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八零年代开始挥霍-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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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羡慕的看着鸭儿,简直嫉妒他有这么一个善解人意的父亲和这个虽然不是很富裕但是很温暖的家庭了。
吃完饭离上课还有一个小时。鸭儿把桌子一收拾,文雯居然自告奋勇的洗碗去了,看她笨拙的样子,我估计她长这么大这回应该是第一次洗碗吧。
鸭儿笑笑,放心让文雯做事去了。自己从屋子里拿出一副麻将,垫布往桌子上一铺,哗啦一声倒出麻将就让我们开始。可是我一看见这该死的东西就全身一颤了。
我说我不会。覃雪让我坐下,说是当我的军师。我局促不安的坐了下去,心想我倒要看看这东西究竟有什么魔力能让我的家弄成现在支离破碎的地步。
赌注是输了喝自来水。我连喝了两杯以后终于学会了,心想这东西也不是很难吧。每次一结束,覃雪就帮我砌牌,我一边看一边记,居然能把面前砌好的牌记得八九不离十。
这把牌不是很好,好不容易才下了一个单吊二条。桌子上已经打出一张了,几轮下来,上家村长把二条拿到我面前示威,来:“懒哥,这个给你糊!”
覃雪笑了起来:“哈哈,你怎么知道懒懒糊二条啊!”刚要帮我把桌子面前的牌倒下,我笑着按住了覃雪的手说:“咱不要送上门来的,自己摸吧!”
覃雪嗔道:“现在都出来两张二条了,你手上有一张,最后一张二条还不知道在谁手里呢!”
我示意她把那张该我摸的牌翻过来,覃雪不信:“这张是二条?”
我点点头,看着她把那张二条翻了出来。几个人不甘心的喝下一杯子水说我作弊。我大笑着把喊着牌名,一张张的把我面前的牌翻了过来。他们吃惊的连眼睛都没眨一下。“神了!”鸭儿说。
牌局重开,他们小心翼翼的看着我的手。我得意之下记起来更顺畅,不仅仅把自己面前砌的牌记得了,连旁边两家的砌的牌也能大概记得一些。牌好加上鸭儿村长输了气势,他们输的把肚子都快喝透明了。
鸭儿愤愤不平道:“我看你可以不用读书了,以后打牌为生算了。”我笑笑,我知道我从心底厌恶这种东西。
看看时间,覃雪催大家该走了。意兴未绝的文雯提议周末去“锅底荡”那边捉螃蟹野炊。鸭儿立刻叫起来:“好啊好啊!我把家里的锅拿去吧!”我想了想:“拿我家的吧,反正再不用就生锈了”。覃雪温柔的靠了过来。
母亲终于回来了,而且把那天我在街上看见的男人带了回来。相比之下他比父亲帅气了很多,而且足足比父亲高出一个头来。我仇视的看着他和母亲走进屋子里,母亲过来怜惜的摸了摸我消瘦的脸。我用力咬住嘴唇强迫自己不要哭。
“叫王叔叔!”母亲吩咐我。
我没说话。那男人微笑着走了过来,摸摸我的脸,我再也忍不住了,狠狠的一口咬在他手上,转身跑开。母亲气急败坏的说:“这孩子,怎么这样啊!”
那男人捉住母亲快要挥过来的巴掌:“没事没事,以后多相处相处就好了”。我恨恨的蹲在墙角想:“装吧装吧,装善良一点吧!”
正文 第十九章 新家的味道
一直不说话的父亲埋着的头终于抬了起来问母亲道:“真想清楚了?”
母亲看看我,又看看那男人,犹豫不决后终于点了点头:“懒懒我带走,你太不会照顾孩子了,你看看他都瘦了”。
父亲低头想了一会,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了名字,颤抖的大拇指在姓王的男人递过来的印泥盒里按了一下,一咬牙齿,把手印按在了纸上。我的头一阵眩晕,脑子里不停的重复一个词语“完了完了”。本以为这次会和以前一样,闹腾一阵子就和好如初了,没想到破裂的速度让人措手不及。一幕幕以前父亲和母亲和睦的场面电影般的在眼前晃过,我已经开始怀疑这些事情真的都曾经发生过。
姓王的男人带着母亲出门了,回过头来用胜利者的语气说:“小懒懒,你好好陪陪爸爸,过几天叔叔来接你。”他又似乎觉得这么说诱惑不够,补充道:“叔叔家有对双胞胎姐姐,你住过去的时候姐姐会陪你玩的!”
我已经茫然了,什么话都听不进去。我只能感觉到身体里流动的血一点一点的变冷,然后就是心破碎的声音,很清脆。
父亲叫了母亲的全名,从屋子里取出一只琉璃花瓶递给她。我看见母亲的手举起又放下,却没有勇气伸手接过来。姓王的男人伸手过来,父亲手一松,清脆的破碎声音在屋子里响起。母亲掩面出门,那男人赶紧跟了出去。
我开始行尸走肉的生活,骑车的时候总是不自觉的撞在电竿上或者行人身上。而且特别迫切一种刺激来麻木这种感觉。我知道,我需要香烟。
现在进小卖部买烟已经没有第一次的胆怯了。我总是冷着脸没有一丝表情丢上一块钱在柜台上,伸出手指隔着玻璃点点那种绿色烟盒的翡翠。站在小卖部门口点上烟,脚却不知道该移向哪里。
肩膀上被人一拍,我转头过去一看,原来是两个学生模样的人站在身后向我勾勾手指。我已经懒得去想这个动作的意义了,又转过头来继续沉浸在香烟带来的感觉中。
“你小子傻了吧?把身上的烟通通拿出来!”个高的家伙边说话边用手捏了捏鼻子,看样子是烟瘾来了却又没钱买的那种。
我懒得理,从兜里掏出两根烟递给他们,转身想离开这个地方。
“站住!没听见是让你把兜里的烟全拿出来吗!”高个子见我这么好应付,声音又高了八度。小个子也在旁边搭腔:“一根也不许留,明明看见你买了六根!”
一股无明火冒了出来,一种没有过的念头刺激着我的大脑,我听见自己对自己说:“我是阿懒!我是阿懒!”。高个子走过来推了我一把,我一巴掌删在他脸上:“妈的,你活腻了找死啊!”
这下子把他打懵了,他俩都有些诧异一个看起来文静老实的低年级学生怎么敢怎么嚣张,一时之间竟然呆站在那儿。我觉得这巴掌简直太爽了,似乎狠狠的出了一口怨气。这几天极度不好心情也舒畅了不少。
“哪个年级的?”我从兜里再掏出一根烟在手上这根快完的烟屁股上续了个火。对于学生来说,烟不愧是壮胆的好东西。抽烟的时候无论自己或者别人,都能在你身上找到一种混的感觉。
“初三!”高个子似乎觉得这一下挨的有点冤,摸着脸不甘心的问道:“小子,你狠,告诉我你哪年级的,咱的帐会算的!”
“初一梁懒懒,随时陪你玩!”我知道这两个欺软怕硬的家伙在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了,遇到硬石头准备丢下一句后会有期闪人,不然凭他们俩,早就把我打趴了。
“梁懒懒?阿懒?!”我听见他们在后面重复我的名字,听口气他们早听说过我的名字了,我得意的笑笑,心里升起一丝骄傲,很满意这样的效果。
覃雪知道我家的事了,一个劲的安慰我说两个家就会有两个爸爸和两个妈妈,何况还有对双胞胎姐姐,这样子会有很多人的疼你的。我想想也是这个道理,情况也未必有我想象中的坏嘛。
第一节刚下课,我就看见找我要烟的那两个家伙在教室门口晃悠。我担心是来找麻烦的,毕竟我带着怨气的那一耳光还是蛮重的。我赶紧叫鸭儿的名字,看我眼色不对,鸭儿和村长他们都过来了。
那两个家伙站在门口喊:“懒哥,麻烦出来一下!”
我一看他们找来了。担心一闪而过,我的想法是先下手为强。我一冲出去他们都跟着冲了出来。一看这阵势,那两个家伙吓坏了,一边后退一边挥手:“别冲动别冲动!我们没有恶意,没有恶意!”
鸭儿不屑的瞟了他们一眼道:“恶意?你敢吗你!”
我还没问,他们倒先从口袋里掏了一包烟出来,规矩的递了上来,给刚刚在校门外的事情道了个歉。我接过烟挥挥手,算了算了,下次别把眼睛长在头顶上。鸭儿等他们走了听我说完事情经过,他恨恨的骂道:“才给一包烟,便宜这俩小子了!”
父母的结婚证书加上几十块钱换回来的一张离婚证书,父亲把它压在了箱子底。我想仔细的看看,翻来翻去居然找到了一大叠他们在恋爱时的书信。信封上贴着八分钱一张的邮票,看看邮戳,时间是七八年九月二十三日。我想,他们恋爱通信的时候,能想到四年后出世的我吗?他们为我的未来憧憬过吗?
我觉得偷看父母的信件让我有些不自在,我实在想不出他们当初居然也那么甜蜜的恋爱过,那么多的海誓山盟,那么多的未来幻想。看到父亲在信里对母亲说,以后我们一定要有个儿子,然后让他每天快乐,然后三个人周末都去野炊,其乐融融……
看着看着我的眼泪掉了下来,我发现,或许我们一家子不是没有爱了。而是,爱得太重所以太痛,爱的太深所以导致了今天的分离。
父亲辞去了工作,在母亲和姓王的男人结婚那天背着装满孤单和迷茫的行囊去了车站。他拍着我的头,想如同往常一样轻松的笑笑,我没哭也没说话,只是想静静的享受和父亲在一起的时间。我看见父亲的眼眶蓄满泪水,我知道,他以前的打骂都是因为爱我啊。
父亲把行囊放在地上,抱起我在原地转圈,这种感觉在小学五年级以后就没有了吧。我高兴的把双手举起看着天空。可一想到父亲就要远行了,眼泪终于止不住掉了下来。
“男子汉不许哭!”父亲擦掉我的眼泪,而他自己却又掉下眼泪来。父亲从口袋掏把一百块钱放在我手里:“长这么大,爸爸都没给过你多少钱。儿子,拿着花去,想买什么买什么,想怎么花怎么花!”
我哭着扑进父亲的怀里:“我不要钱啊,我要爸爸!我要爸爸!爸爸不要走啊!”
爸爸摇摇头叹着气上车了,我撵上去,他蹲下身子用他长满胡须的脸蹭了我一脸的泪……去广东的长途客车喷一股烟雾跑了,我拼命的追啊,父亲把脸和手贴在后面的车窗上,静静的看着汽车后面跑得连鞋都掉了的儿子……
姓王的男人在国营食堂包了十多桌把母亲娶进了门,我像一个油瓶子一样跟着母亲嫁了过去。由于看着他对母亲很好再加上真的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的份上,我开始喊他王叔叔了。
这让他很高兴,宴席一完就直接带母亲和我回了家。
北门车站后面三室一厅的商品房,非常漂亮。屋子里的摆设也很阔气,可惜我没有心思欣赏这一切了,我脑子里还想着几个小时前父亲就在这离这栋楼三百米远的车站坐上了开往广东的长途汽车。
我的屋子很漂亮,靠着阳台。床是刚流行不久的工艺床,几根铁丝努力的弯曲成各种图画。被褥是我喜欢的淡兰色,厚厚大大的。王叔叔高兴的问我:“喜欢吗,这是你两个小姐姐专门为你布置的”。
门外传来了嬉笑声,两个一模一样的小脑袋露了出来。我揉揉眼睛,确信这就是今天在婚礼上一直没有出现的双胞胎姐妹了。真的太像了,穿一样的衣服,一样的鞋子,梳一样的头发,连笑声都那么的像。
传说中的双胞胎都很漂亮,我总算见识了。她们在门口挤眉弄眼的逗我,一点也没初见的生疏和羞涩。我装做对她们很漠然,我不想这么快就背叛了我的父亲。
一个声音说:“哟,看不出,咱们的懒懒弟弟还挺傲气的呢!”
另一个声音附和:“就是就是呢!”
我竟然分不清谁是谁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