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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悦容劫难逃风月-第40章

小说: 悦容劫难逃风月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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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眼底,灯火点点,辉映天上零点繁星,那灰色的石墙似有一种冰冷坚强的力量,见证了历史一代代的变迁。抬头,我在常昊王讳莫如深的眼眸里,看到了意气风发指点江山的豪情。

在劫斯文有礼地喊了声王爷,道:“我姐姐她……”常昊王接口:“不用担心,本王自会带她回去疗伤,你只需专心办好本王交代下去的事便可。”在劫默默看着我,应声称是。

天赐抱胸半依天柱,偏头看向他方,常昊王到来后也不曾行礼。常昊王并不在意,似习以为常,问:“宫中情况如何?”天赐懒懒道:“宫内所有史家余孽皆已围剿殆尽,史延仲、史湘妃和大皇子已打入大理院,静候发落。”常昊王赞许点头,夸他办得好,他虚应几句,不甚潦草。在劫请示:“皇都外尚有三万史家兵马,以及十万救援来迟的燕山王旧部,是招降还是剿灭。”

常昊王笑了笑,没有直接下达指示,只说了八个字:“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风声呼啸凛冽,宛如千军万马的称颂呐喊,席卷整座皇城。

在劫天赐心有领悟,各自受命而去,临行前复杂看了我一眼,淡不可闻地叹息,一种为我所不懂的悲哀。

“好了,悦容,我们也该回去了,事情交给你这两个弟弟便没什么好操心的了。”他抱着我步下城楼,走出那座奢华而冰冷的皇宫,走进清新怡然的小林,走向荣华当世的常昊王府。

夜间的露水爬满青草的叶儿,调皮的小草又将露水沾湿他的衣摆靴角,而他,将只手撑起漫漫长夜后诡谲变幻的王朝风云。

他说:“总有一天我会将整个天下送到你面前。”

沉默无语,其实很想对他说,我根本就不在乎你所说的天下,我只要笑容能更真实一点,怀抱能更温暖一点。

我最终没说,就这样吧,这样就好。就让他做自己要做的事,就让我成为他窃国者最浪漫的借口。

回首望去,远处的宫城巍峨耸立在薄雾冥冥的夜色中,天际流云飞速翻滚,似那传诵历史的篇章,又换上了崭新的一页。

由常昊王带来的短暂而绚烂的时代,尊王攘夷,独霸天下,就此拉开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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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晚上还有一更,可能有点晚,亲们别等,明天看也一样^_^

悦容劫难逃风月 【第一卷】 幼年篇 常昊王篇 第六十五章 乍闻真相悔之晚,人生到头哭一场

经天子颁下圣旨,常昊王救驾有功,封“威武文德天圣大将军”,赏邑万户黄金千两土地百亩,又封薰皇子为大经国太子,楚贵妃晋升皇后,常昊王为太子太傅。太子三跪九叩,尊称常昊王为“亚父”,地位等同天子。继九千岁之后,常昊王之权势再臻巅峰。

次日,经天子下旨以佞臣乱贼之名扣去广成昕大司马之职,后差人从大司马府中搜出龙袍皇冠,广成昕满门打入死牢,待定罪后问斩。众臣皆知,天子无能,此乃常昊王背后操作,为除昔日政敌。文武百官无不喜忧参半。喜为常昊王之私党,平步青云指日可待;忧为大司马交好之辈,杀头之祸为期不远。

又过三日,天子再下皇旨,晋升楚婕妤为楚华妃,位列皇后之下三妃之首,入住凤藻宫。旨意被常昊王当堂驳回,百官附和,天子无援,就此作罢。自此,天子旨意须得常昊王应允方可下诏,满朝大臣之奏折须经常昊王之手方可送递天子批阅。常昊王虽未登基,挟天子以令群臣,权势无异国君。

大理院审讯,史湘妃对密谋造反供认不讳,赐史湘妃以三尺白绫,大皇子以鸩酒,史家满门抄斩,九族终身为奴发配边疆,“史妃之乱”告一段落。

在史湘妃临死前,我央常昊王允我去见她最后一面。

大理院的牢房极为阴暗潮湿,不时发出肮脏难闻的恶臭,令人不住反胃。史湘妃就这么静静地坐在角落里,不悲不喜,不哀不怨,脸上没有生的渴望,也不见死的绝望,见到我之后只静静地说着:“别以为你真的赢了,就算你不逼我,我也会宫变。”我问她为什么,她说:“我们在为同一个人做事,何必多次一问?”那时我震惊不已,没想到她竟也是主上的暗人!

“既然你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为什么不早点跟我说,为什么要选择与我自相残杀!”我几乎难以遏制自己失控的情绪,这个被我一步步逼进绝境的女人,居然在死的最后一刻才告诉我真相,她是我的同伴,我杀错了人!

“告诉你?”她冷冷地扫了我一眼,“从一开始就只有一个结局,不是你造反就是我宫变,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主上最后选择了让你活下去,我还需要告诉你什么?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恨你!”

我沉默许久,问:“你之所以这么恨我,是为了皇上,还是……萧晚月?”

当我说出萧晚月的名字时,看到她的手指略微地跳动了一下,她却说:“皇上他……他是一个好人,也是一个可怜人。”我想我已经知道了她的答案。

爱,从来不是放在嘴上,而是留在心里。

这时铁门作响,常昊王走进,揽着我的肩膀柔声道:“悦容,你身子刚恢复还很虚弱,地牢里湿气重,还是快些离开吧。”

我朝他点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便问史湘妃:“你最后还有什么愿望。”

史湘妃没有回答,痴痴地看着一个方向。

我顺着她的视线,看到了一双眼睛,一双宛如明月般清澈明亮的眼睛。

曾经我也和她一样,用同样的表情看着常昊王的眼睛,心里想着另一个人。

但她还是没有将那个人的名字说出来,只是祈求地问常昊王:“你能放了我儿子吗?他还只是八岁的孩子,他是无辜的,什么都不知道。”

常昊王面无表情道:“身上流着皇室的血脉,再无辜也没有用。当初你既敢做那样的事,早就该想到这样的下场。”

史湘妃渴望的眼神渐渐暗淡下来,跌坐回墙角喃喃自语:“是啊,我早就明白了,从十七岁进宫的第一天起,我就已经觉悟了……原音,原音,别恨母后,只愿你下辈子别再投身帝王家,别再遇到像我这么狠心的娘……”

最后一眼看她,是脆弱哭泣的模样,宛如细雨中飘摇的百合花。她戴了一生刚强的面具,终于在最后死的一刻,轻轻地将面具摘下,恢复成最初的自己,大声地痛哭一场,从此什么都不要了,什么都放下了……

除了爱。

我一直都想知道,为什么萧晚月的名字,她至死也不愿意说出?

我想这辈子,她都不会告诉我,她也只在最后留下一句话:“你真的爱过人吗?你能不能为他牺牲一切?你能不能在茫茫人群中一眼就将他认出,无论他美丑老少,生老病死?”

我开始羡慕史湘妃,至少她这一辈子就这么专注地爱了一个人,爱得明明白白,干干净净。后来我从楚贵妃的口中得知,史湘妃和她一直都在羡慕我,因为她们渴望的我都拥有了。

那时候我笑了,嘴角却吃到苦涩的味道。

鸟愿为一朵云,云却愿为一只鸟。

也许这就是人生,你在扮演别人羡慕的角色,却总是去羡慕别人。

走出大理院,外面世界的光亮让我一时晕眩,踉跄了脚步,被拥进一道温暖的怀抱中。

恢复清明时,整个世界就只有那双幽柔深邃的眼眸。

我抬手抚过他的眉梢眼角,心里反复地问自己:我真的爱他吗?我爱的是谁?

后来我让常昊王放大皇子赵原音一条生路,从来对我百依百顺的他断然拒绝了,“你知不知道,留下他就是留下一个仇恨的种子!我不希望十年或者二十年后,有一个满怀仇恨的少年来找你复仇,让你不得安宁,陷入无尽的危险中!”为此我们闹得有点不开心。

我瞒着常昊王让在劫帮我这个忙,在劫虽然面有担忧,也没让我失望,二话没说便允下了,找到一个体型和相貌与大皇子十分相像的死囚李代桃僵,并借着是常昊王最为得力部下的身份,顺利将他大皇子救出。

秘密送赵原音出皇城的那天,暮色阴沉,秋风将大地吹得极为萧瑟。

赵原音愤恨地瞪着我,怒骂:“坏女人,我是不会放过你的,永远也不会!”

我点了点头,静静地说:“恩,那就牢牢记住我这张脸,以后好好地活着回来找我报仇。”

赵原音惊愕半会,冷哼着离开。

就在他前脚踏上马车的那一刻,一支长箭破空飞来,射穿了他的胸口。他跌下马车,躺在地上不停抽搐,恶狠狠地怒视着我,如金鱼般凸出的眼睛布满血丝,满满的,都是血腥的仇恨。

但他的恨永远也得不到满足了,他死了,才只有八岁。

我愤然回身,在远远的城头上看到凛冽站着的两道人影,一人是常昊王,一人竟是天赐!

天赐手中的弓箭,让我的心像被撕裂一般,骤然破出一道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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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话:二更来鸟,留言票票也华丽丽地跟上吧^_^

悦容劫难逃风月 【第一卷】 幼年篇 常昊王篇 第六十六章 恨若毒蛇心中生,心中爱意难言明

微薄的空气送来冷艳的芳香,想是院子里的菊花开了罢。我起身和衣推开窗户,见天赐一人站在满目金灿地金盏菊前,穿着白蟒箭袖,束着银冠,面若春桃,竟将那满院子的花色比下。

短暂对视一眼,他欢喜喊了一声悦容姐,哐然一声被我关在了窗外。

无法做到就这么原谅他,昨日在他一箭射杀了那无辜幼小的生命时,我忍不住满腔的悲怆打了他一巴掌,痛斥他何时竟被我教导成这般冷酷无情的模样。他当时别着脸,面无表情地说:“我从来没有忘记姐姐的教导,儿时你所说的话我全都记在心里,所以我比姐姐更明白,怀着仇恨长大的孩子比毒蛇更可怕,我不能让你那多余的善良害了自己。”

昨夜依稀梦见小时候的天赐,刚死了娘亲,疑似萧夫人害死的,我让他什么都别说好好地活下去,他当时紧咬着下唇埋在我怀里哭泣,问我会不会也像他娘亲一样离开他。

小时候天赐的脸竟与赵原音的脸重叠在一起,都因母亲的惨死而染上浓浓的恨意。

原来这就是他心中的毒蛇,随着年纪的长大没有消去,反而变得愈发凶狠起来。那条毒蛇,却是我亲手放进他心里的。

房门咿呀一声被推开,常昊王踏着秋日淡薄的晨光走进,头上别着璎翅白簪子,穿着海水五爪银蟒袍,腰系碧玉银程带,朗眉星目,让人看着美不胜收。

我痴看稍许,僵硬地从他那含着柔情的笑眼中偏离视线。他缓步行至我身旁,“方才听天赐喊你的名,料想是你醒来了。”随手击掌,华服美婢莲步而来,端上清雅精致的清粥小菜,是我偏爱的清淡口味。

我静坐不动,恍若房内本无这人。他摇头叹息,“还在为昨日的事生气?”见我不答,又自顾着说:“天赐从昨日起就站在外头等了你一宿,怎连个说话的机会也不给他,也真是狠心的姐姐。”我的手指一跳,方才软化的心乍想起在劫因他告密挨了三十军棍,至今还躺在床上养伤,又硬起心肠不搭话。虽知他和常昊王都是为我好,只是一时心理上接受不了所爱之人竟对他人如此绝情,偏偏是因对我的深情。

他欺身挨在我的耳畔,轻笑:“连本王也视若无睹了?”微热的气息穿过耳廓让人酥软,我神色微窘别过身去,僵硬道:“悦容不敢,王爷做事自有道理,您乃天穹帝鹏,心比石坚肠比铁硬,悦容不过小小燕雀,安知鸿鹄之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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