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恋十六年-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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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千色看了看手表,“时间差不多了!”
阿尔缇妮斯听了,突然有点紧张,整了整自己的衣服。“你再看看我的妆有没有问他,要不要再化化妆?”
千色皱眉,“我的技术很好,你放心!”
“但是……但是……”她还没说完,隐约听到了一阵脚步声。
千色立刻翻身躺倒手术台上,镇定下来,冷不丁看向用来存放酒精棉花的钢制器皿,上面正映出她现在这张脸,赫然是千色的脸。是,她们互换了角色,躺在手术台上控制心脏不跳动的千色,现在则是阿尔缇妮斯的脸。只是她的头发有些怪异,像是挂在上面一般,且沾满了血,被取了脑子,要是还能保持原来的状态,那才叫诡异。她的易容向来完美。大脑有了,尸体也有了。
这个局已经开始……火焰不知道自己带走的只是一只猪脑,他更没想到千色会背叛组织,他急切地想要把脑子带回组织。在走这一步的时候,千色也料想到尸体的销毁,火焰会交给自己,因为他赶着回去邀功,毁尸这种事,她一个人就行了,而且绝对会让人查不到纰漏,一切都很顺利。
火焰也不会想到在千色动手毁了那只脑子的时候,会有最好的不在场证明。是的,她一切都想到了,火焰会带着脑子回组织,除了他本人和协助他完成任务的人外,就只有她。
BOSS一直都是安排任务,组织里除了必要的合作外,没有人会知道其他人的任务,既然她知道了,那么假若大脑毁了,她很有可能会被怀疑。若有了不在场证明,她的嫌疑便会在第一时间消除。第六幕断指夜幕降临。
千色的伏击很成功,她知道火焰的习惯,清楚他回组织会走哪条路,人数多寡她也心里有数,虽然只是一个人,但以她的能力,除了火焰,其他几个十分容易对付。利用涂了麻药的银针和飞镖,在一瞬间她就将其他人击倒在地,之后才出现在火焰面前。若是武斗,火焰并不是她的对手,棘手的是他的催眠术,他与姬娜不同,无论意志力强弱,他都可以催眠,所以对付他,绝不可以让他有所准备。
火焰自然惊诧她的出现,但他并不知道现在站在他面前的穿着夜行装,看不到五官的瘦小男人是千色,他更想不到在一刹那间身边的人会尽数倒下。他刚想开口质问对方是何人,千色便已发起攻击。对他,动作一定要快。她并不想伤他,只要让他昏迷就好,她只是想毁了那只冷藏箱,但打斗中若太专注于箱子,就太过明显,绝不能让他发现她真正的目的。
这里是半山腰的森林,狂风吹折了山间的树枝。风起时,千色晃晃手中的刀,用变了调的声音喝道:“把钱交出来!”
在这种时候,装成抢劫时最好的办法。火焰下意识地抓紧放有冷藏箱的皮包,没想到这个节骨眼上竟然会遇到劫匪,被千色袭击得步步后退。他打不过千色,只能躲避,无论如何他都要保护好这只大脑。
千色眼中幽光一闪,找到空隙,便握拳重击他的腹部,火焰惨叫着倒地,她疾步上前想去抢他的箱子。火焰唇线一抿,突然手掌一伸,五指张开,他的黑色催眠法,只要在瞬间让人集中注意力看他的手,就可以发挥作用。千色料到他不会那么容易被自己打倒,当他伸出手的刹那,她已经闭上了眼睛,袖子里飞射出三根银针,直刺火焰的三个穴道。
组织里高层的人对麻药都有一定的抗药性,这也是之前她为什么没有把火焰一起解决的原因,这三根针是特别的,必须近距离扎中才能控制他行动的三个穴道。但是千色并没有表现出故意扎中他穴道的样子,好像乱扎一通,不小心扎中了。如点击的麻痹让火焰一颤,瞬间失去了行动能力。
千色喘了一口气,立刻抢走皮箱。到手了!刚想转身,却听到枪响,随后背后一阵剧痛,她震了一下,捂住自己的胸口,被黑布包着的脸瞬时一白,还有人!
她回去,惊诧不已。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她明明查了一百米内无人的。枪响又起,她翻身一躲,本来可能要了她的命的一枪,在闲躲后击中了她的肩膀,血流如注。痛感让她无法集中注意力,但她已知道躲在暗处枪击她的会是谁。一百米内无人,不代表一百米外无人,而在一百米外还能有如此精准枪法的人了,除了冷玄,没有第二个。他也来了驶到?这真是她的失算!
她抱紧皮箱,脑中只有一个念头,东西已经到手,她必须赶紧离开。脚步刚迈开,枪声第三次响起,子弹擦着风而来。冷玄的枪是特制的,杀伤力远比一般的枪大,她动作再快,也只能避过要害,子弹射中了她的左手。她咬紧牙关,一个跳跃,沿着斜坡一路滚下去。
千色一路滚落,伤口的血不断涌出,再这么下去,她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昏迷,立刻点了能够止血的穴道。她环视周围,周围黑沉沉的,夜幕遮天盖地,看不到任何东西。她屏住呼吸,低着头快步行走,身后的落叶被风吹得哗哗作响,像有一只黑手从身后向她伸来。虽然血已经止住,但最初的一枪,可能打中了她的肺叶,边呼吸都是痛的,奔跑使她咳嗽不止,每一咳都染了血。她的步伐开始慢下来,若是再走不出这座森林,她必定会让冷玄抓到,一定要想个方法引开他。
“这里有血,往这里……”是冷玄的声音。
她的血会成为引路的标记,就算现在已经止了血,之前流下的血已然为他们指明了方向。血不只让冷玄和火焰发现了她的行踪,也让夜晚出来觅食的野狗嗅到了猎物的味道。黑暗中,它们的眼睛就像萤火虫,飘起又落下,如鬼在跳舞。千色已能听到它们磨牙的声音,口水滴落的声音也万分清晰。她苦笑,靠着身后的一棵大树,缓缓滑落,这真是前有狼后有虎,她似乎已到了绝境。只是,她没有那么容易屈服。她取出冷藏箱里的猪脑,扔进野狗君。猪脑的香味转移了野狗的注意力,它们纷纷上前争夺。一只猪脑只够塞它们的牙缝,只能短暂吸引它们的注意力,不过她的目的已经达到,她毁了它。
有一只野狗突然龇牙咧嘴地走近她,看来它十分聪明,知道她更美味,也洞悉她的脆弱,打算袭击她,独享美食。看着其他争夺猪脑的野狗,因为抢夺完全没有注意她,她灵光一闪,这一只野狗来得正是时候。即便她受了重伤,但一只野狗她还对付得了,而且她还真需要它的帮忙。
这里,冷玄早已救了火焰,只要拔出那三根针,他便没有在碍,他们一路沿着血迹追踪。
“他流了很多血,跑不了多远,继续追!”冷玄阴沉着脸说道。
火焰点头,跟着他,一路追下去。很快血迹消失了,这时候方向已经有了,没有血一样可以追。过不一会儿,他们来了千色刚才的所在之地。
“这里有血。”火焰手里的手电筒照到了地上的一摊血。
冷玄蹲下,用手指沾了些许,又搓了搓,“还没有凝固,他应该就在附近!”
血迹往一个方向延伸,水滴形的圆,有小有大,十分密集。他们也发现了野狗的踪迹,有三两只野狗正在不远处看着他们,冷玄身上的杀气,让他们本能地感到危险,全部退到一处,用眼睛死死地盯着他。直觉告诉它们,这个人不好惹,它们不是对手,于是它们开始撤退。
“玄,这里也有血迹!”
冷玄眉毛一扬,环视周围,倏地听到不远处的草丛中有声响,大喝道:“在那!”
沿路的血明显开始减少,变成了一滴滴,冷玄心中疑窦丛生,刚才的地方那么一大摊血,说明对方伤得很重,失血很多,照理说应该走不动才对,为什么还能走那么远?突然,草丛中蹿出一只野狗,他们吃了一惊,反射性地用手电筒照去。它吠叫了一声,作为示威。惊人的是,它的头上固定了一根树技,树枝上用头发垂挂着一根带血的小指头,恰巧让它吃不到嘴里去。它如同吃不到萝卜的驴,为了能吃到,只能不停地追逐,有几只野狗冲了出来,想夺它眼前的小指,和它撕咬起来。
冷玄脸色大变,突然明白一件事。他们中计了,垂挂小指的头发因为野狗撕咬而断,小指落地,野狗扑了过来,将它吞入腹中,渣滓都不剩。小指吃完了,野狗们嚎叫起来,乍见冷玄一脸阴沉,立刻作鸟兽散,抓都抓不到。
火焰和冷玄怎么也想不到,其实千色一直隐身在他们发现的那摊血迹旁边的树上,待他们一走,她忍着断指的剧痛从树上跳下,往相反方向逃离。她的目的达到了,也逃离了,身负重伤和失去一根小指是她付出的代价。
全身是伤的千色无处可去,幸好是半夜,路人极少,她颤抖着一步步往前走,她需要找一个地方疗伤。她已将所有的伪装去除,包括易容,因为面具上的血已擦不干净。她裹着宽大的黑色风衣,遮住身上的伤,路上虽少,但不是没有,她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她现在唯一能想到的去处就是午夜幽香的住所。只要一夜,等她恢复些精神,她会马上离开。她用尽所有的力气往那里走去,终于来到了楼下。这里她已经两个多月没有来了。
她蹒跚地上楼,伤势过重削弱了她身为杀手的敏锐,她还没有打开门,门却自己突然打开,她一惊,全身的血都像是被抽光了。没想到的是,她会再看到安德鲁,他颓废极了,胡子拉碴的。
“千色!”安德鲁惊呼。
早在房里他就听到门口有动静,他同之前两个月的每一天一样,只要门口一有动静,便会开门。只是他天天都在失望,几近绝望。然尔今天,他再一次打开门,却未想到会是惊喜,千色震惊不已,他竟然还在这里!看他的样子就知道,这两个朋他一直待在这里她。他瘦了很多,甚至连衣服好像也是两个月前的,他的手下呢?他为什么……她无法再想下去,因为她已经撑不住了。
安德鲁因为惊喜,没有第一时间发现她的异样,她又穿了黑色的衣服,根本看不出血迹,当她倒向他的时候,他下意识地接住,很快感到了手上黏糊糊的,血腥的味道瞬间溢满鼻腔。他这才发现她黑色的衣服上那深浅不一的色泽原来是血。
“千色,你怎么了?”他惊呼。
她已不省人事。安德鲁把她抱到床上,第一时间脱下她的衣物,发现她中了枪,还是三枪,当他发现她左手小手指缺失了一截时,整个人就像被雷劈到了一般。谁伤了她?他脑中只有一个念头,便是将伤害她的人碎尸万段。她失血很多,脸色白得吓人,呼吸也开始微弱,但他的脸更白,心跳都快停止了。她必须马上进行手术,将子弹取出来,他忙不迭拨打米修的电话,他是这个世界上他最信任的医生,也是医术最好的医生。
暌违了两个月的来电显示,让米修第一句便是用吼的:“安德鲁,你到底去了哪里?”
然而他却听到安德鲁颤抖的声音,“米修,救她,帮我求她!”
米修记得,他每次用这样充满乞求的声音说这句话,都是为了慕容悠。
“发生了什么事?”米修着急地问。
“她中了枪,伤得很重!”安德鲁紧紧地握着千色的手,它的冰凉让他的心好似也冻结了。
“她是谁?”米修感觉到这个她对安德鲁很重要。
“不要再问,我不想解释!”安德鲁突然歇斯底里地吼叫,之后把地址说了出来。
米修这时哪还顾得上好奇,安德鲁要他做的,他一定会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