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国的蔷薇-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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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在玩。”阳夕舞举起酒杯,一口灌下。
醇厚甘甜的液体在口腔里绵延地弥漫开来,然后顺着哽塞的喉咙缓慢下滑,留下抹不去的苦涩。
“宝贝,移情别恋,可不像你的风格。”优玛善解人意地接过她手里的酒杯,放回桌上。
阳夕舞轻慢地看她一眼,然后清冷地笑开。“难道就允许你们玩爱情游戏,不允许我喜欢上别人,你们公平一点好不好。”
“够了,舞!”夏纱怒气冲冲地把一大杯红酒泼到阳夕舞脸上。
澄净的液体顺着阳夕舞光滑的肌肤滚下来,淅淅沥沥,就像是红色的眼泪一样。
嘲讽的笑还残留在唇边,阳夕舞只是无所谓地垂着头,既没有暴躁地指责夏纱无理取闹的行为,也没有为自己辩解什么。她只是强迫自己忍受着,没有半句怨言的。
所有人看着阳夕舞和夏纱,没有人为阳夕舞伸出援手说上两句缓和局面的公道话,只是冷冷淡淡地旁观。
只有迷子,修长的眉微不可见地颤抖了一下。
“舞,一直以来,你都像个神一样是我崇拜和尊敬的偶像,我相信你,我尊重你所做的每一个决定!可是,这一次,连我也无法理解,可能,是我不够聪明,那,可不可以请你给我们一个满意的解释,让我们知道,是我们误会你了!你和隐经历了那么多困难和阻碍才在一起,你居然就这么轻易地放开他,难道你真的不觉得你做错了吗?!”
气氛比一开始更加死寂了,除了偶尔从外面传进来的动感的节拍。
这时,阳夕舞的手机响了起来。
“喂。”
“你该吃药了。”金一少淡和的声音温煦传来。
“知道了。”
她收起电话,狼狈地抹了一把脸上的酒水。
“我还有事,先走了。”
她拿起包,几乎是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没有人去在意她走出去的时候究竟是如释重负还是泪雨滂沱,大家只是在心里想着,她变了,变得不再是她们认识的那个阳夕舞了。
走出酒吧,阳夕舞跌跌撞撞地钻进车里,然后迅速地合上车窗。
她疲惫地靠上金一少宽厚温暖的肩膀。
金一少拿起手帕,温柔轻软地擦拭她脸上湿漉漉的水渍。
“他们,居然这样对你。”颤抖的嗓音,她甚至可以听出他话里隐忍的怒火。
“好累呀,原来说谎是一件这么累的事情。”阳夕舞虚弱地眨着眼睛,漆黑的睫毛轻轻颤动。
“如果真的撑不下去,就把一切都说出来吧。”金一少清理好她脸上的水迹,理了理她额角略显凌乱的发。
“不用了,反正我也不用撑多少时间了。”
“何必要这么自暴自弃呢,就算你不心疼你自己,可是,我会心疼啊。”
阳夕舞抬眼凝视他目光里的默默深情,伸手握住他宽厚的手掌。“谢谢你,在这个时候,还有你心疼我,已经足够了。”
就算全世界的人都不理解她,痛恨她,至少,还有这么一个人,义无反顾地站在自己身边,陪她一起承受这些扑天盖地的流言蜚语。
虽然他的力量很薄弱,可是,已经足够了。
她只是需要一个人守在她身边,在她快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对她说“不要害怕,我懂你,我知道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对的”。
那会是对她最有力的鼓舞。
让她有勇气,继续伪装下去。
女装
扯不断的是是非非
高温的天气,枝繁叶茂的老樟树里传来响亮的知了鸣叫。
火辣辣的太阳炫耀一般放射出灼热的温度,将干燥的地面烘烤得滚烫。
空气里弥漫着酸臭的汗水味和冰淇淋凉滋滋的味道。
锃亮的流线型车身在卡诺西餐厅门口缓缓停靠下来,棱角分明的魁梧男子从驾驶座上开门走下,然后走到另一扇车门前,伸出手,将车门打开。
一双色泽纯正,款式新颖的暗紫色细跟高跟鞋落在灼烫的地板上。
金一少关上车门,微微侧过身替阳夕舞挡住猛烈的阳光,阳夕舞心领神会地对他感激一笑,然后两个人走进了餐厅。
餐厅里的冷气开的很足,瞬间进入后,四肢百骸立即冰凉舒适起来。
阳夕舞挑剔的目光一扫,立即发现一个靠窗的位置,正准备抬脚走过去,却在发现位置左边那对亮眼的男女而止住。
是舒菡和隐。
隐的头发似乎修剪过,略微透出分明的层次,但依旧长长的,垂在耳边。
可能是因为天气很热的缘故,舒菡穿得很少。吊带款的超短群,露出纤巧的锁骨和雪白的大腿,俯身下去的时候诱人的乳沟若隐若现。
她这样的打扮,好听点,叫性感,不好听的,就是卖弄风骚。
如果是平常,任再多不三不四的女人扒光了在自己面前晃悠,阳夕舞也不会多管闲事地皱一下眉头,可是,那个女人现在面对着的,偏偏是她最爱的男人。
这是赤条条的勾引啊。
连她这个局外人都看明白了,难道隐这个当事人会不懂。
金一少也发现了他们,他轻轻拉住阳夕舞的胳膊,“要不要换一家?”
阳夕舞反复挣扎地咬了咬唇,“放心,我没事,该面对的,总是要面对的,就坐那吧。”她说完,已经率先走了过去。
她看到舒菡抬眼瞥了她,带着趾高气扬的挑衅和得意,可是,隐没有抬头,他甚至连看都没有看她。
心里有涩涩的凉意。
她和金一少在位置上坐下,殷勤的服务员迎上来,为他们点了餐。
阳夕舞偷偷地扫了一眼隐的侧脸,白皙的,消瘦的,下巴是一个尖锐的弧度。
她记得,以前都是他形影不离地守在她身边,偷看她的侧脸的。
可是现在,她连看他一眼,都要这么鬼鬼祟祟,像做贼一样,惟恐被他捕捉到。
“我去一下洗手间。”阳夕舞收回玩忽职守的理智,把包放到座位上,然后起身走向洗手间。
与此同时,舒菡也对隐浅笑着,目的鲜明地离开了座位。
洗手盆里的水“哗哗”地流着,阳夕舞白净纤细的手指毫无知觉地被冰凉的自来水冲洗着。
或许连金一少也没有察觉到,刚才,就在刚才,她差一点就失控了。
她受不了,她真的受不了看到隐身边有除了她以外的女人。
是她低估了自己对隐的依赖和占有欲。
“噔噔噔”的高跟鞋声由远及近,阳夕舞收回神志,装模作样地就着水洗起手来。
舒菡娇娆地笑着,站到了阳夕舞的旁边,她拿出唇膏,认真地对着镜子补起妆来。
阳夕舞洗完手,拿起一旁的纸巾。
“我没想到你的忍耐力会这么好,看到自己的男人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居然一点反应也没有。”舒菡刻薄地冷嘲热讽起来。
阳夕舞用纸巾擦着手,没有理会她的疯言疯语。
“还是,你对隐的感情都是假的,这个男人才是你真正想要的呢?”舒菡补好妆,捻着唇膏,笑脸盈盈地看这阳夕舞。
自始至终,阳夕舞脸上淡定坦然的表情都没有变过。
处变不惊的伪装能力,她已经练就得炉火纯青,让人找不出破绽了。
“好好唱你的歌,没事跑来招惹我,绝对没你的好处。”阳夕舞动作优雅地把擦完手的纸巾扔进垃圾桶,然后坦坦荡荡地踩着高跟鞋走了出去。
谁也没有发现,她垂在身侧的手臂在轻微颤抖。
女装
躲避的爱
西城酒吧。
阳夕舞独自坐在一张暗绿色沙发上自斟自饮,与曾经习以为常的紫色区域遥遥相望。
那里,曾经是专属于他们的紫色区域。
那里,有他们挥洒过的欢笑与泪水,在那里,他们曾经快意潇洒,无拘无束。
紫色的沙发,紫色的桌子,紫色的珠帘,甚至是为他们服务的服务生都会特意穿上讨他们喜欢的紫色衣服。
她最喜欢的颜色和那帮曾经形影不离的挚友,她是不是再也回不去了。
沉默地灌进一大口甘涩的红酒,喉咙里居然有塞了铅块一样哽咽难受的感觉,眼眶酝酿出剧烈的刺痛感。
哭?她有什么资格哭,她有什么资格允许自己哭?
不许哭,阳夕舞,我警告你哦,不许哭,只要一哭,这些日子所做的全部伪装就会瞬间崩塌,所有精心策划的一切就会前功尽弃。
所以,撑下去,你可以的,反正,你也不用再强迫自己多长时间了,三个月,最多三个月,这所有的一切,你就可以心安理得地撒手放下,两袖清风地去到另外一个世界。
听说,那里一尘不染,是个纯净的世界。
听说,那里鸟语花香,让任何人都舍不得离开。
听说,那里有许多和你一样离开这里去到那里的人。
听说,在那里可以用自己来生的命运为自己在这个世界的朋友和爱人求一个奢侈的祈祷。
那么,她可不可以祈求用自己来生的一切,换隐今生一个完满幸福的生活。即使没有她,他依旧可以找一个比她更加爱他的女人,甜甜蜜蜜地过完他的下半生。
可是,为什么陪伴他走完下半生的那个女人不可以是她呢?
为什么她一定要有这么一颗残破不堪的心脏呢?
压抑住眼眶里澎湃的泪水,阳夕舞端起酒杯,一口香醇的红酒倒进喉咙里。
就像她尚且来不及守护和回味,就已经仓促结束的爱情。短暂得让她以为那只是一场华丽的黄粱美梦。
鼻头酸酸的,眼眶里的泪水只要眨一下眼睛就会彻底滚落下来。
可是她不敢,她甚至连呼吸都不敢太过用力。
因为那些该死的眼泪,就像一只温柔的大手一样,一不留神就会摧毁掉她所有用心良苦的安排。不可以,不可以在这个重要关头松懈的。只差一点点,只差一点点,她就可以成功了。
吧台的方向传来嘈杂的喧嚣声,阳夕舞抬眼看去,凝结在眼眶边上的泪水,立即扑簌簌地滚下来。
他的隐,他的隐怎么可以这么狼狈。
她起身飞奔上去。
她冲进那个杂乱的圈子,撑住隐摇摇欲坠的身子,把那些闹事的人和凑热闹的人赶离隐的身边。
“他喝醉了,你们有什么事冲着我来!”她一边费力地扶住隐,一边正气凛凛地将自己摆在和隐同一阵线的位置上。
“喝醉了了不起啊,喝醉了就可以乱骂人,乱骚扰人啦!”一个穿着后潮流的男人骂骂咧咧地伸出手指指点点地驳斥道。
“喝醉了还不都是这样,一个大男人居然还好意思跟一个喝醉了的人斤斤计较,有本事的你就醉得斯斯文文的给我看呀!”阳夕舞拿出所有最凌厉的辞藻和语句,毫不嘴下留情地把那个男人无理取闹的责备反击回去。
现场看热闹的人似乎也被阳夕舞有根有据的口吻震撼到了,一些见过世面的人甚至开始转而对那个小肚鸡肠的男人指手画脚起来。
男人似乎也觉得面子挂不住了,悻悻地丢下一句“哼”就回自己的位置了。
深蓝色的布加迪Veyron跑车以毫不拖泥带水的豪华速度,在深夜的公路上肆虐地飞驶。
烂醉如泥的白发少年歪倒在旁边的副驾驶座上,已经睡去。
阳夕舞偶尔会忙里偷闲地拿手帕为他擦去脸上渗出的汗水,然后回过头险险避过一个障碍物。
车子在一幢米白色的别墅前停下来。
昏黄的路灯下,阳夕舞脸上的神色有些氤氲的影影绰绰。
她伸出手,想要为他抚平眉间烦恼的褶皱,却措不及防被他牢牢抓住。
“舞,舞,不要走,不要走,我原谅你,无论你做了什么,我都原谅你,原谅你。”
她终于忍不住泪雨滂沱。
原来,无论其他人说多少华美好听的话来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