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做你的天使-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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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话,你闭不闭?”这句话斩钉截铁,语气是不厌其烦。
我温驯地象一只绵羊:“我闭,我闭。”
然后我听见金属交击的脆响和脚步声离开的窸窣。
门被美涵用力地关了起来,接下来一阵静默。
我跳起来,顾不得穿鞋,赤着脚飞奔到门口把门反锁了起来。
我小心翼翼地把耳朵贴在门上,听见美涵在门外哼着的小歌。
我满意地回到我温馨的小被窝,长长地打个哈切:“啊,终于从虎口里逃脱了,继续睡吧,美梦还在后头呢!”
“动作要快哦,我在外面等你呢!”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轻。
脑海中闪过她愠怒时的表情,我陶醉地笑了笑,幸福地闭紧了眼睛……
第二十六章 你家马桶我的脸
梦乱无比,杂而无章。
寂静的小巷,喧嚣的夜市,噪杂的人群,纷乱的刀光……
有狂妄的冷笑,也有痛苦的哀嚎,有拳脚相撞的闷响,也有棍棒交击的尖
鸣……
终于,我看到了血。
殷红的血,喷涌如柱。
而血的后面,是一张因疼痛而扭曲变形的脸……
我尖叫着坐了起来,额头已渗满了冷汗。
从小到大,我一直晕血。
自己尖叫的同时,我还听到了另一声的尖叫。不是回音,它就来自我的右
手边。
我转过头,吃惊地看着美涵,嘴也开始变得有些结巴:“美涵?你,你怎么
也……在啊?”
“厄……”她微微一愣,好象很难解释的样子。
然后她很愤怒地拍了我的头:“吓死我了你知不知道?睡个觉都不老实,没
事鬼叫什么啊?”
果然是个天才,连文文的蛮不讲理居然都可以运用自如。
我委屈地跟她解释说:“不能完全怪我啊?我又不知道你在这……”我突然找回了事情的重心,咄咄逼人地瞪着她问:“对啊,你怎么会在这?我不是锁了门了吗?”
美涵的表情像是被馒头噎到似的,脑子里飞速搜索着从小到大所有学到或者是看到的能帮助编谎的词语。
我的目光突然督到了她不停挥舞着的手中的眉笔。
可能是警匪片看多了,我从不会错过现场的任何蛛丝马迹(当然,仅限于我能一眼看到的)。于是我死死盯着她手里的“证物”的同时,声音有够专业地冷冷质问:“老实交代,这是什么?”
她这才发现自己惊慌的手愚蠢地暴露了“作案凶器”。
于是惊呼一声,把手藏在了背后。
看来她根本没听过“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这么平实易懂的道理。于是乎,一向以乐善好施著称的我权威地向她重述了一遍。
然后她又一次向我重复了那个经典的字眼——厄——
我笑了,百分之五十是因为她惊慌失措时的可笑样子。
另外的百分之五十,是因为我已经认为我明白了她之前的动作。
“哦,知道了,你是在画……”
“没有没有,”她迫不及待地打断我的推测:“我没有。”
容易心虚的人千万不要做贼,这是在此对心有邪念的人们的一句忠告。因为你虚着的心迟早被恐惧或者紧张或者刻意到过度的放松所填满,就好象现在一直重复着对我说“我没有”的美涵一样,她其实忘了,喝醉的人通常会对人说“我没醉”。
我轻轻地笑:“还说没有,你当我是瞎子啊?画就画,干嘛不敢承认啊?”
“你看见了?怎么可能会看见呢?”美涵把眉头皱得几乎夹支香烟不成问题。
我无奈地帮她解开疑惑:“颜色那么重,看不见才怪。”
“那……那也不一定是我画的啊!”
美涵举起右手,摆出一副对天发誓的姿态。
我平静地看着她问:“不是你还能是谁?难道是鬼啊?”
“恩恩,可能可能。”她把头点得虎虎生风,直到看到我愤怒的眼神才恍然大悟似的跟我说:“啊,我知道了,你梦游对不对?就知道是你自己画的,梦游嘛,正常,不用自卑……”
“停!”我没好气地做了个手势:“真受不了你,画就画嘛,不承认也不用给我乱添症状啊?谁画的又没那么重要,擦掉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吗?”
美涵莫名其妙地吐了口气,冲我呵呵地傻笑半天:“对哦,擦掉不就没事了?”
我笑着瞪了她一眼:“你这家伙,有时候还真是可爱。”
我把手伸到她额头的时候并没有察觉到她的手也正在朝我这边伸来,我手腕一挥,温柔间抹掉了她额头的那道笔痕。
“不就是化个妆嘛,何必掩饰呢?恐龙化妆那是为了天下苍生不被吓死,你应该感到自己的伟大才对嘛!”
她并没有对我的诙谐产生任何反应,只是问了个让我一时无法领悟的问题:“你看到的是我脸上的颜色啊?”
我无奈地把视线拉向别的地方:“要不然呢?难道看我自己啊?我脸上有东西吗?”不知道假设我没有把视线移开的话,她会不会觉得我是在用眼睛对她非礼。因为我真的从来没见过这么莫名其妙的……妖孽。
这只妖孽跟电影里演得丝毫没什么区别,连表达喜悦的方式似乎也都是一模一样——把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苹果,把胸部挺得能托住一只足球,然后忽略掉会不会让噪声污染超标的顾虑,放声狂笑……
“哈哈,你脸上当然没有东西了。你那张脸啊,干净得跟我家马桶似的,走啦,快点,陪我上网。”
我不得不说的是,我们伟大的语言已经被她非礼甚至强暴了。
我不悦地翻了个白眼:“你倒不如直接把我这脸给毁了。反正也不把它当脸看。”
“好嘛好嘛,我形容错了还不行吗?拜托你赶快起来吧,时间不早了,陪我去上网……”美涵拼命把我往床下硬拽的时候应该忘了我没穿衣服的事实,所以她此刻正红着脸呆呆地愣着。
我无可厚非地把手交叉在胸前:“还没欣赏够啊?”
她这才发现这里并不是随便发呆的地方,于是摆出一副“本姑娘什么世面没经历过”的表情看着我说:“你以为你是米开朗基罗手下的大卫啊?”
这次换我发呆了。我嫉妒地回忆着大卫身上究竟有什么是比我惊人的。
“哎,你干嘛啊?”美涵把之前用来捏过袜子的校服狠狠甩在我的身上:“赶快穿起来,趁我还没有把你的身体完全跟大卫比较之前把自尊保留一下吧!”
这句话看来真不失为一个好的提醒。我顾不得理会校服是不是依旧臭味弥漫,径自从床边拉了条裤子穿了起来。
确定跟大卫毫无瓜葛了之后,我满意地深深舒了口气:“好了,现在想睡也睡不着了,你在这坐一下,我去洗脸刷牙。”
美涵面无表情地“哦”了一声,然后突然羊癫疯发作似的哀鸣了起来:“什么?洗脸?不可以——”
我郁闷地看着被她拼命拉住的洗手间的门,和她那张动不动就会惊慌失措的脸,不解地问:“你又那根筋失火了?我是去洗脸,耍不了什么花样的。难道你认为我会把厕所的门反锁了然后倒头大睡?”
“恩。”她白痴地点着脑袋。
“你白痴啊?”我终于忍不住点出了她的症状:“难道我会睡马桶里?”
“恩。”看来白痴的字典里只有这一个字了。
我痛苦地撕着头发。天哪,这么有创意的怀疑她都能想得出来?不去做警察浪费大了。
“哎呀,你跟我来。”她突然拉着我朝门外跑。
“干嘛啊?”我问了个最原始的问题。不知道为什么,我居然使不出一点力气反抗,是因为她的手太暖和了吗?
那种温暖,让我仿佛畅游在幻境之中,天好蓝,草好绿,风好轻,花好美,美涵欢笑着拉我的手,然后我们就这样跑啊,跑啊,跑啊……
“喂,想什么呢?”
一记铁砂掌重重地打在我后脑勺上,疼痛让我瞬间明白了哪里才是现实。
“你……”我咬着牙瞪向美涵,但愤怒还来不及表达就被她从《我的野蛮女友》里汲取的蛮横给打断:“怎么样?”
我无可奈何地把手插进口袋:“没事。”
美涵笑了,然后说:“你其实好可爱啊,总是会一动不动地胡思乱想。”
“哎,什么叫胡思乱想啊?注意你的措辞哦,别让我从心眼里鄙视你。”秘密被人揭穿原来是这么尴尬的,幸好还有事情可以让我转移话题:“哎,对了,刚刚那么急拉我出来干嘛?瓦斯漏气了?”
“厄,是因为……”
“因为什么啊?”十秒钟之后我迫不及待地催促。我最讨厌等待了,虽然我经常会让别人等待。
“因为你的脸很象马桶啊!”
我再一次陷入了沉默。如果真的沉默是金,我想我已经足够成为暴发户了。
“这个……算是理由了?”沉默良久之后,虽然还是不大能接受这残酷的解释,但我不得不谨慎地确定一下。
美涵显然也看出了我那比被人踩了一脚还要难看的表情,连忙尴尬地向我解释:“呵呵,对不起啊,我不是……刚刚是……哎呀,太紧张了,我只是想说你的脸太干净了,跟我家马桶似的。”
我那双直径才仅半公分的秀腿终于站不稳了。
“啊,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你不用洗脸了。”
有威却发不出来,这感觉只有那些到了厕所却发现忘了带纸最后只好强迫自己忍住的人才能体会吧。早知道我张文俊会有今天,以前就少带几次手纸适应适应了。
对于我脸上显示的还是不能理解的表情,美涵的回应则比较沉重:“厄,其实,我家的马桶真的很干净的。”
我终于忍无可忍地释放出声势浩大的男性尊严:“你给我听好了,海可枯,石可烂,天可崩,地可裂,但是我英俊的脸绝对不可以向你家马桶妥协。”想了想觉得好象是自己在刚被人踩了一脚的脸上又补了一口吐沫,于是狠狠地冲她吼着:“你家就没有别的东西可以拿出来类比了吗?”
这倒是一个值得竞选文学奖的不错的问句。
所以美涵不得不绞尽脑汁地想编个故事出来:“好吧,是时候告诉你发生在我和马桶之间的故事了。”
我哑然失笑,在我的能力范围里面,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把人与马桶写成一本《人桶生死恋》的。
然而我更无法做到的,是在这样一个尴尬的场合里翻唱华仔的歌——“我的家有个马桶,马桶里有个……”
“请问,你可以不要制造什么背景音乐吗?我们不是在演什么偶像剧,我只是想知道我这张英俊的脸究竟跟你家马桶有什么不解之缘。”我再一次强调了我这是一张英俊的脸。之所以强调,是因为我根本就不知道它早已经被美涵的化妆品生动地伪装成一个人妖了。
美涵犹豫了一下,从她咽口水的动作上就看得出她心里一定承受了多大的煎熬了。
我更加煎熬地站着,就像是电影里演的老爷爷即将见到分别几十年的亲弟弟一样心潮澎湃。
“恩……话说我家的那个马桶,它曾经与我相依为命了十五年,我跟它情投意合,青梅……”认识到用词方面即将出轨,便及时地悬崖勒马:“不离不舍,它就象是我生命里的北极星,日日夜夜地恪守在唯一的方向。”
“废话,它不在唯一的方向,难道还能跟游击队似的一天换一个地方?”我胃里的确翻腾得难受,假设哪一天在电影院看到个《疯狂的马桶》,我猜那肯定是美涵编的剧。
可这些见解我只是想,还没有机会表达出来。因为我可能要回答她问我的问题——“你知道吗?她就像上帝派来的哆啦A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