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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弱水不过三千-第37章

小说: 弱水不过三千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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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倒在那块大青石旁,双脚乱蹬,石缝里的杂草沾染着露珠,冰凉冰凉,摩挲在我的脚踝,感觉是利刃冰凉。

含着泪眼看姐夫,他的眼睛里也是无穷无尽的悲哀。

“桐桐,我只是想让你想起来……我没有想过一定要用这种手段……”姐夫紧紧抱住我,在我耳垂轻轻一咬,声若呢喃,“桐桐,那个时候,你最喜欢我亲吻你的这里,那会让你觉得幸福得飞起来……”他的吻慢慢下滑到我的脖子,“还有这里,你最敏感的地方……”

我在他那细密的亲吻里浑身僵硬。

我颤抖着哭泣:“你走开!走开啊!我不喜欢!我害怕。我好害怕。姐夫,求求你放过我吧!你想让我死在你面前吗?”

“害怕?”姐夫似乎有些缓不过神来,他的声音慢慢变小,像雾一样轻,像烟一样迷离:“小藤,你为什么颤抖得这么厉害?没有关系,等你想起我了,就不会害怕了……然后,我们一起,带着我们的小澜,远远地离开这里……”

感觉到姐夫的吻慢慢移到了胸前,我脑海忽然一片空白。恐惧地瘫在他的怀里,昏迷过去的刹那,我看到姐夫的眼神。那么清明而忧伤,并非神志不清的样子。

原来,这个吻着我的男人,他和我一样绝望。

姐夫的吻一直给我一种很另类的感觉。

多年后偶然去回想,并不见得多么狰狞,却冷冰冰的,感觉像是蛇信在身上游移,那种尖锐而纤细的抚触,一点一点,那凉意遍袭全身。

每想起一次,总有那么一两日觉得遍体生寒

那天晚上我陷入一场散碎的噩梦。梦里一张很大很大的网将我罩住,周围是一群绿光闪闪的狼。我在梦境里瑟瑟发抖,在很远很远的地方,黑暗里站着一个少年,我看不清他的脸。可是我能感觉到他满眼的忧伤。我说,救我。他看不到听不到,只是抱着那把陈旧的小提琴弹。然后,他越走越远,慢慢的,身边多了一个女孩子,那女孩子出现得很突兀,只留给我一个背影。我听到她开心地叫:“子铭,子铭。”

子铭……子铭……

我在绝望里惊醒。

周围很黑,我处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难以呼吸。适应了光线后,才发现我正躺在姐夫的车里,天色暗沉,有风狂肆。

姐夫就坐在我旁边,紧紧抱着我。车里有几只空酒瓶和不少烟蒂,他的身上还有酒气和烟味,气息却很平和。

我全身散了架,不想动。只是抱着自己的那个怀抱太陌生,我如坠冰窟。

“醒了?”姐夫的声音依旧沙哑,还有着惶惑。

我扬起唇,讥诮地笑了笑。没有回答。

“放心,昨天,我没有对你怎么样……我原本没有想过伤害你……”压抑的声音充满自责。

我悄悄松了口气。将凌乱的衣服理了理,对不起?说对不起有用吗?心理阴影一旦造成,说对不起就能弥补了?

“桐桐,我们一起走好不好?带上小澜,我们一家人,去国外,再也不回来,不去管那些人,那些事……”

我微微闭上了眼睛。眼睛很干涩,连眼泪都流不出来。

姐夫有些慌了。他将我拥抱得更紧:“桐桐,我错过了一次,不会再错过第二次了。以后,我们不离不弃……”

“你去找别人不离不弃吧。”我懒懒地说,“我要回家。”

姐夫声音微微颤抖:“桐桐……”

“你送我回家吧!”我拉拉他的衣领,“我再不回家,承承又要担心了。”

“不。我不准。”姐夫霸道的气息吐在我的耳侧,“我们现在就离开中国。去一个他们永远也找不到的地方。”

我看着姐夫,忽然笑了:“永远找不到的地方,只有一个……把车开到山顶吧,然后找一个很陡峭的地方,冲下去……那样就能到了……姐夫,我们现在就出发,好不好……把车开下山崖……好不好……”

姐夫全身僵硬,费力地吐出一句:“桐桐……”

“呵呵……”我兀自笑了,“你还是舍不得死啊!我也不舍得呢!那就送我回去吧。”声音略略一顿,“不然,我现在就死给你看。我若变作厉鬼,就将你的小藤的鬼魂从地狱里放出来,让她天天与你为伴,是不是很好啊……”

姐夫打了个抖,不说话了。

我挣扎开他的怀抱,将整张脸贴在车窗玻璃上,闭了眼。

车缓缓启动。外面墨黑一片。我眼睛忽然很疼,心却是空的。承轩,承轩,我以后一定听你的话,再不和姐夫单独见面了。他是个疯子,我也要被他整疯了……

第 45 章

姐夫把我送到了离家不远的一个路口。

“不要回去,好吗?”他抱住我。

我摇头,打开车门,下了车。

“快回去吧,姐姐可能还在等你。”

我面无表情地抛下一句,知道他听进去了。

怅然叹了口气,我拢紧衣服,慢慢往家走。

走了很远后无意间抬头,看见姐夫的车停在原地,姐夫靠在车前,和我一样显得孤零零的,仿佛被黑夜所吞没。

我取出电话。

一直打同一个号码。

没人接。还是那令人生厌的盲音。

承轩,你不在家吗,为什么不接电话?

我失神地轻言。

很冷。

也好孤单。

我闭了眼,紧紧握住电话,想等那边的人提起话筒。

不觉间已经走到了别墅门口。心里忽然有几分安定。

冰冷的身体开始回暖。

可是四周依旧好黑,没有一点光亮。除了空有亮度没有热度的月。

我知道承轩不在家。

想起下午他和姐姐那相拥的身影,心里有点不舒服,也不知道承轩现在去了哪里?

承轩,你的老婆被欺负了,你还在外面干嘛。

拖着疲惫的步子拧开卧室的灯时,我忽然觉得身上力气被抽了个干干净净。

因为承轩在家。姐姐也在。

他们衣衫凌乱地躺在床上,早已睡熟。

我忽然低低地笑了。床上的男人不安地翻了个身,我慌忙捂住唇,一步步,退了出去。

顺着门滑坐到地上,我拥膝不发一语。

屋子里还有浓浓的酒味。

承轩,你要背叛,也该换个我不知道的地方。这是我们的家,你让我情何以堪?

我头痛欲裂。或者,我可以不可以当做其实什么也没有发生,只是在门口看了一场恍惚的风景。然后,我和你,还是可以每天那么开开心心的生活?

承轩,承轩,这个时候,我忽然觉得你是那么遥远……忽然觉得,你就算是扯上那么多绯闻,把那些绯闻变成了现实,也不会让我这么难过。可是,可是,你抱的那个人,是我的姐姐,你们到了这步,你还会一如既往叫我老婆吗?还会吗还会吗?

而我,若装作不在意。又将我们的感情至于何地?

承轩,我们甚至还没有过那场豪华的婚礼呢!我们甚至还没有去双子星座的市内森林一起散步呢!本来很久很久之前我拦你车那次,是该去的,都怪雨灭了兴致。瞧,现在再想去,却再也没有那个心情了……

眼睛还是干涩发疼,心却已经湿淋淋一片了。

这下,是不是我们可以果断的说再见了?今晚真是一个不眠夜啊,我和姐夫,你和姐姐……

我无意识地起身,腿已经麻了。我走出家,一个人走在清凉的街道上,有的窗户已经有了灯光。只是,属于我的家的灯光,还是灭着的,而那黑暗里掩饰着的,该是怎么样一种肮脏的□呢……

我茫然无目的地走着,然后,在一个小酒吧停下。买醉,是什么感觉?

也许,醉了,心就不痛了,心可以休息休息片刻。

我进入酒吧,在那些杂乱的目光和灯光里,开始喝酒。我想喝到天亮。酒吧里那些暧昧的灯,迷离的脸,彼此糅杂在忽明忽暗的堕落中,靡靡入侵,夜色漫长。

迷糊中有男人走了过来,我看不清,在脑海里幻化成了姐夫狰狞的脸,于是我微微笑着,叫:“姐夫,这下好了!你把爱还给他了。”

那男人说了什么,我听不清。他开始来扯我的手臂。我厌烦地避开:“姐夫,走开!”

那男人显然不死心,凑近我,我可以看到他的胡子。姐夫是不留胡子的。男人说:“美女,一个人伤心多没劲,今晚,我就做你的姐夫,好不好?”

我甩开他的手,冲出了酒吧。伸手扶上一根灯柱,吐得异常猛烈。

然后我拿出手机开始打电话。脑海里始终有一串熟悉的号码,脑海里也只记得这么一串号码了,几乎是无意识地对着电话哭。甚至不知道这是谁的电话。只是在这么一个凉彻的凌晨,这串号码是唯一的温暖。

挂了电话,我听见身后有人轻轻地叫:“桐桐,你怎么了。”

我回头,看见一个模糊地人影。于是微微一笑:“你来了,帮我找个地方,我困死了。”

然后,我跌进了一个男人的怀抱里。

我看着那光洁的下巴,美好的唇,然后伸出手指抚摸这唇与鼻之间,喃喃说:“真好,你没有胡子。”

一只大手阻止了我不安分的手,然后是一个焦急的声音:“你这个女人!学小太妹喝什么酒!”

我张大眼睛,努力扬起头,看不清眼前的人。双手揪住他的衣服,努力嗅着他身上清新中带着阳光的味道,那味道熟悉得泛滥,我心忽然柔软一片,无意识地呢喃了一句什么。然后感觉对方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好像在重复我刚刚那句呢喃:爹地。

他,为什么,要说,爹地……

他的声音,那么好听。宛若天籁。

清醒过来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很大很软的床上。嬴风坐在床沿,正微怔地望着我。

“咦?”我揉揉发疼的额头,“你怎么在这里?”

嬴风说:“你说呢?”他给我牵牵被子,“你喝了太多酒,我吩咐佣人在煮醒酒汤。”

我立时又头疼起来。“天亮了没有?”

嬴风看看腕表:“才凌晨两点半。你得再睡一会儿。”

我嗯了一声,乖乖闭上眼。

梦里又是熟悉的场景,承轩和姐姐纠缠在卧室的床上,呼吸沉重……然后是姐夫那蛇信一般冰凉的吻……

我蓦然睁开眼。嬴风还在房间。我轻轻说:“风,把灯关了……把窗帘拉上……”

这样,那些噩梦是不是也会被阻绝在我的梦境里了?

我又醉了。当整个房间一片漆黑,我听见嬴风说:“桐桐,我去看看醒酒汤好了没。”

我拉住他的手,不让他走。

他似乎有些尴尬:“桐桐?”

“风,你不要走。我害怕。等我睡着你再走。”

一只大手扶上我的额头:“好,我不走。桐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承轩知道你在外面吗?要不要我给他打个电话?”

“不要。”我声音有些尖锐,“不要打。”

忽然自嘲地笑起来,心里慢慢升起了一股邪恶的心思。

我支起身,说:“风,你过来。”

嬴风似乎朝我这边移动了几步,我伸出手臂,圈住他的脖子。

他全身一颤,呼吸忽然有点重:“你干嘛?”

我轻轻说:“风,你敢不敢,抱我?”

嬴风的声音在黑暗里沙哑中透出诱惑:“桐桐,你醉了。”

我说:“嗯,我醉了。”

醉了,是不是就可以醉生梦死,肆无忌惮?

我凑上唇去,一双手臂滑进了他的衬衫里。然后我真的做了一场梦,梦见了那片紫色的花田。梦里还是看不清那个少年的脸,但是我和他一起在绚烂的淡紫里,静静听风的声音。

一身躁动不安,忽然消失。那么宁静。

一睁开眼睛,第一眼看的是伫立在窗前的背影,第二眼看到的才是明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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