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委书记-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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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就是为这事来的,你们说实话吧。”刘扬十分诚恳地说。
“刘书记今天早上把卫生监督所的那帮光收钱不办事的人收拾了,现在又来管这个事,我们居民要配合。”小伙子说。
一位头发花白的大妈说:“不瞒你说刘书记,现在这世道,或者说现在这些年轻人,我们这一代老骨头实在看不下去啊,多好的政策在他们手里就变样了。原来不叫社区,叫居委会,两个我们这样的老婆子跑前跑后,一个月几十块钱,办啥事都公道,最怕人家说三道四;现在是十几人的社区,是拿着一两千元工资的大学生干部,有文化、有水平,就是不按政策办事,还有理,还理直气壮,你爱说什么说什么,什么事都敢干,什么人的钱都敢拿。”
老人喝了一口自己瓶子里的凉开水,继续说:“他们说的低保户,就是家里一无所有,现在哪有这样的家庭?每一个月还要打扫卫生,还要本人来,家里人不能代替,这不是欺负人吗?好不容易找个活干,你跟人家老板说你回去参加社区的卫生大扫除,人家还要你再上班吗?这是明的,暗的就是要送东西,至少过年要去,不去就别领了。刘书记,今天你来了,你就为这些下了岗、失了业的可怜人评评理吧。”
刘扬看了一眼于洋,对老人说:“不光这些,还有不公平的问题。听说一些开着进口车的人也在领低保?”
“人家早就不住这里了,只是户口没有迁走,房子租出去了,你们现在找不到人的。”另一位老人说,“这些人早年也是下岗工人,现在发展了,不该领了现在还领着。还有更让你气愤的,就是那些当干部的,他们也领这笔钱,你说可恨不可恨?一家子一个月收入四五千元,还厚颜无耻地占国家的这点便宜,简直跟禽兽一样贪婪!”
“回吧,回去了想对策,你一个人完不成这任务。”刘扬对于洋说。
“趁热打铁,必须从这个小区查个水落石出,从严从重处理责任人,算是这项工作的一个开头。”于洋不走。
“你需要人手,需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把问题查清楚,现在这个样子不行的。还是先吃饭吧。”
刘扬和于洋的对话老人都听到了,就有人说:“如果不嫌弃我们的条件差,中午到我家里吃吧。”刘扬欠了欠身,说:“各位大娘,我们的工作没有做好,没有脸面在你们家里吃饭,待这个问题解决好了,我们再来说吃饭的事。这么大一个小区,按照名册去查,几个人不行,我们回去得想出一个办法来。你们聊吧,我们走了。”老人们目送刘扬拖着有点疲惫的脚步走出她们的视野。
张孝娃找了一个比较僻静的地方,刘扬让小何带小伙子及司机到一个小包间去吃,他们三个人聊了起来。
“张经理,我有些累啊!”刘扬说,“教育、城建、卫生三个系统出现转变,一中有了吴芳后我还有点成就感,我看到了这个城市开始了新的变化,我们干部的作风也在变。而今天早上我才发现,只是我换了几个人,啥都没有变,一切照旧。我的心情你们俩看到了,我在通用电器厂说话时有气无力,刚才在这个小区可以抓出来几个典型的,但我想这个事我们市委不必管得那么具体了,我们就是挣死累死那又怎么样?各县区自己查,我们复查,他们先处理他们的责任人,我们复查后我们再处理,抓上几个,看这些没有人性的东西还怎么跳?”
刘扬续上一支烟,看着张孝娃说:“我原来对中央首长说的腐败问题有其复杂的一面一直持怀疑态度,我认为那有什么复杂的,冒出一个砍一个,不长时间就没有冒的了,有什么难?今天我才把这个事弄明白了。你们俩说,复杂性在什么地方?难在什么地方?”
于洋没有吭声,张孝娃说刘书记你说吧。
“年轻人的思想观念问题,无处不在的以身试法的问题。”刘扬说,“你们俩看今天的两件事,卫生监督所自己制定政策,自己执行,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利用职权敛财,并且是暴力推动,穿一身‘蓝皮’就是执法者,谁也奈何不了他们。这些人都是年轻人,我想绝大多数是受过教育、有一定学历的人,为什么要这么做?这是犯国家大法的事,为什么敢做?再说这低保的事,老人们极力维护公平,年轻人为所欲为,该享受的没有享受,不该享受的舍我其谁地享受着。你们说,人的贪欲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如此地放纵?如此地肆无忌惮?”刘扬感叹,“现在的有些人没有他们不敢干的事!”
几碗面条、几碟小菜下肚,刘扬平静了一些,叫来了小伙子,问他掌握多少情况。小伙子说,歧北市最大的建材商何小宝就榜上有名,城北办事处的领导也名在其中。小伙子指给刘扬看。
“下午我不去河东区了,我把这几个人的事弄清楚。”于洋说。
刘扬轻淡一笑,说:“杀鸡焉用宰牛刀?小何,这个任务交给你,你向王凌要人,请他派市、区两级纪委的精干力量,从今天下午开始,彻底地把北城办事处的这个低保问题查清楚,小伙子你如果有时间的话,陪上他们,事后我们市委要重奖你。”
小伙子说不用重奖,把这些害群之马绳之以法就是最好不过的事了。小何说没问题。刘扬最后对张孝娃说:“马上动工吧,干得漂漂亮亮的,让老百姓看到我们的诚意,让建筑行业看到诚信的力量和前途。开工仪式田市长参加,我到县上跑一圈,我就不参加了。”张孝娃说随你的便,建筑质量上的事你放心,工期也不会延误。
第十章 西边日头东边雨
车开往河东区。这是歧北市十三年前修的第一条高速公路,当时已有豆腐渣工程,但这条路至今完好无损,比起这几年歧北修的短命的新材料新政绩路,简直是天壤之别。
刘扬问司机:“时下的上帝是谁?”司机说不知道。刘扬问于洋。于洋说:“钱!”刘扬拍了一下于洋的大腿,说:“知我者,于洋也。”刘扬又说:“你看卫生监督所这事怎么处理?”“马上进行审计,严肃查处责任人。”于洋极其认真地说。刘扬拿起了手机,拨通了审计局局长的电话:“我是刘扬,你现在就带人去市卫生监督所,一个组对这个所的财务进行全面彻底的审计,另外一个组专项审计他们在《健康证》的收费、食品卫生培训和对食品经营者行政处罚方面的收支情况。时间在一个星期内,不能姑息养奸。”
刘扬又拍了一下于洋的大腿,说:“你这个主意好,能够快刀斩乱麻,也给其他系统一个震慑。”
于洋平静地看着前方,平淡地说:“你应该给王书记打个电话,让王书记支持小何的工作。”
刘扬躺下了身子,说:“老王会打过来的。”
河东区是歧北市八个县区中各方面的条件最好的,所有的乡镇都在铁路沿线,农业的商品化已经达到了相当高的程度,这几年区委工作的难点在城市再就业上。歧北百分之六十的工业在河东,而现在真正能够开工生产的企业只有原来的两成多一点,大量的失业人员生活困难,曾经让所有人羡慕的产业工人今天成为社会的最底层者,但是真正把再就业工作放在心上的干部并不多,会议多于实际行动,数据基本是捏造出来的。因此这个区最近几年的主要领导没有被提拔——以往河东区的书记区长都上台阶,二三十年来歧北的地委书记、专员都曾在河东区主政过。刘扬想看看这个排头兵的当家人现在有什么点子让城市就业问题、老工业基地振兴问题有个新的起色。
刘扬没有在街上停留,下了车径直走向区委大院。曹昆仑没有在外面迎接,会议厅早已坐满了区四大班子成员。刘扬走进这个金碧辉煌的会议厅时极其严肃,阴沉着脸,迈着均匀稳健的官步,没有跟任何人握手,也没有跟曹昆仑打招呼。四个月来那个没有一点官架子、看不出与其他工作人员有什么神态区别的刘扬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官气十足、不苟言笑的酷吏形象。
刘扬先喝下一口水,然后用不高不低的声音说:“这是我作为歧北市委书记的身份第一次来河东,以前在工厂时常来,那个时候的任务简单易行,而今天不一样,我的肩上有着压得我喘不过气来的担子。先不听区委总体的工作汇报,曹昆仑同志最后说,其他同志先说;说成绩也行,主要是说解决问题的办法和途径,目标是什么。”刘扬没有介绍于洋。
没有人说话。
“分管农业的副区长先说说农业方面的情况。”刘扬温和起来。
一位四十位左右、头发梳理得油光可鉴、白色衬衣红色领带的中年人捧起准备好的材料,有板有眼地朗读起来。读了五分钟,刘扬敲了两下桌子,说:“你准备用多长时间把它念完?”副区长停了下来…》小说下栽+wRs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