水管的工人吗?”嫱柳没好气的回答,娇脆的声音夹杂着水流声,透过门板传来。
她先是被灭明的敲门声吓了一跳,慌忙的拿了条大毛巾遮住还在滴水的赤裸娇躯,紧张的死盯着隔开两人的那扇门,活像是害怕他会破门而入。一个人在这栋房子里住了两年多,还是不习惯一个大男人就这么闯进她的屋子,就连敲门声都令她觉得突兀。
嫱柳对镜子里紧张兮兮的自己苦笑。她在做什么啊?东方灭明怎么可能会冲进来?看来她真的必须快些习惯和这个男人“同居”的日子,免得不久后她被自己吓得精神分裂。
她深吸一口气,擦干身上的水滴,穿上放在一旁的米色丝质睡衣。她现在的穿著实在不适合被东方灭明看到。当初她买睡衣的时候没有多想,只是贪恋丝缎在肌肤上那种柔滑的感觉,再说整间屋子就她一个人住,实在不用考虑睡衣的形式。
现在,她深深的为自己当初的选择后悔。
虽然她现在的穿著称不上暴露,但是米色睡衣的低胸剪裁露出半截雪白粉嫩的酥胸,足以让男人们血脉偾张,更何况她必须穿著这件睡衣在那个眼神危险的东方灭明前面晃来晃去呢?
该死的,她当初怎么没有考虑到这一点,等回到卧室再换睡衣呢?嫱柳瞪着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