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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绝恋十六年-第107章

小说: 绝恋十六年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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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飘散,渐渐又露出月光,银芒染上他双鬓的白霜。一根根如点点波光刺进她眼里,内心涨满了浓浓的酸与痛。

月光浸染,狄克终于看清了她,一触及她的眼睛,他便是一颤,“你。。。。。。。”

狄克不能确定这双眼睛到底像谁,悠?还是Memory?不。。。。。。脑海里某个片段一闪而过,〃是你!夜袭WFP的女人!“恢复了记忆的她,又怎会忘记那一次的相遇?她苦笑,却只能点头。

狄克扣住她的手,猛地使力,“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上次是夜袭WFP,这次是他的家,狄克第一个反应便是这女人是冲着他来的,于是,再不管这双眼睛有多么令他怀念和悸动,只想擒住她。

她再一次深深地凝视他,如果时间就此停止,那该多好,她就可以继续这样看着他,守着他。她咽下苦涩的泪,从来都是她对不起他,他从未伤过她一次,总是小心翼翼地呵护着她,把她当做心中最珍贵的宝物。她却令这份感情染上了瑕疵,她绝不原谅自己。

她猛然抽回手,快得让狄克措手不及,想再次扣住她,她却跃到了他身后。看着他的背影,将这背影深深地刻入脑海,却已无法再像往昔那般可以心安理得地靠上去。

左手擦风而过。。。。。。。

狄克正万分惊疑她与那夜天差地别的实力,今夜的她竟是如此的强悍。刚回头,她的手指已点上他胸上的穴道,快得根本看不到她是怎么出手的。他只觉得一阵晕眩,狠命撑着摇摇欲坠的双腿,用眼睛锁住她。蓦然,他看到她眼角落下了一滴眼泪,心尖划过一丝疼,他微颤,再望进她的眼里。她眼里有泪,却绽着笑,只是那笑好悲凉,好似要与他诀别,却为了能让他安心,拼命地挤出来。

他想再看清楚一点,脑袋却越来越沉重,整个人昏昏欲睡。他使劲摇摇头,企图让自己清醒,脑袋却更沉重。他看不清她,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

她揭下脸上的黑布,双手捧起他的脸,唇覆了上去。。。。。。狄克大吃一惊,想要推开她,却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接着昏死过去。

她将他扶到床上,轻轻盖上被子,深深凝视着他。润湿的眼里缠绵仍在,她用手指描绘着他的五官,凄凄惨惨地笑着。

她曾发誓要全心全意地爱他,永远都不会背叛他,要给他一颗完完整整的心。讽刺的是她“死”了,成了千色。更讽刺的是千色的第一次给了他,然而心却不完整了。她违背了曾经的誓言,背叛了他们的爱情。即便清楚他不会在意,也始终过不了自己这一关。她怎么可以在心里装着两个男人?如果真的深爱第一个男人的话,又怎么会让第二个男人住进她的心里?她无法用失去记忆作为理由,那根本不是理由,千色与她本就是一个人。

她背叛了,彻底地背叛了。

他们的孩子又要如何去面对这样惊世骇俗又丑陋不堪的自己?她绝不愿意让他和孩子去承担这一切,就让一切都停留在十六年前,让慕容悠永远活在他们的回忆里。

她哭泣着在他耳边呢喃,“慕容悠只爱狄克一个人,永远都只爱他一个人。。。。。。。”“雷。。。。。。”这一声是十六年后的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记住。。。。。。”

暗淡的月又被云遮去,往事却不堪回首。

“雷。。。。。。。看来老天是要收回我们的幸福了。”

依稀记得十六年前她呕血昏倒前说的话。如今,依然如是。十六年前的那一天,她的幸福便已不在了,扬起一抹苍凉之笑,离开是唯一的选择。

若有一天,你必须要离开深爱你的人,那么,不要把这个决定告诉他,不要和他告别,悄悄地走,因为深爱你的人承受不了你说的那一句离别。曙光很美,但又美得太过,好似红颜玉殒前绽放出的最后一丝妖娆。

安德鲁已昏睡了两天两夜,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米修将他转移到了位于纽约郊外的城堡之中。以他的身份在WFP始终不是件安全的事情,WFP的人没兴趣抓他,可难保不会引来FBI的人,虽已隐退多年,他依然是世界通缉榜上的No。1。要是平常,米修并不担心,但现在,不要说火拼了,只要一副手铐就能把安德鲁逮走。再者,安德鲁也绝对不会喜欢留在WFP。手术后,安德鲁转危为安,不过仍是需要小心看护。昏睡中,安德鲁觉得整个肺疼得像是在火烧,灼热得异常难受,模糊不清。蓦然,黑暗里出现了一抹白影,他不停地追逐却始终碰不到她,却眼睁睁看着她从自己的面前消失,心中有愤恨,有不甘,有伤痛,也有绝望,绝望到全身都开始燃烧起来。最后,绝望凝结成了一个名字:千色。

灰色的眸子倏地睁开,他嘶哑地呼喊:“千……色……”

对于他强大到异于常人的生命力,饶是熟识他的米修也为之一惊,“安德鲁?”

若是常人,这样的伤没个七八天是断然醒不过来的,他竟然只昏睡了两天就醒了!

安德鲁一看到米修,手便抓了过去,“千……千色呢?”

米修惶然,这些天他忙得分身乏术,又要照顾他,又要随时注意胎儿的成长,根本来不及去思考他要是醒了见不得千色该怎么办。

得不到他回答,安德鲁用力握住他的手腕,“千……色……千……”

米修忍不住咆哮着打断他,“别再想千色了,你知不知道你差点死掉?”随后一想这么搪塞岂不是让他更不安分?只好忍住火气轻声胡诌道,“她刚才还在,见你没醒,说是先去办些事情,很快就会回来。”

安德鲁却是置若罔闻,不停地唤着千色的名字,他是这么的顽固。

米修连忙叫道:“好,好,你等着,我去帮你找她,行不行?”

安德鲁听他说要去找千色,立刻安静了,手缓缓松开。

米修检查了一下他的身体,确定没大碍后,退出了房间,他焦躁地搔着头,又没有她的联络方式,要怎么去找?可菲是见不到她,安德鲁就算用爬的,恐怕也会去找她,到时候不死也废了,只好唤了一个手下过来,叮咛几句,让他先去WFP打探打探,要是没记错,她说过自己会去找土耳其亲王,至于为了什么事,米修没兴趣知道,光是一个安德鲁便让他焦头烂额,哪还顾得上管别人的闲事?

它烦躁地从兜里取出烟盒,找了个地方,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突然,眼前掠过一个身影,晨雾里,千色青丝飞扬,衣袂飘拂。若不是那一份狼狈,她俨然如曙光女神一般风姿婥约。

米修又惊又疑,断然不会想到她竟会来得这么巧,脱口而道:“你在搞什么鬼?脸色怎么苍白成这样?我开的药你吃了没有?”

她的脸上毫无血色可言,手上明显有咬过的痕迹,指甲里都是血,早晨并不冷,她却在瑟瑟发抖,米修丢下未燃尽的烟,抓住她便往屋里去,这是她自己送上门的,他可不会放她走,但是在安抚安德鲁前,他必须先清理一下她那些扎眼的伤口。

经历过昨夜有悲伤,她的狼狈是显而易见的,她需要一个医生替她疗伤,这些她其实自己就能够办到,但她无心去做,心里的绝望让她不得马上消失在这个世界上,然而强烈的使命感却逼得她不得不去面对,米修又是唯一能够帮她的人,于是她来了。

手上的伤口包扎的时候她痛得直抽气,她却始终面无表情的忍受着,若疼痛能够转移,她的注意力那该多好,可惜不能,再痛也比不过滴着血的心痛。

她笑着打断他,“不用了。”

米修恼道:“你以为我真想管你啊?若不是为了安德鲁,我才懒得管你的死活。”随意收拾了一个绷带和药水,他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一听到安德鲁的名字,她面无表情的脸孔有了细微的变化。

她淡淡的答:“我猜到的。”

千色看了看包着绷带的手,握了握,还好,不会妨碍她行动。

她站起身:“我要走了。”

米修立马将她拦下,“走?你当我这是哪里,你的私人论据不成?”

她莞尔,“米修,你拦不住我。”

“拦不住我也要拦!”他像是豁出去了,张开双臂挡在她面前,“既然来了,你去见风安德鲁,他刚才一直在叫你的名字,非要见你。”

她诧然,“他醒了?”米修点点头。

“不!”她绝对不会去见他。

米修像只野兽般嚎叫道:“你有没有人性?!他是为了救你才搞成这幅样子,你却连见都不肯见!”

见了又能怎样?见了就能将一切恢复吗?见了只会徒增伤感。她拼命地摇头,似要将心理最后一丝不忍甩掉。

“好,你要是想走……”米修拿起医用的剪子抵着自己的喉咙,往后退去,“我就死给你看,到时候可没人去管你的孩子。”

这无疑是她的软肋,她想弄昏米修,但他学乖了,退得极远,若她动手,恐怕阻止不了他自残。

米修又来了一句,“还有阿洛拉,你要是不想她当寡妇的话,最好听我的。”

她与阿洛拉的感情极好,他就不相信她能舍得下。

千色略显激动地凝望他,他看起来是铁了心要她去见安德鲁。他却不知道,对她而言这一见需要多大的勇气,然而母爱和友情终于是让她妥协了。

她咬牙,“好!”

米修并不会因为她口头的答应有所放松,剪子还抵着喉咙,身子让开道:“那……走!”

千色无法,只好先走出去。

到了安德鲁的病房前,眼前的房门好似一座山,沉重地压在他的心头。她紧握着拳,连开门的力气都没有。正犹豫之时,米修跨前一步迅速将门打开,将她推了进去,他却未进去,直接将门带上。她的出现使得安德鲁暗淡的双眸瞬间注入了光彩,她却已经来不及走了,若走,恐怕他会不顾一切地追过来,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这等于是杀了他。

“千……千色……”他切切地呼唤,想起来,但身上的伤让他动弹不得,他却仍是拼命地要起身。他刚做完手术,根本经不起这样折腾,雪白的绷带上立刻绽放出一朵红梅。

那抹红太过刺眼,刺得千色惊叫道:“别动,我过来就是了。”

她走到床边,扶他半靠在床头。从未想过还会再见他,她找不到半句想要对他说的话。

他眼里蕴满了对她的痴狂,见她有些憔悴,伸手便想握她的手。惊见她手上缠着绷带,明明虚弱得说个字都要喘一下,却因为她的伤急急地大呼,“你的手怎么了?!”

她赶紧抽回手藏在身后,“不小心弄伤了,不碍事,米修已经处理过了。”

他却非要看,牢牢将她的手护在手心里,细心地检视,疼惜让注入光彩的灰眸又暗了下去,“疼么?”

她却问:“你呢?疼么?”

他费力的挤出笑容,轻巧的一句,“没事了。”

这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却深深地刺痛了她。没事?他可以知道自己伤得有多重,若不是她唤醒了凤凰涅盘,他根本活不到今天,那短矛会直接要了他的命。没事?他可知道她是谁?若知道了又怎么会没事?他痴了二十多年,念了二十多年,也痛了二十多年,却还是一句没事!

她清楚自己就是慕容悠,她不该对他仁慈,他曾毁了她所有的美好,他曾是恶魔一样的存在,他更是死一万次都弥补不了对她的伤害。可是二十多年后的今天,她竟会问他,疼么?

记忆被磨灭,丝毫不剩,包括对他的恨。当成为千色与他相遇时,她不的不感叹造化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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